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動
帝星會所,包間。
「二筒。」
「哎呀,胡了!」秦俁叼著煙,兩手把牌一推。
「又胡二筒啊你?」鄢小小一臉驚訝,探身去看他的牌面。
「小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雞二筒都是他的最愛,你還打給他胡。」謝汶鄙視的看著秦俁。果然人猥瑣,連打個牌都能那麼猥瑣。
不會玩牌只好在旁邊逗狗玩兒的素素插嘴:「對了秦俁,我聽季二說你又換了個女朋友,怎麼不帶出來瞧瞧?」
謝汶黑線。前天才慘兮兮地打電話給他說失戀了,那麼快又換了一個……秦少爺c市第一浪子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
「哦,她呀,這種場合不適合她出席的。」秦俁一邊圈牌一邊懶洋洋地說。
素素很是無語:「拜託,這是什麼場合?不就是一幫無聊的人聚在一塊玩牌,至於嘛你!」
「就是啊!你能不能別一天走馬燈似的換女友,前一個名字我都還沒記住呢,你馬上又換一個!」謝汶和鄢小小也很不忿,用一種「你真是好臟好臟」的眼神看著秦俁。
秦俁吐了個煙圈,白了鄢小小一眼,「我自己都記不住呢,你瞎操什麼心!廢什麼話,給錢!開始下一圈了!」
鄢小小瞪他一眼,「臭男人!」
旁邊的季二無辜躺槍。
素素見秦俁段位太高,刀槍不入,便不再勸他,把話題轉向謝汶。
「汶汶,你老公是什麼樣的人啊?」
「讓我想想啊……四條,碰!」謝汶心不在焉的慢慢回憶印象中的顧沁彥,「他啊,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冷很不好相處,但有時候倒是挺好的……呃……有點挑食……身材很好……」
「身材很好!?你們都裸裎相見了啊?不是沒發生什麼嗎?」秦俁嚇了一跳,煙灰都掉在了手上,燙得他跳起來。
謝汶白他一眼,「我只是見過他洗澡之後光著上半身走出來而已。我是很保守的好不啦?」
鄢小小也很鄙視地看著秦俁,「就是,不知道聽見人家身材好你瞎激動啥。」
秦俁惡狠狠的瞪回去。
素素很感興趣,追問道:「還有呢?還有呢?」
「就是啊,你們不要打斷我。」謝汶繼續回想,「還有……挺有愛心的……」
「三筒。」鄢小小邊出牌邊驚嘆,「真是看不出來……看起來是很冷酷的那一型的啊……」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表裡一樣的傻。喏,閃電就是他答應買給我的。」謝汶指指在素素懷裡睡覺的證物。
素素說:「可是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養寵物的人。」
謝汶點點頭,「的確。」他確實不喜歡。
「那還是對你很好的嘛汶汶,應該是想著你喜歡,他才答應你養的,是吧?」
「我不知道哎……」謝汶有些困惑,她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呢……
鄢小小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眼睛一亮,「阿汶!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謝汶想也不想的就否定道:「怎麼可能!他有女朋友的,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
鄢小小還欲再說,就被秦俁沉著臉拍著桌子打斷,「我說你們,還玩不玩牌了啊?」
見秦俁真的發火了,她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鄢小小一邊理牌一遍低聲咕噥,「真是的,怎麼莫名其妙就生氣了,來大姨媽了呀……唉喲!秦俁,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於是,這次的麻將還是以肉搏混戰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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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汶吃完晚飯開開心心的回到家裡時,破天荒的發現顧沁彥居然坐在客廳里。
她無視他走上樓梯,沙發上的男人終於開口叫住她,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快:「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謝汶轉身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說:「我去玩了啊。」
顧沁彥皺了眉。和下午那個不正經的男人嗎?
「你一個已婚女人在外面和男人玩到這麼晚,不怕被人說閑話嗎?」
謝汶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她定定的看著他,說:「顧先生,雖然我們在名義上確實是夫妻關係,但我以為我們之間是達成了互不干涉的共識的。你忘了你的林小姐了嗎?我實在理解不了你是以什麼立場在質問我。」
顧沁彥似乎是被她問住了,沒有說話。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很累了。晚安。」
說完,也不待他反應,便轉身上了樓。
顧沁彥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里,窗邊窗帘開著,初冬深夜,天空繁星如許,星光從窗檯瀉下,照亮了沙發上的男人英俊臉上悵然的神情。
在談判桌上從來巧舌如簧的他,在那一刻居然完全開不了口反駁她。
她說的沒錯,他這是在幹嘛?她願意和誰在一起又關他什麼事?
