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

簡飛還是把車開了進去，工廠大門殘缺不堪，打開的大小正好夠他開進一輛車。

裡面比外面還要黑，不過也只是一會，很快亮起的燈泡把這個一片狼藉的地方照的微亮。

簡飛擋了擋眼睛，適應之後又覺得這燈光其實很昏暗，工廠裡面這麼大，只是五六個燈泡根本只照亮了局域而已。

但是已經足夠適用了，他從車窗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二樓欄杆后的戴雪，她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沒有意識的昏迷著。粗糙的繩子繞著她的身體，和歪斜的木椅子緊緊連結。

簡飛立刻從車上下來，但是左右看去都沒有找到能上樓的地方。

「簡飛哥哥。」突然的稱呼讓簡飛腳步一僵。

這個聲音……

在空曠四壁回蕩的聲音乍一聽，簡飛還以為對方是不是用了變聲器，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並不是，因為直接從聲帶發出的聲音並沒有任何擴音效果。

簡飛尋著聲音看過去，然後看到從戴雪背後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來。

心裡頭當即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為這人長得多可怕，而是簡飛千料萬料也沒想到這個一個一個『簡飛哥哥』叫他的變態，竟然……是個男的！

論個頭，論身板，甚至比簡飛還要壯上一點。

「你……」這次換做簡飛啞口無言了，作嘔感油然而生，越來越遠的回聲還在他的腦海里回蕩，被故作扭捏吐出來的四個字讓簡飛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暫且屏蔽自己不該出現的多餘腦補，怒目瞪著樓上的男人。那人看起來二十齣頭，著裝邋遢的根本不像是會定製摩登禮服的人，滿臉的鬍渣不知道是蓄意想襯得自己滄桑，還是就是懶得刮。

「你對她做什麼了？」簡飛問。

「一點點麻醉而已。」男人說著忽然從兜里掏出一把收縮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口折射出刺眼的光來，簡飛微微側頭眯眼，再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刀鋒正貼在戴雪的臉頰上。

「等等！等等！！！」簡飛頓時驚慌，「你冷靜一點，想要什麼你說。」

男人低低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猙獰又猥瑣，接著他從樓上丟下去一個手銬。簡飛臉憋得通紅，最後還是逼不得已撿起來把自己雙手銬在一起。

「跪下。」

「你說什麼？」簡飛瞪大眼睛，確認道。

「我說跪下！」男人的情緒並不穩定，音量提高的同時，顫抖的手將刀口往戴雪的臉上印個了印，很快一道殷紅。

「王八蛋，你別傷害她！！」

「你再不照做，我就划花她的整張臉哦~」

「……」

簡飛捏著拳頭，無助感讓他恐懼。主導權完全被對方握在手裡，就算有人能過來救他們，樓上樓下離得這麼遠，對方先解決掉戴雪根本只是幾秒鐘的事情。

「好，好！」他抬手投降，膝蓋漸漸彎下去，抵在地上，「我跪好了，你把刀拿開。」

對方果然拿開了一點，但是下面的要求卻讓簡飛更加崩潰，「你把褲子脫了，把腿分開！」

卧槽！！已經大致預料到對方想讓他幹什麼的簡飛，憤怒的額頭青筋都要爆裂，可是沒有辦法，就算再怎麼厭惡，他也只能照做。

這種恥辱的行為如果是被別人看到，別說是演藝圈，就算正常生活都要混不下去了。尤其是，誰知道這個地方還有沒有安裝其他的攝像頭，看這變態的愛好，非常的有可能。

然而只是雙手停留在皮帶上的時間久了一點，多想了一點問題，戴雪另一邊的臉頰也被割出血痕，疼痛終於讓她有了要醒轉的趨勢。

簡飛立馬收回思緒，心像是被剮了幾刀一樣，「你別傷害她！！」他崩潰的怒吼道，「我照做，行嗎，你別傷害她，算我求你……」

「簡飛……你在幹什麼？」戴雪早晚不醒，醒的太不是時候。而只是說一句話而已，臉頰就又溢出血來，疼痛讓她很快清醒並認清眼前的事情。她的肩頭被人壓著，四肢被綁著，掙紮根本沒有用，只換來了對方不耐煩的暴行。

「啊……」被扯著頭髮，戴雪不得不太高下巴，她仰視著男人詭異的嘴臉，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再亂動，我就割了你的脖子。」

