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真情1

「龍族之後，在過十八歲以後，體內真氣的封印會漸漸解除。與妖精結契后，封印會徹底解除。」白戟指了指江沅的胸口。

白戟手掌溫熱，摸在胸口妥帖而舒服，江沅仔細感受著他的溫度，聽著他講自己的事情。他從小有記憶起，就與父母一起生活。父母死後，他就與哥哥相依為命。而現在白戟突然說他是龍族，他雖接受不了，倒也沒有太驚訝。

體內真氣的膨脹在他和白戟結契后，一點點變得更加鮮明。他馴妖術用的很一般，可一般妖怪都不能奈他何。因為他的真氣是最濃密的，相當於炸彈里的炸藥，他的炸藥是最多的。

「可是我十九歲了，體內真氣也沒有多少。」江沅說，「我的真氣向來是偏低的，幾乎沒有。」

「龍族是天地萬物真氣之源，你沒有結契，而且缺少保護你的能力，封印就暫時為了保護你，待的時間久了些。」白戟解釋道，「不過，你應該清楚，十八歲后，你流血的話，妖怪都會循著你的味道而來。」

說完這點，江沅倒是贊同的，他確實挺招妖怪的。可是妖怪為什麼來，他先前不知道，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

「龍族是神族，我們與他們不屬於一個次元。但是每一千年，龍族就會在人界誕下一龍子，用以給人界和妖精大陸灌輸真氣，保證整個西塔星的萬盛不衰。」白戟解釋道。

說話間，白戟的神色已經變了些，望著江沅，眼神也多了些其他江沅看不懂的事情。

「你說你母親是龍族，那你母親呢？」白戟做出這樣的表情，肯定是想到了一些什麼事情。

「我母親和妖精結合，生下了我，龍族大怒，將她抓回了他們的次元內。」

白戟如今兩千多歲，他和母親真正待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只有兩年。龍族將母親召回后，白戟的父親去找龍族，至今未歸。

「我自己遊盪了幾百年，后被妖精大陸的王帶去了王宮，和帛瑜一起長大。後來，妖精大陸上的王族不滿我在王宮待著，我就自己出來，成立了言部。」

白戟之所以被妖精大陸上的王族趕出王宮，是因為他日益強大的戰鬥力。誰都害怕龍族的後代，雖然只有一半龍血，白戟修鍊進階的速度比妖精大陸上任何妖精都快。長此以往下去，王族擔心他會取代王族，成為妖精大陸的王。

妖精大陸的王是個小老頭，對白戟視如己出。白戟也挺感激他，為了不造成他的困擾，自己出來單幹。

妖精大陸向來與人界沒有什麼貿易往來，大家有也不過是妖精去人類世界與人類結契，如果沒有妖精出去，人類也不知道妖精大陸在哪兒。人類過分貪婪，妖精先祖曾經受過一次教訓。只因將人放入，後續人類領兵攻打，妖精大陸不得不切換了入口，讓人類無機可趁，才避免了那次災難。

而白戟所謂的單幹，不過是將妖精大陸的資源傳輸進入人界，再將人界的資源，傳輸進入妖精大陸。人界由箕水負責，妖精大陸由心月負責。

對於白戟這種事業，妖精王國果然義無反顧的反對了。但是白戟根本不鳥他們，該怎麼干就怎麼干。王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白戟做了。

因為反抗也沒有什麼用，畢竟他們所有妖精加起來也打不過白戟和他手下的五將。

所謂的五將，是箕水、參水、奎木、心月還有畢月，五隻妖精分工明確，幾乎不需要白戟怎麼樣。

白戟是妖精血和龍血混雜，這兩種血液的融合隨著年紀漸長而變得愈發艱難。白戟知道人界馬上就要來新的龍族，所以他最近二十年，常年混跡人間。

二十年時間內，他走火入魔的頻次越來越多，而且有加重的趨勢。而他碰到江沅那次，是他走火入魔最嚴重的一次。

「不光走火入魔。」白戟說，「我還碰到了妖怪。」

白戟說完，冷哼了一聲，「要不是親眼所見，我倒真不知道妖怪現在可以幻化成人型，而且完全察覺不出來。」

想起那天晚上，白戟就覺得自己冷酷了兩千年，唯一的一次善心，竟然是背妖怪利用。

「你還記得那個叫陸離的小孩么？」白戟頓住回憶，突然問了江沅一句。

心一抖，江沅抬頭望著白戟，腦海中回憶著陸離最後死去的樣子，半晌后，才點了點頭。

「你不用為他的死自責。」白戟說，「他本來也是妖怪。」

而且是只不一般的妖怪。

聽完之後，江沅瞬間瞪大了雙眼。看著白戟，半晌沒回過神來：「我明明看到……」

「對啊，你看到他被妖怪吞掉了，但是我後續殺死妖怪后，妖怪肚子里可是什麼都沒有。他不過剛吞進去一會兒，不至於將小孩完全消化，你也進妖怪肚子里過，出來后可是完好無損的。」

