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拇指散仙恢復記
繁華而又熱鬧的夜晚,百盛宴在都城如期而至,風聲吆喝聲糅雜在一起配著路上行人不時傳來的笑聲和談論聲格外悅耳,饒是現如今處在這兒還算偏僻的小道,路人的數量也不帶減少半分……更別說在某聲分外不美妙的落水聲就恍若程咬金般具有濃烈違和感的在街道中響起后,他們的數量就更龐大了。
事實證明,本仙子才是具有算命資格的最佳神棍!因為……只要是壞的事情,本仙子通常都可以憑著第六感準確無誤的算出有沒有!
沒錯,在經過當做乞丐一事被圍觀之後我和江佑又順利的上了次百姓口中的「熱門頭條」。
「落水誒有沒有!這麼大個城中湖擺在這兒那姑娘都能傻得掉下去哦哈哈哈。」
「瞧著年紀也不是挺大,是不是哪家大人沒看好放出來禍害人來了?」
「是不是想吸引注意力啥的?明天不就是諸侯覲見了嘛?搞不好人家姑娘是想來個一鳴驚人吸引某個王侯貴族去來個英雄救美從此麻雀變鳳凰。」
「哎呀叫你少去隔壁酒樓的說書先生那兒,麻雀變鳳凰都出來了!人家就不能是失戀想殉情啊,哎想當初我年輕時也如此叛逆過……那旁邊買瓜子的小販,給我來斤瓜子。」
因為窩在江佑口袋所以不幸遭到池魚之殃被連累一同掉下去的本仙子:「……」
娘的這些人腦洞要不要這麼大!?
英雄救美失戀殉情都出來了!不對不對現在可不是吐槽的時候……等等,江佑他娘的會游泳嘛?
「咕咚。」一大口水措不及防的躥進本仙子的咽喉。
真正落入水的那一刻,我才體驗到何為窒息,以及明白學會游泳誰對於一個長期在外奔波的人是多麼重要的事情,本仙子感覺五臟六腑被什麼猛烈衝擊似的一下子驟然疼痛起來,身體受重力影響沉沉的陷入在軟綿綿的水中越掙扎越危險,全然不由自己掌控。
「救命啊……我不會游泳啊,向弦!唔……」而江佑也明顯比我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比我還危險,我現在身體是常人的手指大小,比她輕幾百倍再怎麼淹也淹不到哪兒去而她卻不一樣,這湖深得很,一掉進去就得讓人先翻個滾。
在岸邊的安王:「……」站在原地一臉驚愕。
很明顯他也是個旱鴨子,指望他是不可能的……不過看在好歹大家同為諸侯王都是同事的份上,這傻子就不能喊幾個會游泳的過來救一下急嘛!
嚶嚶嚶,這時候我還真希望有誰就像圍觀群眾說的那樣趕快跑過來來此英雄救美,嗚嗚,我要求不高,就算不是騎著黃金坐騎,腳踏七彩祥雲且肩負偶像派與實力派的美男子而是中二人士蘇夜眠都行!總之趕快來個人啊!
然而……並沒有可能,蘇夜眠又不是狗不可能整天整天的在旁邊蹲點等著我遇難的。所以,與江佑一起身子接著又更沉下去幾分時,本仙子再次降低了要求。
在心底咆哮的我:娘的就算是條狗都行啊!只要能游泳怎樣都好啊!
「汪汪汪!」
天無絕人之路,在聽到一聲勢如長虹的犬吠聲伴隨著狗刨式體操動作左旋轉右旋轉呈直線的優美動作在本仙子愈發睜不開的眼眸中出現的那一剎那,本仙子決定以後如果沒錢了就去兼職算命!
