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情債危機
屁話，全部都是屁話！
白旭堯就快要死了，林則豪知道問題就是出在那顆白翁上仙給的藥丸上。
可恨這老頭現在還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嘴裡說著幾句不痛不癢的廢話。
這算什麼？
「師父，求求您告訴我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救狐狸一命？」
林則豪欲哭無淚，他聽不懂白翁上仙所說的玄機，他也沒這個心思去琢磨那些耐人尋味的話。
白旭堯危在旦夕，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林則豪苦苦哀求，希望得到白翁上仙的指引和幫助。
「好了，為師話已至此，接下來就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那不就等於是放棄？
難道天意真是如此，林則豪唯有眼看著狐狸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眼看著死亡的腳步離他越來越近，眼看著他最後痛苦地死去？
「不，師父！狐狸不能死，他死了幽若也活不成了！老頭，你不要走，你給我回來……」
白翁上仙留下幾句話就不見了，之後艾咪動用水晶球尋找他的去向都沒有結果。
「看來那老頭是故意不讓我們找到他的，這下完了！」
是徹底完了！
確切地說是，白旭堯徹底地玩完了！
「林則豪，你能不能告訴我旭堯究竟是怎麼了？他為什麼會死？師父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忙活了半天，艾咪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事情的原委。
林則豪一五一十地說了，沒有一句隱瞞，艾咪聽后沉默了，緊接著眼淚就奪眶而出。
「嗚……怎麼會？旭堯的道行那麼深，沒理由會這麼早死啊！」
艾咪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老頭說這是狐狸註定逃不開的劫數，和道行深淺無關！」
林則豪垂頭喪氣道。
「劫數？是什麼劫？難道是，情劫嗎？」
「……情劫？」
那就註定是和蘭幽若有關，也註定是怎麼逃也逃不過了。
有了這一層認知和共識之後，林則豪和艾咪相繼沉默了。
他們深知白旭堯對蘭幽若的感情，而且白旭堯口吐鮮血也不是第一次了。
還記得他第一次吐血就是因為蘭幽若不記得他了，把他給忘了……
事實上，想要躲過情劫並不算難，只要白旭堯能做到揮劍斬情絲，不再因為蘭幽若動情就行了。
可是感情的事不是你想斷就能斷得了的，就演算法術再高強的仙人都無法做到違背真心斬斷情絲，更不要說是白旭堯了。
「不行，我們要想辦法救狐狸！」
是的，無論如何林則豪都不會放棄他的初衷。
長時間的沉默過後，艾咪已經哭濕了一條手帕，但是林則豪的腦子卻在不停運轉，他在想辦法，腦洞大開地想辦法。
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就算是犯了禁忌他也要試一試。
「則豪，你不要衝動，我們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艾咪了解林則豪的性格，他向來都是說一不二付諸實踐的一條蛇。
特別是和蘭幽若有關的事情，每次林則豪都會不惜一切手段，不顧及任何的後果去做。
林則豪的心裡有多在意蘭幽若，或許別人不太清楚，但艾咪是十分了解的。
林則豪對於蘭幽若的感情不亞於白旭堯，只是他的行事作風比白旭堯更果斷決絕，在某種程度上和瑾博文十分相似。
其實很多次，要不是白旭堯攔著，林則豪早就不計後果地將金博文就地正法了。
林則豪是條蛇，是冷血動物，在動用武力方面是不帶感情，也不想後果的。
之所以能夠讓瑾博文的心臟還好好地安在原有的位置，多數還是看在了蘭幽若的面子上。
畢竟，林則豪終究是無法漠視蘭幽若的痛苦，更不希望蘭幽若怨恨自己一輩子。
「狐狸就快死了，他一死，幽若也會活不下去的，你還讓我怎麼冷靜？」
說什麼遇事要冷靜，千萬不要衝動！
林則豪不是不明白這樣的道理，他也知道面對生死存亡的問題即便是著急也於事無補。
但是，狐狸不能死！
林則豪始終都無法接受狐狸會先他一步離開這個世界，只要一想到那天終將來臨，他就難受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林則豪蹲坐在地上，雙頭抱頭懊惱地揪著自己的頭髮，他真恨自己相信了白翁上仙的話，害得白旭堯不得不提前投入死亡的懷抱。
「則豪，你不要這樣好嗎？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一樣，我也想救旭堯，我也不想看到幽若痛不欲生……可是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
