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
王正卿側開頭,避開圖魯花挾到嘴邊的小豆酥,微微皺眉道:「花娘子請自重!」
圖魯花一呆,他這是拒絕我?不對,他應該是怕我下毒害他。圖魯花一尋思,就開口道:「三爺,現我們使者還在棠國,我身份雖不及你,但也是堂堂女狀元,若下毒害你,則是以我自身姓命和全部使者姓命換你一人的姓命,實在不值得。因請三爺放心,我絕不會下毒害你的。」毒是不會下的,不過下了一點無色無味勾魂散,吃吧吃吧,不要拒絕!
王正卿聽著圖魯花這番話,有些啼笑皆非,輕咳一聲道:「花娘子,你放下出去罷,我待會兒吃。」
圖魯花極為不甘心,硬是舉著筷子不放下,低聲道:「三爺吃一塊嘛!」她低了姿態,尾音帶點異國風味,聽起來卻勾魂。
王正卿手背起了雞皮,有些發寒,心裡默默:長個女漢子樣,就不要學人家小嬌娘發嗲啊!好怕人!
圖魯花悄悄挪近半步,筷子再次湊近王正卿嘴邊,帶點央求道:「三爺給個面子嘛!」
王正卿扶著案角,非常無奈,一時想要避開,卻聽得門響,甄玉眉眼帶笑沖了過來,不由大驚,早已退後一步,護著鼻樑,忙忙解釋道:「玉娘先不要打,且聽我說。」
圖魯花不意甄玉這個時候會過來,雖一驚,倒也不懼怕,手裡挾著的小豆酥散了一點豆皮下來,卻還是不肯放下。
「三郎,人家花娘子好意,你怎麼好意思拒絕?小豆酥一個而已,何必怕成這樣?」甄玉直奔圖魯花,過去握了她的手腕,幫忙挾穩小豆酥,伸長手臂喂到王正卿嘴邊道:「吃一塊罷!」
甄玉眼波如水,聲音柔媚,這麼一句話,卻使王正卿憶起昨晚情景,一時半失魂,眼睛自動屏蔽了圖魯花,卻是一口含住小豆酥,很快吃了下去,只覺滋味無窮,啞聲道:「還要!」
甄玉握著圖魯花的手,兩人在盤子時共挾起一塊小豆酥,再次喂向王正卿嘴裡。
王正卿含了小豆酥,低語道:「玉娘也吃一塊。」
甄玉便鬆開圖魯花的手,朝她道:「喂我一塊。」
圖魯花愣愣的,不由自主挾了一塊喂到甄玉嘴裡。
甄玉含了小豆酥,轉眼坐到案前,順帶一拉王正卿,讓他坐在自己膝上,又吩咐圖魯花道:「倒茶!」
圖魯花忙倒了茶過去,一時站在一邊服侍他們兩個,只暗暗叫苦。
王正卿喝了茶,眼睛流連在甄玉唇間,有些恍惚,過半晌不顧圖魯花在旁邊,已是吻住了甄玉,一邊喊道:「玉娘,心肝……」
圖魯花見著這情景,目瞪口呆,勾魂散果然勾魂,可惜……。
甄玉「唔」的一聲,眼角掃向圖魯花,女狀元沒有下毒,而是下了媚葯?唉,三郎太招人了,以後須得看緊些。
圖魯花很快醒過神來,再不敢待在書房,端了剩下的小豆酥,慌慌就跑了。
這裡王正卿把甄玉推坐在椅子上,他騎坐上去,不容甄玉推拒。這一番,王正卿作了主導,甄玉只能順從。雖如此,甄玉卻覺別有一番滋味。
一刻鐘過後,王正卿略清醒,喘著氣道:「圖魯花下藥了?可惡!」虧得玉娘及時來到,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哪?以後女子獻殷勤,須得防之。
一個回合后,兩人皆不滿足,遂整了衣裳回房再戰。那一頭,圖魯花卻是苦熬到天亮,不敢再待在梅林苑中,匆匆跟胡嬤嬤交代一聲,收拾東西跑回使館了。
甄玉一早醒來,聽聞圖魯花跑了,一時擺手道:「算了,不必追究她,且隨她去。」
王正卿卻是上了早朝,待得回來,聽聞圖魯花一早跑了,也沒有時間追究,只跟甄玉道:「出來住了兩日了,還是回府罷,畢竟這處多是王爺的人手,現下還不好馬上換人,他們侍候的也不盡心,再來一個圖魯花這樣的,咱們吃不消。」
甄玉也知道三王爺和九江王對抗著,只怕京城最近不太平,獨自住在梅林苑確是不妥當,還是回王家妥當些,一時就吩咐人收拾東西,和王正卿回了府。
寧老夫人聽得他們回來了,這才鬆口氣。現下京城似乎要變天了,正要叫他們回來呢!