「汪汪汪,汪汪汪。」這隻狗中之狗不是它狗,雖然它其貌不揚一身黃毛雖然它身如球狀一身肥肉,但還是不能掩蓋住此時此刻它在本仙子眼裡簡直就是救世主的耀眼光芒,沒錯它就是與本仙子有著不解之緣本名清白昵稱小白的小白(話說它不是一起被困在煤園裡嘛,怎麼逃出來的?),「汪汪汪,汪汪汪。」
它先是首當其中叼起幾近昏迷的江佑再以狗刨式迅速躥過來叼起被感動的淚眼迷濛的本仙子的衣袖,隨後再以每秒幾米的速度一個狗躍上下翻轉完美拖著本仙子與江佑在圍觀群眾的驚呼與掌聲中返到岸邊。
此時此刻,在掌聲與鮮花的伴隨下,它早已不是凡狗,而是真正的狗中之狗的真正戰鬥狗!……啊不好意思,本仙子在激動之中不小心寫起雲嵐山第一屆運動會舉辦時的廣播稿格式來了,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不是重點。
重點是——
在上岸的那一刻,本仙子猛地發現原先在我眼中應該放大了幾倍的人現在落入我眼中與平時無異……
怎麼怎麼回事……我這是,變回來了?
「呃……」在岸邊吐了幾口水的江佑渾身濕漉漉地半坐起來,好不容易打起了精神卻在看到我后迷濛的眼神猛地一清醒,「小小小……小白,你變回來了?」
昵稱同為小白的小白,撇了撇頭,「汪?」
同樣不敢相信現實的我:「……!」
先把救命恩狗挪到一邊捂住它嘴示意它別吵鬧,隨後又不敢置信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個遍,恩……胸還是這麼大,沒變小……咳咳咳不對不對。
不過,我真的真的變回來了?!
「喔噢!」意識到這一點的我先是興高采烈地一挺身子跳起來歡快的鼓了鼓掌,然後再鼓掌完畢又驀地抱住了頭表情痛苦,「一啊借的你分機多少咳咳的!(娘的本仙子怎麼會變回來的!)」
要知道變回來好是好,但這麼早變回來不科學噠!
變回來了人家還怎麼去被向弦呈給齊天子,怎麼找到那兩個雙子神棍算賬,又怎麼應付計劃又被我無情破壞心情估計會差到極點一不小心就會將我咔嚓掉的蘇夜眠!嚶嚶嚶嚶嚶嚶。
江佑:「……」
小白(狗):「……」
似是沒想到轉眼之間我跳個河身材就增長几十倍回過神來后還精分的安王:「……」
不明真相嗑瓜子的圍觀群眾:「……」
「咦,是我眼花了還是記性不好,剛剛掉下去明明是一個姑娘怎麼爬上來兩個?」
「難道是金斧頭的故事?掉下去一個河神問你問題答對了就還你兩個?」
「都叫你少聽點說書先生的故事啦,況且金斧頭還的是三個好嘛!」
本仙子:「……」總之,場面非常之混亂,群眾非常之疑惑。
「喂喂喂,都非法聚集在這兒幹什麼了,笑容笑容!剛剛不笑的人都快過來登記名單準備罰款了哈!那邊的小攤不準撤,示出你們的合格證否則沒有的咱們就衙門見……說的就是你,那個賣瓜子的!嘿小子你還敢跑!」在這時,一個分外耳熟的聲音又不適當地響起,其架勢堪比本仙子云嵐山腳下說書先生中所說的在遠方之□□中一位名叫城管的大臣。
算了,不管了不管了,反正現在身無分文也沒罰款可以交,趁著對方捉住那賣瓜子的小販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手拖住還沒回過神來的江佑及在旁邊整理毛髮的小白,在地上打了個滾后就迅速的在群眾忙著躲避罰款時趁亂逃離這條小道繞到一個街角轉彎處。
……
我偷偷冒出個個小腦袋環顧著前面的情況。
沒人,沒變態,沒鬼畜,沒收罰款的工作人員,恩很好。
「呼——」本仙子呼出長長一口氣,松下了抓著江佑與小白的手,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弱者……?」
忽的,一句耳熟到令我全身上下直至發尖都蜷縮起來的聲音在我後背響起,一個措不及防,沒被水嗆死的我差點嗆死在自己的呼氣中,「噗……咳咳咳。」
「真的是你們,我與蘇兄方才還想這麼大動靜是否是你們二人搞的鬼,怎麼回事?還有……白大仙怎麼又變回來了。」又一熟悉之聲響起,是向弦的。
