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李言歌的人體生物鐘非常準確，如果想五點起，那就會在四點半醒一次，迷糊一會兒，五點一定準時醒TXT下載容顏易老幸與你伴。

他本來想著趁著周日早點起來去看看言秋，但是外面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的雨，雖然不大，卻陰的像傍晚似的。

這直接導致生物鐘功能遭到了延遲，睜開眼睛就已經八點了。

想到還有圖要畫，下午還要早點回來，於是直接起來，洗漱后出門。

他的寢室在樓道最裡面，沿著黑洞洞的長廊往樓梯口走，還沒走到就被迎面過來的人叫住：「言歌，是要出去吃早飯嗎？」

李言歌抬頭一看，來人正是路長河。

「……」

「我出去買了些早點回來，結果同寢室的人都吃完了，就一路走上來，剛好遇到你，要不要一起吃？外面一直在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啊。」

路長河笑著看對方，真的是一副正巧被你趕上的模樣。

「不用了，我帶了傘。」李言歌淡淡到，就要錯過去。

「你一個南方長大的人，不會覺得冷嗎？」

路長河不著痕迹的動了一下，半邊身子仍擋在對方面前，各自因為之前的動作向前了小半步，距離更近了。

禁不住用力聞了一下，對方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傳到鼻子里。

「我有外套，」李言歌皺了下眉，「借過。」

路長河在對方冷漠排斥的態度中有些退縮，下意識的側過身，眼看著李言歌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

握著手提袋的手慢慢握緊。

他什麼時候，頭腦發熱的做過這種事。

一大早占醒了，他不知道自己大周日的，怎麼不像以前那樣計劃著出去約會，或者去書店看看相關的專業書，他從早晨醒來就直直的看著開花板愛上小王爺。

其實是想透過三樓看到四樓。

他起了沒有？也不知道他現在穿的什麼，天陰成這樣，和他平日里的臉色倒是差不多……

想著想著就竟然就有反應了，直把寢室的人都靠出去吃早飯了，這才去了洗手間自己解決。

他已經覺查出來明顯的不對了。

對方冷淡、不理人，這都是次要的。

李言歌是男的！

他一直不斷的提醒自己，可是沒辦法，一個人惦記另一個人或什麼東西，心裏面抓心撓肝的，莫名其妙，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想要靠近，想要結交，重要的是，他現在，只是想想對方纖白的脖子和略微削瘦的腰，就會有反應。

李言歌下意識的把背脊挺得筆直的下樓，走到一樓時，一個走空差點把自己絆倒。

他自己有多狼狽只有他自己知道。

面對對方過去完全沒有過的有意靠近和示好，他一個男人，甚至有想哭的衝動。

如果不是知道這人的性格，如果不是知道他的選擇，也許自己早點撲過去把他抱住了也說不定。

他並不是多麼無情的人，面對過去十年間最重要的人，也沒那麼快忘情。

他回到了原點，兩個人十年的記憶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忘掉比報復其實還要堅難，因為報復的話至少還可以給自己一個回憶過去的借口。

可他不想這樣，他想要一個完全沒有路長河的人生。

所以，除了盡量不看，轉頭就走之外，別無他法。

感情不容易忘，他卻也不是個給自己借口拖泥帶水的人，今天看一眼明天看一眼就永遠也放不下，所以，就堅持下去吧，如果太難受，就想想兩人的結局。

「哥，我不想吃西餐，咱們去吃火鍋吧！」言秋本來有點蒼白小臉因為哥哥來看她，興奮的紅潤了一些。

她穿著之前從家裡帶出來的粉紅色連衣裙，因為下雨就在外面套了件白色小外套，馬尾梳得整整齊齊，漂亮的像小公主一樣，

一看就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怎麼？不用這麼省錢，我快有收入了，就當提前慶祝。」李言歌摸摸妹妹的頭，言秋很喜歡吃西餐，以前帶她去高興的不得了，現在竟然開始推辭了。

這個年代，物價還不高，火鍋也就是平價，但西餐廳卻是高級餐廳了，價錢差了不止一兩倍。

「那也不要了，這天氣吃火鍋，很暖和呢。」李言秋很堅持，拉著哥哥的手，「快啊，一直聽同學說有一家好吃，可是我自己一般都不出校門的，所以這次你來了一定要好好給我補一下。」

