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師教材很神秘
「你、說、丟、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音咬的異常之重,臉色一改之前的和氣變得有種黑化之前的預兆,「分明前幾日還好好的,今日你一來你就跟我說它丟了?」
「……」
我的媽呀,快黑化的千樺好恐怖。
「先是不能好好說話,再是弄丟了本仙的寶物?」千樺的牙齒咬的那是個嘶嘶作響,「你那雲嵐山可是用魔尊蘇夜眠的本名法器給罩住的,除了他本人我相信就是只耗子打洞都進不去,你給本仙說實話,究竟是弄壞弄髒了還是弄丟了?」
「真是丟了,而且還是被人偷走而丟的!」雖看不到千樺的臉,但面對著徒弟的我依然頂著千金重的壓力,「更關鍵的是,偷你畫的對象還有可能就是那位魔尊蘇夜眠啊……」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要算賬找對方去,可千萬別蹲點蹲到老娘門前啊!
我在心裡頭拚命碎碎念。
「什麼,你說蘇夜眠……」卻怎想千樺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繼續暴怒,反而神色在聽到這名字時冷靜下來,臉上充滿嚴謹。
這個表情讓我覺得愈發驚恐了。
因為就在他開始開啟他那哀怨之路時,一開始也是這般冷靜的看著我。
許是因為背對他的緣故,他並沒看到我神色的糾結,而是自顧自的說下去,「竟然是他,我還以為我回來時那些草精花妖所說的魔尊蘇醒之事只是訛傳而已,這樣的話,偷這幅畫反倒讓我沒何不對。」
不過這句話讓我覺得有些許好奇,「為什麼他偷這副畫你就覺得沒何不對,難道他真是你那傳說中的相好……?」
「……當然不是!」
千樺眼睛如銅鈴般一瞪,嚇得我立馬閉嘴,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徒弟感覺分外委屈。
不過俗話說的好:師徒有著一顆心,就在我閉嘴的那一剎那,徒弟接著我的話把我想問的先給說了,「那麼,這幅畫應該是有何特殊的能力才會使他去偷吧。」
「的確,這幅畫並非只是起觀賞作用而已。」許是徒弟所問的話戳到千樺的心了,千樺一臉很讚賞的看著徒弟,「這幅畫是數百年前神魔大戰的法器之一,具有千變萬化掩蓋氣息隱藏能力的功能,最適合剛從封印中醒來能力未完全恢復到全盛狀態的他隱藏身份不被追殺。」
說畢,千樺稍稍打量了四周,一臉肅穆之色,他對我和徒弟悄聲道,「不過如若他真的奪了這副畫的話,此地不宜久留,搞不好他現在就化身為花花草草緊跟著我們,你們暫且先和我回我屋中。」
我:聽起來好像很炫酷的樣子。
只是能去他屋裡坐著不去白不去!總比現如今在太陽杵著曬當一二三木頭人的好。
抱著這樣的心情,跟著千樺的身影我牽著徒弟嫩嫩的小爪子,欣然前往。
但是……這種欣然並沒有持續多久。
對於如何整理房間這一項歷史悠久的問題,千樺很明顯和我一樣不擅長對待,甚至……他簡直比我還糟糕,至少我未曾想過千樺除了我那幅畫外,竟然還有些七七八八的收藏。
無處下腳的畫卷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爛的爛髒的臟,這比我對待神器還要隨意的態度……他還真好意思剛剛在聽聞我說他那幅畫的慘狀后嫌棄我!
這跟我對比完全過之而有不及不及好伐?
