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婚宴

顧沁彥走的前一晚把謝汶折騰得夠嗆，害的她差點錯過季二他們的訂婚宴。

當謝汶急匆匆趕到的時候，鄢小小正在大門口踱來踱去，一見她就劈頭罵道：「阿汶你死哪去了！你是想演畫皮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別廢話，快點進去！素素一直問你怎麼還不來呢，你最好皮繃緊點。」

「我知道你會保護人家的……」

「我幹嘛要保護人家。」

「討厭~~裝什麼傻……」

「你給我正常點！」

素素本來正在和季二撒嬌，一瞥間謝汶，馬上換上副□□臉氣沖沖的走過來。

「謝汶！！」

「素素你今天好漂亮啊！我根本就沒認出來耶！」

「少跟我貧！你幹什麼去了，現在才來？」

「我去拿這個！」謝汶連忙把手上的禮盒捧出來，狗腿的笑。

素素還是不怎麼高興，斜了一眼，問道：「什麼東西？」

謝汶把盒子揭開，尖著嗓子喚：「皇上，你的後宮啊！」

素素一下子喜笑顏開，把盒子搶過去將人偶一個個的摸了個遍，愛不釋手的饑渴模樣讓謝汶大大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只有男人製得住她。

素素把盒子一關，大方的一揮手道：「今日朕龍心大悅，就饒了你。」

謝汶十分配合，彎腰細聲道：「臣妾受寵若驚。」

「誰准你自稱臣妾的？你只是朕暖床的賤婢！」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素素已經沉溺在皇帝的戲份中不可自拔，她一挑眉，吆喝道：「喲呵！居然敢對朕不敬，來人，拖出去斬了！」

謝汶暗自握拳，看在今天你的大日子，老娘忍你……

眾目睽睽之下抱大腿有點不雅，謝汶只好退而求其次，一把摟樁皇上』的小蠻腰，哀嚎道：「皇上不要啊！賤妾已經懷了龍種！」

素素虎軀一震，強自鎮定的說：「一起斬了，朕的龍兒多得是，而且你生出來的孩兒一定和你一樣丑！」

「……」謝汶僵了，咬牙道：「我真想讓你婚禮變葬禮。」

訂婚儀式結束后，就是例行的舞會。

謝汶不想跳舞，她一晚上都躲在角落的沙發里。

她看向舞池裡的男男女女，一對對看上去都很幸福，素素和季二、季宇辛和沈薇、秦俁和鄢小小……

咳咳，最後一對不是。

可不，馬上也有人看不順眼，衝下去把鄢小小硬拖走了。

那個男的是叫……林可信！

謝汶有些吃驚，怎麼鄢小小還和這人攪在一起？

不過看著對面鄢小小難得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謝汶忍不住笑起來。

人人都表現得這樣幸福，讓她也開始想念顧沁彥了。

舞會還沒結束，謝汶就先走了。

她一個人站在路邊打車，一輛小貨車慢慢停在她的旁邊，開車的是個年輕男人，操著一口外地腔問道：「妹子，你知道鳴京廣場咋走不？」

「就直著往……」謝汶偏頭指給他看，男人卻在這時一把抓住謝汶的腦袋狠狠往車上撞去，同時後座上立馬下來一個人將暈過去的謝汶塞進車裡，揚塵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汶終於有了意識，她首先感到的是頭部傳來的陣痛，身下的顛簸感告訴她現在還是在車上，她的眼睛和嘴巴都被人用黑色膠帶封住，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看樣子她是被人綁架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想想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車身不停的搖晃，謝汶不禁全身發冷，她認識到恐怕自己現在已經不在城區了。

