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一個人死,沒有傷口,沒有中毒跡象,怎麼可能?
公孫策站起來,看了一眼聞訊趕來的衙差,瞥見帶頭的捕頭,楞了一下退開在一邊,正打算離開時被人叫住。
「這位可是廬州來的公孫策公子?」
公孫策回頭奇怪的看著捕頭——這捕頭面生的很,從前也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認識他?「在下正是公孫策,不知道大人有什麼吩咐,這人死了,我只是恰巧路過想要檢查一下屍體,不過既然大人來了,也不好再插手。」
捕頭聽公孫策承認自己的身份,眼睛一亮,立即道:「公孫大人!這件案子有你在肯定能迅速破案,公孫大人屬下會全力配合大人調查此案,查出真兇!」
捕頭的話讓公孫策不解——他不是辭官了嗎?怎麼這捕頭還一口一個大人的。
「我想你是記錯了,我已經不是朝廷官員,只是恰好去江南的路上途徑這裡,沒料到會遇上命案,我——」
捕頭擺擺手打斷公孫策的話,「公孫大人,你難道不知道嗎?皇上給各地都派發了公文,上面說了,公孫大人只是放了一個長假,並沒有辭官一說,這是上面下來的公文,不信大人可以看看。」
聞言公孫策一把把捕頭手裡的公文拿過來,掃了兩眼,頓時火冒三丈——趙禎竟然還在這裡等著他,但是他的官印還有其餘的全部都已經上繳,難道都是假的?
花滿樓拉住公孫策道:「這件事情怕是早就計劃好了,現在就算是爭辯也爭辯不出什麼,遇上案子,你也不必一直避諱,否則若是案子不破,豈不是讓真兇逍遙法外,死者枉死。」
公孫策拿著公文,盯著那幾行字,半晌終於抬頭,看著捕頭,「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接下來破案還需要你的幫忙,只有我一個人,可破不了案子。」
捕頭先是一驚,然後笑著道:「在下是這裡的捕頭,姓杭,單字越。」
「原來是杭捕頭。」公孫策點頭,走到死者身邊蹲下,又檢查了一下,「杭捕頭,你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嗎?」
「回先生的話,這人和旁邊這個女子多事城內戲班的戲子,兩人唱的戲百姓都很喜歡,不過平時都是在自己的戲班園裡唱,這次是因為遇上七夕,知縣就請了他們來唱這齣戲,可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戲班的人嗎?
杭越見公孫策沒接話,繼續道:「死者名叫嚴譽,是戲班班主的養子,扮演織女的是戲班班主的女兒,黃湘兒。」
這樣看來,嚴譽和黃湘兒是青梅竹馬,那麼黃湘兒和嚴譽會不會還有其餘的關係?例如不是青梅竹馬,而是情投意合的戀人,只是因為黃班主不同意,才會偷偷來往。
在這裡檢查不出什麼,公孫策站起來,「杭越,麻煩你把嚴譽的屍體帶回衙門,請仵作檢查一下,還得勞煩你給我安排一個人,和我一塊去戲班。」
「這有什麼,屍體他們帶回去,我和公孫先生一塊去戲班,還有這個黃湘兒也一起,兩人一塊在戲台上,說不定就是她做了什麼手腳。」杭越真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對黃湘兒這樣的美人都是言辭犀利,話里都把矛頭指向她。
但戲台上的確只有黃湘兒在,嚴譽意外死亡,黃湘兒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
公孫策看向一邊站著捂著嘴,一臉驚恐的黃湘兒,公孫策上前道:「黃小姐,你現在和我們回一趟戲班,把你剛才見到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否則你的嫌疑最大,你不說實話,我們沒有辦法查出真兇,你會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
黃湘兒聞言看著公孫策,撲通一聲跪下,「大人,我不是殺人兇手,我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殺他,是、是鬼魂作怪!我剛才看到了,是鬼魂作怪啊!」
「黃小姐,你先起來再說話。」
「不!你們相信我,我不是殺人兇手,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殺人兇手!我不是啊!!」黃湘兒忽然激動起來,抓著公孫策的手,指甲掐入公孫策的肉里,「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公孫策正打算把手抽回來,面前的黃湘兒卻忽然暈倒,連忙把人接住,詫異的看著花滿樓,「她?」
「只是睡著,不會有事。」花滿樓說完,走到公孫策身邊,從他手裡把黃湘兒接過來,「杭捕頭,你可能還需要再找一個人幫忙把黃小姐給帶回戲班。」
