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誤會更深
玉宮別苑?那裡應該是墨的另一個秘密基地之類的吧?沒想到他竟然將娘親和安兒安置得那麼妥當。花月夜坐在馬車裡不由得有些激動,若是沒有雪城這些事,我和他,應該是另一個結局吧?在一陣胡思亂想之中,馬車已經到了玉宮。
「怎麼了?」花月夜下了馬車,便見到流風一副高度警戒的模樣。
「出事了。」流風將花月夜護在身後,小心謹慎的進入了院子,果不其然,院子里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屍體,血腥味充斥著兩人的鼻息,甚是難聞。
「娘親?安兒?」如此恐怖的場景,花月夜驚慌失措,心中擔心秦氏和安兒,瞥開流風的保護,不顧一切的衝進里院兒。
院子里,花月夜被眼前的情況怔住了。
只見一副頎長的白衣背影手握著長劍一把刺中秦氏的腹部,長劍穿堂過肚,登時鮮血直流。
「不——!」花月夜驚恐不已,渾身發抖,毫不猶豫的沖了上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四目相對,花月夜只覺得全身上下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空了,那柄長劍無情的插在秦氏的腹部,鮮血浸透了秦氏的衣裳,灑落在冰涼的青石地磚上,陽光之下甚是刺眼。
「為什麼?」花月夜張了張口,聲音里透著絕望:「我問你為-什-么?」
就像沒有聽見一般,賀蘭祁墨冷情的拔出長劍,同時毫不留情的刺向花月夜。
望著那柄長劍無情的刺了過來,花月夜冷笑失聲,絕望的閉上雙眼。
砰的一聲,長劍被人打落,流風及時趕到,阻止了賀蘭祁墨,二人隨即陷入了激烈的打鬥。
望著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院子糾纏,偶有血腥傳出,花月夜的心一點一點的變冷,變寒。
「......夜,夜兒。」秦氏虛弱的看著花月夜,聲音細如蚊吶。
花月夜已經泣不成聲,抱著秦氏連連搖頭:「娘,娘?月夜來遲了,娘......」
「夜兒......」秦氏想要伸手撫摸上花月夜,去無奈根本做不到:「......夜兒,娘親...怕是不行了,還好你和安兒,都沒事......夜兒,娘親,有一件事...一直...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娘,你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娘......」
「夜兒,你,你其實並不是,不是花成邑的,女兒......娘在嫁給...他時,已經,已經有了你......你,你的親爹,是,是西無,無憂......你帶著安兒,去找,找他......」秦氏不行了,只是她實在放心不下一雙兒女,尤其是花月夜:「夜兒,不要怪,墨,墨王,其實,這一切都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秦氏再也沒有了生氣。
「娘——?」花月夜痛心疾首,因為太激動,她昏了過去。
墨王府內,賀蘭祁墨心不在焉的撫著琴,那琴聲斷斷續續,毫不成調。
「主子,不好了。」橙影飛速的奔了進來,身上還帶著血跡:「玉宮別苑被屠殺了。」
「什麼?」賀蘭祁墨大驚,手上力度不均,琴弦突然斷裂,琴音更是戛然而止:「有多少人傷亡?」
「除了我,全部,全部都......」
「別苑裡全是玉宮的高手,怎會如此大意?」賀蘭祁墨質問道。
橙影猶豫著說道:「午後,午後,主子您帶了好些人衝進了別苑...因為帶頭的人是您的模樣,所以我們才會......」
我?看來有人布了局了。賀蘭祁墨冷靜了下來:「從刑場回來之後,我就不曾踏出此處半步,怎麼可能分身去別苑殺害自己的人?」
「是,剛開始我們的確沒有防備,可是見您...不對,是見那易容成您的模樣的人不由分說的大肆殺戮,我們便知道是有人冒充您,所以也予以了還擊,只是對方人數眾多,而且個個都武藝超然......」
「查!一定要查出幕後主使!」隱隱的,心底那份懷疑越發強烈,只是仍舊不敢肯定。
「是!主子,橙影還有一事不知當報否?」橙影有些猶豫,花月夜的娘也死在了那裡。可是自從主子從雪城失憶回來后,完全忘記了別苑裡的秦氏母子,眼下也不知能否說出來。
「墨,賀蘭辰熙派人來了,事情緊急!」青影神色嚴肅的沖了進來。
看來近期是多事之秋啊!賀蘭祁墨心中越發煩悶,向橙影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來人正是賀蘭辰熙的近身侍衛,見到賀蘭祁墨,他立即行了跪禮,並道:「墨王,太子妃失蹤,太子請您帶人前去尋找。」
花月夜再次醒來時,灃都城已經是風聲鶴唳。還好有流風帶來的一眾高手,加上神女島與聽風樓的關係,借得在灃都的一處暗樓,才得以獲得暫時的安全。此刻,房間里只有一位冷麵女子,再無他人。
「你醒了?」見花月夜醒來,那女子遞過一碗葯,遞給她:「喝了吧。」
花月夜掙扎著坐起來,卻發現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腹部還傳來陣陣的疼痛。花月夜不由得心驚,怎麼會這樣?