過得數天,王正卿一回府就跟甄玉道:「陳鳴遠跑了,已出了城。」
甄玉一聽,喜道:「如此,三王爺身邊再無得用的謀士,料著很快會犯錯的,這麼一個時刻,只要抓住他的錯處,不愁九江王不上位。」
王正卿點頭道:「現下人心已移在九江王這邊,就怕三王爺領著府內私兵,作垂死一搏。若如此,到時要血流成河的。」
甄玉臉上變色道:「現西魯國使者還在京城中,若這會內亂,只怕他們會趁機搞事,鬧得不好,讓他們乘虛而入,則不妙了。」
王正卿也想到這點的,一時道:「已跟王爺陳說了厲害,請他通過公主殿下,讓皇後娘娘再次遞摺子請求立太子的。只有立了太子,才能平了這場將要發生的亂局。」
兩人說著,都深感形勢一觸即發,因吩咐府中下人,最近少出門,不能鬧事等。
隨著京城形勢緊張,王正卿連日安歇在王府,無瑕回家。
因上回九江王放話,承認甄玉也是王府謀士之一,可以再領王府一份俸祿,王正卿每有事也不瞞甄玉,只叫章飛白來回傳話。
一趟接一趟下來,章飛白驚訝發現,甄玉智謀並不輸王正卿,雖是女子,才識過人,卻是當得女榜眼之位,一時便多了幾分尊重,再不敢怠慢了。
甄玉見章飛白恭謹,辦事周全,倒也賞識起來。她這一日在王正卿書房中看書,一時章飛白進來稟話,眼見他袖角勾破了,恰好周含巧捧了茶進來,便吩咐周含巧道:「幫章師爺補補袖角。
」說著想起一事,問章飛白道:「章師爺俸祿多少?怎麼鎮日穿這件袍子,也不置一件新的穿穿?」
章飛白一怔,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袍,這才笑道:「這陣子忙,且顧不得做衣裳等事的,待得閑了,再去置辦。」
甄玉見周含巧捧茶侍立在一邊,便問道:「周姨娘這陣子忙么?」
周含巧慌忙答道:「閑著呢,夫人有什麼吩咐?」
甄玉指指章飛白道:「你既然閑著,幫章師爺做兩套衣裳罷!」
「是。」周含巧應了。她上回隨甄玉到窖礦上,幫著料理一干人的飲食起居,卻是和章飛白有些接觸,也有說過話,算得上熟人了,這會聽得甄玉的話,便打量章飛白一番,估量他要穿什麼尺寸的衣裳。
章飛白見甄玉關懷,有些感動,忙忙謝了,一時見周含巧看過來,不由笑道:「有勞周姨娘了,也不須太費心思,能穿就行了。」
周含巧不由抿嘴一笑,應道:「夫人吩咐下來的,豈能不盡心?總要讓章師爺體體面面見人。」
章飛白又道了謝,這才退下了。
甄玉看著章飛白的背影,想起他年歲也不小了,還沒娶親,不由道:「待得大事定了,倒要幫章師爺留意著好女子,讓他早些娶妻,安定下來,不枉他這番相助三爺奔走謀划之功。」
周含巧笑道:「章師爺玉樹臨風的,想要娶親,若要求不高,自是容易。」
甄玉便點點頭,因前兒聽得一些閑話,少不得問周含巧道:「你前幾日見了夏初柳?」
周含巧一驚,忙忙稟道:「並非奴家要見她,而是一時出門,湊巧和她碰上了。她只記掛著三夫人,再三讓奴家代她求情,說情願回來服侍三夫人,在三夫人身邊做個丫頭。奴家自己都……,因此不敢帶話。」
甄玉知道,夏初柳對王正卿還沒死心的,且王正卿現下水漲船高,前程似錦,她想回來也正常,但是……
周含巧自身難保,自不會代夏初柳傳話,但這會甄玉問起,她少不得道:「據聞,王爺有意再賞賜美人給三爺的,因此夏姐姐才會求奴家傳話。」
甄玉聞言,手裡的書敲了敲案幾道:「再賜,也不可能賞賜夏初柳過來,除非三爺自己開口討夏初柳。只上回既然把夏初柳退回去了,就不可能再要她。」
周含巧一聽,知道夏初柳是沒戲了,便不敢再說。
甄玉聽見九江王還要賞賜美女過來的話,這回卻有些鬱郁,頗為不痛快。三郎想要納妾,自有我這個妻室操心,九江王你插手人家內院之事作什麼呢?
胡嬤嬤最近見甄玉只忙著看書作畫,一點針線活不做,卻是著急,待得她回房,便道:「三夫人也別只顧著看書,得空綉綉帕子什麼的,送一條給三爺呀!身為妻室,連一條帕子也不給三爺綉,傳出去可不好。」
甄玉汗顏,至晚拿起針線,在燈下學著綉帕子。
數天後,王正卿回府,便接到甄玉綉好的一方帕子,上面綉著幾點皺巴巴紅點,下面是黑黑灰灰一段枯木,他看半天看不出是什麼來,便問道:「繡的是什麼東西?」
甄玉鼓著腮幫子道:「我辛辛苦苦熬夜繡的梅花圖,你居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王正卿看看手帕子,再看看甄玉,不禁大笑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快速藏起帕子,怕惹怒甄玉,帕子被討回去的。
甄玉見他笑成這樣,果然惱羞成怒,伸手過去道:「還我!」
王正卿倒向甄玉懷中,笑道:「整個人還你好了!」
不一時,閨房中便靜了下來,接著有細細喘息聲傳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