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末日危機

瞿蓉邁著蓮步，身姿婀娜地從黎少的辦公室走出來，唇角上揚，看起來兩人剛剛聊得相當不錯，或許是，她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添油加醋了一番。

頓步停在秘書面前，瞿蓉交待了句：「黎少讓你進去，他有事找你。」

「好的，瞿小姐。」

秘書點頭，轉身便進了黎少的辦公室。

站在高大落地窗前的男人身影倒映在燈光閃爍的透明玻璃中，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從玻璃中看到秘書進門的身影，他也並未旋過身去。

「前天我剛和李老闆他們吃了頓飯。」黎少冷不丁地說了一句看似毫無由頭的話。

秘書站的筆直，認真地聽著，總裁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麼一句話，既然提了李老闆，那就是在指某件事情，這事情，他作為秘書，肯定是清楚的。再聯想到剛剛瞿小姐剛來過，為的是什麼事情，不難想象。

「我們覺得，有時候適當給點甜頭，也是需要的。」黎少笑地漫不經心，語氣似乎像是在施捨，不過，他也的確有這個能力。

秘書立刻心領神會，給予黎少一個肯定的答覆：「好的，總裁，我現在立刻去辦。」

「嗯。」黎少滿意地點頭，對他揮了揮手，「去吧。」

看似簡單的幾句，黎少已經把事情都給交代完了，真要他明明白白地說出來，那這個秘書也就不用當下去了。

秘書利落地轉身，推門出去，腦海里瞬間就構想好要先打電話去找哪幾個院線的老闆談生意，相信他們應該是不會拒絕的，要知道，現在主導權可不是在他們的手上……黎少的意思很明顯，這些院線還需要再聽他們的話一點，這樣的話，只能給他們送點甜頭，那為的是什麼？

為的自然是票房利益。

因為，現在有人擋了他們這群投資老闆的道。

只能說，對方的運氣太差，檔期早不排晚不排，偏偏撞在了這個槍口上。

「張秘書，好久不見。」華影院線的老闆笑容滿面地與張秘書握手，雖然他看起來也沒多高興他的到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黎少的秘書都過來了，肯定是有什麼事。

「的確很久不見。過陣子又有不少電影要上映了吧。」張秘書拋出話頭。

「是呢，黎少和幾位老闆投資的《春秋夢》也是十二月的重點大片呢。」

這話終於說到了點子上，可見這華影老闆也挺上道，不過想也知道，張秘書過來找他，肯定是為的他們電影的事情，果不其然。

「看來徐老闆對我們的電影很上心啊。實不相瞞，我們黎少這次投資的電影呢，是和其他數十家公司聯合投資發行的，所以呢，對票房是有很高的期待的。你也明白，這票房要好，也得你們出點力，咱們才能來個雙贏。」張秘書將計劃娓娓道來。

「這話……怎麼說。」徐老闆也誘著張秘書說明白話。

張秘書莫測地一笑，從文件袋裡拿出一沓新的合同給徐老闆：「這是我們黎少願意給你們的好處。」

徐老闆沒吭聲，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數十家公司聯合投資發行可不是好惹的，這背後的資源也夠院線喝一壺的，不答應也得答應。

黎少開出的條件倒是著實讓人心動。

徐老闆看完合同上開出的給他們的好處，既然自己這邊也不吃虧，那麼也沒什麼不好答應的，至於張秘書沒有明說是否有所針對哪部電影也不再那麼重要，他們的排片提上去，其他電影的排片率自然都是整體下降的，而十二月能和《春秋夢》拼一拼資源的是哪部電影，徐老闆很容易就能想到……

「徐老闆應該不會辜負我們黎少的誠意吧。」

徐老闆心裡腹誹著他可沒感覺出多少誠意說白了他們這些院線還不是被你們這些強悍的投資方給當槍使。表面上呢，還得高高興興感恩戴德，有錢誰不願意賺，所以，這一會兒，他們還是朋友。