艾咪從未見過林則豪如此懊惱痛苦，她的心也跟著如刀絞般疼痛。
「就連瘋老頭都沒有辦法救狐狸，除非……」
除非，把白旭堯和蘭幽若硬生生地分開？
或者想辦法讓白旭堯愛上別的女人？
再不然，讓蘭幽若重新回到瑾博文身邊，徹底斷了白旭堯的念頭？
不行，不行，都不可行！
儘是一些餿主意，沒有一個是可行的！
「除非什麼？」
「沒什麼！」
「……」
青木山是個與世隔絕的好地方，這裡足夠安靜美好，也更適合開動腦筋想辦法。
不過林則豪還是選擇回到了醫院的太平間，因為他餓了！
為了白旭堯的事，林則豪也是操碎了心，他都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
要知道，腦子用得多了，就心累，然後肚子也就開始提前打起了鼓來。
林則豪每次一感到累，就特別想吃心臟來填飽肚子。
艾咪跟著他一起來到了太平間，眼見著林則豪取出一大包早就準備好的夜宵，那一袋子里最起碼有十幾個血淋淋的心臟。
「則豪，你……餓了嗎？」
一股鮮血的氣息沖鼻而入，艾咪忍著噁心別過頭不去看它。
「你有事就先走吧！等我吃飽了再繼續想辦法。」
林則豪手腳麻利，一會兒的工夫刀叉、餐盤就放置在了冰冷的「餐台」上。
換作平時，他一定會優雅地切割著盤裡的心臟，當作美味的牛排來品嘗，可是現在……他哪裡還有這樣的心情呢？
「則豪，能夠麻煩你的吃相稍微……好看點嗎？」
艾咪微微轉頭，只見林則豪用力放下刀叉，徒手抓起滑膩血腥的心臟就往嘴裡塞。
一口咬下去鮮血直流，紅黑色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一直流淌到白皙的脖子，一雙藍眼惡狠狠地怒視著前方……
實在是太恐怖了，簡直就和吸血鬼吃人的畫面一摸一樣。
艾咪知道林則豪現在心情不好，所以他的吃相才會如此……驚心動魄。
「我現在餓得可以吃下十頭牛，你信不信？」
林則豪也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進食了，他只是感覺很餓很餓，心裡也很煩很亂。
所以他現在除了用吃更多食物來排解壓力之外，已別無他法。
他也知道自己的吃相肯定不好看，但是在艾咪面前，他沒有偽裝紳士的必要。
「你，你有這麼餓嗎？」暈死！
一口氣吃下十頭牛，林則豪以為自己是大衛那條巨蟒嗎？
夜已深，這一天過得心力交瘁。
林則豪終於在吃完了十幾個血淋淋的心臟之後，用袖管抹去滿嘴的血跡。
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考慮當下遇到的難題，林則豪從來都不是一條喜歡逃避問題的蛇。
「艾咪，你覺得我們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狐狸？」
畢竟白旭堯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而且林則豪自問也瞞不了他多久了。
或許讓白旭堯知道了，他們三個就能一起想辦法解除困境也未可知啊！
「不，我不同意讓他知道！」艾咪很快否定了林則豪的提議。
「為什麼？」林則豪表示不解。
「因為如果是我知道自己就快死了，而心愛的人還要看著我死去……我會痛苦到不知如何去面對的。那種絕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艾咪的話令人心痛異常。
她說的沒錯，白旭堯不會希望讓蘭幽若親眼見到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直到那一天的到來……他一定會因此更加痛苦不堪。
告訴他真相的確不是什麼好主意，那不是在幫他，反而是在給他增加負擔。
「那就消除狐狸的記憶，讓他暫時忘記幽若好了！」
或許這是一個能夠暫時保住白旭堯小命的辦法。
林則豪的做派向來都很直接，情債危機逃不過的話，那就先忘記這段情好了。
「消除旭堯的記憶有什麼用，幽若這邊你該怎麼處理？難道還要再一次消除她的記憶嗎？你就不怕幽若的腦子出問題了嗎？」
蘭幽若的記憶被消除過不止一次，那已經讓她受了很多罪了，所以絕對不能再來一次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那你說，該怎麼辦才好？我們總要想出個方案來救狐狸才行啊！」
林則豪急了，一把將面前的餐盤掃落在地。
「林則豪，你瘋了嗎？」
大半夜在太平間發出巨響，是想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嗎？
真是氣死人了！
林則豪恨透了自己的情緒化，他處事向來都是冷靜的，為什麼這一次就是做不到平心靜氣呢？
由此可見，白旭堯和蘭幽若這一對苦命鴛鴦在他的心裡是有多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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