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
賓客散盡后,王正卿陪著笑,哄了甄玉回房,打疊起精神,溫柔款款道:「娃兒都生了,咱們就好好過日子罷?」
甄玉前陣子失憶,女人的姿態學了十足十,這會杏眼圓睜,嬌喝道:「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哪你想如何?」王正卿知道,若不能息了甄玉的怒氣,這日子是沒法過的。
甄玉把前事想一遍,再把失憶這陣子的事想一遍,雖覺王正卿罪狀不算特別多,但單是哄她生孩子這件事,已是不能原諒,一時吼道:「這日子沒法過了。」說著捶打自己的胸。
「玉娘,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打自己,我心疼。」王正卿去捉甄玉的手道:「你剛出月子,彆氣壞了身子。」
甄玉手一掙,拳頭雨點般落向王正卿身上,只她現下是女嬌娘,且坐月子一個月,養得身嬌肉軟,力氣並不算大,這會拳頭打在王正卿身上,王正卿也不感特別痛,但他嘴裡卻喊得凄慘異常,彷彿被打傷了。
甄玉打了一會兒,嫌王正卿體壯肉硬,打得手痛,因吼道:「把衣裳脫了,趴到榻上去。」
王正卿暗喜,腦補一番稍後的情景,極是順從的脫了衣裳,趴在榻上,軟軟道:「還請玉郎憐惜些,下手不要太重。」
「你裝出這樣子,就以為老子會憐香惜玉?」甄玉低吼道:「你知道老子生孩子時有多痛嗎?不叫你也嘗嘗痛楚,你怎知道那痛到底有多痛?」她說著,跳下去撥了案上的蠟燭,舉過來道:「叫你這廝知道什麼叫作痛。」
王正卿聽得甄玉語氣詭異,不由嚇一跳,未及說話,就覺背上一痛,一時求饒道:「玉娘,玉郎,饒了我罷,我下次下敢了!」
甄玉把熱蠟滴在王正卿背上,看著他背上多了幾個小圓點,又聽他叫得凄慘,聲音都變了調,卻不敢反抗,一時怒火稍解,騎到王正卿背上,一手持蠟燭,一手掐著他的腰問道:「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不敢了不敢了!」王正卿喊著,求道:「讓我翻過來罷,趴太久了胸悶。」
「還想在我身下翻身?」甄玉騎的越加用力,探手過去捻住王正卿胸口處紅豆,大腿也挨擦著,哼道:「想得太美了!」
王正卿憋了數月,這會美人近身,偏生不能動,一時極是難受,只扭動著,配合著甄玉,好讓她得手。
甄玉摸捏了一會兒,一口吹滅手中的蠟燭,把蠟燭猛地插向王正卿身下,聽他發出痛叫,這才解恨了。
「好了,你回書房吧!」甄玉喘著氣移開身子,丟了手中的蠟燭,有些悵然,到底是不能真的把他如何。
王正卿身子難耐著,低聲道:「玉娘,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怎能再趕我走呢?」說著翻過身,伸手去拉甄玉,情熱似火。
甄玉一見他的情狀,不由愕然,打成這樣,居然還有心思翹起來,真服了他!
王正卿一時已是撲過去,撲住了甄玉,按住道:「玉娘,別鬧了,咱們……」
甄玉看看掙扎不開,倒著了急,忙道:「嬤嬤們囑過,雖出了月子,卻還不能洞房,須得五十日之後才行,若不然,會損了身子。」
王正卿一聽,雖將信將疑,到底控制著身子,硬生生從甄玉身上撤下來,啞聲道:「這才是真正的懲罰。」
甄玉見他這樣,怒火全消了,一時道:「這個,不是還有周姨娘么?你寵幸她去罷!」
王正卿心下知道,若他去找姨娘,以後徹底別想進甄玉的房了,一時道:「什麼姨娘?我還從來沒碰過她的。遲早得把她送走。別有事沒事在跟前礙眼。」
甄玉嚇一跳道:「誰家府中不是養著幾位美妾的?就咱們府中只剩下一位姨娘了,你還想送走?敢送走試試?」
王正卿清咳一聲道:「說起來,周姨娘最近好像沒怎麼露面了。只要她不往你跟前湊,府里何防養著她?」
周含巧最近確實少在王正卿跟前出現了,這會在燈下做針線,低了半天的脖子,一時酸痛,才站起來揉脖子。
春柔見她這樣,勸道:「棠娘子有的是衣裳,又不急穿,姨娘何必這樣急著做?」
周含巧低聲道:「我做了,便是我的心意,三夫人自然看得到。」
春柔到底嘆氣了,三爺不待見,光討好三夫人有什麼用呢?三夫人懷孕至生產這麼長時候,三爺都不要姨娘服侍,以後更加不要了。如今苦熬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是一個頭?
周含巧推窗看月,見月色似水,堪堪秋涼,倒又低了頭,尋思著:不知道章師爺做了秋衫沒有?