可是胸口的那股鬱氣又是怎麼回事……
顧沁彥煩躁地用手捏了捏挺直的鼻樑,第一次那麼深刻而複雜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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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第二天一早,顧沁彥就被急切的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見穿著卡通睡衣,一頭亂髮的謝汶站在門口,他一下子愣住了。
謝汶急急地把懷裡病懨懨的小狗捧給他看,「顧沁彥,你快看看閃電怎麼了!它拉肚子拉得好凶,是不是要死了啊……」
顧沁彥這才注意到她懷裡的狗,軟軟地耷拉著腦袋,一點精神氣都沒有,眼睛都是半閉著的。
他皺起眉,看起來確實生病了。
他又看著眼前快要哭出來的謝汶,抬手看了看錶,7點不到,他無奈地嘆口氣:「等我換件衣服帶它去醫院看看。」
開車去寵物醫院的路上時,閃電一直在痛苦的小聲哼哼,謝汶不停地摸著它的頭柔聲哄:「不痛哦不痛哦……馬上就到醫院了……」然後轉頭惡狠狠地催促他:「你開快點!」
顧沁彥:「……」果然,人不如狗。
顧沁彥在開車的空檔里打量一旁的謝汶,因為出來得太匆忙,她只隨便披了件羽絨外套,裡面還穿著卡通睡衣。長長的捲髮也隨意地扎在腦後,眼睛紅紅的,白白凈凈的臉上滿是擔憂,沒有化妝的她沒有平時的明艷動人,但她現在的樣子卻突然讓他很心動。
閃電突然在她懷裡艱難扭動了兩下,似要鑽出去,哼哼聲也大了些。
謝汶以為狗狗很是難受,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安撫著它,催促顧沁彥再開快一點。
但當她感受到衣服里一陣濕熱,同時,車廂內也漫開難聞的氣味時,她才知道原來事情更加糟糕。
「你……」顧沁彥看著她一下子僵硬的神色,他以為她會開始發火。
哪知謝汶先把狗狗從懷裡抱出來,用車裡的紙巾擦乾淨它弄在它自己身上污穢,才又把狗狗放在衣服的外面。
「你開快點好不好!」看著更加虛脫無力的小狗,謝汶著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她想起小時候媽媽教訓她的話,「你自己都還要人照顧,哪有能力照顧一隻狗,不要只圖自己一時開心,那也是生命。」
她以前只覺得這是她媽嫌養寵物麻煩的借口。直到今天她看見狗狗在她懷裡痛苦的哼哼,而她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她才明白。不是所有你喜歡的東西,你都非要擁有它。
養寵物跟買東西是不一樣的,買來的東西你只要付了錢,它就好好地放在那裡。
可是寵物不一樣,它們是有生命的,是需要好好照顧的,不是圖一時高興的玩物。
謝汶這樣想著,不禁覺得後悔,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衣服上。
顧沁彥用餘光看著謝汶,眼眸深邃得如同暗夜,裡面夾雜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終於開到寵物醫院的門口,謝汶把狗狗遞給顧沁彥,「你先帶閃電進去。」
「好。」顧沁彥看了下她,知她這個樣子沒法出去,「你在車裡等我。別擔心,它會沒事的。」
「恩。」謝汶紅著眼睛小聲地應了一聲。
謝汶等他走後,才拉開外面的羽絨服,用紙巾慢慢擦著衣服上的污穢。打開車窗透氣,任窗外的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換上。」車門被拉開,兩個紙袋扔進來。
謝汶著急地問:「閃電怎麼樣了?」
「醫生說是細小感染,正在打針。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恩。」謝汶抱著手裡的袋子,看著顧沁彥的眼睛,小聲但誠摯地說:「謝謝。」
靠在車門外的英俊男人唇角輕輕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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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半天,狗狗終於沒事了。
醫生說這種月大的小狗抵抗力弱,最容易感染細小病毒,還好發現的及時,又開了些葯說是混在狗狗的食物里,如果不再拉肚子就沒什麼問題了。
回到家中,謝汶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去洗澡。
當她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居然看見顧沁彥在她的房間里,四目相對,謝汶愣愣地看了他兩秒鐘。
「啊!」然後尖叫了一聲捂著胸口沖回了浴室。
謝汶靠在門後面,隔著門吼他:「你進來怎麼不敲門的啊!」
門外面傳來他平淡的聲音,「我敲過了,是你沒聽見。」
謝汶抓狂,「我在洗澡當然聽不見啊!」
「哦,真是抱歉。」
可是你的聲音聽上去一點也不抱歉!謝汶氣得直跳腳,死死咬著嘴裡的浴巾。
門外的顧沁彥聽著浴室里的動靜,他想象著她此時氣急敗壞的模樣,臉上破天荒地露了笑意。
他聽見浴室里的人氣憤地喊:「那你來幹嘛的!」
「我來告訴你今晚我家裡有個家宴,到時你得跟我出席。」
「知道了,你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