這一聲音剛響起,江佑就紅了眼眶,可憐巴巴地扯著對方的衣角,「……向弦。」
「江佑……?」果不其然,一看到江佑那渾身濕漉漉地模樣,向弦的注意力迅速就從「白大仙怎麼從小變大」轉移到「我那從來不知道性別為何物的老婆居然穿著女裝而且還濕身了」,迅速的脫下外袍把江佑給捂住,他的俊眉蹙的格外厲害,「河裡是有錢還是怎的,大秋天的你就穿這麼少就往河裡蹦去了?」
「哈嘁——」江佑也分外配合的打了個噴嚏,本來就瘦骨嶙峋的身子被風一吹瑟瑟發抖秀髮那散落肩頭的模樣使她更顯可憐。
向弦:「……」
看著江佑這樣子眉頭蹙的更深了,只是在眼神最底處竟然還閃爍著一些充斥著*的光芒。
本仙子:「……」男人啊嘖嘖嘖。
不過娘欸,我也落河裡頭了啊,怎麼就不見誰給我披件外袍!
我哀怨的目光忿忿地朝這裡唯二的男人……蘇夜眠看去。
蘇夜眠,雙手環胸依舊一副萬年不變的死人臉:「看著本尊作甚,有事?」
「沒,就是脖子酸酸隨便扭扭……」對著蘇夜眠是能說話的本仙子默默地移開了視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他挑了挑眉。
「咳咳……」頗為尷尬的乾咳幾聲,本仙子為了轉移眾人注意力不得不親力親為看著蘇夜眠轉移話題,況且這話題真的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現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我變回來了后後續事情該如何發展吧,雖說不知道為何變回來了……」
說到最後,我語氣也添加了幾分無奈。
「水。」對於我的無奈,蘇夜眠只給出一個字。
「咦?」我不解。
旁邊的江佑與向弦同樣朝蘇夜眠拋出不解的目光。
「汪汪汪,汪汪汪。」可這時,一直默默地當著背景板的小白卻不甘寂寞地吼叫起來,「汪汪汪汪。」
可惜,在種族有著不止一個代溝的跨越尺度下,不懂外語的我們三人表示都對小白的發言感到不甚理解,嗯……沒錯,是三人,其中不包括魔尊大人蘇夜眠。
他似乎永遠都擔任著翻譯官這一重大的位置,為我們之間的交流做出了巨大貢獻,他淡淡地瞥了眼小白,「狐族怕水,咒語見水即解。」
「汪!」小白狂點頭。
「原來如此。」我也點點頭,只是這一疑惑解決了,現在更大的疑惑又將呈現在面前,我蹲下身去摸摸小白匪夷所思地看著蘇夜眠,「但是它是怎麼逃出煤園來的。」
「嘶——」
卻不知是不是我太過不小心,在撫摸過程中觸碰到小白的什麼傷口害的它呲牙咧嘴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伸開手,驀地發覺手上傳來一陣濕熱,把手翻轉過來,觸目驚心的鮮血在掌心流淌,「……」
蘇夜眠見此也蹙起了眉。
「汪汪汪。」像是在安慰我,小白蹭了蹭我的腿腳。
「清白它身上的痕迹既有被火燒傷也有在路途中被尖銳草根刮傷的的,它估計是趁亂從煤園跟著我們溜達出來,隨後再路中聞著我們的氣味一路尋來的,方才又與你們一起進了河,傷口感染是在所難免的。」至此,蘇夜眠眼中兀得劃過一絲不解的情緒,「嘖,九尾狐一族啊,就這麼沒落了。」
「汪……」小白也很是失落。
好!雖然本仙子並不是聖母,但凡事卻不愛欠人人情,要說一開始目的還是為了救我徒弟現在看到小白奮不顧身救我與江佑,要是此時對清樂清平用點心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沒良心,摸摸小白的頭,「一一,哈哈哈的決定你來試試我借明白開口道對我的風範剛剛!……答案發放發生時,大發發廣告默默的天天玩撒~(放心,本仙子一定會讓你變回人行重新做迴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的!……至於感謝什麼的,沒錢支付可以選擇以身相許哦~)」
小白:「……汪?」
本仙子扯出個笑容,也沒打算和他解釋。