「當然，我還得謝謝黎少給我送來這筆買賣呢，張秘書放心，事情一定會幫你們辦妥的。」徐老闆自通道，這點事，他還是能輕鬆辦到的。

皆大歡喜，張秘書很滿意徐老闆的承諾。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張秘書就帶著簽完的合同走了，之後他還有幾個院線老闆要見，為的自然是這個新加的合同的事情。除此之外一些加盟式的影院則是讓手下去交涉，能爭取到幾家爭取幾家，他們看到合同上的條件，還是很難不心動的。

除了……

站在鄭美嘉陣營里的那兩家院線，那個張秘書也沒辦法，不過雙手難敵四拳，成不了太大的氣候，雖然有點可惜就是了，要知道那兩家院線合起來也佔到全國電影市場份額的15%，這個數目實在是不少。

與此同時，《末日危機》也即將拍攝完畢上映。

徐長明覺得這部電影恐怕是他這輩子拍過效率最高的電影，雖然是特效電影吧，但是他只要拍主角動作戲部分以及一些室內戲就行了，難得的是，這次的演員讓他特別省心，基本沒用上幾回武替。

他原來還嘀咕著拍這動作戲是最麻煩的呢，沒想到蘇綺一開始拍攝，幾乎是一條過，要是出現ng，肯定是配角的錯。

感覺自己這個導演最近過地特別舒服……想罵人都沒機會了，咳咳。

這次鄭美嘉這個老闆都參與了拍攝，徐長明可不敢罵投資人，不，讓他對著姑娘稍微嚴肅點他都嚴肅不起來。

最近鄭美嘉一直在兩個劇組奔波，所以沒辦法一直跟進一個劇組。

沒錯，被她外派出去的蘇旻澤那個劇組也正在同步拍攝賀歲檔電影，剛好在《末日危機》的下一個月無縫接檔。不過這個消息暫時對外保密，而且保密工作做地相當好，至今沒有透露一點風聲，主演黃若儀和秦風南偶爾在公眾面前露面，公眾也不清楚他們最近在忙什麼工作，肯定不是拍戲就是廣告之類的。

他們想不到是的是超時空公司出品電影的速度會如此之快。

「老闆，你這樣老不在學校真的沒關係嗎？」黃若儀拍完一場戲走過來問。

「沒關係，反正我們學校很多都是期末去參加個考試或者交個作業也行。而且……唔，老師和同學們也支持我好好拍電影→_→」鄭美嘉想起來就囧囧有神，學校里也埋伏著她的粉呢，而且還要承擔被寄刀片的危險，相比之下還是劇組比較安全。

兩人正聊著，助理丁曉雨匆忙走了過來，對鄭美嘉低聲說了幾句，鄭美嘉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黃若儀疑惑地問。

「沒什麼，只是電影檔期的事情，我得先回公司一趟。」鄭美嘉起身說。

黃若儀點點頭，老闆說不用擔心的話，肯定最後是沒事的，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消息。

鄭美嘉和助理丁曉雨先回公司，路上她也問了丁曉雨一些基本情況：「你是說很多院線都統一口徑了？」

「嗯，老闆，我們聯繫了十幾家院線，他們都說排片率不可能再提了，大頭都被《春秋夢》給包了，首日排片45%，他們也是夠狠的，吞了這麼大的份額，也不怕吃不下去」丁曉雨不滿地說道。

「我記得他們背後的投資方有數十家？這麼多投資方，要是撈不到錢，他們當然是不樂意的。增加排片率的絕對優勢這種客觀條件雖然未必非常好用，但還是有很多用處的。這樣看起來，我們和他們排在同一個檔期，反而意外擋了他們的道呢。」鄭美嘉摸了摸下巴想著。

「難道不是特地針對我們？」

「有可能，但也許只是附帶。或者說，順水推舟，乾脆把所有競爭對手都打下來。所以，說針對除他們之外任何可能的競爭對手更合適一些，這種方法根本是無差別攻擊，他們的排片率提高，其他同期影片能夠得到的排片率肯定不會有原計劃的高，所以大家都是吃虧的。」美嘉攤手，「所以他們願意給我們的排片率是多少？」

「統共20％左右吧，比起《秘密》的時候還要低呢，真是沒道理！論宣傳資源論營銷、投資發行實力、電影質量，我們也不必那個《春秋夢》弱，結果他們的排片率竟然比我高兩倍還多，這怎麼比？！」丁曉雨越說越覺得不服氣。

