第一百二十四章 化身傀儡
阿山的身體在刺蘭早有準備的攙扶下緩緩軟倒了在一旁的椅子上,整個過程刺蘭都沒有再看站在不遠處的古月和季鴻儒一眼,動作也是輕柔之極,已經不像是在照顧自己的愛人,反倒有幾分像是慈母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自己尚未長大的孩子。
「看樣子今天我們三個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這裡了。」古月一直等到刺蘭的動作完成才再次開口,從刺蘭之前的話不難聽出她打算殺死在場的另外兩人,然後按照她的方式和阿山「重新開始」。
「不不不,是我們四個。」季鴻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軟倒在椅子上的阿山,只從在衙門之中現身之後,季鴻儒就一直以這種小混混的語氣在說話,就連原本飄逸的氣質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看得黑暗之中的易禾也是一陣皺眉,心中有了一種奇怪的直覺:這個季鴻儒,是不是在男人的「那方面」有點什麼問題?又或者他本來就是來自東廠還是哪個廠的?
「你什麼意思?」刺蘭的表情第一次便變得冷冽起來,因為她聽懂了季鴻儒話中的意思,雖然她也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生出了寒意。
三人決戰卻決定了四個人的生死,也就是說刺蘭身上還背負著阿山的性命,而且昏迷之中的阿山還會成為她的致命弱點,如果古月和季鴻儒兩人聯手,那麼她必然陷入苦戰之中。再退一步說,即使是刺蘭能夠在正面打敗兩人,兩人也完全可以將攻擊轉移到阿山的身上,到時候刺蘭必定陷入攻守兩難的地步。
「從你決定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你應該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古月也默認了季鴻儒的說法,她和季鴻儒所屬勢力不同,但此刻的目的卻是一致的,只要能夠制住或者殺死刺蘭,稍微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方法也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在場清醒的就只有他們三人,今天之後能夠活下來的說不定只有一個人,也不用擔心這種不光彩的行為被傳播出去。
「嘖嘖,我就是有些不懂啊~這個小白臉有什麼能耐?能夠讓我們大名鼎鼎的刺蘭小姐如此難以割捨,就連現在都不願意放棄,你真當能打得過我們兩人聯手嗎?」說到最後一句,季鴻儒的語氣突然變得尖細起來,一身白衣也是一閃,再次出現在了刺蘭的面前。
雙手一展,季鴻儒手中的那把紙扇突然變成了一個圓環,如同一輪圓月一般對著刺蘭的面門襲去,動作靈動之極,甚至身形還是一陣模糊,似乎隨時做好了不敵退走的準備,臉上的嬉笑之色卻是愈發的濃郁了起來,隱約有了幾分「嫵媚」的味道。
還不等季鴻儒的攻擊落下,原本靜立一旁的古月也猛地發動了攻擊,之前儘管她也看不慣季鴻儒的作風,兩人也確實不屬於同一個勢力,但此刻的目的確實一致的,所以在季鴻儒說兩人會聯手的時候,也沒有出言反駁,此時見到季鴻儒出手,也沒有做出什麼「賣隊友」的行為,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刺蘭的身後,手中銀光閃閃,不知道有多少鋒利的暗器準備隨時出手。
「你們真的這麼自信嗎?」見此,刺蘭沒有絲毫的慌張,一點轉頭看古月的意思都沒有,而是緩緩地伸出素手,居然就這樣直接朝著季鴻儒手中的那輪圓月接了過去,看得暗處的易禾都是一陣冷汗直流,那紙扇形成的圓月鋒利程度根本不用猜想都能知道,刺蘭那嫩生生的小手能接得住嗎?而且就算接住了,她身後古月所發出的暗器也躲不過去了吧?