「快把葯喝了吧。」那女子再次催促道。
花月夜狐疑的看了看那碗葯,問道「這是什麼?」
「止血藥。」那女子很坦白。
「止血藥?」心中的疑惑更甚,難道?她不敢想,只能求助的望著那名看上去並不友善的女子。
「你流產了。」語氣很冷,像是在說你割破了指頭這樣的小事一般。
流產?花月夜感覺好被動,她又流產了?
只是,這一次,那女子正眼瞧了瞧花月夜,問道:「你流產過很多次?」
......
見花月夜並不言語,那女子又補了一刀,說:「你這身子,恐怕再也無法生育了。」
一句話似驚雷炸響,花月夜整個人都懵了,再也不能生育?哈,哈哈,是嗎?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尚未逃出灃都,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朝廷的人,要捉拿你呢。」
還在灃都嗎?花月夜心力交瘁,突然想起賀蘭祁墨長劍刺入娘親身體的那一幕,她覺得前所未有的痛,甚至是憤怒!為什麼?為什麼連無辜的婦人都不放過?!
「我娘呢?安兒呢?」花月夜焦急的望著那女子,因為緊張和害怕她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
「別擔心,沒有你的允許,我們不敢隨意安葬夫人。流風將夫人的屍體暫時安放在地宮的冰室里;那個小男孩已經被流風先行送出城了,他現在是安全的,你大可放心。」
「哦,謝謝!」花月夜木訥的接過了那女子手中的葯碗,絕望的喝了下去,一股苦澀繞上心頭,好苦!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們便要喬裝出城了。」收了碗,那女子淡淡的說道。
「等一下!」花月夜強忍著疼痛,掙紮起身,「能帶我見見我娘親嗎?」
看著那雙霧氣繚繞的眼眸,實在是很難拒絕,饒是經歷慣了生死殺戮,仍是忍不住心疼,那女子點了點頭:「好。」
女子扶著花月夜來到冰室,秦氏已經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此刻正安詳的躺在冰棺之中。
花月夜撲倒在一旁,扶著冰棺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娘......女兒不孝,沒能保護好您,娘——!」
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那痛心的一幕,即便她強迫自己不去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為什麼?為什麼是你?賀-蘭-祁-墨!
女子過來扶起花月夜,「你剛失了孩子,冰室太冷,不適合久留。」
花月夜神情很是木訥,悲慟之餘,忽然想起那次在雪城外小棧里遇到的老者,血魂丹!眼中忽然閃現出一道明亮,雙手握成拳:她一定要復活娘親,一定。
「離開灃都我們去哪裡?」花月夜向那女子打聽道。
沒想到花月夜會有此一問,不過也並不打算隱瞞,遂道:「往西邊,與主子匯合,然後返回神女島。」
西邊?很好,聖山正在西邊。
「帶我去雪城,我要去聖山!」
天剛蒙蒙亮,流風帶著喬裝打扮的花月夜出現在大街上。為了掩人耳目,其他的影衛包括昨日那名女子全都化為百姓,隱在周圍。
一路上似乎都還挺順利的。
忽然,一輛豪華的馬車在流風和花月夜的身邊停了下來,馬車簾被掀開,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身姿輕盈的出現在眼前。
三王妃?不,應該是太子妃了,花月夜掩飾性的低下了頭。流風會意,扶著她欲走開。不想,柳雪舞卻上前攔住了他們。
「花月夜!」柳雪舞有些不確定的喊了聲。
花月夜身形一震,此刻的自己又黑又丑,這樣她都能認出來?
本來還不確定,見她有片刻的震驚,柳雪舞便肯定了,看來通知自己的人說的並無虛假,此人正是花月夜不假。
「交出玉符,我保證放你平安出城。」柳雪顏堅決的看著花月夜,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要拿回玉符,否則賀蘭辰熙登基即位,墨便沒有了護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