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為什麼這個時候顧沁彥偏偏不在呢？

顧沁彥……

「阿剛，那個人到底靠不靠得住哦，要是水我們的話，怎個辦？」

「你冒慌，她出手大方得很，沒得事。」

「她要我們綁這個女的，也不說要幹啥子，萬一出人命怎個辦？」

「大哥，這些有錢人家勒事情我們就冒管了，反正錢到手我們就走。」

「反正你看斗辦嘛。」

兩人肯定是以為謝汶還在昏迷著，所以毫不顧忌的說著話。

這兩個男人明顯是外地人，他們說的話謝汶不是全聽得懂，但光是她聽明白的就已經把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是有人要他們綁架自己？誰會這麼做？

謝汶恐懼得微微顫抖，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恨得要對她採用這種手段！

很快車停下了，謝汶被拖出去放在地上，她的心簡直跳到嗓子眼，手心冷汗直冒。

她聽見有輕輕的腳步聲靠近自己，然後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頭皮發麻的聲音。

「她怎麼了？」

「暈過去了。」

「把她眼睛上的膠布撕掉。」

男人蹲□，唰的一下撕去粘在她眼睛上的膠布，就像是眼球都要被扯走，謝汶痛得痙攣。

「汶汶醒了。」謝汶忍著疼睜開眼睛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的沈薇。

「唔……」謝汶嘴上還有膠帶，說不出話來，她只能努力睜大眼，讓沈薇看見自己眼裡的驚疑。

「汶汶想說話嗎？」

「唔唔……」她拚命點頭。

「呵呵，」沈薇曉得越發開心，食指輕點在謝汶的嘴上，「可是我不想聽你說話呢，你乖乖聽我說就好。」

沈薇看見謝汶狠狠瞪著自己，她突然站起身崩潰般的大吼：「不要那樣看我！不要那樣看我！我也不想的！！」

「要怪你就去怪你的宇辛哥哥，如果他肯跟我走……如果他肯跟我走！」

「對了！我怎麼忘記了？」沈薇的表情一下間詭異起來，她笑看著謝汶道：「只要你不在了，他就會和我走的。」

「對，只要沒有你，宇辛就是我的了……」

天哪！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根本就是個瘋子！！

謝汶在地上拚命掙扎著，手腕被繩子磨出血肉，沈薇滿意的看著她垂死掙扎的樣子，對站在旁邊的兩個男人說：「把她推下去。」

其中一個男人睜大眼，指著腳下傾斜的山坡，「從這點？她會死的！」

沈薇冷颼颼的說：「你怎麼知道？」

「那麼陡的坡，不死也是重傷！」

「50萬，做不做？」

旁邊的男人搶著說：「做做做！」

「阿剛，不要整出人命來啊。」

「大哥，有了這50萬我們就不用再打工了，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

「大哥，天底下沒得白吃的午飯。我曉得你下不去手，我一個人來！」

男人說完就朝著謝汶走來，一把將她杠在肩上，朝著坡邊走去，謝汶用盡全力掙扎，眼裡的淚水忍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她的心裡全是對死亡的恐懼。

她覺得自己第一次離死亡那麼近，她害怕得快要昏厥，可偏偏腦袋裡像有一根弦綳得死緊，讓她無比的清醒的看著自己一步步死去。

現在她腦海里反反覆復出現的只是顧沁彥的臉。

她想起他最後說的一句話：『乖乖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妹子，對不起了。」

男人閉上眼睛，雙手一使力就將謝汶直直推下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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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熱鬧非凡的舞會。

素素背著季二躲在桌子後面偷偷摸摸的「觀摩」謝汶送她的「後宮」，突然後背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啊---！」

