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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趙溪月到底去了何方,那麼多的高人都在找她,皆不知她去了何方,她就這般憑空消失在人海之中。
就這樣一年過去了,一年時間足夠改變很多的事情。
趙國邯鄲,趙括手握長劍走在鬧市去,今日他面見了趙王趙丹,得到了上將軍之位,廉頗再也不是趙國的將軍了,人老了就應該退位讓賢。因而他心情大好,加上趙雅方才生產,還是一個男娃,最近的趙括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帶著微笑,走在鬧市之中。趙括今年堪堪三十歲就有如此的成績,在趙國已經無人能及了。
「將軍,將軍……」
趙括好似聽到有人在喊他,喊他的那個人是一個男子,看起來不超過十五歲,他攔住了趙括的去路。
「何事?」
趙括戒備的看著這位少年,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眼。
「將軍,你就要死了,早點回去安排後事吧。」
趙括一聽少年如此說辭,當即便大怒起來,即便再好脾氣的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情也會十分鬱悶的,趙括也不一定。好在趙括幽默足夠的涵養,對那少年只是冷眼瞧了一眼,便抱劍而去,絲毫不理會這人的話。
「將軍,我是說真的,你真的會死……」
趙括壓根就沒有理會這個人,徑直回家去了。笑話,他怎麼會死呢?他美好的日子才剛剛開始而已,他今日才剛剛當上上將軍,前不久才剛剛做了父親。
他與趙雅成婚多年,夫妻年輕尚好,就是苦於趙雅一直沒有子嗣,好不容易有孕,而且一生便是男子,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死呢。簡直就是小兒,趙括只當是無知小兒隨口亂說的而已,好在他脾氣十分的好。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個小兒當真是無趣的很!」少年站在那處,望著趙括,擺了擺手,本來你還可以有時間好生處理一下自己的後事,既是你不信我,到時候怕是死無全屍了。
少年轉身便離去了,他正在等人,終於在午時的時候,等到了那人,但見一女子,頭戴氈笠,一襲黑衣,她埋著頭走路,已經有快兩年的時候了,好久都沒有回到邯鄲城了。這裡一切如舊,並沒有因為她的離去發生任何的改變。她步履匆匆再度回到這裡。
「就是你?」
少年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她看著女子腰間佩戴了一塊玉佩,知曉他並沒有認錯,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準備確認一下。女子這才抬頭,她的臉看不清楚,蒙著白紗,只那一雙杏眼,如寒星一般,讓人望而生寒。
「對,是我,你就是那位老先生?」
女子緩緩的開口,她的聲音也十分的遊離,好似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一樣,那少年笑了笑,「正是我,你便是姑射主人?」姑射山的主人,竟是一名女子了。少年頗為驚奇。
「家師先去了,我便是主人,還請老先生引路才是。」那女子朝著少年說了話,她手執一把大黑傘,少年雖然覺得奇怪,可終究沒有說什麼,既然是姑射山的主人,那守護她便是他的指責所在了。他伸出手來,那女子十分自然的將手搭在他的手上,有他引路而去。
「方才,與你說話的那人是趙括?」
女子開口了,少年點了點頭,「一個將死之人,仙子管他作甚,仙子讓我尋的人我也尋見了。那位春蘭姑娘的墳我也找到了。」
春蘭,想起這個人的名字是在什麼時候,去姑射山的第二天,還是那段頭疼欲裂的時候,她已經不記得了。只是知曉這個人為她而死,她竟是忘記了這個人。
「那便領我去瞧瞧吧,她可有什麼親人,家人……」
既然春蘭已經死了,是無法去回報一個死人,那麼她的親人和家人倒是可以好生回報一下。