戴雪吃痛的咬著唇，撐了一會對方才把她放開。她穿了兩口大氣，「簡飛，你別聽他的……啊！」

「小雪！」

大概是覺得女人聒噪，對方一手肘敲在她的後腦上，戴雪再次陷入昏迷。

簡飛覺得自己快要崩潰到淚奔了，「你答應過不傷害她的！！」

「這是她自找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指甲嵌入皮肉，摳出血了簡飛都不知道。他人生雖然不盡然全是風光，但是像現在這樣狼狽又落魄的噩夢還從來沒有過。「你放了她，我任你處置行不行？！你殺了我也行，別再傷害她……」

簡飛話沒說完忽然愣住，額頭因為焦急而迸發的汗液啪嗒一聲滴在地上。四面忽然很安靜，連樓上的男人也似乎瞬間凝固了一樣，提著匕首一動不動，兩三秒后才筆挺挺的砸在地上，像是死翹了一樣。

「樓梯在後面，還不上來？」林茵走到光下，收起新收穫到的微電流□□，著手幫戴雪解繩子。解了一半看到還傻愣愣回不過神的簡飛，忍不住又提醒道，「褲子。」

簡飛總算回神，系好腰帶從後來上了樓。他從林茵手裡接過戴雪，流著血的雙頰他想碰又不敢碰，心疼的厲害，冷不丁感覺手上一陣粘稠，低頭看去，戴雪的後腦竟然也被砸傷了。

簡飛沒骨氣的紅了眼睛，閉上眼睛，眼淚就竄出來了。他抱著戴雪哭的稀里嘩啦，內疚感幾乎要把他殺死。

「喂，別哭了。」林茵打斷他，「再不送醫院，可就真沒戲了。」

「……」簡飛抹了一把眼淚，從變態男身上摸出手機來。

「男子漢大丈夫，哭的跟什麼似的。」

「你懂什麼？」簡飛不服氣的駁了她一句，而後先打了120，後來才報警。

林茵笑了笑，說她不懂，她怎麼可能不懂。

「你就這麼愛她嘛？」她看著緊摟著戴雪的男人問道。

「廢話！」

「為了她什麼都可以放棄？」

簡飛想也沒想，「當然。」

林茵點點頭，其實剛才她也看到了，一直等到後來才出現也是故意的。

「嘖嘖嘖，她這兩頰大概要留疤了，怪嚇人的。」

「……」簡飛閉了閉眼，繼而又想到什麼，「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就別管我了，我就問你，你想不想幫她恢復這張臉。」

「當然想。」

「我有辦法，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拿你的臉來換啊。」林茵天真爛漫道，「我幫她把臉治好，你讓我在你臉上划兩刀。」

「你你你……」

林茵把人逗的不亦樂乎，後知道她在開玩笑，簡飛才鬆了一口氣。林茵給他一小瓶藥劑，稍微用量就讓戴雪的臉頰很快恢復如初。

簡飛目瞪口呆。

救護車很快趕到，簡飛把戴雪送上車，回頭配合警察調查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林茵的人影了。

「這人是個慣偷，精神上有點問題。我們從他身上翻出不下於七八個手機，還去他家裡看了，滿牆壁都是你的照片。」事後警察對簡飛說明，「對了，能給簽個名么……」

「……」

「病人輕微腦震蕩，其他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簡飛，「會有什麼後遺症么？」

「大概，記憶力和反應能力，會有一點影響，具體還得等她醒來再看。」護士道，「能給簽個名么……」

「……」

戴雪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簡飛守在床邊不眠不休，一看到對方睜開眼二話不說就先來了個激動地熊抱。

戴雪茫然的睜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

「小雪……」

「你是，」戴雪忽然眼神一亮，「你是簡飛？」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捂住嘴巴。

簡飛眨了眨眼睛，戴雪能認出他也不知道該還是不該慶幸。

「我……」

「能給我簽個名么，我超喜歡看你的電視劇。」左右找不到紙，戴雪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光潔的手臂。

簡飛心痛的不能呼吸，耷拉著眼皮抱住她就是一番廝磨的深吻。

結果挨了不疼不癢的一巴掌。

「你耍流氓么，我都失憶了你還吻我！」

——

林茵回到家，林彥剛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只裹著一條浴巾的身體上還掛著水珠，漂亮的身材讓林茵愣在原地猛吞一口口水。

而後餓狼撲食一般的撲過去掛在林彥身上。

「我一不在你就一個人出去鬼混……嘶——！」

林茵在他的肩頭咬了一口，咬完順著脖子吻上去，「我不是每天都回來么？」又不是一連幾天消失不見。再說，怎麼能說是鬼混呢？明明是懸壺濟世。

林彥抱著她，低頭瞧見女人弄得髒兮兮的模樣，感慨剛才的澡算是白洗了。

「不然……」林彥道，「我們來要個孩子吧？」

「啊？」

有了孩子，這女人總該收收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