下一刻,讓易禾更加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季鴻儒手中的圓月真的斬中了刺蘭接過來的雙手,是真真實實地斬入了雙手血肉之中,易禾原本以為會出現的類似空手接白刃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刺蘭居然真的就這麼輕易地受傷了。
「不對!」易禾心中隨即一聲驚呼,因為刺蘭的雙手的確被斬中,那輪圓月也是深入了她的雙手之中,卻始終沒有一點血肉飛濺出來,彷彿季鴻儒的這一斬只是斬在了一個泥人身上。
就在季鴻儒得手的時候,刺蘭身後的古月也發動了攻擊,一片燦爛的星光一閃而過,隨即便紛紛隱沒在了刺蘭的背後,卻也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沒能濺起哪怕一絲波瀾,甚至整個過程之中刺蘭的身體都沒有產生絲毫的抖動,臉上清冽的表情也是一絲波動都沒有,依舊帶著一絲輕蔑地盯著面前的季鴻儒。
「傀儡?」易禾心中再次冒出了一個念頭,兩名衙役被殺的那晚,阿山就曾經遇到過這樣一個傀儡,除了不能動作和說話之外,幾乎無法分辨出這只是一個傀儡,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當初真兇並沒有對阿山下死手,也確定了刺蘭真兇的身份。
易禾能夠反應過來,親自參戰的季鴻儒自然也不是傻子,在手中圓月斬中刺蘭雙手的瞬間,他臉上出現的不是欣喜的笑容,而是緊張地皺起了眉頭,刺蘭此刻的反應的確是一個傀儡不錯,可就在前一秒她還是一個會說會動的大活人,就算是用傀儡做了替換,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心中儘管還沒有想通是怎麼回事,季鴻儒的動作卻是片刻都沒有停留,也不再繼續攻擊刺蘭,抽回手中圓月便猛地一個轉身,煞有其事地看向了身後的黑暗,可他想象之中的凌厲攻擊卻是始終都沒有到來,似乎消失的刺蘭並沒有打算偷襲他,或許將第一個目標定在了古月的身上,想到這裡,季鴻儒心頭也是忍不住的一松,卻還來不及鬆一口氣,腰間之間被刺蘭偷襲的位置又是猛地一疼。
刺蘭的峨眉刺非同一般的武器,一旦入體便不可輕易取出來,因為它奇特的形狀會在拔出來的時候帶出大塊的血肉,而且刺蘭選擇的位置非常精準,正是人體大動脈的位置,一旦拔出來便引起大出血,在戰鬥之中季鴻儒肯定沒有時間來處理這種程度的傷勢,所以他才只是稍微處理一下便繼續戰鬥,他應對這種傷勢也是經驗豐富,簡單的幾下不僅將血止住了,還不至於影響他的行動,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
不等季鴻儒低頭查看自己的傷勢,一股大力便猛地傳來,他只感覺一陣劇大的撕裂感覺傳來,隨即后腰便是一陣火燒一般的疼痛。低頭一看,季鴻儒便發現刺蘭的峨眉刺已經不見了,捎帶著消失的還有他后腰上的拳頭大小的一塊血肉,涓涓的血液再也止不住地不斷流了出來。
顧不上處理自己的傷勢,季鴻儒連忙一邊轉身後退,一邊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刺蘭,因為此時的刺蘭似乎又從傀儡變回了真人,以一副愈發輕蔑的笑容看向了季鴻儒,被圓月斬中的雙手也緩緩收回,卻還是沒有一絲血液流出。
「怎麼可能?你的傀儡術怎麼……」季鴻儒臉上的嬉笑終於完全消失不見了,他完全無法弄清楚面前的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刺蘭善於使用傀儡替身這一點他事前就知道了,可使用替身也是需要花費一些的時間才對,然而無論是刺蘭從真人變成傀儡,還是從傀儡再次變成真人,期間都是幾乎瞬間完成的,季鴻儒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對方能夠做到瞬間替換。
施展完暗器之後的古月同時是皺起了眉頭,通過暗器集中目標之後的反應來推測,她判斷出來在之前,至少在暗器集中的瞬間,刺蘭的身體變成了傀儡,也就是說她的暗器未能對刺蘭造成絲毫的傷害。同樣的,古月也想不通刺蘭是怎麼做到,如果這個女人的速度真的達到了這種程度,也就根本用不著拿傀儡來對付他們,直接動手兩人也是勢必抵擋不住的,所以刺蘭絕對是使用了別的障眼法。
「傀儡術?呵呵。」聽到季鴻儒的疑問,刺蘭更是發出了輕微的嗤笑聲,然後像是故意刺激季鴻儒和古月一般,雙手輕輕在身體周圍擺動著,雪白雙手上被季鴻儒圓月斬出的兩個巨大傷口也在不知不覺之中緩緩癒合,背部也是在輕微的抖動之中銀光閃閃,隨即無數的銀光暗器便如同細沙落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你把你自己也變成傀儡?」古月猛地低喝出聲,臉上也是露出了吃驚之極的表情。
傀儡術這門武藝儘管有些偏門,但江湖上出現的次數也不少,大多數人只是將它當做一種絕境逃生的手段或者迷惑別人的伎倆,很少有人會話太多的功夫來研究它,所以傀儡術的極限也就是做出和真人相似度非常的傀儡,最多一些比較偏執的傢伙可以通過絲線等手段讓傀儡做出簡單的動作,卻不能如同真人一般靈活,基本上一動便會露出馬腳,根本沒有實戰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