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次交談

?沈晨軒這陣子自己在家，他的師傅恆慎有事出門，告訴他若是不願獨自在家呆著，便去上學。但不要忘記他留下的訓練。沈晨軒一一應下，師傅讓完成的他都會努力完成，除了當天師這一條。

沈晨軒恢復上學了，只是沒想到，他的災難就這麼來了。沈晨軒原以為第二天上學就看不到安子謙了。卻沒想安子謙笑著跟他打招呼，極其自然的就坐在他旁邊。時不時的還問上兩句，有關作業的題。

沈晨軒被問的有些看不進去書，便開口道「你很吵。」安子謙愣了一下，他第一次接觸這麼不好交流的傢伙。安子謙是個健談的人，跟誰都能打成一片。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哪裡，連環碰壁。尷尬的摸摸鼻子，這才說道「那個，我才轉學過來，有些跟不上課程。你是我同桌，總要照顧我一下吧？」

聽到安子謙話的羅文濤嘴角抽了抽，安子謙需要幫助？跟不上課程？騙誰那？他們可是看到了安子謙之前的成績了。總分九百六，安子謙那傢伙居然打了六百八。要知道他們學校的題可是非常難得。這傢伙平均每科只扣了三十分，有這樣跟不上課程的嗎？羅文濤天天被自己竹馬王天奇拽著，也才考個六百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德育中學，為了讓學生知道自己的成績，都是多人批卷的，為了防止分數誤差。批卷都是統一規格的。兩到三天，成績幾乎都能出來了。第四天左右大榜也會發出。

「抱歉，我也不會。」沈晨軒看都沒看安子謙，平靜的回答道。安子謙挑了挑劉海笑道「我聽他們說你是學年前三。想必會的比我多吧？」

「或許。」沈晨軒抬頭看著安子謙，平靜的問道「你只是單純的找麻煩。」在沈晨軒的印象里，只有兩種人會拽著跟他說話。一個是討厭他而故意挑事的傢伙，另一個則是要秀存在感而來煩他。無論是哪一種人，在他眼裡，都是麻煩。

「找麻煩？不，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安子謙聽到沈晨軒的話后，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他對那種為了秀存在感而到處找麻煩的傢伙沒什麼好感。甚至偶爾還會打壓一下。只是，安子謙沒想到，這麼正直的自己居然也有一天會被按上『找麻煩』的標籤。略有些哭笑不得。

「朋友？不需要。」沈晨軒平靜的看了一眼安子謙，便轉開視線，繼續看他的英語。今天第一節課是他自己無法學習的英語。朋友那種東西，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反正他不會再這邊呆的太久。

「沒有朋友，不覺得可悲嗎？還好你遇到我了，我可是最喜歡交朋友了。」安子謙不在意的笑了笑，但眼底卻是有些疑惑。為什麼說的是不需要，而不是沒有呢？

沈晨軒再度開口，卻沒有回答安子謙的問題，而是說了句「話多，易招食舌鬼。」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安子謙並沒有被嚇到，而是反問一句。

「信不信由你。」沈晨軒沒有想到安子謙沒有像羅文濤一樣被嚇到，對於安子謙這種沒有看到鬼怪的人的問題。沈晨軒的回答依舊簡潔。

「哦？」安子謙還沒討論完，就聽到筆盒掉地的聲音。『咚』的一聲，嚇了安子謙一跳。轉頭看去，羅文濤此刻正尷尬的看著他，彎腰撿筆盒，對安子謙笑的異常難看，以口型示意安子謙『你還真打算和他做朋友啊？』

『當然咯，我對這些很好奇呢。』安子謙笑著對羅文濤做著口型。羅文濤嘴角抽了抽，扭曲出來一個『那兄弟你加油。』然後快速拿起筆盒，轉回身體，不在圍觀安子謙和沈晨軒之前的交流。

安子謙挑眉看了眼四周，跟他眼睛對視的人都轉回了頭。人家聊天，他們圍觀本來就於理不合。安子謙笑了一下，隨後看向沈晨軒，沈晨軒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看著英語。安子謙的嘴角抽了抽，自己長的很難看？為何沈晨軒跟他說話的時間裡，幾乎都沒怎麼抬頭？

安子謙還來不及感嘆幾句，英語老師便來上課了。自然這一上午，安子謙都沒成功讓沈晨軒多吐出幾個字來。沈晨軒就好比帶了耳塞一樣，幾乎不怎麼理會安子謙。中午邀請他去吃飯的時候，回答了一句有帶，便不再理會安子謙他們。