美嘉看向窗外，淡定地說：「他們肯定有另外簽協議，否則不可能拿到這麼高的排片率。現在局勢已定，我們也沒辦法改變太多。《末日》題材其實也不太適合那麼大的市場份額，院線方會有點不看好也是正常的……」

「可這也太吃虧了，難道我們就只能這麼干看著？」

「……當然不。」鄭美嘉肯定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暫時按兵不動。」

「老闆，你可得保住你第一的招牌啊，要是讓他們贏了，別人都得說他們都可以把你都給踩下去了。」丁曉雨澀澀地開口。

「誰說我要一直拿第一的？」美嘉無奈，「能保持下去當然好，但有時候，爭一時輸贏沒什麼意思，看誰笑到最後了。」

「……好吧。」

天大地大老闆最大，還是乖乖聽老闆的吧。

回到公司，鄭美嘉把總經紀人方銘睿還有公關部、宣傳部的人全部叫來開了個會議，現在他們已經被對方不聲不響地扳倒，處於劣勢之中，但並不代表會一直處於劣勢，按兵不動，不代表永遠不作為，在來的路上，鄭美嘉已經在初步考慮解決的辦法——

這是公司成立之後難得開的一次大會，除了參與會議的人之外，誰也不知道當天會議后的結論是什麼，後續的行動計劃也是對外界保密的。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非常平靜，也沒有任何的反彈。

這也是《春秋夢》背後數十家投資老闆想要看到的，當然，反彈也沒關係，但你們也就隨便蹦躂幾下，他們該撈錢的還是繼續撈錢，也礙不到他們什麼。

電影上映的日期越來越近，《末日危機》的預告片也正式在各個線上線下渠道上線，令粉絲們無比驚喜的是，這次電影竟然有鄭美嘉本人時隔許久的出演角色，雖然不是女一，但也讓粉絲們大呼期待。

預告片里鄭美嘉的鏡頭只有五秒，明明滅滅的光線將她的側顏勾勒地格外清晰，只是一個漫不經心的回眸，就足以讓觀者瞬間神經緊繃。

果然……

時隔那麼些年，鄭總裁在演戲方面依舊是寶刀未來。

雖然她也就演過一次戲，但稀罕的東西總是寶貴的，就算沖著鄭美嘉本人難得親自出演，不管題材是否喜歡，都一定要買票看一次。

再者就是預告片里展現的特效的技術，剪輯出來的事實上只是點皮毛，真正的好東西鄭美嘉還沒有放在裡面，預告片還是以主演和劇情為主，並沒有放太多特效畫面的東西。但也讓觀眾知道不是那種便宜特效就行了……

而且鄭美嘉還特別厚臉皮地在特效團隊上面寫了：國際艾蒙拉·a·蘭迪·塞斯亞魔幻特效工作室。

看起來很高大上有木有！

看起來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有木有？！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總之，這部用十箱烤鴨換來特效的成本低到令人髮指的末世電影終於成功上映。前期宣傳他們也很努力地做了，反正他們公司一旦宣傳肯定是鋪天蓋地地轟炸，就算是《春秋夢》在這方面也跟他們只是平分秋色。

不過，《末日危機》的排片率始終也只有20％

所以，當首映第一天，觀眾們紛紛湧入電影院卻發現，led屏幕上顯示的場次，《春秋夢》比《末日危機》整整多出一倍的長度。

「這個《春秋夢》是什麼啊？怎麼比我們總裁的《末日危機》拍的場次多了一倍？」沖著《末日危機》來的粉絲疑惑道。

「就是那個春秋歷史巨作啊，女主是最近很紅的瞿蓉，可能是因為大導演大公司資源比較好吧。我們先去買票，反正我對《春秋夢》沒什麼興趣。」另一個女生說。

今天因為兩部電影同時首映的緣故，隊伍都排地長長地。

「《末日危機》八點鐘的，要兩張票！」終於輪到那兩個女生，系著馬尾的少女先開口道。

但售票員卻很抱歉地告訴她：「抱歉，八點的票已經賣完了。」

「賣完了？」女生有些焦急了起來，還有些氣餒，「那有什麼時候的票？」

「只有九點半場的了。」

女生咬咬牙，扭頭看了看朋友，見她點點頭，便回答：「那就九點半的，兩張。」

售票員遞給兩人九點半的《末日危機》的票。

不過兩個女生雖然為成功買到票而慶幸，卻不怎麼滿意這個時間：「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末日》的場次也太少了點，九點半就最後一場了，那個《春秋夢》還隔二十分鐘就有一場呢！」

