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ACT.5 所謂承擔。

?眾山環繞的占星塔里，房間里有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們臉上掛著相似的表情，而目光也都在看著同一個方向，那個位置正是在陡峭危險的懸崖之頂上，黑髮的少年似乎從不間斷的立於哪裡，靜靜凝視著天空，殊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正被塔內的兩人關注著。

「我說你專程把我從西藏的深山裡挖出來，就是為了在這裡陪你偷窺一個小鬼？」雙手環胸靠在窗邊，白禮的語氣雖然有些抱怨，但是臉上卻不見半分情緒。「你的興趣還真是越來越無聊了啊，薩奇。」

「你也還是一樣不喜歡留口德啊。」薩奇臉上揚起欣然笑意，感慨的說道。「我們也許久未好好聚聚了，不是嗎？」

「我可是每天都忙死了，還要抽空陪你瞎攪和，這什麼世道！」白禮故意將更加埋怨的話丟了出來。「真是羨慕你的悠哉啊……」

「那就和我換換位置怎麼樣？」氣定神閑的敲著桌面，薩奇的笑容不減分毫。「我很樂意回老家偷閑。」

「沒門。」白禮乾脆的用兩個字就將對方的小計謀打了回去，順帶還補上了兩句。「當初我就是嫌麻煩才將爛攤子就給你，現在你難道還想再甩回來？看來教皇這個位置還真的會讓人變的老奸巨滑？」

「呵呵……」薩奇只是笑，不在答。

因為他們都清楚多年來彼此的關切心情，不需要言明也能自然的體會到。

「其實我也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將你召喚回來，只不過……」薩奇略為擔心視線又移上了窗外那個小小的身影，聲音也不自覺壓低了不少。「那個孩子，實在不能放著不管。」

雖然身上有著那種強大的力量，卻流露出一股不該屬於他的迷茫表情。

「他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因素。」薩奇一直到現在還非常慶當初明確的將那個孩子帶了回來，而不是就此錯過了。「如果當初是你看到他的話，我想你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決定。」

「那你叫我回來，只是為了觀察這個新來的小鬼么？」

「是的，等你看過一些東西之後，我想也就不會再抱怨我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還要在等一下……」用手示意兄長在做等待，靠在窗戶上的薩奇忽然睜大了些眼睛，連忙呼喚白禮過來。「是了，就是現在，你一定要仔細看，最好用上小宇宙……」

白禮雖然奇怪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能讓一像處事不驚坦然自如的薩奇這麼關注，但是之後他很快就明白了薩奇所說話中的真正含義。

因為那原本該站在不動的少年身體上，居然開始顯現出許多重疊的影子！？而且他還是正以各種角度不斷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畫面並且卻沒有一絲停留的景象！

「什麼！？」白禮看著眼前的發生的畫面，驚訝的說道，「他居然……」

「不錯，從他來到聖域的第一天，並且開始站在那裡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心領神會的薩奇點了點頭，臉上是說不出的惆悵。

「雖然從外觀看起來他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但是仔細用小宇宙去窺視，就會發現他其實每一秒都不斷在進行揮舞武器的練習，只不過那動作的頻率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視覺的極限，不用小宇宙全神貫注的去觀察，那是絕對無法發現的……」

因為他們平時這樣看過去，就像是他站在原地不曾動過，其實他只不過是在揮出一刀后，又恢復原來的站姿，然後再繼續揮出……不斷輪迴重複著各種動作，而每一次的落腳點的位置也不曾錯開一絲一毫，也正是這樣超越極限的驚人速度，才會在平常人的眼中形成一股視覺錯誤，就像他是一直站在那裡，單純地看著天空而已。

「他的動作已經超越了光速，不，該說是無法用形容詞了……」

——我是很強的。…而且，不會死

原來初見那個孩子時候所說的話，是在朝他坦白著自己的實力，只不過薩奇當時並沒有猜到，現在看來確實是半分不假。

而現在就算是想起來了，也不過是他的心情更加複雜。

「哈哈，後生可畏啊……！」用豪爽的笑聲打破了薩奇的憂慮，白禮很不客氣的給出了最佳評價。「用真正的『瞬』這個字去稱讚他的速度，絕對不會誇大其詞！看他的資質，似乎還能更加磨練一下，不過居然讓你揀到這麼一個好料子，你真該會老家好好給我拜拜了！」

卻不想薩奇竟然嘆了口氣，滄桑的臉上竟然掛著一服無奈的苦笑，他搖了搖頭，惋惜道。「你還是小看他了。」

「怎麼？」

「繼續看下去吧……」薩奇揚起一抹苦笑，示意兄長接著看下去，而白禮也沒有多說，繼續用著認真的視線觀察了下去。

懸崖上的少年依然在不停歇的揮舞著，只不過到了一定時候，當他武器再次掃過空氣的時候，一層包裹著生命之氣的力量也隨著他舞動的方向而進行流動，好似只隨著他的意志而行，絕不會差下任何一秒。