安子謙在吃飯的時候詢問羅文濤他們，自己長相差？還是性格差？沈晨軒這種冷處理鬧哪樣啊？

羅文濤和龐立輝抱在了一起，安子謙這是被鬼附身了吧？他們連靠近沈晨軒都做不到，安子謙這是網上拚命湊啊！「兄弟，你確定你不需要看看醫生，或者去廟裡求個符什麼的嗎？」

「哎？你們不會也要來沈晨軒那一套吧？」安子謙挑眉看著羅文濤。他又沒有招鬼，去寺廟做什麼啊。

「羅文濤是懷疑你被鬼附身了，才對沈晨軒那麼感興趣。」向翎向來都是直白的。直接將羅文濤他們的話給安子謙挑明了。

「你才被附身了。話說，你們不覺得，越是這種孤僻的人，跟他成為朋友之後。越放心嗎？比起那種隨時隨地都可能捅刀子的朋友，我還是比較喜歡交這種，成為朋友后，真心對你的。」安子謙說出了自己為什麼要和沈晨軒交朋友的理由。

「你怎麼就知道沈晨軒不會再背後捅你刀子？」王天奇好奇的問道。

「如果說直覺呢？」安子謙笑道。王天奇也沒應，就這麼看著。安子謙覺得無趣，便開口說道「我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我只是單純想要跟他交朋友而已。」安子謙想起之前看到的，沈晨軒一閃而過的溫柔的笑容。小時候，安子謙因為家人總是四處走，被說是沒人要的孩子。再加上他們經常搬家，安子謙的性格孤僻過。打架之類的，他也沒少做過。安子謙雖然不能完全理解沈晨軒的冷漠，卻多少還是可以理解一些的。

「我很期待。」王天奇難得笑著說道。讓羅文濤和向翎大是驚奇。只有龐立輝還是有些擔憂的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口。

安子謙拍了拍龐立輝的肩膀笑道「安啦，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獸，還能吃了我啊？實在不行，我就換個座位唄。別擔心了。」

龐立輝見安子謙這樣說，也只能恩了一聲，然後沉默的吃飯。就這樣，下午下課後，安子謙繼續纏著沈晨軒，沈晨軒繼續忽視身邊的人。真覺得煩了就丟一句「你很煩。」安子謙就會乖乖閉上嘴，然後下節課繼續。

一天就這麼吵吵鬧鬧的過去了，安子謙為了可以和沈晨軒一起走，快速的收拾了書包，招呼都來不及和羅文濤他們打，就快速跑開了。

沈晨軒知道安子謙和他住在一個小區，也就沒理會綴在他身後的安子謙。倒是安子謙主動纏了上來，跟沈晨軒說一些有的沒得。就在沈晨軒開口想打算安子謙的話時。安子謙突然說了句「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奶奶曾經說過，一切因果都是有著一定根據的。有鬼也好，沒鬼也罷。因果是這個世界的輪轉規則。是誰也無法打破的。」

沈晨軒沒有說話，亦沒有看安子謙。張開的嘴卻閉了起來。而安子謙則是問道「沈晨軒，鬼是什麼樣的？」

「保持著死前的模樣。」沈晨軒平靜的回答道。

「哦？恐怖嗎？」安子謙好奇的問道。

「或許。」沈晨軒看習慣了，各種各樣的鬼的樣子。恐怖的，陰森的，搞笑的。比起心思多變的人類，或許變成鬼的它們才是易懂的。

「沈晨軒，你多說幾個字會死嗎？」安子謙側頭看向沈晨軒。他聊得應該是沈晨軒最拿手的話題吧？為什麼這傢伙還這麼簡潔？

「到了，安子謙，你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鬼嗎？」沈晨軒看到已經到家樓下了。停下腳步，看向身旁的安子謙。

安子謙愣了一下，不明白沈晨軒為何這樣問。沈晨軒看著安子謙警告道「別再跟著我了。」

「我沒有跟著你……」安子謙還未說完，沈晨軒卻是難得快速開口道「你打算這麼做。」

「你這是會讀心術嗎？」安子謙吐槽道。沈晨軒卻是再度警告道「太過靠近我，你也會被人們遠離。」

「我不在乎。」安子謙不在意的說道。

「話，誰都會說。」沈晨軒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如果安子謙還以著，玩鬧的心態繼續靠近自己。之後會發生什麼，也不是他所能管的了。