「我也覺得，這場次排地太少了點，買的人又那麼多，誒，咱們運氣已經算好了，要不然，九點半的都買不到。」系著馬尾辮的女生無奈道。

同樣的情況也頻繁出現在售票處，觀眾過來原本第一選擇是《末日危機》，但因為票賣完了或者因為時間太晚的問題，就選擇了第二選擇的《春秋夢》，一個一個地就把《末日危機》的觀眾給撈走了，一開始看著沒什麼，積少成多，就是相當可觀的一筆人數。

「沒有《末日》了？算了，就《春秋夢》吧。」

「不是說好了要看《末日危機》嗎？」旁邊的女生有點不甘心道，一看就知道是總裁的死忠粉。

「這不是沒票了嗎，沒辦法，我們好不容易一起出來看電影，就挑點別的看看也一樣的，嗯？」

「……哪裡一樣了。」女生哀嘆，她是要來給總裁掙票房的啊！

一對情侶就這樣買了票，而類似的情況依舊頻頻發生。

結果首映第一日就出現了《末日危機》的場次供不應求的情況，不難想象，這對首日的票房成績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不少鐵杆粉上微博吐槽買不到票，看著中部的小夥伴各個都在炫票簡直是心塞，但誰讓總裁的院線主場在中部呢，直接把20%的排片率改成了50%，《春秋夢》直接被打成了15%，也是另一種變相報復。但這依然無法填補《末日》整體排片率不夠產生的票房下滑。

但票房成績也是明天才出來，今天的首映還是照常開始。

從首映開始到晚上最後一場，《末日危機》的網路討論熱度倒是在持續攀升中。

晚上九點半，最後一場。

系著馬尾辮的女生和小夥伴一起進入了放映廳，等待著電影開場，整個放映廳一眼望去，座無虛席，可見電影的人氣之高。

影片正式開始，馬尾辮女生攥著小夥伴的手期待又緊張，說實話，她根本沒有看過這種類似題材的片子，但這次來看純粹是因為是鄭總裁的作品，還有她最喜歡的蘇綺。

超時空公司的標誌動畫過去之後，正式進入片頭。

天空渾濁，草木破敗。

開頭就給了觀眾一種壓抑的氛圍。

驀然，一道寒光迅速閃出。

鏡頭隨著一擺，凜冽的寒冰迅速在觀眾們看清楚喪屍的面貌之前獎他裹成了嚴嚴實實的冰刃。

骯髒的喪屍和晶瑩剔透的冰雪外殼形成鮮明的對比。

畢竟鄭美嘉想做的並不是單純的恐怖驚悚片，這種元素不是影片的主題，不需要渲染太多，比起這個還不如炫特效更實際點呢。

特效就落在蘇綺的冰系異能上，和水火一樣，這是能玩出無數種特效花樣的異能之一，在視覺上保管給觀眾們大大的衝擊。

蘇綺轉身，那被凍成冰人的喪屍砰地粉身碎骨。

「走吧，他們還在等我們。」鄭美嘉所飾演的基地高層鄭靈突然憑空從一旁的樹上利落地躍了下來，姿勢帥氣輕盈，比起之前所飾演的唐千雪，多了一份洒然。

那是當然，這個角色可沒有什麼豪門大小姐的形象包袱。

正片的劇情就從這裡開始。

鄭靈和蘇琦此行出來是為下次出任務的小隊確定並且順便掃除可能存在的隱患，收集信息，而下一次的危機，卻在他們離開之後，出現端倪，神秘的黑影匆匆閃過，讓觀眾們都忍不住為接下來的情況捏了一把汗。