一種被騙了的感覺油然而生，江沅眉頭擰緊了。

「妖怪最近幾年愈發猖獗，我偶爾也會調查一些。」白戟說著，抬頭望著天花板，笑了笑說：「畢竟老頭他年紀大了，也管不過來太多。」

白戟嘴巴里的老頭，指的是誰？江沅不解地看著他，白戟見他瞪大眼睛的樣子好笑，捏了他一把，解釋道：「是妖精大陸的王。」

不管怎麼說，老頭養了他幾百年，告訴他修鍊的要義。他雖然有種族優勢，但若是沒有妖精正確指導，也不會進步這麼快。

在心裡，白戟是把王當做師父尊敬的。所以看著他每天因為妖精變少，妖怪變多各種撕頭髮，白戟就讓箕水在人界的時候幫忙注意一下。

說起來，白戟曾經跟王說過，只要限制妖精進入人界，妖怪自然就無機可趁，那麼妖精就不會再變妖怪。但是這個提議根本不可行，他能夠輕鬆修鍊到三級四級甚至最高級，可是普通妖怪資質一般，根本不可能自己修鍊到如此境地。修鍊不突破下一層，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沒有人願意死亡，妖精更是，他們比人活得更久，更能知道活能帶給他們什麼。所以儘管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妖精變成妖怪，可仍舊有妖精義無反顧進入人界。

妖精大陸上的妖精皆是大陸上的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修鍊成妖，每年能夠修鍊成妖精的生物並沒有多少。長此以往下去，妖精大陸很快就變成死的大陸。

「所以，我們也需要你。」白戟笑著轉頭望著江沅，突然提了這麼一句。

「我能做什麼？」江沅問，「提供真氣幫助妖精大陸上的妖精修鍊從而阻止他們進入人界嗎？」

「不是。」白戟搖搖頭，伸手勾住江沅的下巴，捏了一下后笑著說：「你是我的契人，怎麼能夠給其他妖精提供真氣？」

白戟說話間，距離江沅已經越來越近，白戟的呼吸就在耳畔，他的指尖有些涼，捏著他的下巴，痒痒的，讓江沅的心跳不自覺加速。

恢復記憶后的白戟，有著與先前完全不一樣的氣質。強大的頎長縈繞在他的周圍，讓江沅都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那……那我能幫忙做些什麼？」江沅對於他的身世，其實還有很多想要問的地方。比如，他會不會被龍族重新收回。每一千年都會委派一個龍子進入人界的話，那上一個一千年的龍子呢？

死了嗎？

「你的真氣是最純粹的，你可以幫助妖怪祛除體內的冗雜真氣，讓他們重新變成妖精。」白戟說。

「我不覺得有用。」江沅沉默一會兒后說，「他們變成妖怪，在妖精時肯定已經想好了，也不會在重新變回妖精吧。」

「變成妖怪后，雖然能瞬間變強大，但是走火入魔的滋味並不好受。而且，有一些妖精，並非是自願變成妖怪的。」白戟淡淡笑著說，「記得奎木嗎？」

想起馴妖考試時，戰鬥力強大的奎木，江沅點點頭。

「他以前就是妖怪。」白戟說，「他以前就是妖怪，後續我幫著他凈化了體內的真氣，現在才恢復的妖精之身。」

沒想到奎木以前竟然是妖怪，江沅倒是被這驚了一跳。在想想，奎木竟然是白戟給凈化的。疑惑的同時，心裡也有了答案。

白戟好歹是有一半龍血的，所以肯定有凈化作用。

江沅問：「凈化后，會和以前一樣嗎？」

「肯定是不一樣的。」白戟笑著說，「凈化后的妖怪，就算恢復妖精身，也只有以前十分之一的能力而已。」

也正是如此，將妖怪凈化后，也不用擔心他們重新造反。如果他們繼續選擇做妖怪的話，那等待他們的只有走火入魔而死。

身體內承受不了多少其他的真氣，他們這樣自己作的話，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這是白戟想的拯救妖精大陸的唯一方法，比那些王族想的加快繁衍什麼的強多了。從根源上治癒妖怪源，這才是根本。

聽到這些，江沅突然垂下了頭，低頭看著手掌。江沅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強大。總的來說，能幫助妖怪恢復成妖精，他心裡還是覺得自己挺有用的。可是這件事從白戟那說出來，江沅總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對勁。

是什麼不對勁呢？

正當江沅一頭亂麻時，胳膊突然被掰住，江沅猛然抬頭，雙唇接觸到柔軟而濕潤的東西上。睜大眼睛看著面前放下的白戟，江沅猛然往後一退，一下跌在了床上。

白戟一步步朝著他走過去，臉上的笑容溫柔而又難以抗拒，雙臂支撐在江沅身體兩側將他壓住，白戟聲音低沉而沙啞。

「說明白了我的事情和你的事情，現在該說說咱們倆之間的事情了。」

「等……哎……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