沈晨軒轉身那鑰匙開樓道門，然後沒有任何遲疑的走了進去。安子謙看到樓道門關上，總覺的那就好比是道牆，沈晨軒心中的牆。好比當年的他一般，自己若不是奶奶開導，現在不知道會成為什麼樣子。

安子謙知道被人遠離的感覺，因為不好受，所以他那陣子可以說是各種渾。若不是那陣子他跟奶奶家附近的地痞打了起來，奶奶也不會因此而去世。他清楚的記得奶奶說過，人與人交的是心，不是表面的那些花花腸子。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看法，做你認為對的事。萬事不求做的有多好，有多棒。你只要認為無愧於心，不後悔就好了。

安子謙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鬼怪之論，但沈晨軒跟自己相處的這兩天可以看出，他很正常，生活很規律，雖然不知道他有時候為什麼不來學校。但可以看出，沈晨軒沒有任何疾病。安子謙抬頭看著天空，此刻天已經徹底黑了，小區內亮起了路燈。

「鬼嗎？沈晨軒，你太小看我的耐心了。」安子謙自信的笑著。看不到鬼又怎樣？看得到鬼又怎樣？不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嗎？是人，就需要朋友。是人，就需要理解。安子謙不相信沈晨軒不渴望這些。

不打算退縮的安子謙就這樣開始了『煩』沈晨軒的行為。從晚上一起回家，到早上一起上學。羅文濤佩服安子謙的毅力，王天奇完全一副看戲姿態。

沈晨軒已經習慣了安靜，突然有一天，一個人，隨時隨地的煩著你。這種感覺很不好，有一種生活都被打亂了的感覺。在安子謙和他一起回家的路上，沈晨軒終於忍不住的停下腳步，看著安子謙，開口問道「為何還要跟著我？」

安子謙已經開始被同學漸漸的抵觸了，因為太過跟他靠近。安子謙卻像沒感覺一般的，繼續往他身旁湊。不是為了讓人關注，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安子謙纏著自己？

「我說了啊，我想跟你做朋友。」安子謙輕笑著回答沈晨軒的問題。

「我說了，不需要。」沈晨軒的回答依舊簡潔。

「沒準你那天會想開呢？」安子謙不在意的說道。

「沒有那麼一天。」沈晨軒堅定的說道。

「可以告訴我一下為什麼嗎？」安子謙好奇的看向沈晨軒。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肯定。

「鬼。」沈晨軒回答完安子謙的問題后，便轉身離開了。能看到鬼的他，自出生的那一刻就跟鬼有了因，此後的果，無非就是鬼吃了自己。還是自己被師傅所說的邪門歪道抓住，拿去了眼睛罷了。朋友的話，那條流浪狗只是沾染了他的氣息就被厲鬼撕成了碎片。天生的陰陽眼，亦是天生的天師，鬼怪的敵人。

「你是在怕鬼嗎？莫非做了虧心事？」安子謙反應過來后，急忙追了上去。

「與你無關。」沈晨軒純黑的雙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子謙，安子謙被看的身體一僵。反應過來時，沈晨軒已經走遠了。

安子謙看著通往回家的路，皺眉想到，難怪羅文濤說沈晨軒的那雙眼睛滲人。剛剛沈晨軒看著自己的時候，那雙眸子，是純粹的黑色。眾人所知，少有人會擁有純黑的眼眸，大多數人的眼瞳是棕色的，眼孔看起來是黑色的。當剛剛，安子謙清楚的看到，沈晨軒的那雙眼眸，如同黑曜石一般。

感嘆完，緩過來的安子謙摸著下巴想，沈晨軒之前的情緒是有波動了吧？看來自己問到點子上了。沈晨軒的反應那麼激烈，想必是跟鬼有關了。鬼的話，真的有嗎？安子謙不相信沈晨軒在說謊，但生活了14年，鬼從來都只是騙小孩子的東西。真的存在嗎？在和沈晨軒成為朋友后，就能了解了吧？

安子謙在某些方面一根筋，這一點沈晨軒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只會微皺下眉后不予理睬。

一周，就這樣悄悄走過，沈晨軒漸漸學會了忽視安子謙，安子謙習慣了隨時隨地纏著沈晨軒。龐立輝也放下了擔憂，王天奇越發的好奇，羅文濤由驚恐變為習慣。向翎，為安子謙求符了。

一周過去了，沈晨軒的師傅，恆慎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