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騎士

40.騎士

顏雙兒被白鏡掀得有點兒狠,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她的經紀人趕忙跑過來扶她站起來,回頭沖著白鏡喊,「你幹什麼呀!把我家雙兒摔壞了你承擔得起嗎!」

白鏡一隻手還抓著葉夢的胳膊,盯著經紀人冷聲道,「被掐十多秒都掐不死,摔一下死不了的。」

「你……!」

經紀人剛要反駁,一旁的顏雙兒卻打斷了她,一臉委屈地說,「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是我太入戲了,我的錯,」說著,她頗為抱歉地看著葉夢,眼睛都濕潤了,「小夢對不起啊,沒掐疼你吧?」

葉夢從起來開始就一直在咳嗽,此刻邊咳邊憤恨地瞪著她,臉都憋紅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趕忙圍上來,導演急匆匆跑過來對著葉夢喊道,「剛狀態好好的,這是幹什麼呀!」

「馬導,」白鏡鬆開葉夢的手,看著眼前這個地中海,心中著實不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收了顏雙兒的好處,跟著她一起處處刁難葉夢,白鏡旁觀了一星期,此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葉夢哪裡做的不好您可以指出來,不用三番四次這麼『教育』她吧?」

導演臉上僵了一瞬,卻又立刻打著哈哈笑道,「哎呀白鏡你說什麼呢,我這是精益求精啊。」

白鏡剛要再說什麼,一旁站著的凌瀟忽然走了出來,「馬導,葉夢是我們天娛的新人,穆總讓您費心好好栽培她,這兩天的確是辛苦您了,」馬導聞言臉色白了一下,凌瀟又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她剛才的戲份演的還可以,您看就這麼過了成嗎?」

馬導像是瞥了一眼顏雙兒的方向,又迅速堆起笑臉,「凌小姐誤會了,我剛剛看兩位演員都挺投入的,就忍不住多拍了幾秒,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哈!」說著他朝人群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繼續吧,這場就這麼過了。」

導演發話自然所有人都立刻散了,顏雙兒被經紀人柔弱無骨似的扶著,蒼白著臉朝白鏡等人點點頭后軟綿綿地走了。

唐小糖等她走遠了忍不住翻個白眼啐了一聲,「我的媽呀,她在這種事兒上演技瞬間就爆表啦,真·影后水準呀!」

凌瀟拍了她腦袋一下,不客氣道,「你也缺心眼么,亂說什麼話?」

唐小糖捂著腦袋噘著嘴哼了一聲,凌瀟拍完也有點兒不忍心,抬手邊揉她腦袋邊側頭看向白鏡,「你只管演好你自己的戲,別的事少摻和。」

白鏡皺了皺眉,忍不住問,「凌姐,葉夢也是你在帶,你怎麼就看著她被人這麼欺負?」

凌瀟手中的動作一頓,神色瞬間就冷了,「這是讓她長長教訓,天天一副牛脾氣,吃點虧才能記事兒,」說著她看向葉夢冷聲道,「惹毛一姐的下場感受到了沒有?『妥協』兩個字會寫了么?」

葉夢咬了咬唇,揉著被掐著的脖子沒說話,一臉的不服氣,白鏡看凌瀟臉色不好,趕忙打圓場,「她這一星期也夠遭罪了,教訓應該是漲了,」他又笑了笑,哄了凌瀟一句,「凌姐,你還是笑起來更漂亮,別這麼嚴肅了好吧?」

凌瀟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葉夢被掐紅的脖子,終於嘆了口氣,「在這個圈子裡混就要學會忍耐和察言觀色,你實在做不到,至少別惹事兒,知道么?」