「不曾,她的父母在她死的當天也盡數被殺……」
少年將他打聽到的消息在此次告訴了眼前的這位女子,眼前的這位女子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她眼裡的寒光更加的凜冽了,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
「我不殺伯仁,撥人卻因我而死,當真是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女子淡淡的說著,少年可以感覺到女子身上一種清冷之氣,從她的身上發出,這種清冷之氣,當然膽寒。即便他已經修習多年,亦是凍的全身打顫。
女子這才發現她不該如此,於是就抽出了手來。
」今晚邯鄲有海市,我先去看看?」
女子雖然是在問問題,但是十分肯定的口氣。那少年自然不會反駁女子的話,點了點頭:「那我這就領仙子去看。」
「你叫什麼名字?」
終於,終於女子問起他的名字了。
「小人無名,未曾有名字,還請仙子賜名!」
「那就喚作天問吧。天問我們走吧。」
她找回了了自己,她不是趙溪月,也不是林黛玉,她原本就是天上的絳珠仙草,靈草之身,兩世為人,她都不快樂,而今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只是她在這人世間還有業障,她要將這些業障化解了才行。
邯鄲海市也是近些年才興起,天問領著女子走入了海市之中。
所謂海市其實和海一點關係都沒有,這裡的海就是大的意思,就是大市集,邯鄲的海市可以買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入眼也是讓人眼花繚亂,這些個東西她從未見過,幸而都十分的興起,她的眼睛泛著光。
「這鮫人多少金?」
女子緩緩的開口,她的聲音是那樣的好聽,竟然被海上鮫人的聲音還要好聽。海上鮫人多半喜用歌聲誘惑行船之人,然後蠱惑他們,再將他們吞入腹中,因而但凡捉住鮫人的時候,首先就是封住他們的脖子,讓他們發不出聲響,然後就開始鞭打他們,讓他們落淚,滴淚為珠。
「五百金!」
那賣鮫人的人伸出手來,五百金已經很貴了,而且眼前的這個鮫人的眼睛已經被挖去了,已經不能產珠,對於一般鮫人來說,他已經是廢人了。
只不過這個鮫人與平常鮫人不同,他長得極美,是萬中無一的好鮫人。上次圍攻趙溪月的那些鮫人都是鮫人之中的次品,長得極其不怎麼樣,但是眼前的這位不是,他有碧藍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只是那一雙眼睛卻被挖去了。
「天問拿給他,這個鮫人我買了。」
女子開口了,那賣鮫人男子一下子驚恐的抬頭來,他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花錢買這樣的一個鮫人,一個沒用的鮫人,眼前的這位鮫人根本就不值這個錢,他原本以為趙溪月會還價的,她竟是沒有,開出手的時候就出手。
「給你!」
天問當即就將錢交給了男子,那男子這才放開了鮫人,女子伸出手去,「跟我走吧!」那鮫人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了,渾身都是傷,他不說話,也無法說話了,他的嗓子是徹底的毀了。
「攔住他們!」
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們。女子回頭,天問也回頭,但見一個莽漢帶著眾人來到女子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爺我要這個鮫人,你們將他交給小爺我吧。」
莽漢身邊的人已經全部都涌了上來,要對女子動粗,畢竟這兩人看起來是如此的瘦弱。天問看起來小小的,而女子看起來更是弱不經風,可是這兩人一出手便是五百金,出手如此的闊綽,在整個邯鄲城都是少見了。不露財,這一旦要是露財了,自然就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這莽漢本就是邯鄲一霸,又見這兩人是外鄉人,自然就準備強取了。
「為何?」