「好，那我們下次去吃西餐。」李言歌跟著妹妹在學校附近找到那家傳說中的店。

二層樓，裝修的不錯，也很乾凈。

二樓是包房，兩人在一層靠邊的位置找了個桌子坐下來，很自然的坐在一邊。

這是前世今生唯一一個沒變的習慣，上一世言秋自殺前，那時就算路長河在兩人中間讓兩人傷透了心的時候，也是兄妹兩個坐在一邊吃了最後一頓飯。

李言歌看著現在只有八歲，最然身體不好也沒什麼錢卻仍然笑得開懷言秋，突然覺得鬆了口氣。

其實，這也就夠了不是么？

他好好的又活一次，言秋也還好好的，就連路長河——其實也過得不錯。

所以，還有什麼好難受的。

「失學」少年杜晟大少爺，兩個月的時間裡因為全都和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了，所以已經不在糾結於今天是星期幾，吃的是中飯還是晚飯這個問題了。

反正他是不吃早飯的，沒辦法，他起不來。

今天一個哥們兒女朋友的女朋友過生日，反正一群半大不小的二世祖只要有個蚊子那麼大的理由也能出來聚一下的，所以就算這姑娘杜大少爺連見都沒見過兩次，也被邀著一起出來了，其間不知哪位吃慣了山珍海味想要嘗下清粥小菜了，提議了一下無人反對，便順路拐進這家店裡來吃火鍋。

中午的時候火鍋店人不算多，這十來個人開了四輛車，還都是改裝做過，轟隆隆的停在店門口，囂張極了。

服務員馬上迎上去招呼，就把人往包房請，杜晟走在中間，正側頭和一個哥們說笑話，眼睛餘光一瞄，正瞧見李言歌他們那一桌。

李言歌正夾了涮好的羊肉往李言秋碟里夾，然後手裡拿著餐巾紙給妹妹擦擦嘴，平靜略帶笑意的白晳臉龐被火鍋蒸騰著熱氣帶得有點虛。

杜晟後來也沒想明白自己立志要做個二世祖吃喝玩樂一輩子的，怎麼會還沒來得及玩就被這麼個畫面給秒殺了。

身邊的哥們兒叫韓溪，是這裡唯二知道他性向的其中一個。

順著杜晟的目光看過去，又歪頭看了一下，然而了解不代表能體會，身為一個男性，怎麼也看不出一個同性到底哪裡能吸引住目光。

就這麼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過神來已經看著杜晟向那桌走過去了。

李言歌被很多道視線盯住，不禁一抬頭。

正走過來的人他認識，那一頭白髮太明顯了，顯然就是報道時遇見的那個。

一想到對方紈絝子弟的行徑，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這一皺不要緊，本來杜晟心裡頭挺雀躍的，這就不免有點心跳加速了，被李言歌這麼一看，想好的一句：「HELLO~帥哥，這裡的火鍋好吃么！」硬生生的卡在嗓子里，噎了半天，看著對面一大一小兩張臉，不知怎麼冒出來一句：「喲，帥哥，你女朋友好嫩啊！」說完了以後恨不得給自己一把掌。

韓溪在一邊看著，此時不由覺得丟人到了極點，招呼著一群朋友先上樓了。

杜晟在這裡，想退回去又不甘心，乾脆想著坐下算了，卻看到自己這邊並排的兩把椅子上放的都是東西，而且還不少。

李言歌重新活了一次，以他28+的高齡，也很少應付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只是把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倒是李言秋，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突然笑了：「這個哥哥，我看起來像我哥的女朋友嗎？會不會年紀差的有點多？」

杜晟張張嘴，聽見自己乾巴巴的聲音：「不多、不多。」說完，又想抽自己了。

人家都說是哥了，自己還跟著附合個什麼勁兒啊！

「你認識我們嗎？要不要坐一會兒？」

杜晟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強保持的理智告訴他，這樣不行，搭訕搭成這樣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於是搓了搓臉，開口。

「不了，你們吃吧，我到樓上衛生間去看一下朋友，一會下來看你們。」

看著不認識的白髮哥哥逃命似的上了樓，李言秋笑著對哥哥說：「他好奇怪哦！」

「他不是什麼好孩子，」李言歌見妹妹笑得開懷，眉頭鬆了松，「你以後可不能學他。」

也不知道他是學校里哪一個系的，這種二世祖。

「哦，對了哥，你下次不要再給我買這麼多牛奶和水果，我吃不完，學校的飯挺好的。」這些一看就要不少錢，他們現在情況不好，就算哥哥不對她講，她也是明白的。

「你得長高啊，學校的再好也是大鍋飯，言秋，你不用太擔心，哥還應付得來。」牛奶在這個時代還不算是太被重視，學校自然不會有，言秋身體不好，自然要吃的好一些。

「哥你說的工作，是不是去給人當家教。」

「沒有，我會畫圖紙，就是爸爸以前蓋的樓房的初期圖紙，所以不用做家教。」

言秋皺眉想了想，想起以前父親半夜在書房看圖紙的樣子，只是看就會到半夜，何況是畫呢。

不知覺的表情和她哥就有點像。

「哥，不要累壞眼睛。」

「嗯。」李言歌心裡暖洋洋的，嗯了一聲，低下頭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