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帶來希望
「你……你說什麼？」
蕭霓此時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隨何仙凝到來的那位二師兄，也就是林雪琪的胖胖二師伯，聲音更是不由自主地打顫。
離開有段時間去為愛人收骨的何仙凝突然而至，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正在探望嚴宇的蕭霓，開口就詳細問了有愛她愛人的事情。
蕭霓之間就打定了主意，話也說得半真半假，總之倒也沒讓何仙凝起疑心。
何仙凝聽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活著的滋味。
一直陪伴著她的二師兄輕拍她的肩，「別難過了，這些年終於了了夙願，有什麼遺憾就留待下輩子吧……」
師兄妹二人正說著體己話，無論是蕭霓還是林雪琪上官旭等人都不好插嘴，遂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嚴青玉只是打量了幾眼冷凝的何仙凝，對她的身份與事情半點興趣也沒有，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裡面太醫會診的兄長身上，哪怕沒有希望，也要想法子再創希望。
太醫魚貫而出，分別朝嚴青玉與蕭霓施禮，對於另一邊的江湖人士卻視而不見。
嚴青玉與蕭霓也是循例問了那翻來覆去的幾句話，這會兒她們也沒能力推陳出新，看到太醫一致的搖頭，嚴青玉更是險些站不穩，蕭霓反應快地一把扶住她。
「嚴皇后，相信嚴大將軍不希望看到你為他傷心難過到病倒，還請珍重。」
「嗯。」
嚴青玉到底還是伸手捂了捂臉，隨後才攤開手長長地嘆息一聲。
何仙凝的情緒穩定了許多，這才分了點心思聽到他們的對話，想到蕭霓是自己心上人的徒弟，出於愛屋及烏的心態，她少有地主動問詢，「裡面病的人是你什麼人？」
蕭霓微詫異，但一想到何仙凝的身份，稟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道：「恩人。」
何仙凝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轉頭朝她那胖胖的二師兄道：「勞煩二師兄前去看看。」
那位胖胖的二師兄笑如彌勒佛地點頭，也沒有看其他人，徑自掀帘子進去內室。
蕭霓與嚴青玉對視一眼，兩人也急步進去。
林雪琪與上官旭也同樣看了看對方，遂跟著也走了進去。
胖胖的二師兄一上前就抓住躺在床上皮包骨吊命的嚴宇的手腕把起了脈，半晌后，放下一隻手，抓起另一隻手同樣也凝神聽脈。
一眾太醫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下不悅，覺得此人在搶他們的飯碗，但是對嚴宇的病情他們已沒有辦法醫治，現在有人肯出頭，他們也樂意在一旁看別人遭難。
同樣再過半晌，那位胖胖的二師兄轉頭目光對準蕭霓，「逍遙子打傷的？」
蕭霓不意外從他的嘴裡聽到逍遙子這久違的名號，像這樣的江湖人士彼此認識再正常不過了，點頭回應道，「正是，他當時劫持了我倆孩子，多虧嚴大將軍仗義相救，只是沒想到逍遙子卻出手狠辣，最終將人傷至如此。」
「他傷了人倒也醫了段時間，只是最終沒給醫全醫好。」
蕭霓再度忙點了點頭，心下漸漸生起希望，看來何仙凝這位二師兄還真有點本事。
就連嚴青玉也開始眼冒精光，盛滿希望。
「二師兄救不了他。」何仙凝也上前看過嚴宇的傷勢後下了個決論。
聞言，蕭霓與來嚴青玉升起希望的心瞬間又沉至谷底，蕭霓甚至想，連上官旭都沒提前告知她這位林雪琪的二師伯是個杏林高手，想來醫術還是不及逍遙子。
「我救不了他，大師兄可以啊。」
正在眾人失望之際，那位胖胖的二師兄摸了摸下巴笑道。
也正因為這句話，導致了開頭蕭霓的滿臉錯愕。
在太多的失望面前，這簡單的一句話瞬間又讓人期待了起來，只要能醫好嚴宇讓自己良心得安，蕭霓是願意付出極大的代價。
「前輩，此話當真？」蕭霓錯愕后忙上前追問。
「小輩，你這是在質疑老夫的話？」笑呵呵的二師兄說這話時還帶上幾分威脅。
蕭霓忙道：「不敢，只是……擔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沒錯，大師兄確實可以救他，只不過大師兄現在人正在天山等一株雪蓮花開配藥，怕是不會輕易離開前來。」何仙凝一副興災樂禍地潑了盤冷水。
「前輩真在天山？」蕭霓有幾分不可置信地追問，目光卻是看了看上官旭。
上官旭皺了皺眉，在為嚴宇找神醫之時，他就考慮到何仙凝那位大師兄，只是憑藉百曉閣的能力卻愣是沒能尋到他的行蹤，現在聽聞他在天山，驚訝過後倒又覺得合情合理。