葉夢垂下頭,很不情願地點了點下巴。

之後的拍攝依舊有著零星的火藥味兒,只是顏雙兒再怎麼冷嘲熱諷葉夢都忍了,兩人的戲也就勉強順利地拍攝完成,反倒是白鏡這裡忽然就出了點兒狀況。

事實上他這一周都有點反常,拍戲總是沒法進狀態,表情也僵硬,台詞太多就總是齣戲,導致跟他對戲的幾個主演不得不陪著他一遍遍調整情緒。白鏡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演《傾城劫》的時候明明感情流露得很自然,入戲也特別地快,可這部戲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沒辦法完全投入,說台詞的感覺也像是死記硬背的,很僵硬。

這狀態又糾結了一下午,羅昊陪著他NG了好幾次也沒什麼怨言,可顏雙兒就不幹了,作為女主,她和男主的對手戲實在是太多,這每個場景都NG一兩下,她就受不了了要罷工休息,導演只得先拍男主和女配的戲,而葉夢雖然脾氣暴躁,但演戲的時候非常敬業,不管咔了多少回都陪著一遍遍重來,而且每次都能迅速進入狀態,白鏡跟她對著對著稍微有了點感覺,到後來就順利了一些,才總算把和顏雙兒的戲份補完了。

收工后等眾人都走了,顏雙兒忽然走過來嘲諷地說了一句,「我演了這麼多戲,頭一回陪著一個男主角練手,活久了真是什麼都會經歷一下呢。」

一直在邊上慫獃獃的羅昊此刻卻冒出來反駁了,「我白哥就是進狀態慢,他《傾城劫》演的多好,顏姐你也不是沒看過。」

這會兒周圍沒有人了,顏雙兒說話也沒了忌憚,勾著眼角笑道,「一個人不能只抱著一部戲活著呀,還是說因為是同性戀就只能跟男人拍戲,跟女人就拍不下去了?」

「你這是什麼話!」羅昊急了,「我白哥跟薛哥演能入戲,跟葉夢也能演下去,怎麼就跟你老NG,這不也挺奇怪么!」

「你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白鏡把羅昊拉過來,朝著顏雙兒點點頭,「羅昊小孩子,顏姐別跟他一般見識。」

「哼!」顏雙兒瞪了他們一眼,走之前不忘再諷刺一句,「還真是所有男人都為你說話呢,本事也真不小。」

羅昊氣得要命,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忍不住罵道,「怎麼以前沒看出來,這女人這麼嘴賤呢!」

白鏡卻是笑了笑,抬手揉了他腦袋一下,「我說你縮了一天了,這會兒突然炸什麼毛兒呢。」

「她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你!」羅昊鼓著腮幫子哼道,「欺負我白哥的人,我羅昊擼袖子揍她丫的!」

白鏡哈哈一笑,扯了下他的耳朵,「謝啦。」

兩人正說笑著,一直默默收拾東西的葉夢走過來,在經過兩人身邊時忽然低低冷哼了一聲,羅昊的笑聲一頓,皺起眉頭瞪她,「喂,你哼什麼?」

葉夢瞅都沒瞅他,徑直走了。羅昊無語地撓撓頭,回頭看著白鏡忍不住問了句,「白哥,你這幾天怎麼了?總覺得你演技真的……呃……有一點點退步了呢。」

白鏡也覺得奇怪,眉頭微微皺起來,「不知道,上次進狀態挺快的……」想到韓清之前諷刺過他的話,他又喃喃說道,「難道真的是因為有薛哥在,是他影響的么?」

羅昊看他神情低落,趕忙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兒啦,有我呢,雖然沒薛哥那麼逆天啦,但稍微還是有點兒作用的哈!而且演戲這東西就是經驗積累,多演幾天自然就慢慢提升啦!」