女子開口了,那莽漢聽到這聲音竟是痴了,竟是不敢發出聲音了,他聽到這個聲音,有一絲絲獃獃的。幸而有身邊的小弟提醒,莽漢才有想起了他們所為何事。
「小娘子怕是還不知曉我們這裡的規矩吧,外鄉人,第一次來這裡吧,既是這一次,今日小爺我就跟你說說,但凡從這裡買東西,都要在我這裡報個備,難道你們不知這裡的規矩嗎?」那莽漢長得五大三粗的,人看了都十分的害怕他。所以當莽漢找女子麻煩的時候,竟無一人趕站出來。
「不知!」
女子依舊手執大黑傘,對著身邊的天問說道:「走吧,還等著去看看那人的墳呢?」這一次她回邯鄲一則就是買下這個鮫人,二則便是去看一下春蘭的墳,三則就是要見見那位傳說中的陰陽上人,這些年她的好日子也應該到頭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她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有三顆金釘,當初雲中君親自給她封腦。
「不知者無罪,既然你現在知曉,那就……」莽漢伸出手去,女子朝著莞爾一笑,對著身邊的天問說道:「他缺少一對眼睛,這人的眼睛甚好!」
女子指著天問說道,天問一抬頭就看到那眼前的男子,莽漢確實是有一雙讓人心動的眼睛。
「諾!」
但見那少年當初就出手,硬生生的將莽漢的一對眼珠子給摳下來了。那眼珠子還帶著血,女子低頭望了一眼,拂過那眼珠子,轉眼間,鮫人的空洞眼睛之中就重現光明。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莽漢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何種事情,一雙眼睛竟是被人給挖去了,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你挖了他的眼睛,你的眼睛賠給他,公平,走!」
女子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波瀾,好似那挖眼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怎麼知道的……」
賣鮫人的男子十分驚奇的望著女子,方才他從未告訴過女子到底是何人挖下那鮫人的眼珠子,她怎會知曉是這男子所為。而當眾人在抬頭望向這女子和少年的時候,他們已經消失不見了。好似從未有人來過這裡,在這海市之中少了一個鮫人,而那莽漢缺了一雙眼睛而已。可是方才那女子的一句話,就要了這莽漢的一雙眼睛。
女子帶著鮫人和天問走在趙國邯鄲街上,下面他們要去春蘭的墓前。
對於春蘭女子還有些許的印象。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救我,我不喜你們人來救?」
那鮫人的嗓子已經壞了,說出來的話再也無以前悅耳的聲音了。
「我也不想救你!」
女子的聲音相當漠然,她隨手解下了玉佩:「有人在我山下跪了三天三夜,讓我救你,並承諾為我所用十三年,我才願意救你,你,應該感激她。」
語罷,女子依舊手持大黑傘前行,天問依舊跟在她的身後,這主僕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你到底是誰?」
鮫人再次發問,女子這才轉身:「姑射山采仙洞,人喚我月神!」
鮫人聽到此言,嘴大大的張開了。
「你,你,你就是月神!」
月神竟然來人間了,而且竟是主動出手就他了,他不信,月神,那個女子竟然求到了月神的面前,竟是願意花十三年的壽命喚月神來救她,她瘋了,她是人,人的壽命都是有限的。
「是,我是月神!」
月神是在半年前揚名,她住在姑射山上,可以完成人的任何心愿,但是代價就是取走人最心愛的東西,有的是人的壽命,有的則是人的美貌,人的財富,等等,傳說中月神美貌如仙,但是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既是答應給她的東西,若不給她,反悔了,付出的代價將更為的慘痛。
「月神!!!」
那女子依舊一身黑衣,手執黑傘,白紗蒙面,緩步而行,她走的是那般的沉穩,好似這世間無任何事情可以撼動她。
一個月後。