感覺到蕭霓暗中帶著詢問的目光，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表示何仙凝的話可信，只要確定了範圍，他百曉閣就不可能尋不到人。
蕭霓這才真正地相信眼前的希望，「還望前輩指路，我親自前去請神醫出手……」
「這倒不用，師妹修書一封，大師兄即可前來。」胖胖的二師兄依舊笑呵呵地道，他看得出來何仙凝對蕭霓這小輩還是挺維護的，他這師妹有時候護短起來根本沒道理可講。
「請前輩出手！」蕭霓立即大喜地朝何仙凝行大禮，「前輩大恩，晚輩銘記在心，來日必定相報。」
若是這麼簡單就能請得神醫出手，無論要她做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再說正兒八經地請人，總比她隨著上官旭到天山去擄人強得多，再者一來一去路途花費時間甚多，而且他們現在也不知道人到底在天山的哪個角落，嚴宇沒有這麼多時間等她磨蹭。
一旁的嚴青玉聽聞，也是滿臉的驚喜，她也忙朝何仙凝行禮，「只要能救活我的兄長，我也願由前輩驅使。」
「你既是我那愛人的徒弟，我便幫你一把便是，倒也不用你說些好聽的話。」何仙凝自持身份，說得話並不太好聽。
當然，她眼角餘光都沒有看向嚴青玉，對這位晉國新任太后，她直接就無視了。
蕭霓卻是真心誠意地再度向她道謝，心下不禁頗為內疚，在她愛人的事情上，她撒了謊。
本來她想著死無對證，加上那男人對她並不好，她又一直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說了謊卻是一直心安理得的，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
如今，人家是真心愿意幫她，她反而良心難安。
事已至此，她若是反口道出真相，估計以何仙凝的性格，這一屋的人都不用活了，遂有些話永遠只能永遠擱在心底深處。
既然承了恩，那她找個時間好好地祭拜一下那個死在她手上的老頭吧。
等何仙凝與她的二師兄去寫信請人時，蕭霓還是不太放心地暗自拉著上官旭到一邊，低聲問，「她那個大師兄是什麼來歷？」
上官旭道：「何仙凝行事雖然喜怒不定，但性子耿直，她的話可信，你且安心。」頓了頓，「她那位大師兄不是中土人士，來自西域諸國，卻跟隨何仙凝的師父習得一手好醫術，醫術一直與逍遙子並駕齊驅……」
蕭霓沒想到這位大師兄居然還比得過逍遙子，遂訕然道：「那何仙凝的師父真真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
「事實確實也是如此，不過此人早已做古，性子也是不好惹的，要不然此會教出性格迥異的三個徒弟來。」上官旭道，「本來你當初說要找神醫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只是他的行蹤一向成迷，連個痕迹都難以發現，沒想到居然在天山……」
他頗為感慨，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蕭霓也是同樣的感覺，此番事情終於要有眉目了，離她與衛衢還有倆孩子團聚的日子又邁前了一步，思及此，她的心情立即大好。
何仙凝的修書十分管用，沒過兩天，就收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大師兄的飛鴿傳信，說是即刻就起程趕來。
等待的日子有點難熬，蕭霓耐著性子數日子，另一邊廂的衛衢已經順利回到了齊國，也收到了最新有關於蕭霓的消息。
「找到醫治嚴宇的神醫了？」
「是，王爺。」
衛衢聽著屬下詳細的稟告，手指微點桌面，總算有機會還了嚴宇的恩情債了，這樣一來，蕭霓也不會再把心思用在那個男人身上，甚好。
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一旁的下人見狀，一直滿是陰霾的心頭終於有了絲陽光照射進來，自打從楚國起程回國開始，自家主子的脾氣就一直陰陽不定，他們這些做下人每日都戰戰兢兢的，深怕一個不留神惹主子不快，小命難保。
「派人跟緊些，永陽公主那邊治病需要什麼回來一一向本王彙報。」
「是，王爺。」
衛衢這才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那名屬下出去時正好與歐陽重明遇上，歐陽重明看了眼匆匆離去的人，微皺了皺眉，偏頭細思一會兒，八成還是與蕭霓有關。
罷了，王爺不喜歡他忠言逆耳的話，他再說就是討人嫌了。
邁步走進內室，衛衢這才抬頭看他，「我那好侄子最近有何舉動？」
回來不過一兩日，他還沒有與那皇帝侄子會過面，不過聽聞他現在成了驚弓之鳥，他好笑之餘又覺得失望，這是在丟他衛家男兒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