白鏡勉強點點頭,心裡暗想是不是也是因為《傾城劫》是自己上輩子的經歷,所以演繹起來感情會自然而然地流露,並不算是自己的演技……

這麼想著他就覺得更緊張了,這幾天的確因為自己的失誤害得大家耽誤了不少時間,他暗暗決定回去要多加練習,不能再這麼吊車尾了。於是白鏡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幾乎每天的睡眠都不超過五個小時,白天全神貫注地投入,晚上要麼捧著台詞背啊背,要麼就對著鏡子練一晚上的表情,或者就是盯著各種電影電視劇琢磨,總之他一邊學一邊付諸實踐,到後來總算差錯越來越少,也能很快入戲了。

這段時間顏雙兒依舊沒停止折騰葉夢,更過分的是這女人還天天發微博裝做一朵白蓮花博同情,說什麼自己因為入戲不小心推了葉夢一下,十分愧疚一晚上都沒睡好啦,或者又說自己為了配合某些人不得不重拍太多次,身體雖然很疲憊但還是熬夜研究角色啦,還說什麼劇組裡有一些人總是出小差錯,自己卻仍是幫助他一步步進狀態啦,等等等等,總之就是披著溫柔善良、大人大量的皮指桑罵槐,以至於開拍到現在白鏡、葉夢、羅昊等人的微博下總會有顏雙兒的粉絲跑來罵他們,叫他們別為難自家楚楚可憐的愛豆,自己提高點水平不要拖累那麼辛苦又有奉獻精神的愛豆,白鏡對這類人安撫地回復了幾句,羅昊是不想惹事壓根不回,葉夢是乾脆對幾個惡言惡語的人統一回了一個字,滾。

總之就這麼看起來和諧實則水火不容了兩個月,電視劇的拍攝進度總算推進到了三分之二。

這天上午,整個劇組拍完了一場重頭戲之後,正好趕上顏雙兒公司的老總來探班,那老總大手一揮說要請各位主演們吃飯,導演便給所有人放了半天假,拉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了一家酒樓,酒席上這位老總特意坐到了葉夢旁邊,還灌了她不少酒,結果葉夢酒量驚人,喝了幾瓶啤的一瓶白的臉都不紅一下,反倒那老總東倒西歪的,還醉醺醺地往葉夢身上撲,葉夢躲了幾回咸豬手最後不耐煩了,乾脆就換了個位置離那個肥豬遠一些,結果那老總還就看上她了,指揮著幾個小弟讓他們把葉夢再請回來,此刻酒桌上清醒的人沒幾個了,都醉著酒拍手起鬨,葉夢被硬拽到那老總面前,直到那人黏糊糊的手往她臉上摸,她終於是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了那人肚子上,把人直接從椅子上踹了下來,吭哧了半天才被小弟們攙扶著爬起來。

這下事情就鬧大了。

胖子老總指著葉夢破口大罵,「小婊-子裝什麼清純呢,天娛的冠軍,還不是被穆楓玩兒剩下的,裝什麼白蓮花呢!」

葉夢被他之前一系列噁心的騷擾惹急了,被兩邊人架著不客氣地對罵,「我們穆總只干老總該乾的事兒,不像某些人只干豬狗不如的勾當!」

「你丫個小賤人不想活了吧?!」那胖子徹底怒了,一把拉過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提起來,「你他媽罵誰呢!」

「誰看著像豬我罵誰!」

酒席上瞬間寂靜無聲,所有醉的沒醉的此刻全都裝醉了,趴著倒著裝沒聽見。

而那人的酒意是全醒了,罵了一聲操,就狠狠揚起手要扇下去,葉夢被兩邊人架著動不了,死死咬著唇紅著眼睛瞪著那隻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巴掌,正當眾人紛紛避開眼睛的時候,意料中的響聲沒有響起,反倒是一個冰冷的男聲低低傳來,「劉總,您喝太多了,和一個小姑娘置什麼氣呢?」

