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121章 靈魂不死
也許,大家前面已經看到《靈魂不死》的有關內容,但我現在還是忍不住邀請您們和我一塊,再來觀賞作品的最後部分內容——這些文字在晝夜中縈繞在我心頭,總是那麼揮之不去,讓人痛苦不堪——因為我在揮筆急書的時候把那個人寫進我的作品中。
多麼傷心的事啊!這些文字關乎我的身世之謎,關於的成長命運,我的生命幾乎已經不能與這些文字脫離關係了……
在我死後的第二天下午,當我的肉體被人從九層樓下的石浪里抬回家時,我的靈魂就從死去的肉體里爬出來開始遊盪。就在我賣力地遊盪在家裡的時候,一個人盯著我——準確地說是盯住了我的屍體。
這個人滿臉瘡痍、眼含熱淚的盯著我。這個先是陌生的心寒后又陌生的可憐的人站在了我冰冷的屍體面前,他滾燙的淚珠再一次滴在了我的冰冷的肉體上。
他抽搐著、啜泣著,乾巴巴的手扶在黝黑的棺木上,動情地望著,一個人已經死去了。
他說:「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你怎麼就躺下了,起來啊?啊?要聽話,睡一下就好了,天氣這麼涼,不要感冒了。」
這個人動容起來,「你不是要找親人嗎,你的事還沒完成呢,怎麼就躺下了?啊?孩子,睡一下就行了。聽話啊,我的孩子!——你怎麼又不聽話了?」
「一切已經結束了,這個苦命的孩子……走了……」父親傷心起來。
「不——他只是睡著了,一會就會醒來的。你看,他睡得多香啊,多香啊,一會就會就好了。」
他說著話,手哆嗦著,身子也顫抖著,臉白如雪,樣子很可怕。
「怎麼不聽話,起來啊,睡這麼長時間會著涼的,會感冒的。感冒可不好啊——你看你,每次感冒了都要逞能,總是說自己沒事……現在長大了,該懂事了,還是起來吧!起來呀!」
這個人突然就把手伸進了這個漆黑的棺木中——他的手碰到了我的屍體,
啊——一隻堅硬的手碰到了我的肩膀!另一隻手也跟著上去碰到了我另一個肩膀。「咱不睡了,咱走!」
他用了一下力,我的屍體的上部堅硬而又筆挺地向上升了一截,枕著柔軟頭髮的腦袋露出來了。
「啊——」父親驚叫著一把掀開了他,我的屍體堅硬而又筆挺、沉重地砸在了棺木的底部,我面無表情,眼睛緊閉著,也沒有一絲氣息。
這個人被驚恐中的父親掀翻在地,那個堅硬的腦袋「砰」的一聲撞在了堅硬而又冰冷的地面上,幾個人圍了上來,父親臉色蒼白,嘴唇不停地哆嗦,不停地喘著粗氣,半天說不上來話,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這個人。
「啪!」站在邊上的趙世康極其憤怒地扇了被掀翻在地的這個膽大妄為的人,
「這是誰家的孩子,你也不問問,」他厲聲呵斥道,「你一個外人來幹什麼?滾出去!」
趙磊看著父親那一巴掌下去,心跟著「啪」的一聲顫抖了一下,父親說道「滾出去」的「去」時,他的心再次顫抖了一下。
「哈哈……哈哈……誰家的孩子?外人?」
丁雨澤平躺在冰冷的地上,「你們知道嗎?啊?你們就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嗎?是他嗎?」
他用手一指氣得直發抖的父親,然後又指向了自己的胸口,撕扯著嗓子喊道,
「是我!是我呀!他的父親就是我呀!他一直苦苦找尋的親人就是我啊!」
啊——這句話一下子穿破了我的心臟!什麼?是他!是他?我的靈魂一下子就從牆壁上跌倒在地上,五雷轟頂吶!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呢?他在開玩笑吧!
「是我啊!我就是他爸!我就是商明珠的父親!」
這個扯著嗓子喊叫的人站了起來,他用一雙燃燒著的眼睛掃視著整個屋子裡的人:
「他是我的兒子!他是我的兒子!!」
「啪!」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
「這麼多年你一直來看這個孩子,我敬重你;可是,這個孩子已經死了,我只想讓他安心地走,如果你還再在這塊發瘋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我的父親金後山(多年來我所這麼認為的)說話了。
「什麼?」這個人一下子就沖了上來,和父親廝打在一起,但馬上又被人拉開了。「怎麼?開打了啊?丁雨澤啊丁雨澤,從外面跑來欺負我們這塊的人了?」郁家明擋在了丁雨澤的前面,正好夾在兩個惱怒的人中間。
他看著這個已經被氣憤沖昏頭腦的人,開始緩和了語氣:「這到底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一個事情?十來年一直莫名其妙地朝馬角山跑,你一直沒有講明白!」
郁家明停頓了一下,好像再次看到這個人風塵僕僕地來到這個地方的樣子,又彷彿要從那複雜的狀況中理出一個頭緒來,他又說,「當年是你硬要把明珠丟在我家的。商明珠生前你沒有向他講清楚緣由,我父親(郁曾東)那時還在世時你也沒向他老人家講個明白,十多年來你一直迴避這個問題,現在你冷不丁地說商明珠是你的兒子——可笑,鬼才相信!」
我是鬼嗎?算是吧!我相信嗎?相信他們所說的話嗎?這可真要人命!
「走走走——趕緊走,別在這礙事了……」趙世凱也說道。
「郁——媛——媛!?」丁雨澤冷冷地說了一句。「什麼?」郁家明心頭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你說什麼?」
「郁——媛——媛!」那個人重複了一遍,表情複雜而詭異,眼睛緊緊地盯著驚訝之極的郁家明。
「媛媛?你說郁媛媛?」郁家明彷彿發現什麼重大的秘密一樣,「你認識她,你認識媛媛?你見過她了,她現在在哪兒?」郁家明突然神情緊張了起來,他的神情由疑惑變得兇猛,這種神情只在妻子離家出走時才出現,「你認識她,對吧?你怎麼會認識她,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他雙手緊緊抓住了丁雨澤的衣領,一遍又一遍地大聲咆哮著,「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然而,丁雨澤死一般地站在那裡,沉默得可怕。周圍的人都傻了眼,他們頓時覺出事情的嚴重性來。郁家明咆哮完了,喘著粗氣,他的手沒有從眼前這個人的衣領上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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