秦王宮,秦王政望著李斯。
「當真有此事?當真靈驗?」
李斯今日告訴了秦王政一個消息,一個有關於月神的消息。
「屬下聽聞確實如此,只要人願意付出相等的代價,就可以想要他許諾的東西,而且月神曾經在趙國邯鄲城出落過,救下了一鮫人,還給他換眼了。她要求助那個人十三年的自由,而她也辦到了。」
秦王政聽到這個消息,他心動了,對的,他心動。
一年多了,沒有任何有關於趙溪月的消息,若是他願意付出代價,求問趙溪月的下落,亦或者,可是他不能,他是秦國的王,他有他的子民,他的母后,他不能為一個女子如此。
「世間竟有如此奇人?」
秦王政今日總是聽到這種這樣的奇人,月神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人說了,他也聽到別人說起這女子,這女子竟是從姑射山上下了,去了邯鄲城。
「是的,說起來是奇的很,對了,秦相好像也找過她!」
李斯看了一下四下無人,才將敢說話,生怕被人聽見,畢竟呂不韋如今和秦王政兩人的關係極其的緊張,能不讓呂不韋的聽見那便不讓他聽見就是。
「仲父?」
秦王政遲疑的問了一句,他十分懷疑的看著李斯。懷疑他說謊,呂不韋這個人他最是清楚,他一般都會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去改變這一事情,什麼時候他竟是信這個了。
「是真的,大王屬下沒有騙你,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相國真的去了。」
李斯這一次真的沒有欺騙秦王政,當然他以前確實是騙過他的,且說秦相呂不韋自知曉月神之事,心裡就有很多的鬱結,隨著秦王政的長大,他的地位就越發的受到了威脅。
「她已經到秦國了?」
呂不韋實在三日前得到消息,說月神已經到了秦國占星樓,已經有很多人慕名要去見這位傳說中的月神。儘管月神的要求很高,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確實極大的誘|惑。
秦國占星樓,黑衣女子坐在拿出,天問手執黑傘,在屋內還要打傘,而且還是一把黑傘,讓坐在她對面的男子極為的驚詫。不過從來神仙異人。
「你要什麼,你給什麼!」
女子的聲音很淡,淡的如那清水一般,也很輕,仿若扔著水裡都聽不到任何的聲響。無人知曉她到底長了何種模樣,知曉她的眼睛如斯的冰冷,望你一眼,讓你全身體寒。
「我要錢財萬貫,我可以拿我陽壽來換!」
坐在月神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個賭徒,他輸光萬貫家財,還典賣了自己的姬妾,更是將他的髮妻毆打致死。
「我可以許諾,我要你二十年陽壽!」
眼前的這個年紀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男子聽到月神只要他二十年陽壽,他自是歡喜了,反正只是二十年而已,他欣然答應了。
「可以,只要你給我錢,什麼都可以!」
男子已經迷了心竅,自從他沒了錢,從前的朋友都沒有了,只有他一個人了,那些人早都紛紛離他而去了,他還想回到以前,過著他想要的那種生活。
「好,我便給你家財萬貫!」
月神的手一揮動,那人的手上就出現了銀錢。
「剩下我也已經送到你的家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那人正準備起身,卻發現他的身體以看得見的速度衰老起來,頭髮也白了,明明方才他還是三十歲,此番到已經變成了滿頭銀髮的老者,呈現出一副老態。
「這,這,我這是怎麼沒了……」
那人十分驚奇的望著自己,他的手上也出現了老年斑,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你不說願意拿二十年的陽壽來換嗎?現在我成全你了!」
女子的聲音依舊清冷。她看到這個男子的對其他人的所作所為,本來家財萬貫的他,竟是爛賭成性,對待自己的正妻還有姬妾絲毫沒有憐惜之情,對於這樣的人,她是月神,定然會完成他們的心愿,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了其他的想法了。比如此時。
