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焦慮
楚葉鳴思量了一會兒，才猶豫地問了一句：「是否能兼煉器與符籙二道呢？」
說實話，他對煉器和制符都十分的中意。不單單是因為凌嚴真人所說的適合與不適合，楚葉鳴本身就對這兩樣有些興趣。再加上裝逼筆記的原因，他完全可以將系統裡面的卡牌裝載至法寶或者符籙上，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了。
凌嚴真人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他的神色依然平和慈祥：「你這小孩兒，人雖小，心倒是不小啊，不過年輕人就得有這樣的朝氣。不錯，煉器與符籙二道有很多的相同之處，確實可以兼修，凌絕門中也有兼修劍道與炎道的門人，但是……」
他話鋒一轉。
「你確定你能有耐心與毅力兼修二道？」
楚葉鳴認真回答：「葉鳴雖然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將二道繼承發展，但勢必竭盡全力！」
凌嚴真人朗聲大笑：「不錯，你這孩子真不錯。」
他看向平山與何振兩人。
「我欲讓楚葉鳴跟隨二位師弟分別修習符籙與煉器二道，你們可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平山撫須：「葉鳴是個好孩子，我自然是很願意教授與他符籙之道。」
何振也笑，他人本就生得一臉福相，整個人看起來和和氣氣：「何某同平山師弟一定會將所學之才悉數傳授與小葉鳴的。」
楚葉鳴心中微動，看來以後的修習倒是有的忙了。
確定了楚葉鳴的修行之道，凌嚴真人又看向方瀲，他微笑著問：「那方瀲啊，你是火系天靈根，本就是練劍的最佳體質，我欲讓你拜於展焰師叔門下修習炎酩劍。此劍法和我凌絕門的凌絕劍法同為五品高階劍法，威能無限，你可願意？」
誰料方瀲卻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如果我拜在展焰師叔門下，那還能跟楚楚……跟楚葉鳴住在一起嗎？」
楚葉鳴捂臉。
凌嚴真人一愣，倒是萬蝶舞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趕忙跟方瀲解釋道：「門中弟子並不是隨師尊們住在一起的，內門弟子們統一住在凌絕巔西面的凌煙閣內，你們兩人自然會住在一起。」
方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隨後，他看向展焰，起身行了一禮：「徒兒拜見展焰師傅！」
展焰臉上表情未變，依然面無表情，不過眼神倒是柔和了些。他點點頭：「好，以後你便同我修習炎酩劍！」
之後，凌嚴真人又同楚葉鳴和方瀲兩人說了一些凌絕門內的情況，便讓萬蝶舞帶楚葉鳴和方瀲兩人先去凌煙閣看看他們住的地方，順便跟門中的其他一些師兄弟接觸一下。
三日之後，凌嚴真人會親自為楚葉鳴和方瀲兩人舉行開靈儀式，並將兩人正式介紹給整個凌絕門的門人。
騎著鷺鳥，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凌絕門西側的凌煙閣。
此閣位於凌絕巔的凌煙峰之上，整體看上去不像是樓閣，更類似於一些凡人界的高門大戶的山莊。在門口，正有一名莫約十四五歲，頭髮紮成兩個糰子的少女待在那裡，她四處張望，見萬蝶舞來了，很興奮地跑了過去，直直撲向了萬蝶舞懷裡。
萬蝶舞好笑地摸了摸少女的頭，向楚葉鳴和方瀲介紹道：「這位是暖鈺，她負責管理凌煙閣內的食宿，你們倆半夜練功餓了的話可以找她給你們開小灶。」
少女朝楚葉鳴和方瀲二人吐了吐舌頭：「我之前聽蝶舞師姐說了，你們是楚葉鳴和方瀲吧？那邊比較俊俏的應該是葉鳴了，另一位就是方瀲咯。」
方瀲撇了撇嘴，有些不爽暖鈺這麼自來熟地管楚葉鳴叫葉鳴。
楚葉鳴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鄙視了方瀲一眼。
別過暖鈺，順便在和一路上碰見的幾位凌絕門中的師兄師姐打了招呼，楚葉鳴和方瀲兩人終於在萬蝶舞的帶領下到了他們倆的房間。
凌絕門中的弟子大多是兩人一起住宿，方便互相照應，但也可以自行住一間，反正凌煙閣里空房很多，隨便門中弟子使用。方瀲這種居心叵測的傢伙怎麼會願意和楚葉鳴分開呢？自然是死纏爛打的要和楚葉鳴住在一起，楚葉鳴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了。
兩人住進了凌煙閣北面的廂房之中。
之後的三天，萬蝶舞並沒有再來看他們兩人了，聽暖鈺說萬蝶舞是放心不下韋正行，特地向師門請求去照應一下調查雲海的韋正行。雖然萬蝶舞沒有來，但門中的幾位師叔倒是特意來看了看楚葉鳴和方瀲二人。、