春柔見周含巧恍惚,忍了忍,沒忍住,終是道:「姨娘這陣子倒有機會見章師爺,那章師爺是一個玲瓏心竅的,何不求他幫著想個法子,看看能不能走出這個困境?」
周含巧沉默一會兒道:「且再說罷!」
「姨娘,你年紀不小了,不能再耽擱下去,早些作打算是正經。」春柔再勸一句。
周含巧只得道:「過幾日幫章師爺作對鞋子,給他送去時,再請他幫忙想法子。」
春柔聽周含巧有個計算,這才放下心來。
章飛白這陣子是在王正卿的安排下,在戶部掛了一個職,跟著韋同甫辦事。只他自己還沒置辦庭院,一時還住在王家。
寧老夫人見他現下有了官職,年紀也不小了,倒是想幫著張羅婚事,只是問了幾回,章飛白皆含糊推託了,一時猜測章飛白是自己看中某家娘子的,因不再過問。
章飛白卻是發愁,沒錯,這一年來,他身上穿的衣裳,足下套的鞋子,皆出自周含巧之手,就連腰側一個荷包,也是周含巧所綉,兩人雖沒有明言,到底有些意思在內。只是周含巧畢竟是王正卿的姨娘,叫他如何開口?
過得幾日,周含巧果然做了鞋子,藉機見了章飛白,遞上鞋子道:「入秋了,天氣涼,這是特意加厚了鞋底的,穿著舒適一些。」
章飛白接過鞋子,低頭半晌道:「你有什麼打算?」
周含巧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一時道:「奴家不過弱質女子,能有什麼打算呢?」
章飛白咬咬牙,決定說出心事,因請周含巧坐下,斟酌半晌道:「巧娘,我雖不如首輔大人,到底一表人材,且未曾娶妻,不知道你……」
周含巧低著頭,一時面紅耳赤,心肝亂跳,低聲道:「我如何?」
章飛白見周含巧沒有跑掉,且還肯聽他繼續說下去,一時大喜,道:「不知道你肯不肯跟了我?若肯,我自然向首輔大人求娶你。」
周含巧苦等的,正是這句話,一時淚盈於睫,哽咽道:「我怎會不肯?只怕你……」
章飛白一聽這話,心頭大定,蹲到周含巧跟前道:「只要你肯,一切好辦。」
周含巧羞紅了雙頰,待要再說什麼,又怕自己失態,一時慌張站起來,飛也似的跑了。
章飛白也不追,只倚在門邊看著周含巧的身影,長久以後壓在心頭一塊大石卻是落了地。只要周含巧肯,以自己對首輔大人的了解,是一定會成全自己和周含巧的。
章飛白去找王正卿時,正好王正卿踱著步,為一事發愁著。
見章飛白來了,王正卿笑道:「正要找你呢,可巧你就來了。」
章飛白忙問道:「首輔大人有何要事?」
王正卿讓章飛白坐下,待侍書奉了茶退下,這才道:「皇上召見,說道太上皇有意讓衡王定親,定親的人選,便是我家棠娘。」
章飛白吃一驚道:「衡王還沒滿月呢,就要定親?」
王正卿道:「太上皇這是想借我作盾牌,以後幫著衡王擋刀擋槍呢!」
章飛白道:「首輔大人絕不能答應這件事。一旦首輔大人成了衡王的岳父,衡王的所有事,必然要背上身,到那時,有心人一攪動一挑撥,皇上再一疑,首輔大人的地位必然動搖。」
王正卿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只是太上皇的意思,又哪是能隨便違反的?」
章飛白道:「太上皇不是通道么?此事交由道士去辦便是。」
王正卿一時拍掌道:「飛白說的沒錯。我卻是關心則亂,一時沒有想到這個。」
只要買通那幾個人得太上皇信任的道士,讓他們去給衡王測算一番,說道以衡王的命格,不宜定下同年齡的女娃為妻云云,太上皇一時疑惑,必然會放棄此事。
兩人說完正事,章飛白卻不告退,一時欲言又止的。
王正卿看在眼裡,頗有些奇怪,問道:「章師爺有什麼話何妨直說?」
章飛白張張嘴,一時撩袍子跪下道:「卻有一事要請首輔大人成全!」
「起來再說!我們何等情份,有什麼事需要你跪下來求的?」王正卿忙扶章飛白起來,笑道:「究竟是什麼事?」
章飛白壯了膽子,趁著勇氣還在,一口氣道:「我想求娶周含巧為妻,請首輔大人成全!」
王正卿愕然,語氣轉淡,道:「她是我的姨娘,你不嫌她?」
章飛白道:「我知道,她從沒服侍過首輔大人,而首輔大人,估計也不會要她服侍的。既然如此,首輔大人何不放她一條生路?」
王正卿聽得章飛白這番話,一時道:「縱我肯放了周姨娘,只怕玉娘未必肯呢!」
章飛白:「……」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