怪不得之前他從未允許我進來過……我表示分外感慨以前來我雲嵐山的狗窩時總要搖頭晃腦批評一頓的千樺究級裝叉技能點真的點的太高了。
可惜在我一臉正義凜然等著他解釋的目光下千樺並沒有顯示出半點羞愧,反倒把我們帶到屋中后,還一臉淡然的撿起腳底下一副印著幾個腳印的畫卷。
展開這幅畫卷后我稍稍有些驚訝。
風景秀麗的大好河山下的幾個孩童提著木製的武器在一顆流光溢彩的異石下玩耍,這寶珠替代了太陽,給了這世界全部光亮。
觸手即溫的的紙張,細膩的筆角,恰到好處的顏色和令人心曠神怡的構圖無一不令人心生讚歎。
只是令我驚訝的並非是畫卷的精緻和紙張材料的貴重。
而是……
這幅畫的內容分明跟我手上被蘇夜眠偷走的那幅是一模一樣,恍若一板一眼的復刻出來似的。
感慨萬分的我:「咿咿呀呀他打了大幾仨啊!(你這原來還興盜版貨的啊!)」
千樺冷眼瞧了我一眼沒說話,估計也是沒聽懂我在說什麼,他舉著畫卷對我徒弟道:「這幅畫是那幅畫的原身,只是並無幅畫的能力,至於重點嘛……且看畫上那顆熠熠生輝的異石。」
徒弟點點頭:「這似乎是個傳說故事,我在來這雲嵐山的路上好像略有耳聞。」
「沒錯。」千樺合上畫卷,「數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則是由這顆異石引起的,而這兩幅畫能力的區別也在於有無被這顆異石施過法。」
二等傷殘不對著徒弟就插不上嘴的我:……
信息量好像有點大呢
於是四下打量片刻后機智的我目光銳利的發覺了地上的紙筆,大筆揮揮在紙上寫出幾個大字擺給對方看——
你到底想說啥?
徒弟看著我的動作似乎也有些汗顏,他壓下了氣勢洶洶因為心疼他的畫(他真的會心疼嗎……)快要衝我罵街的千樺,替他解釋道:「師傅,千樺上仙的意思似乎是魔尊蘇夜眠的目標並不簡簡單單是那幅畫,而是那幅畫中的異石才對。」
「是這樣沒錯。」千樺礙著徒弟的面子暫時壓抑下了怒氣,甚至還隱隱約約勾起了嘴角,一副對我徒弟『小子我很看好你』的態度,只是轉向我又是欠扁的皮笑肉不笑,讓我愈發膽戰心驚。
「畢竟我認為蘇夜眠他並非是個害怕仇家的懦夫,他要這幅畫的原因除了可以千變萬化隱藏氣息外,最重要的還是他一定抱著某個目標想得到那顆異石,雖然目標是何我們都還不確定,只是我覺得原本他還察覺不到這顆異石的存在,不過幸運的正巧在自家法器被人使用后所感應到使用人的能力后才下此主意,白嵐,那顆異石究竟是何物,你應該不需要我提醒吧。」
我:「……」
的確不需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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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白嵐,是個有錢的無業散仙,就跟所有話本中的主角一樣,在我的專屬身份證上有著一項與別人完全不相同的身世——
我的原形是天地之氣所凝結的一塊具有強大能力的異石,曾在數百年前遭到各界人民拚命追捧。
是不是很厲害?有沒有愛上我?
但是可惜的是萬事都有個但是……
正所謂古人云: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所以就算我在傳說中是那麼的強大無敵!得到我后哪怕是廢物可以變得掌控天地!肉堪比唐僧的香,血堪比夸父的有用,連根頭髮都可以跟孫猴子似的吹出千兵萬馬!
但是……
這些能力全都止步於我的真身,待我從原形石頭那一項脫離出來成為一位美顏(咳咳)小散仙后,我就成功的騎上了小騾馬朝著有錢的廢柴這一屬性道路上在夕陽下拚命的狂奔。
當然,我並不是完全就不可以變回原形了。
以一百年為期限,每當到達我出生的那一日時,我就會不受控制的化為原型整整一日(相當於歷劫,不過沒有雷公電母朝我霹雷還是比較安全的)。在那一日里,我雖能力強大但思維卻不受控制,只要有一人在那一日突破我原身的自我防備朝我滴血認主的話,我在變回人形后就會不自由主的聽從他的命令,當然也有可能直接在原形時就仍由對方所運用。
稍稍掐指算算,想到下一個變回原形的日子已經逐漸逼近后,我就不經感嘆蘇夜眠這算盤噼里啪啦打得太精明了。
只是他究竟要我有何用呢?