但基地並不是毫無所查。

鄭靈已經預料到基地可能遭遇的大危機，而蘇綺卻要被派往更遠的內陸城市找尋新的物資以及倖存者。

如果不是後面的一場對話，恐怕觀眾都認為這只是一個很正常的安排。

在鄭靈將任務交付給蘇綺之後，擔當著基地軍師角色的李至清，也就是林嘉麒所飾演的角色，在夜裡一人跑來質問鄭靈：

「為什麼要讓蘇綺離開？」

鄭靈負手而立，站在床邊，房間里微暗的燈光映在她的側臉，影影綽綽，她黝黑的眸底閃爍著誰也看不懂的決然神色，語氣冷淡：「為了基地，她必須離開。」

「……」李至清忿恨又複雜地盯著她，「你明知道，那裡那麼危險！「

「危險嗎？」

「呵。」

鄭靈唇角不以為意地一勾。

驀然，她從陰影中旋身，站到了李至清面前，她伸手就輕而易舉地將他押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中暗光流轉。

鄭靈伸手鉗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清楚地說：「你若是喜歡，我也可以送你去。不過，現在還不可以，等蘇綺離開之後……所以，別妄圖想告訴她。」

李至清眼中的複雜與掙扎越來越強烈。

「鄭靈，你變了……」

「是，我變了。」鄭靈神色如常，絲毫不以為恥。

她這番話分明就是反派的做派，觀眾自然也看得出來，只是這反派還是鄭總裁，真是讓他們又愛又恨，而且……默默地捂臉，他們覺得鄭總裁演的反派真是又帥又有型，雖然是個讓人恨地咬牙切齒的大反派。

「果然是總裁啊……」

不知道是誰默默地感慨出聲。

其餘人則是沉默地贊同，總裁演起反派來，也有別樣的魅力，這大概就是壞的魅力吧，你看電視劇電影里，就算是大反派也有人愛。

而且……

這次真的好攻，捂臉。

這個李至清分明也是喜歡鄭靈的嘛，這麼一來，感覺可以虐戀情深的趕腳。

咳咳，末世到底不是用來談戀愛的，回到劇情。

李至清被畫風變得更加狂霸酷炫拽的鄭靈秘密關押起來，失去自由，而蘇綺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前往據說非常危險的情況下為基地搜尋物資。

鄭靈徹底成了那個大反派，怎麼看都是大反派。

而影片的視角後期大部分都切換到了蘇綺的身上，末世的殘酷和殺戮才剛剛展開，卻偶爾也有人性中保有的善良溫情展現。

另一大看點就是影片的各自異能特效，尤其是蘇綺的冰系異能，每次需要施展的時候，明明知道是末世，還是忍不住被那如同藝術品一般的晶瑩冰雕緊緊吸引住目光，凌空假設的迴旋冰梯，華麗絢爛如同魔法一般的招數，尖銳的冰錐將刺未刺時的鋒銳，碎開之後如繁星般的碎冰，驚險刺激的同時帶來更多的視覺享受，簡直讓觀眾們欲罷不能。

放在電影里都是毫無違和感的真實，並且被那種夢幻般的美麗所深深吸引。

每次蘇綺施展異能的時候，放映廳里都是一片壓抑地低呼。

「天哪……好美。」

「這特效做地太細膩了，果然和五毛錢特效不一樣……」

姑娘你還是太甜了雖然不是五毛錢特效但其實是十箱烤鴨特效→_→

「感覺每一段截過來都是炒雞漂亮的經典冰系魔法示範案例，不行，回去有片源了我一定要截出來！果然是什麼xxxx特效團隊做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哎呀那名字太長了我實在記不住！」