「不是二十年的陽壽,那我為何,為何現在就變了……」
那人還是不敢相信了,如今他已經步入年老了,要這些錢財還有何用。
「你只是說願意拿二十年的陽壽來換,我要的是你現在的二十年,而不是你老年的二十年,下一位!」她不顧那些人的哀嚎,就讓其他人將此人給送了下去。
這就是月神,她可以滿足你所有的心愿,確實會讓人付出慘重的代價。比如今日這個人便是如此,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有了家財萬貫,卻人到老年,即便享受也沒有那種樂趣。
天問遞了一個帕子給女子,女子擺手示意不需要,下一位來的是一位女子,那女子面容枯槁,相貌極其的醜陋。她如前一刻那個男子一樣,端坐在黑衣女子的面前。黑衣女子的面前放著帛書,帛書上面寫滿了文字。
「你要什麼,你給什麼!」
那女子摸著自己的臉,她的臉被燒傷了。
「我想變美,若是我可以變美的話,他便不會退婚了,以後定會跟我在一起了。」
黑衣女子這才抬起頭來,她看到這個女子,她的眼睛十分的澄澈,她望向這個女子在大火之中搭救了那個男子,卻毀了自己的臉。本來男子感激女子的救命之恩,答應回迎娶她。可是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男子終究還是受不了她的醜陋,這也是沒有辦法,世間男子皆愛美,誰人不喜歡美人在抱。
「你準備哪什麼來換?」
面對這樣的痴傻女子,月神也只是搖頭無奈,不要笑著女子痴傻,若是換作是其他人的話,怕也是會如此了。
「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我該怎麼辦?」
女子沒有美貌,觀她穿著也是極為的普通,一個極其貧苦的鄉下女子而已。
「不,你有,我要你的對那男子的愛意!」
你若是想變美與那男子在一起,若是沒有愛意的話,你變美了,也不會與男子在一起了。你就可以愛上其他人了。可以給你美貌,讓你全新的生活,就看你放不放下了。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這一次來的目的就是讓月神幫助,讓她有再次得到男子的愛憐。可是她開出的條件。
「我,我……」
「你怕什麼,若是你真的愛他,你有了美貌,他自然會來找你,你們自然還會在一起。若是不願,出門左轉!」月神這樣說道,天問已經開始喚下一個人進來了。
「不,不,不,我願意,我願意!」
那女子最終真的變美了,當真是神奇了。當她走出占星樓的那一刻,當其他人看到她的臉的時候,都驚呆了。這世間當真有這樣的奇異之人。
「月神你……」
「還有一位,讓他進來吧。」
天問將那人領了進來,那人就是秦相呂不韋,方才那女子出去的時候,呂不韋也看到那女子的變化了。也十分的驚異,這說這是來自姑射山的仙人。以前他還不信,今日親眼所見,不得不信服了。
「這位是秦相!」
天問將呂不韋領到了這裡,女子的面前放下了簾幕,與先前有所不同了。
「月神?」
秦相想要看輕簾幕之後那個女子到底是何人,這女子在趙國也引起的轟動,此番來到秦國,不足三天,也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人人都在排隊,但是她一天之看三人,不管如何這三人的願望她都實現,只是有的時候代價慘烈了一些而已,方才那位男子便是如此,可是那名女子卻不竟然,她變美了,卻什麼沒有失去。,這便是月神的奇怪之處。
「秦相!不知相國你有什麼,你要什麼?」
一樣的話,一樣的語氣,對待呂不韋並沒有區別。
「我想耽誤和月神對話,不知這位兄台!」
秦相指了指站在月神身邊的天問,示意讓他下去下去,他將要說的話,確實有些不足為外人道也。
「秦相有話直說吧,他是自己人,斷然不會將你之事告訴他人。而我亦不會。」月神的聲音十分的空靈,她此時已然站起。之後呂不韋就跟她言說了一些事情。
這一場談話進行了很久,以至於呂不韋出來的時候,天氣已經全黑了。
「相國是不是很靈?」
門客之中已經有人上前詢問了。呂不韋之事擺手,不語,之後便一個人揚長而去了。
是夜,占星樓中,月神手執黑傘走去了內間。天問沒有跟上來。