杭越剛才根本沒看到花滿樓是怎麼出手,花滿樓和他說話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我背她回去就好,不過現在這個黃湘兒真的沒事嗎?」
「半個時辰后就能醒來。」
「恩……」
公孫策站在那裡看著杭越把黃湘兒背著,忍不住笑了走到花滿樓旁邊,「你不喜歡我抱別的人,可我也不喜歡你抱著別人吶,剛才她只是激動了一些,想來嚴譽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
聞言花滿樓打開扇子,擋住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要上藥嗎?」
「只是指甲划傷,不礙事。」
指甲划傷,破了皮,沒什麼大礙。公孫策又不是姑娘家,害怕在身上留下疤痕傷口,「先去戲班再說,這件事情怎麼都不可能和黃湘兒說的一樣,是什麼鬼魂作怪,肯定是有什麼線索還沒找到,而且這個戲班……」
「戲班裡大多都會信這些,也有一些傳言,傳到了後來就變了味道。」
「越來越離譜,要是這案子破不了,怕是城裡的百姓都要相信是鬼怪殺人了。」
「公孫先生,你旁邊這位高人是什麼來頭啊,竟然功夫這樣高,改日我也向他討教一下,這城裡難得有我的對手,我這手癢。」杭越名字倒是秀氣得很,這脾氣真是一個粗神經,想到什麼說什麼,爽朗十足。
「那你可得問他了。」
杭越一聽有戲,連忙走到花滿樓旁邊,「花公子,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切磋切磋?」
「只是切磋,倒是沒什麼問題。」
「那好,等到閑下來我們就切磋一下,見到你這樣的高手,就想討教一下,你可別介意。」杭越生怕花滿樓覺得自己太急躁魯莽,著急解釋,「不過公孫先生身邊有你這樣的人在,破案也方便不少,否則那些人都想著要拿公孫先生的性命。」
兇手逍遙法外,會對那些對自己有威脅的人下手。
花滿樓道:「過獎了。」
一路上說著話,公孫策還打探了一番戲班的情況,知道戲班是兩年前才來到這裡的,一來便引起了百姓的轟動,因為每一齣戲都唱得好,男的俊女的美,加上班主是個好脾氣,戲班的名聲越來越響,連帶著一些人家養不起的孩子都送到戲班裡面打雜掙錢。
雖說戲子大多人都看不上,可是看戲總不至於介意那麼多,戲班也從未鬧出過什麼難堪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這兩年名聲越來越好,街上見到戲班的人,跟見到街坊鄰居一樣。
來到戲園外面,公孫策打量了一眼戲園的宅子,很大,前面是戲台招攬客人的地方,後面是戲班平時活動的地方,看起來買下這宅子都得不少銀子,即便是租的也得花不少錢。
「你這戲班班主什麼來歷,家鄉是哪裡知道嗎?」
「只聽說是江南一帶來的。」
「……江南一帶來的,這範圍可就大了。」公孫策自言自語說了句,抬腳跨過門檻進了園子里,迎面遇上一人,步伐匆匆的直接撞上公孫策。
「哎喲!」
公孫策退了一步,穩住身體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眉清目秀,生得真是比姑娘還要標緻,「你、你是戲班裡的人?」
年輕人瞧見花滿樓公孫策幾人,再看向背著黃湘兒的杭越,一下愣住,「杭捕頭,這、這是湘兒姐姐,她怎麼了?該不會是——」
杭越努努嘴,「你們這裡沒人嗎?趕緊來個人把這小姐給背回去,只是嚇暈過去,一會兒就醒了,還有你們班主呢?班主在哪裡?讓他出來,本捕頭有事找他。」
「我這就去找人,你們先進來。」
轉頭就跑,喊道:「師父,師父,湘兒姐姐回來了,還有三個不認識的人,奇怪得很,你趕緊出來看看啊!」
公孫策撇嘴,摸了摸下巴,「我們是很奇怪的人?怎麼看也像是來這裡聽戲的文雅之人吧?」剛說話,瞥見杭越,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奇怪。」
杭越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公孫策說什麼,把黃湘兒放在椅子上,揉了揉肩,「這姑娘也是有點沉,竟然覺得肩酸。」
「杭捕頭,你這話可是讓人家姑娘難過了,一個姑娘能有多沉。」公孫策說完,聽到腳步聲,尋聲看去,見到一個穿著藍色布衫的中年人從裡面出來,旁邊是剛才那個男孩。
黃班主見到三人,沖著三人拱手施禮,「杭捕頭,湘兒這是怎麼了?」
「嚴譽死了,她嚇暈過去。」
黃班主猛地抬頭,退了一步,旁邊的男孩連忙扶住他,「師父,你別嚇我!」
「嚴譽怎麼會——」
杭越皺眉,看向公孫策,「黃班主,嚴譽的確是死了,不過兇手還不知道是誰,現在我們來這裡就是查明真相,問你們一些線索,我旁邊這兩位都是從京城來的人,問你什麼,如實回答,否則休怪本捕頭不客氣。」
黃班主一聽點頭長嘆,「我一定會如實回答,蘭生,把湘兒附近去。」
蘭生點頭,「知道了師父。」
公孫策打量一眼面前的黃班主,道:「黃班主節哀順變。」
「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