他不像是缺錢的感覺,所以也不可能看得上我那壕到極點的小金庫。
難不成看上了我無上的美貌?
我撫摸自己的小臉蛋為自己悲慘的命運悄悄惋惜一聲,果然是紅顏薄命,禍國殃民(……)
「……你在想什麼啊師傅。」
看著我杵在原地陶醉的摸著自己的臉,徒弟無語且汗顏的掐斷我的思緒。
此時此刻,已到夜晚。
想到回雲嵐山,估計見色忘友的小黃鶯也不會待屋裡頭等著,於是我明確果斷地帶著徒弟先暫時在千樺這兒住下。
千樺在目睹我帶著徒弟浪了一天弄的這地方雞飛狗跳讓無數草精花妖投訴且蹭光他的飯後,終於忍無可忍的收拾了倆間客房出來讓我和徒弟在裡頭呆著,自己揣著我給他帶的那些個彌補他那畫卷的神器挨個道歉去了。
不過平凡的人生並不能算人生。
帶徒弟是為了作甚?
就是為了在某一天遇到危險之際有個出來並肩作戰的!
想到我要即將迎來正面與魔尊的對抗后,我就揣著我那顆激動不已分外不安分的小心臟,委婉地向千樺提出了我可以訓練我徒弟讓他在那一天保護我的建議。
千樺當然是一個白眼就否定了這個提議。
原因只有一個:戰五渣的我估計還沒我徒弟厲害。
我呵呵:==接受挑戰。
於是就趁著千樺不在的這個機會,偷偷拐了我的徒弟溜進千樺屋后的那片竹林開始了我的訓練大計(還可以順便重振師綱)。
「沒想什麼啊。」
被徒弟一句話喚回神的我扯出一抹笑容,對著徒弟我是可以說話的,這讓我的「大計」方便了不少,「話說徒弟我方才與你說的鍊氣要訣你記住了沒。」
徒弟是凡人,修仙自然要從修真開始練起。
修真是分階級的:鍊氣,築基,金丹,飛升。
飛升后才能成仙,成仙后才能為我好好護法。
正所謂學習要從娃娃抓起,雖然我從未修真過,法力之類也一直都未零,什麼勞什子鍊氣要訣啊,也都是零時抱佛腳看書看來的,究竟方法是不是正確也不知道,但我想一個小孩子嘛,我還是能教一點是一點的。
只是……
我徒弟好像比我想的要變態點。
就比如現在,徒弟對我方才所說的話蹙起了眉,「師傅你說的不對,鍊氣是先盤踞氣息在體內為以後的法術而提供源源不斷的法力,可是你教我的動作似乎都是相反的,氣息不僅沒盤踞成反而還流失了許多。」
我有點心虛:「咦……是這樣嘛?」
「嗯。」徒弟點點頭,走到我旁邊來,「如若師傅以前都是用這種彷彿來凝聚氣息的話,也怪不得會被外人壓制,如果師傅你不介意,可以稍稍試試我的方法,集中精神盤踞下氣息試圖在掌心凝聚出師傅你的法術光波看看。」
我:好像有點道理。
於是我按照徒弟的方法稍稍試了試。
果然,並沒有平時我嘗試用這些鬼玩意似的難受,而是非常的輕而易舉且舒坦。
「原來還真是這樣啊。」成功了的我露出開心的笑容看著徒弟,一臉恍然大悟。
「嗯,師傅真厲害。」徒弟頂著白嫩嫩的包子臉對我輕輕笑了笑,撲閃的大眼睛上的長長睫毛如同般小刷子似的好看。
我:「……」
好像有什麼不對。
啊啊啊做師傅的是我啊,為什麼我指導徒弟的板塊變成徒弟指導我了!
這跟我想象中的場面不一樣啊!