然後，開靈儀式舉行，不過韋正行與萬蝶舞兩人卻沒有回來參加儀式。楚葉鳴不知道的是，因為兩人的遲遲未歸，凌嚴真人的心中忽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
儀式結束之後，凌嚴真人特地讓蘭心師姑進行了占卜，但卻毫無所得。
…………
白楓界修凡交界，雲海深處。
韋正行一臉凝重地視察著雲海的情況，自那日的詭異的崩塌事件發生以來，整個雲海下墜破碎，幾近沉入了凡人界，將雲海之下的凡人界毀了個天翻地覆。現在，他就正在已經崩塌的雲海深處逡巡著。
在他的身邊，萬蝶舞秀眉微凝，她看向韋正行，有些擔憂道：「正行，我覺得雲海的情況非常的不對勁。」
在那日將楚葉鳴和方瀲送至凌煙閣之後，擔心韋正行的萬蝶舞做了一次占卜，在尋找到韋正行的位置之後便連夜趕至了韋正行的身邊，同他一起調查。
韋正行雖然嘴上調侃萬蝶舞婆媽，但心裡還是十分感動。
他和萬蝶舞是凌絕門中依然待在師門裡的師兄弟中輩分最大的兩人。
比他們輩分更高的師兄師伯們大多不在門中，而凌絕門中的掌門真人和三位師叔並不處理門中弟子的交際問題，因此平日里都是他們兩人協助何振師叔主持師門中的大部分事務。
兩人是門中的大師兄與大師姐，雖然平常多有競爭之心，但彼此間的關係還是非常好的。
聽了萬蝶舞的話，韋正行點點頭：「的確，雲海的結構非常的完善，不可能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崩塌，其中必然有什麼緣故。」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萬蝶舞蹲下，捻起地上一片破碎的雲絮。她手上的雲絮四周的裂口呈現出一種不規則的形狀，彷彿是被人生生撕裂的，「之前蘭心師傅利用星象進行過占卜，但卻毫無所得。」
韋正行陷入沉思。
「蘭心師姑是有著金丹中期修為的高手，能夠讓她無法佔卜一絲蛛絲馬跡，那麼只有兩種可能，」韋正行緩緩開口，「要麼雲海的崩塌是元嬰期以上修者所為，要麼就是有人刻意地遮掩了雲海的天機。」
神道修者占卜靠的正是窺破所占卜之物的天機。
萬蝶舞聽著韋正行的揣測，忽然搖了搖頭，道：「正行，你不是神道修者，不知道我們其實並非什麼事情都能占卜……占卜無果，還有一種可能。」
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焦慮。
「那就是……這件事物已經超越了修者的理解範圍。神道修者占卜萬物，但卻不能占卜上古之秘，雲海的崩塌，難道跟上古修者有關嗎？」
韋正行沉吟。
修真`世界本是千萬年前自然形成的無數個小世界所組成的集合體，在上古時期，整個修真`世界中橫行的便是那威能無比的上古修者。
據聞他們的修真體系與現世的方法完全不同，更加的詭秘莫測，變化萬千。
凌絕門的開宗師尊便是上古修者凌絕真人，現在凌絕巔的那座踏雲峰便是他當年一劍削成的，其中威能可見一斑，讓韋正行不僅敬佩，而且畏懼。
只一劍便能削去踏雲峰的山頭，那要是那些上古修者使出全力會發生什麼呢？
凌絕門中藏書眾多，韋正行也對上古修者們有些了解。
這些強大無比的修者，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無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彷彿他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留給世人的，便只有那些流傳下來的上古絕學殘本，以及窺探殘本中的奧妙，自行研究新的修真體系的當世修者了。
以及，那些精彩絕倫令人咋舌的傳說。
韋正行忍不住唏噓感嘆。
忽然，萬蝶舞又出聲了，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驚詫：「正行你看，那是什麼東西？」
聞言，韋正行趕忙湊到萬蝶舞的身旁，準備看看萬蝶舞發現了什麼。只見在雲絮之中，有一團小小的，形如黑洞的東西不斷收縮著，它的周圍還纏繞著罡雷，看起來有些猙獰。
「這是……」韋正行的雙眼驀然瞪大，「不，這不可能啊……」
「不可能什麼？」萬蝶舞催促他趕緊說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麼韋正行會露出這種驚懼的表情，難道這小黑洞有什麼不能言說的秘辛？
韋正行咽了口口水，一臉的難以相信。良久之後，他才艱難地吐出來幾個字。
「星爆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