「你叫什麼啊！」鄢小小白了素素一眼，自顧自的靠在桌上，「我煩死了……」

素素心有餘悸的合上蓋子，沒好氣的說：「你煩什麼？林可信脾氣那麼好，你還想怎麼樣？」豈止是好，簡直是鄢小小讓他跪著，他絕不會趴著。

「他那叫沒脾氣……」之前她和秦俁跳舞的時候，他過來將自己拉走，她以為這木頭終於開竅了，結果呢？他卻說什麼你不要生氣我只是突然想起什麼事要告訴你……

這麼爛的梗他都還在用，拍戲是拍假的啊！

「那也只是對你沒脾氣好不好，那麼好的男人，你就知足吧！」

「哼，你這叫飽漢不知餓漢飢，本來找老公就要顧沁彥那樣的，該強勢的時候就要強勢點，你看阿汶現在乖得跟什麼似的。」

「對，最好還對你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你就更爽了對吧？」

「我犯賤呀？！」

「是啊。」

「喂！」鄢小小正要發怒，突然素素指著她的身後喊道：「顧沁彥！」

「你以為美男計就就得了你？阿汶都說他出差去了……」鄢小小陰笑著接近素素，拳頭捏的咔嚓咔嚓。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傳來男人略帶磁性的嗓音，「你們知道謝汶哪兒去了嗎？」

鄢小小僵住了，素素幸災樂禍的看了她一眼，才對顧沁彥說：「她說見不慣我們都一對對的，就先走了。」

「走了？」他知道她其實很想讓他陪著參加素素的訂婚儀式，所以特意將機票推遲了一天，想看看她驚喜的樣子，可是，她居然先走了？

「嗯，剛走。」

顧沁彥拿出手機按了幾個鍵，鄢小小這時緩過神來問道：「阿汶不是說你出差去了？」

「不去了。」他心不在焉的答，眉頭卻皺起來。

「她不接電話？」

「不在服務區。」

「是不是手機沒電了？」

不知怎的，顧沁彥卻覺得隱隱不安，血液里彷彿有什麼在叫囂著，他又飛快的按下幾個鍵，這次電話很快便接通了。

「李叔，是我。」

「你幫我看看我太太有沒有到家。」

「……好，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面沉如水。

素素連忙問：「怎麼說？」

顧沁彥：「她不在家。」

素素：「那她這麼晚會去哪兒？」

鄢小小：「該不會被劫色了吧？」

素素一個爆栗，罵道：「閉嘴！」

顧沁彥薄唇緊抿，又撥通一個號碼。

「是陳局嗎？」

「對，麻煩現在幫我調一下雲景路這邊的監控錄像，我馬上過來。」

謝汶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坐在病床邊上的顧沁彥。

他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麼兩樣，衣冠齊整，隨時可以上台講話的樣子。只是他的臉上卻是謝汶從來沒有見過的疲憊，雙眼布滿血絲，見她轉醒的剎那他甚至還是怔愣的。

謝汶也是愣愣的，她怎麼會在這兒？

顧沁彥回過神來，連忙俯身問她：「感覺怎麼樣？」

「還還……」謝汶才說了一個字，嗓子便有些痛，聲音也沙啞得可以，但她還是堅強的說出下一個字，「好……」

「嗓子痛？」

謝汶點點頭。

「你別說話了，要喝水嗎？」

謝汶再點。

顧沁彥給喂她喝了些水，便又在床邊坐下，拉著她的手緊緊握著。

「你再睡會兒，現在才四點，天都還沒亮。」

謝汶搖搖頭，眼睛一直看著他，說什麼也不肯再睡。

顧沁彥猜想她也許是被嚇到了，便也不再勉強，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今天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不過現在看來，你給我的驚喜要大得多。」

謝汶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顧沁彥阻止了她，繼續說道：「你知道當我看見監控錄像的時候，還有看見你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握著她的手卻緊了緊，謝汶感到了他內心的情緒，安撫似的反握了一下他。