眾人小心地假裝轉過頭來,就看到白鏡握住了那個老總的胳膊,垂著頭淡定地說著,「您這一巴掌打的是她的臉,還是穆總的臉?」

那什麼劉總瞬間就醒酒了,僵著胳膊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白鏡鬆開他的手,其他人也沒看到他怎麼動作的,就看他胳膊一伸身子一轉,就把桎梏著葉夢的其中一人的手臂擰到了身後,那人疼得驚叫了一聲,另一邊的人被他這詭譎的擒拿手嚇到了,下意識就鬆開了葉夢,白鏡放開手中捏著的胳膊,轉身拉起葉夢的手,留下一句,「人我帶走了,劉總有什麼指示和我們的經紀人談吧。」說罷頭也沒回,拉著人走了,留下凌瀟和唐小糖一臉蛋疼地看著那個氣成豬肝臉的劉總和一群裝死人的醉鬼。

*****

葉夢被白鏡拉扯著走出飯店到了一邊的小公園裡才徹底回過神來,她甩開白鏡的手神色複雜地瞪著他,「你幹什麼啊,誰用你逞能。」

白鏡皺著眉盯著前方,沒說話。

葉夢揉著被人勒疼的肩膀,沒好氣道,「誰不知道你是穆總的人,你這樣不是給穆總添堵嗎?」

「那你讓我就在邊上看著你一個女孩子被那麼多男人欺負嗎?」白鏡當然知道自己這麼出頭會給穆楓惹麻煩,心裡也很煩躁,「你就不能忍一忍聽凌姐的嗎,脾氣怎麼總那麼沖呢。」

「忍什麼忍?!」葉夢忽然喊道,「忍著讓他摸我嗎?還是一會兒忍著被他帶到酒店去陪-睡啊?」葉夢眼圈忽然紅了,死死咬著牙說,「我他媽就想好好演個戲,怎麼一天到晚身邊都是一群噁心的婊-子和豬!這戲演完我不幹了,愛雪藏就雪藏吧,老娘不跟他們玩兒了!」

白鏡瞬間就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到這幾個月葉夢受的委屈,他一個旁人看在眼裡也很是不忍心,只是他一直為了不給穆楓惹事就忍著,可今晚這事兒實在是忍不下去,再忍他都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了。他默了一會兒,最後只能嘆了口氣,「你別這麼孩子氣,穆總想好好培養你的,他覺得你演技很好,以後也很有前途……」

葉夢聽到這話,通紅的眼睛里一下子就淌出淚來,白鏡嚇了一跳,頓時一陣愧疚,趕忙跟她道歉,葉夢卻是立刻扯開嗓子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我就是因為穆總當時給我頒獎時候的這句話才忍到現在,你以為我願意放棄嗎!我也不想啊!我就想好好演個戲,怎麼這幫子賤人就天天找我麻煩啊!都他媽好好演戲不好嗎?!」

白鏡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隱約像是看到一個高瘦的男人,也是這樣憤恨的目光,歇斯底里地跟他吼著,「我只想好好演戲,為什麼他一定要用那些事強迫我?!」

白鏡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這又是什麼?

怎麼又是這樣的幻覺……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葉夢的哭聲一下子拉回了他的思緒,「你和顏雙兒也沒什麼區別,演技爛成屎,就靠著背後的金-主爬在我們腦袋頂上,沒有穆總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這些廢話?對,有後台是很了不起,我這樣沒背景沒後台的,活該就被你們這種人踩在腳底下……」

喊完葉夢也終於說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白鏡被她說得心裡發疼,可一個姑娘在眼前抱著肩膀哭,他心裡更是難受,他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終於是不忍心,看她穿得薄薄一層被冷風吹著,便脫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膀上,又蹲在了她旁邊,「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別哭了……」

葉夢正嗷嗷發-泄地哭著,被衣服這麼一蓋,白鏡身上清爽乾淨的味道忽然就衝進鼻息里,哭聲下意識一噎,忽然就不哭了,她抬起頭看著白鏡,啞著聲音罵他,「誰用你假好心……」