她打開了內室,內室之中躺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此時靠卧在美人榻上。
「溪月公主,秦相已經來過了。他的話你也聽到了,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原來月神竟不是溪月公主,先前便有人猜測月神乃是趙國的溪月公主,可是此番看來當真不是。
趙國的溪月公主已經失蹤一年了,各方勢力都在尋她,沒想到她竟是來到了秦國了。她望著眼前的女子,月神,是她在姑射山遇到的女子了。
「我識得他,曾經就是他想要我的命!」
趙溪月此時已然不能起身了,她的腦袋之中被人封入三根金釘,已經四年多了,終於出現負面反應了,月神不是醫者,她也不願意趙溪月拿出東西與她交換,於是他們還是從姑射山走出來了,去尋找醫家的管三叔。這世間怕只有管三才能取出趙溪月的金釘。
「竟是他,那我現在就去要了她的命,好妹妹你不要起身,我相信不久之後,我定會查出管三的下落,你一定要撐住!」才一年不見,趙溪月已經如此模樣了。
「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我也……」
趙溪月本想繼續說下去了,她想起了以前的種種,只是那些回憶沒有特別值得珍藏,不過她倒是改觀了秦王政的看法,想起當年的那個少年,不知他現在如何。
「你切莫如此說話,等我吧。既然秦相呂不韋已經上鉤了,其他人也不遠了。對了,為何上次在趙國,雲中君求見,你讓我拒絕他,還讓我們走,為何?是雲中君將你害成這個樣子,若不是她,你也不會如此?」月神是心痛了,她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在姑射山上,沒有任何人陪伴她。知道她遇到了趙溪月。
是趙溪月教會了她說話,教會了她很多的事情,還帶她來到了這裡,經歷了這麼多。也讓她看到了人心的險惡,這個時間上無人比人心想要險惡了。
「雲中君,你,你不是他的對手,陰陽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尤其是如今我……」趙溪月一說話,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沒想到前世如此,這一世也是這般如此,難道兩世為人,她還是改變不了命運嗎?這樣的命運讓她只得長嘆一口氣。
又是一夜過去了,第二日照常。
秦王宮之中,今日趙姬回宮了。自從上次呂不韋的事情之後,她就搬出了秦王政,與嫪毐一起去到了西北的行宮之中。今日是秦王政的生辰,她特意趕回來了。趙姬較以前長胖了些許,而且整個人也顯得光彩了很多,她一直帶著笑意。
「政兒,這是我親手做的果子餅,你可以嘗一嘗。」
與以前在秦王宮不同,趙姬依舊帶著笑意,她笑的十分的甜。秦王政看到這樣的趙姬,也從打從心底高興了。他希望他的母后開心一些,如尋常的父母一樣。
「好!」
他撿起了一塊果子餅,放在口中,一般秦王用餐都要人試菜,可是因是趙姬,他就屏退了其他人,這是出於信任,母親又怎麼會害自己的兒子呢?
「好吃!」
趙姬望著眼前的秦王政,他瘦了,比他離開秦王宮的時候要瘦,這讓她心裡有些許心痛。身為一名母親竟是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那是多麼無奈的事情。
「既然好吃,下次我在給你做,政兒你是不是很累?」趙姬如以前一樣,開始幫秦王政梳理頭髮,與以前一模一樣。她的動作十分的和緩,梳的也很用心。
「還好,只是母后在外間如何?」
秦王政看到趙姬的氣色倒是好多了,在秦王宮之中煩心的事情的確很多,趙姬終究是歌姬出身,而且以前長期和他在趙國,對於應對這些宮中事宜本就不了解。因而經常出錯。雖然當時那些人礙於她的身份,不會表現任何的不妥,但是在事後總是有人會嘲笑她,秦王政曾經看過趙姬在偷偷的抹眼淚。
有些人有些事情便是如此,人是無法選擇出身的,一個人的出身限定了她太多的事情。誰不想出身在王孫貴族之家,接受良好的禮儀教育,可是不是人人能。
即便趙姬後來成為了太后,還不是照樣被呂不韋當作螻蟻一樣對待嗎?
所以他必須變強,變得無比強大,讓這世間再無人可以譏笑他們母子!