默默地把鍊氣的動作給收了回去,老臉一紅的我裝模作樣握拳在唇邊乾咳幾聲,努力地挽回我作為師傅的顏面:「既然徒弟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話那於為師而言就再好不過了,既然如今天色已不早,徒弟你還是先回去早些休息吧。」
「那師傅呢?」徒弟眨巴著大眼睛頗為關心的問了我一句。
感動的我在心底淚眼汪汪,還是我徒弟好:「為師也這就去休息,不過還是要將這地方收拾下,免得你千樺上仙回來后又要吵吵嚷嚷。」
「嗯。」
徒弟分外乖巧地點點頭后就從竹林後院朝千樺所給他安排的客房走去。
我也點點頭,頗為欣慰地看著徒弟在我視線中化為一個小黑點。
然後……
迅速的從懷裡掏出白日浪那些花妖草精時從她們那兒用其他玉器換來的幾本修真修仙用的書做賊似的看了起來。
半路出家當個比徒弟還要弱的師傅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教導下徒弟還要反被徒弟給教導。
不過,我大致全部看了下,這些書里徒弟說的完全沒有涉及到啊,難道修真修仙的內容並不完全概括在這裡頭,亦或是說其實裡面還別有洞天,而我還未徹底看懂?
「嘩啦——」
驀地一陣奇怪的狂風颳走,弄的竹林里竹葉飛舞颯颯作響不說,吹散了我的髮髻還攪亂了我的書籍。
「弱者,你在看什麼?」
月光柔和的月紗所籠罩撫摸竹林里的竹葉飛舞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踩著熟悉的聲音朝我走來。
這聲音害得我翻書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顫慄了下。
目光無語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淡漠的眼神映入我眼帘,緋紅色的紅瞳上方直對著月光的照射,顯得妖異之極。
我:「……」
怎麼才把我徒弟這個麻煩送走這尊大神又找上麻煩來了。
「《修真之我是xxxx》《修仙之xxx是我xxx》《修真xx聯盟》……」這位好像完全把昨晚打暈我那件事忘得一乾二淨,自來熟的走到我旁邊掃了一眼我所看的書後嘴角抽搐著把書名念了一遍,「弱者,你看的這都是些何物?」
我真的很不想理他……
畢竟你看看他看向我的那是什麼眼神啊!
藐視中透出絲絲鄙夷,鄙夷中包含點點無奈,無奈中蘊含顆顆嫌棄。
於是突然想到還有個與別人無法對話這個二等殘廢作為擋箭牌的我,心生一計:「一一呀啊咿呀查啊。」
對方:「……」
「砰」得一聲,頭上一陣劇痛傳來,往上一看,原來是這人不知何時拿了我的書去,且狠狠地利用它們給了我個爆栗:「弱者,你的啞病是本尊賜給你的,除了本尊和第一個與你對話的人,其他人都無法聽懂你說的話,少給本尊投機取巧。」
我:「……」
第一次聽到啞病還能用賜,那我是不是還要三叩五跪謝謝您呀!
這人真心中二晚期沒救了……
話說原來無法正常說話真是這人搞的鬼啊!他和第一個與我對話的人才能正常聽懂我的聲音嘛?
原來如此……徒弟是我第一個對話的,怪不得也能聽懂。
還不等我想完,這人不知又是何時把我的書全數拐在他手裡去了,他蹙著眉頭粗略的翻著,「那麼弱者,你還未回答本尊你看這些無用的話本究竟是在作甚呢?」
我弱弱地發問:「嗯……如果我說我不想回答的話會怎樣?」
他停下手中翻書的動作,揚起臉來迷之一笑,眼神中隱約包含某種威脅,「你猜?」
我:「……」猜你老母。
所以說最討厭這種比我厲害還愛威脅我的人了。
沒好氣的把書奪了回來,「我看這些只是為了教導我徒弟罷了。」
「弱者的徒弟?」這人又是抿嘴一笑,雖笑顏傾城,但無奈性格太查讓我對著美色沒有絲毫美感,最關鍵是他笑完后眼神驀地變得陰狠,「你上次不是說你是人販子,而那孩子只是一樁生意嘛?」
我:「……你記憶真好。」
「嗯?」他挑起了一邊眉,「難道不是?」
「的確如此沒錯,但我似乎並沒義務要對你說實話吧。」揉揉疼痛的腦袋,我壓抑著不滿一本一本把書給碼好,「況且你也沒對我說實話,是吧……蘇夜眠?」
我的眼神在最後一刻變得十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