白鏡嘆口氣,站起身朝她伸手,「好了別哭了,這裡太冷了,回去吧。」

葉夢抬頭看著他,只覺得男人映在夜幕中的輪廓分外柔和,在月光照映下顯得十分俊秀,她看得呆了呆,回過神后又哼了一聲,把手遞給他,「也怪不得穆總那麼喜歡你,你跟顏雙兒一個德行,就這張臉能看。」

白鏡無語了,把她拉起來,葉夢又抽了抽鼻子,啞著聲音問他,「有沒有紙,我要擤鼻涕。」

「……沒有。」

「哦,」葉夢左右看了看,然後一把把身上白鏡的衣服扯下來,抬起袖子就豪爽地擤了一發,然後非常痛快地把衣服遞給他,「哭完爽多了,衣服還你,謝了。」

白鏡,「……」

手指拎著衣服上面,白鏡小心翼翼地拉開自己和衣服的距離,然後忍耐著走到一旁的垃圾桶邊上,把衣服扔到了那上面。葉夢又是冷哼道,「阿曼尼的西裝,說扔就扔啊?」

「……那你讓我穿回去嗎?」白鏡無奈,回頭看她,「走吧,我送你回去,很晚了。」

葉夢看著他的目光忽然有些複雜,終於是沒再說話,一路沉默著被他送回了入住的酒店,直到送到房門口,她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白鏡低低說,「喂,我剛才心情不好,說得過分了,跟你道歉。」

白鏡忽然就覺得這丫頭挺可愛,忍不住一笑,搖了搖頭,「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葉夢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怪不得穆總那麼喜歡你。」

「……啊?」

葉夢不再多說了,轉身開門進屋,最後說了一句,「謝了今天,晚安。」

沒等白鏡回復,房門砰地就關上了,白鏡摸了摸鼻樑,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不出所料,當晚的新聞很是熱鬧。白鏡用腳丫子想也知道那個肥豬老總和顏雙兒肯定又會攛掇媒體寫一些黑他和葉夢的新聞,他只掃了一眼標題就懶得再看了,然後又翻了下微博,淡定地數了數粉絲數量後面又少了幾萬,最後又掃了掃評論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萬箭穿心,習慣就好,嗯。

「咚咚。」

敲門聲響,白鏡盯著白牆沉默了兩秒,然後深吸口氣打起精神,準備老老實實接受凌瀟女王的批評和教育。

結果一開門,他就愣住了。

「喲,怎麼這表情,不想看到我呀?」

白鏡眼睛忽然一酸,在一群女人面前MAX的男友力在看到這人的一瞬間就全都清空了,他忍不住一下子抱住對方,又低頭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嗯,一點都不想。」

穆楓哈哈一笑,伸手抱住他,等關了門便把人按在牆上一頓深吻,等吻夠了又把人鎖在懷裡感受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哎,真是想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都把我忘了。」白鏡不滿地說了句。

「哈哈,我這不是忙著跟華爍鬥智斗勇嘛,」穆楓勾住他的下巴抬起來,低頭又親了親他的眼睛,「秦非拍的那堆破照片現在就在秦梟手裡,我太頻繁來看你被他逮著就不好了。」

白鏡在他懷裡沉默一會兒,喃喃說,「咱們永遠都得這樣偷偷摸摸的嗎?」

穆楓的笑聲頓了頓,看了他好一會兒低聲問,「你想公開嗎?」

「……」白鏡呆了半晌,搖搖頭,「現在秦梟正等著抓你的把柄,天娛地位也不穩固,最近新聞也不少……」

「你想嗎?」穆楓忽然打斷他,「只要你想,這些都不用管。」

白鏡咬住嘴唇,想著也許會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終於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這樣就挺好的,還有一個來月拍完我就可以回家了。」