只是這一切談何容易,他握住趙姬的手,「阿母,你若是有心事,就告訴孤,孤定會為你做主,若在外面行宮住的不舒適,你便回去。不要懼怕他人,孤會護你一生。」
他此時不在是秦國的王,只是趙姬的兒子,開始貪戀在母親的懷裡,他多麼想永遠都這樣躺在趙姬的懷裡,做他一輩子兒子,可是他不能。
「哀家很好,嫪毐真的是一個貼心的奴才,今日哀家就為他討個賞,大王就賞賜他一些東西吧。」
隨後趙姬就喚來了嫪毐,嫪毐十分恭敬的來到了秦王政的面前,他跪到在地,不敢直視秦王政。
「你且起來,既然是母后討賞,那孤便賞你便是,賜你五十金,以後定要用心伺候太后,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諾!謝大王賞,小人一定好生侍奉太后,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嫪毐抬頭給趙姬一個眼神,而趙姬也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了,她還有一些話要與秦王政說,現在還不想嫪毐留在身邊。
「母后,你身邊可需要其他人伺候,孤總覺得就嫪毐一人,怕是不夠……」
當時趙姬離開秦王宮的時候,近臣只帶了嫪毐一人,雖說嫪毐已經凈身,終究以前是男子,秦王政還是有些擔心趙姬生活不好,因而便有了此顧慮。
「夠了。如今戰事起了,哀家不需那麼多人,留下人在你身邊也好。對了,聽說呂相去看月神了?」
趙姬也是近日來才聽到這個事情的,知曉秦國來了一位非常神通的月神,此人近乎妖一樣的存在,可以滿足人的任何願望,不過確實要人付出同樣的代價。本來她還以為只是民間傳說,今日才知道就連秦相呂不韋都去了。那麼就證明此時不是民間的傳說了。
「此事孤也不清楚,李斯經常言說過,他真的去了?」
之前秦王政知曉此事的時候,他以為是假的,呂不韋怎麼會去呢?不過一人說不去就算了,但是幾乎知道呂不韋的人都知道他是去看過月神的了。那麼他怕是真的去了吧。
「嫪毐看到他去了,而且和月神談了一個下午,你說他會談什麼,該不會是政兒你的王位吧,他是不是要奪位啊?」趙姬十分擔心的望著秦王政。如今呂不韋權傾朝野,若是他想奪位也不是不可能。
秦王政拍了拍趙姬的手,笑著對她說道:「阿母,,莫怕。怎麼會呢?若是他想奪位早就奪位了,也不會是現在,你莫怕就是了,一切有我呢?」秦王政害怕趙姬顧慮,便立馬打消了她的疑慮,之後又和趙姬說了一會兒話。趙姬瞧著天色不早,最後再次命嫪毐進來了。
「這是我給你政兒做的長壽麵,你吃吧,吃完我就走了。」
趙姬背過臉去,本來她以為這一次走,應該不會和上次一樣難過,一樣會落淚的,可是她心裡真的難受,尤其是方才還瞧見了秦王政頭髮的白髮。他今年只不過十四歲啊,就有了白髮,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沒有白髮,她的兒子,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竟熬白了頭髮,而這一切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能,在兒子生辰宴上求了呂不韋半日才可以回來一個下午,為什麼,為什麼,她y這麼的苦,為什麼她竟是這般的沒用。
「阿母的長壽麵還是這麼好吃!」
秦王政倒是還沒有發現趙姬的異樣,他還帶著笑意,趙姬用長袖拭乾了眼淚,才對秦王政說道:「等到下次生辰,阿母給你多做一點。你且吃著,我便走了。」
最終這一對母子還是走了。
趙姬走後沒有多久。秦王政就擺手,示意侍衛。
「孤要出宮,你們且去準備。」
「諾!」
這些人自是跟上了,秦王政也身著便服來到了占星樓,果然看很多人都都在這外界等著。
「今日有來遲了,看來只能等著明日才來了。」有人十分喪氣的說道,本來那人以為自己來的還挺早了,今日一看竟是如此的晚,讓他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明日?我看你要等半個月後才來吧,明日還是沒有!」
秦王政聽到這些人在議論,在看到占星樓下的人,好多了。他竟有些不相信月神當真有這麼大的魅力了嗎?
「真的好神,我有錢了。我有錢了……」
一個女子十分興奮的喊道,秦王政望向那女子,果然見那女子滿面紅光,她手裡還拿著金子。
「蘇家娘子你拿什麼換的金子,你可什麼都沒有?」
「我有啊,我怎麼沒有,我不是有女兒嗎?我那我女兒的命換啊,有錢了,我有錢了。「蘇家娘子一下子就飛奔回來了。其他人則是沖著她搖頭。
「蘇家娘子怕還是不信吧,月神說要人命定會要人命的,她到時候怕會傷心死!」
秦王政聽到這話,就拉住那個老者:「方才你們在說什麼,這月神當真是……」
那老者上下打量著秦王政,見他氣宇不凡,也就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這月神很神,她可以滿足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她也會拿走你願意交出的東西,上次那個秦大漢太慘了,前一刻還是少年郎,下一刻就變成了老者,真的是……」之後那人又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秦王政。
「竟有此事,那孤就真的要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