他卻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關切的問：「有沒有哪裡很痛？」

謝汶搖搖頭。

顧沁彥立馬沉下臉來瞪著她。

謝汶被推落山坡的時候還好撞在樹榦上止住了往下滾的趨勢，才沒有從那麼高的坡上一直摔到山腳，可即便已經如此幸運，毫髮無傷卻是不可能的。

滾下山路的途中她的身上摔傷刮傷很多處，最嚴重的傷便是撞到樹上的左肩處，巨大的衝力讓她的左肩骨折，所以她一直都是側躺著的。

「沒有地方痛？」顧沁彥的聲音冷嗖嗖的，故意按了按她手上綁好的傷口。

謝汶慘叫，心裡無比憋屈，我是說沒有很痛，不是不痛！

可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眼裡含淚用惡毒的眼光指責顧沁彥這種不人道的行為。

顧沁彥看她疼得淚眼汪汪，心頭的火不禁燒的更旺，他冷聲道：「不是不痛？」

謝汶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無法相信這就是自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里心心念念的人，那個時候他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好溫柔的……

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實在太大，謝汶被狠狠打擊到了，她賭氣似的把手從他的手裡抽回來。

她稍一使力，他便握得更緊，兩人都不甘示弱的看著對方，拔河一般使著勁。

謝汶的倔脾氣上來了，她忘了自己是個傷員的現實，使力把胳膊一抽，然後她便聽到了自己凄厲絕美的慘叫。

「亂動什麼！」顧沁彥連忙放開她的手，仔細檢查傷口有沒有裂開。

謝汶的嗓子本來就痛，經過這兩嗓子一嚎，更是覺得疼得冒煙，加上胳膊上的傷口也被扯到了，連帶著覺得全身到處都痛起來。

顧沁彥小心地將她的身子放平，牽過被子將她嚴嚴實實的捂住，吻了下她的臉頰。

「好了，別鬧了，好好睡覺。」

這個罪魁禍首，別以為你現在哄我兩句我就會原諒你！謝汶雖然心裡還是不爽，但也不敢再亂動，只好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凈。

謝汶裝睡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偷偷睜開眼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顧沁彥。他卻根本沒有睡，一直看著床上的她，臉上的疼惜和愛憐是她沒有見過的，卻和她腦海里最後顯現的那個畫面奇異的重合在一起。

他輕聲問：「沒睡著？」

她在黑暗中微不可見的點頭，被子發出一陣窸窣聲。

顧沁彥馬上打開床頭燈，暖暖的燈光下謝汶看見他擰著劍眉不悅的開口：「不是叫你不要隨便亂動？」

謝汶卻第一次覺得被罵也很開心，她看見他眼裡的血絲，心一下子軟了，伸出手拍拍身邊的空位。

顧沁彥神色緩和下來，「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我就睡這兒。」

謝汶不高興了，我是病人我最大！她固執的又拍了兩下床，頗有與他僵持下去的意思。

顧沁彥拗不過她，滿臉無奈的在她身邊躺下，他怕睡熟后壓到她的傷口，便在兩人的中間留了一些距離。

可偏偏有人不領情，非要挪到他的身邊挨著他，他怕她牽動傷口，最後還是順著她的意將她鬆鬆圈在懷裡。

換作平時她這樣子投懷送抱他當然是歡喜的不行，可現在溫香軟玉在懷卻什麼也不能做，對他而言簡直是難受之極。要不是懷裡的小女人馬上就心滿意足的睡去，不然他都懷疑她是換著手段在折磨他。

她規律的呼吸聲這時聽在他的耳中勝過天籟，他覺得之前發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夢，一場他差點失去她的噩夢。

他吻上她的髮際，在彼此纏綿的呼吸聲中閉上眼。

第二天謝汶是被吵醒的。

「哎呀，阿汶破相了！她看見了還不得哭死？」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膚淺。」

「我哪能這麼以為？你秦俁就比我還膚淺！」

「是嗎？不過我今天倒是覺得你長這樣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擔心破相的問題。」

「你才丑！你最丑！」

「我有說你丑？」

「不準吵了！！！」突然有女人大叫道，然後說：「一會兒把汶汶吵醒了。」

謝汶就在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醒來。

素素麵不改色的說：「你們看吧，把人家吵醒了。」

鄢小小、秦俁：「……」

明明就是你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