穆楓看他半晌,終於沒再說什麼,牽著他的手走到客廳坐下來,「聽說你下午發威啦?」

白鏡身子一僵,心裡有點兒忐忑,乖乖點點頭。

穆楓一樂,揉揉他腦袋,「幹得好,敢隨便欺負我們天娛的人,當我穆楓死了嗎?」

白鏡意外地看他,「……你不生氣?」

「氣什麼,你就算把那貨砍了我也雙手支持啊,」穆楓笑笑,在沙發上躺下來,把一旁的白鏡也拽了下來,「劉鵬那貨我一直也看不上,之前求著我讓顏雙兒演主角時候跟條狗似的,轉頭敢在我的人頭上發飆,真是膽兒肥了,」穆楓冷哼一聲,抱著白鏡翻了個身,「顏雙兒的戲我明天讓導演刪減一點,就當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認清楚這地盤兒到底是誰的。」

白鏡瞬間就覺得這傢伙泄露王八之氣的時候還是挺炫酷的,便忍不住窩在他懷裡讚賞地摸摸他的頭髮,「穆總這麼帥呢。」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老公,」穆楓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咬了咬他鼻尖笑道,「看我這麼給力,不給點兒獎賞?」

白鏡也是真的想他了,也不扭捏,抬頭抱住他的腦袋親了下,眯著眼笑了笑,「自己來拿吧。」

穆楓哈哈一樂,手一伸把人衣服扒-光,在沙發上就迫不及待地禽獸了一回,完了又把人抱到床上折騰了好幾次,直到白鏡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得了才心滿意足地停下來,抱著他汗津津的身子到了浴室,放了水后倆人泡在裡面聊天。

「哦,所以你這騎士保護了葉夢一回又一回唄?你倆逗我呢啊?戲里她保護你,戲外你護著她,我怎麼感覺眼前有點兒綠呢?」穆楓氣呼呼地伸手擰他挺立的乳-尖,哼了一聲。

白鏡抬手抓住他不老實的爪子,也沒力氣扯開了,乾脆覆在上面掐他,「那你讓我看著她一個姑娘家被一群老爺們兒打么?」他喘了喘氣,沒好氣地瞪著穆楓,「鬆手,別鬧了,我真沒力氣了。」

穆楓嘿嘿一笑,收回手給他擦身子,「以後也不用你出頭了,我跟凌瀟說了,她會照顧葉夢的。」

白鏡點點頭,又問他,「華爍那邊怎麼樣了?秦梟沒找你麻煩吧?」

「怎麼沒找,沒事兒就黑我一下,捕風捉影的,不夠我煩的,」穆楓白了一眼,又笑了笑,「不過我也回敬了他幾回,算扯平了吧,反正沒什麼大影響,股價也挺穩定,他也整不出什麼大事。」

白鏡想了想,擔心道,「《死亡空間》這麼火,播出來以後收視率肯定會很高,秦梟會這麼坐視不管么?」

「放心,我盯著他呢,阿彪他們也在這兒,不會再讓你有危險的。」

「我是擔心你,」白鏡抬頭看著男人眼底的黑眼圈,心疼地摸了摸,「你也別太累著了。」

穆楓不在意地笑了笑,又低頭親親他,等給人洗乾淨了以後又抱上床,抱著媳婦兒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到了片場,導演一看穆楓竟然大駕光臨,嚇得什麼話都不敢有,老老實實地拍了一天戲,連顏雙兒也忽然收斂了,還和葉夢套近乎一頓姐姐妹妹的,差點沒把葉夢噁心吐了,之後幾天有穆楓坐鎮,拍攝進度反倒是加快了很多,畢竟沒有顏雙兒作死,導演也不會閑的蛋疼延長拍攝時間。

就這麼又過了兩天,穆楓看這風氣整頓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去了,他一個老總探班太久總歸不好,再待下去指不定秦梟又會折騰出什麼來,便打算再陪白鏡一晚上,明天就打道回府。