但是白禮卻真正的理解了薩奇所說的小看他了是什麼意思，因為他此時的內心，也只被震驚的無法言語。

那個少年剛才所使用出來的力量，居然是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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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萬物都是由宇宙碎片所誕生的，就連他們聖鬥士的力量來源，也是歸納與本身星座的宇宙力量。不過就算是黃金聖鬥士，他們也僅僅是將體內的小宇宙釋放出來，但是這個少年卻已經可以操縱身邊任何物體內所飽含的宇宙力量！

整個世界……連帶包括神祗都是從宇宙里孕育出來的，既然他可以隨意的使用小宇宙，那麼也說明，他有可能從任何人…，不！甚至是神的身上奪走那份宇宙的力量！

不過目前看起來他似乎不是很清楚運用這些宇宙力量的方式，才會只將它們當做輔助而使用在訓練上。但假以時日，當他一旦懂得如何真正使用處這股力量的話，那結果……

簡直，太可怕了。

「…他的實力居然已經能夠達到這種程度了么？」看到了這個地步，白禮也察覺了薩奇會將他叫回來的真正目地。「到底才多大點的孩子啊？」

「沒錯，當初我在見到他的時候，也在擔心……只不過還有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好在他的眼神依然很乾凈，還沒有被抹上其他的負面色彩，如果教育得當，就不會走上不歸路。」

「所以我將他暫時教給阿釋密達了。」

「是他啊……也是一樣會讓人操心的小鬼。」白禮不以為然的努努嘴，這一代的小鬼們都是讓人操心的存在，也真虧薩奇一個不落的照顧過來。

「你別在叫小鬼了，這讓我又不得不想起另一件頭疼的事情。」忍不住伸手按住了額前，薩奇覺得他現在只要一想到就會感到十分疲憊。

「哦？」

「在我初次見到的時候，他自稱是鬼子。」

「鬼？」白禮皺起的眉頭擰成一個結。

「是啊，乍聽之下是很奇特的代名詞吧？原本我也以為是孩子不懂事的隨口話語，所以才會想到的形容，不過我特意查閱了一些古史典集的時候，卻不經意地發現了這個……」薩奇將破舊的古舊冊子攤開在他的面前，神情嚴肅。「看看吧。」

狐疑的將視線放在桌面上攤開的成列文字上，然後如薩奇所預料的一樣，白禮立刻慎重了起來。「這…是真的…！！？？」

薩奇嚴肅的點頭，隨後再也掩蓋不住震撼的語氣，白禮吃驚的說道。「他就是傳說中本應該滅絕的『鬼之一族！？』」

「…是啊…而且『鬼之一族』是在人類的世界上存在過。」

「什…么！？」

「他們是被稱為『不死的靈魂，背棄神族的遺留者』……

「目前資料唯一可提供的地方，就是在最初的聖戰，那本來應該在宙斯繼承天界王之時，就應該完全在這個世界消失的『鬼之一族』居然還有遺留者，據說他們自身就擁有足以弒神的強大力量，以及那可怕的不死特質，就算是奧林匹斯山的諸神一族也對他們有著很大的顧忌，所以當年也是神王宙斯主張宣布要消滅鬼族。」

「而白髮，紅眼，是他們一族外貌的描述象徵，據說只有真正變成『鬼』，才會變成那副姿態，同時喪失本性淪為為嗜血的怪物，我認為他應該還沒有進化成真正的『鬼』，所以發色和眼睛與普通人無異，而那個孩子，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鬼化的預兆。」這也是薩奇放心的一點。

若是變身為鬼的人，是不會有有那樣美麗清澈的眼神。

「那你打算怎麼做？」白禮接下來的意思很明顯，因為已經不需要多餘的顧慮。「我知道你該很清楚，他是一個足以致命的隱患。」

「現在我只是先打算將他安置在聖域里。」

「就算他有可能是鬼？」

「鬼子啊……」薩奇沒有做出明確的回答，冷清下來的房間里也只留下那一聲說不出道不明地心情嘆息，靜靜擴散回蕩。

那麼他的選擇又該是如何？

面對薩奇的異常沉默，白禮卻忽然開口問道。「對了，那個小鬼叫什麼？」

「他的名字啊……」想起那個孩子每次自報名字時候露出的笑容，讓薩奇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寵溺的神情。「是那岐，霧影那岐。」

「霧影那岐？」細細回味著這個名字，白禮爽朗一笑。「哈，有著一個不錯的名字嘛。」

薩奇不明的看著忽然改變話題的白禮，後者卻不以為然的繼續說著。

「我啊，已經有三個徒弟了，雖然大部分都離開了我的身邊，但無論他們將會在哪裡，就算將來站在不同的立場……我也是他們的師傅，更何況你本身就養著的那個臭小子，不也是一樣么？」

白禮看向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臉的胞弟，清楚知道多餘的話也不需要在說了。

想起了那個囂張彆扭的死小子，滄桑的臉上閃過一絲釋然，薩奇閉了眼睛，心中涌發出無盡的謝意。

多謝啊，兄長。

「既然我決定將他帶了回來，那麼我就會負責教導他成長，不管如何今後他選擇的路是那一條，最後結局會是什麼下場，我也會接受。」

薩奇輕輕的笑了，慈祥的笑容彷彿的融入了空氣里，讓氣息都變暖了。

「畢竟，這就是身為人師的承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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