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說不認識
一石激起千層浪，安靜的畫展內，數百雙眼睛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當然也包括那張熟悉的臉。
杜若差點驚趴在地上，趕緊伸手將珂珂的嘴捂住，用眼神警告他：閉嘴！
「唔…唔啊！…」
珂珂在她懷裡沖著對面冷著一張臉的人張牙舞爪。
麗琪站在一邊，眼神忽然落在那個孩子身上，她轉頭看看那幅畫，又看看那個孩子，最後把眼神轉給了總裁大人。
這孩子，跟畫上的好像呢。
總裁大人也正盯著那個孩子看…，看來應該是發現了吧。
戚少宸的眼神只在珂珂身上停留了一會，很快便轉移到了杜若身上，真是見鬼了，他今天怎麼了？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在腦海里蠢蠢欲動似的。
麗琪向他耳語幾句，去一旁打電話了，戚少宸一側頭，就瞥見了那個女人看著他的眼神。
那個眼神里不知道夾雜了怎樣的情緒，映在那雙琥珀色的瞳眸中，讓這個溫婉的女人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將要炸毛的貓咪。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這樣盯著他，戚少宸微微蹙眉：「你認識我？」
果然是不認識他們了…杜若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揪住他暴揍一頓。
「不認識。」她平靜下來，眯著眼睛打量他，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相似的人，更何況是面癱到這種程度的。
他要麼是裝的，要麼就不是那個人。
莫非是怕珂珂攪亂他現在的生活？杜若眼尖地瞥見他手腕上的江詩丹頓腕錶和在一旁打電話的性感女人，腦子裡浮現出一系列狗血劇情。
「戚總，西蒙文化訴訟案的律師已經請好了，對方要求和蘇小姐詳談。」麗琪掛了電話，轉頭向戚少宸彙報。
「嗯，一會兒轉達給她。」戚少宸點頭，轉身欲走。
戚…總？西…蒙？杜若遲鈍地消化完整句話，驀然間反應過來，飛快喊住他：「你是戚少宸？！」
她在不少報道上看過那個名字，卻從沒想過他會是那個人，更不會想過他居然會無恥到這樣光明正大地抄襲她的作品！
「小姐，請不要直呼我們總裁的名字。」眼尖地發現總裁沉下來的臉色，麗琪客氣地提醒她。
總裁？杜若冷笑了一聲，將珂珂放下來，不無嘲諷地看著他：「原來戚櫟集團的總裁，就是這種人。」
「爹地爹地！」得到自由的珂珂迫不及待地想要衝過去。
戚少宸的臉色愈來愈黑。
「回來，珂珂。」冷靜地拉回珂珂，她看著眼前的戚少宸，笑容玩味：「明天見，戚少宸。」
麗琪倒是見怪不怪了，每天做夢都想做總裁兒子媽咪的人太多了，可這次…戚總的表情怎麼怪怪的？
坐在車裡，戚少宸的腦子裡都還是那個一步三回頭的漂亮孩子。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兒子？他在亂想什麼——無非就是個想攀豪門的瘋女人罷了。
可是她說的明天見……
「麗琪，報一下明天的行程。」
怎麼突然間問起行程了？麗琪疑惑地翻開文件：「五點飛北京參加國際高管會議，十二點半回來與蘇小姐共進午餐，下午三點參加分公司剪綵儀式，晚上七點半董事會聚餐，九點鐘還有半個小時的雜誌專訪。」
依舊是滿滿當當的行程啊，麗琪看著身邊臉色異樣的戚少宸，有些詫異：「怎麼了總裁，有什麼事嗎？」
「沒事。」戚少宸神色疲憊地闔上眼。
麗琪自覺地不再說話：戚總每天的睡眠幾乎都不足五個小時，坐車的幾十分鐘都是他寶貴的休息時間，她實在不忍心打擾他。
回去的路上，杜若心情一直很沉重。
珂珂耷拉著小腦袋，無精打采地坐在她身邊。
車子很快到了熟悉的小區，跟著杜若下來，小傢伙一臉不情願地磨蹭著：「杜姐姐，我不想回去……」
杜若知道他在怕什麼：「放心吧，我提前踩好點了，杜雙雙今天不回來。」
小傢伙的心思其實很通透，清楚地知道杜雙雙對自己的排斥，可是更重要的原因，大概還是因為那個…已經不在的人吧。
「杜姐姐…」電梯里，珂珂拉了拉她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問：「為什麼你剛剛不讓我認爹地？」
他千辛萬苦才找到爹地的，好不容易再次見面，他真的好想爹地…
杜若被梗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安慰他：「珂珂乖，那不是你爹地。」
「他是我爹地！爹地化成灰我都認識！」珂珂不依不撓，他可是看著爹地的照片長大的，絕對不會認錯的！
「他不是，」杜若抱起他，耐心地勸說：「你看我們今天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不是壓根兒就沒認出來你？他要真是你爹地，怎麼會不認識你呢？對不對？」
珂珂睜大眼，一臉認真：「爹地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啊。」
「……」好像確實是這樣子的。
杜若強詞奪理：「就算他是你爹地，那也是個壞爹地，我們不要他了！」
哼…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珂珂氣鼓鼓地抱著肩不理她，小腦袋裡卻已經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
第二天一早，杜若接到了蕭姐的電話，說是戚櫟那邊有負責人過來諮詢，她氣得咬牙，連飯都沒吃就拎著珂珂往公司奔去。
真是的，抄襲別人的作品還敢上門挑釁！這口氣不能忍！
二十分鐘后，當杜若氣喘吁吁推開公司門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幅場景。
「你們…誰給我解釋下現在的情況？」她冷眼掃了一下眾星捧月似的圍在某個美女身邊的一干同事，心中一萬頭皮卡丘呼嘯而過。
「杜若你來了，來來來，快來認識一下風華傳媒公司的蘇小姐~」蕭姐從人群中鑽出來，一臉官方笑容地朝她眨了眨眼。
節操呢？！杜若心中翻騰：這仗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抄襲的人是他們呢！
「你就是杜若？」猶豫間，那個蘇小姐已經站起來，朝她輕輕笑了笑：「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