「……呵呵。」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的蘇夜眠,在一旁莫名冷笑一聲后扯著本仙子的領子就讓本仙子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掃向向弦,對向弦道「向弦,江佑身子比較弱,落了水后還是趕快回去躺著較好,更何況現在清白,哦,也就是現在你所看到的這隻狗現在受傷也比較重,勞煩你能請個大夫幫忙包紮下,本尊與她還有些事做。」他面無表情地指向我,「就先離開了。」
「嗯。」向弦也是挺通情達理的,況且江佑這樣子,我覺得比起四個人同行我和蘇夜眠這麼大的兩個燈泡在中間站著,他應該更樂於和江佑獨自相處。
……
又一陣忙碌之下,向弦帶著小白還有江佑離開了,四個人最後還是只剩兩個人——不過從江佑與我變成了我與蘇夜眠……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捂臉。
「你方才是不是碰到了那兩個國師?」向弦江佑一走,蘇夜眠對我說起話來就更無顧忌,他薄唇一抿,不知何時變為正常的墨瞳又浮現出了絲絲緋紅之跡,「你身上,有他們的味道。」
本仙子:「……」簡直想給他的鼻子點三十二個贊!
「沒錯,我是遇到了。」反正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本仙子對他點點頭,「而且還被訛了一通。」
最後一句話我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嘆了口氣,蘇夜眠眼神有些詭異,「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弱者你已恢復原狀,那本尊與你便見機行事,直接將明日的活動提到今日,他們此時一定未走遠,細細尋覓一定能找到,走吧。」
他從來都是想到甚作甚,身子分外瀟洒一轉,就大步流星的向前方走去。
本仙子:「……」停在原地沒有動。
好吧,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他,但我知道就算問出來了對方肯定也不會回答。
默了片刻,還是決定抬腿跟上,然而左腿還沒邁出,對方卻又默默地裝過頭來,我一臉疑惑,隨後再驚訝地快把下巴掉到地下的驚愕眼神中,看著蘇夜眠抿著唇將外袍脫下給我披上。
被一陣溫暖覆蓋的我我我我:……受寵若驚啊有沒有!!
他以為我不走是冷!?他居然也能發現到我冷!?他竟然可以在發現我冷時把外袍褪下給我替我驅冷!?
我的腦海中瞬間湧現出各種亂碼文字:w@yu#$&
蘇夜眠擰著眉,平時在我眼裡怎麼看怎麼欠扁的神情此時顯得分外可愛,「怎麼,還不走?」
「走走走,這就走。」我愉悅地搓了搓手,狗腿子一樣的湊了上去。
蘇夜眠:「……」不知是否我看錯,嘴角竟然蔓延出絲絲笑容。
我一愣:難道掉水可以增加魅力值?連心如石硬的魔尊大人最後都忍不住拜倒在本仙子那秀美的石榴裙下。
最後證明我的確是看錯了,那抹笑容來無影去無蹤,很快就變成冷冷地一句,「弱者,你離本尊太近了。」
本仙子:「……」默默地離遠了點。
然而中二魔尊又不滿意了,「離那麼遠想分開行動?」
本仙子:「……」默默地離近了點。
但他還是不甚滿意:「又太近了!」
本仙子:「……」嘴角下垮像是掛了兩斤豬肉。
哦哦你個叉叉的,這魔尊特特么真難伺候!
果然,他還是別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好,否則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被他這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鬼畜性格給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