「……」

影片依舊在繼續，在經歷一波三折的尋找物資的任務之後，蘇綺準備返程回到基地。

觀眾們開始擔心蘇綺回去之後會遭遇如何的對待，因為鄭靈根本不希望她回來，如果她回來的話，才是真正落入虎口，可真正知道真相的李至清卻仍然被蒙在鼓裡。

可觀眾們不知道，另一場更加龐大的危機正在悄然接近。

而蘇綺的隊伍離基地越來越近。

觀眾們的心沉地越來越下，沒有人能夠告訴蘇綺，她焦急地趕回，迎接她的，會是一場讓她無法承受的背叛。

焦灼、壓抑，這樣的情緒越來越濃重。

就在黑暗將要徹底降臨時，事情卻出現了轉機，鄭靈身邊的人策反，給李至清通風報信，將他救了出去，連夜逃出基地，路上雖然遇上劫殺，但所幸沒有太多人傷亡。

「李大哥，我聽他們的消息說，蘇綺姐已經在趕來基地的路上，過不了多久就要到了，我們絕對不能讓她進基地，她如果真的進來基地，那是……那是……」

李至清也知道事情緊急，忙安慰她：「我明白，現在趕上去與她匯合應該還還來得及，我們得快點去找她告訴她……真相。」

只是，蘇綺你會相信嗎？

李至清有些悲涼地想著，他原以為自己在這末世至少還有一兩個知己好友，卻不想，這末世的人心，依舊是做不得准。

沒想到，他竟然有一天，真的要離開這個自己曾經一手參與建立的基地。

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回來，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鄭靈。

或許，是沒有了吧。

從此以後，形同陌路。

突如其來的漫天大雪，下地越來越大。

李至清並不知道，他們離開的時候，鄭靈就站在基地最高處的地方，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無聲地說著：

有緣再見。

幾乎可以毀滅整個基地的危機毫無預兆地降臨，而再此發生的十個小時之前，鄭靈已經開始派遣手下疏散基地所有的群眾，讓人帶著他們去找蘇綺和李至清，距離他們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天，這個時候跟上，跟著他們走得越遠越好。

往日還有些人氣的會議室這些日子是越發地冷清了。

只有鄭靈一個人，在這裡一工作，就是一整天，也沒有人和她說話，蘇綺走了，李至清也走了，是她親手把他們送走的。

「咚咚——」

「進來。」

「靈姐，吃點東西吧。馬上就到最後一批疏散了，我們是不是該動身準備了。」下屬帶著一些僅剩的糧食進來，其餘的都讓基地隊伍全數帶出基地了。

「嗯。」鄭靈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基地，如今……

「蘇綺和蘇至清走到哪兒了？」她問。

「他們在距離基地兩人路程的地方，大部隊已經撤到距離基地一天腳程的地方，已經進入安全範圍。」回答完，下屬才囁嚅道，「靈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訴蘇綺姐他們嗎？」

鄭靈巋然不動，目光悠遠：「告訴，告訴什麼？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趕回來的，我不能冒這個險。」

如果總有人要犧牲，那麼讓她一個人來承擔就好了。

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也好，單純是自私地解脫出這個末世也罷，她都已經做下了決定，雖然，她還沒有活夠，還沒有看到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回到她記憶之初的美好，還沒有見到她的家人，她的朋友——

她不能死。

可這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任何人的生命，在這樣的世界里，都是脆弱而渺小的。

會議室里一片沉默。

直到鄭靈開口說：「走吧。」

這次她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看老天爺願不願意。

遺憾地是，危機比她預計的提早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發生，為了掩護最後一批隊伍的撤退，鄭靈還是選擇犧牲了自己。

雖然……

「抱歉。」

蘇綺，至清。

大雪很快就將血跡掩蓋地嚴嚴實實。

從基地撤出的所有人員在十二個小時后與蘇綺和李至清匯合。

唯獨少了一個人，鄭靈。

知曉真相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沒錯，他們和鄭靈一起，徹底瞞過了蘇綺和李至清，為地就是保全基地的實力，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她死了，還有蘇綺和李至清。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李至清幾近困獸一般。

被逼問的那人也紅著眼睛：「我們……也想說的，可是，靈姐不讓，說，她不能讓你們也冒這個險。如果她預計錯誤，那就她一個人承擔。讓你們，好好地活下去，她已經，等不到了……」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深刻感受到了，什麼是無能為力。

放映廳里，有幾聲低低的啜泣聲隱約傳出。

大雪停了，天空呈現出末世難得一見的清洌湛藍。

李至清抱回了鄭靈的屍體，徒增感傷罷了。

「你真是自私……」

他喃喃著，似乎，她還能聽見。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