倆人找了家飯店吃完便悠閑地在街上壓馬路,身後遠遠跟著陸九阿彪他們,想到明天又要分別了,穆楓忍不住拉著白鏡走得久了些,幾乎是要把這小鎮的夜市逛完的節奏,最後走著走著就經過了一條酒吧街,白鏡自己從來沒走到這麼遠過,也挺稀奇這窮鄉僻壤的小鎮竟也有這麼有情調的地方,便拉著穆楓挨個兒逛了逛。

「咱們進去聽聽吧?我還從來沒來過酒吧呢。」白鏡以前都是一分一分地省著,哪有那閑錢到這種地方消遣,之後又天天忙著拍戲更沒有時間了,這會兒看著傳說中的酒吧街,心裡還真有點兒好奇。

穆楓當然是聽他的,「成啊,想進哪個?」

白鏡也搞不懂哪個好,左右看了看,直到一個沙啞低沉的歌聲從不遠處的一家傳出來,白鏡眼前一亮,拉著穆楓走過去。

店面寫著「藍色酒吧」,門店不大,台上坐著一個瘦削的男人,正抱著吉他邊彈邊唱著。

白鏡聽了一會兒,覺得那歌聲雖然粗啞,但特別有味道,便回頭看向穆楓,「就這兒吧?」

穆楓卻是定定看著那個男歌手,看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低聲嗯了一聲。

兩人進裡面點了一些酒水,而那個男歌手唱了沒幾首歌就下台了,接著又是幾個朋克打扮的組合上去唱搖滾,白鏡頓時就無語了,邊喝酒邊說,「就唱這麼幾首啊?我還以為一直是他唱呢。」

穆楓看著那個歌手背著吉他往後台走,直到看不到那人了才說,「這種小酒吧,沒人點歌的話,他唱完幾首就得走了。」

「哦,可以點歌?」白鏡又看到那歌手背著裝進盒子里的吉他出來,壓低了帽子便默默出門了,忍不住感慨了一聲,「他就是聲音太啞了,唱的是真好,不過他看著年紀也不大,怎麼聲音聽著像三四十歲的人啊。」

穆楓沉默著沒說話,只端著酒杯慢慢抿了口酒。

後面的幾撥人唱得都挺一般,白鏡感受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等喝完了酒兩人也就起身離開。正要推門走,他忽然瞥到角落裡坐著一個人,頓時驚訝道,「葉夢?」

穆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全副武裝地包裹了大半張臉的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地聽著歌,一個人倒酒,一個人喝酒。白鏡剛想叫她,穆楓卻拉住了他,「讓她自己呆著吧,估計出來散心的,而且……」他看看同樣裹得跟個粽子一樣的白鏡,失笑道,「你們兩個木乃伊坐在一起,別人看著還以為你們要搞什麼恐-怖襲擊呢。」

白鏡忍不住一樂,點點頭也就離開了。

兩人剛回到酒店,穆楓腳步忽然一頓,皺起眉來。

「怎麼了?」

「感覺不對。」

正說著,就聽大堂里傳來幾個人急促的腳步聲。

「警察還沒到嗎?」

「趕來的路上呢。」

「嘖嘖,聽說一邊臉都毀了啊,太慘了。」

穆楓一怔,立刻拉著白鏡走上樓,果然,劇組人員都匯聚在大廳里,羅昊看到他們立刻跑過來,擔心地問,「白哥,穆總,你們沒事兒吧?」

白鏡疑惑地看著他,直覺覺得不對勁,「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羅昊咽了口唾沫,小聲說,「顏姐被毀容了!」

「什麼?!」兩人震驚地看著他,「被誰?」

「兇手沒看清,她說是在走廊里被人抓住拿刀割的,但是那個地方正好是監控死角,看不到兇手是誰,顏姐自己也沒看清。」羅昊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補充道,「但是兇手落下了作案工具,那個刀……」

「刀怎麼了?」

「那是修眉刀……他們都說那是、是葉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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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送上門[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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