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刀贈英雄 花開暖如風

駱玥正在駕馬趕往塞外樓蘭鎮，一年一度的淘寶大會就要開始了，對蓄泉山莊來說這也是一年裡的盛事了，有很多驚世寶物重現，當然有寶物自然有金主，有金主就會有盜賊。駱玥每年都會參加，不下手長長見識也好，只是今年蓄泉山莊其他的人都沒有來，那麼今年組織蓄泉弟子文明盜寶的領頭人就是駱玥了。蓄泉山莊的弟子，有很多都是一些俗家弟子，雖然拜入蓄泉山莊門下，但是大多是山莊下屬的十二大弟子自己收的門徒，投靠蓄泉山莊的人越多說明這世上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道義之士越多，他們只是空有一腔熱血，無奈官場黑暗，只能靠這種「小偷小摸」來行俠仗義，頗有梁山好漢的模式，但是久而久之，蓄泉山莊的名望越來越大，倒成了百姓心中的「正規機構」了。其實蓄泉山莊挑選門徒的標準也是很嚴格的，首先要有一顆正義的心，其次是願意將盜來的財物分給百姓，絕不是為一己之私。當然適當地也要為蓄泉山莊服務，比如有盜寶任務還是要配合完成，畢竟蓄泉山莊給他們技能，供養他們。只是有一條規矩就是入門即要簽訂「賣身契」，這一生不得脫離蓄泉山莊，另立門戶。畢竟沒有人能保證這些門徒哪天不會財迷心竅，禍害百姓。蓄泉山莊自然有他們的手段，讓他們死心塌地為山莊服務。入門前吞下致命的毒藥是在所難免了。這解藥當然也只有蓄泉山莊的莊主有。

駱玥作為這次參加淘寶大會的總部代表，當然不免要提前到樓蘭鎮，做做動員工作，這些門徒是沒有機會看清上頭人的真面目的，所以在江湖上沒有人真正知道蓄泉山莊中人到底長什麼樣，只認為他們就是神龍不見首不見尾。駱玥換上了樓蘭的服飾，玫紅色鑲金邊的面紗把她的臉都遮住了，只漏出一雙大眼睛。她不常用魅惑的香氛，這次特意換了嬌媚的鳳仙花香來點綴。一到會場，就聽到底下的弟子切切私語，大家只知道蓄泉山莊的少主是個妙齡女子，盜術過人，輕功非凡，擅長易容，師承祐山的醫術更是精湛，只是沒有聽說她其實也是一個美女。不過當年見過她母親的人都知道蕭漪的女兒美貌一定不會差的。

駱玥這次來主要是送緩解毒性的解藥，每年都要服一顆才不會毒發身亡。其次是來下達任務，今年京城的幾個大戶都集體出動，對寶物志在必得，必然帶了不少銀兩，最近百姓經歷洪災瘟疫，民生凋敝，這次的救濟金是雪中送炭，一定要保證完成。

淘寶大會前，一些沒有被選中的寶物會在地下市場上拍賣，賣價都不高。駱玥的眼光更是獨到，每次都能選到物美價廉的寶物。雖然花錢買有損盜賊的名聲，不過在邊塞之地，駱玥還是不敢造次，一是不能影響到他們的主要目的，二是樓蘭之地魚龍混雜，那些外族人各個手段異常殘忍，況且邊塞之地也有駱家鞭長莫及之處。

駱玥來到地下市場，雖然已是夜半，但依舊人聲鼎沸，叫賣聲，出價聲，砍價聲不絕於耳，看來今年這規模有所增加，擺在攤上的奇珍異寶，來自各個地方，琳琅滿目，當然也不乏渾水摸魚之徒。駱玥在一個小女孩面前停下來，那女孩全身裹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臉一塊臟一塊紫，可憐巴巴地看著駱玥。她面前的攤位擺滿了用糙玉做的煙嘴，都是次品，雖然趁機撈錢的人也不在少數，不過看這模樣，估計她也是為生活罷了。開出的價格也很公道，駱玥一口氣挑了十個，剛要準備付錢。突然從背後投射下一個身影，駱玥仰頭一看，一個胡人？胡人喜歡用自己獵捕到的獵物的皮毛做成衣服，來展現他們的戰利品。這個人身上的皮革數量看起來是個戰功赫赫的人。再看他挺拔魁梧的身板，應該是一個長期狩獵的勇士。但細看他的雙手，左右兩隻手的壺口上都有明顯的老繭，看來這個人不是平民那麼簡單，因為平民大多是一隻手上有老繭，因為普通人騎馬頂多拉韁繩的手上有繭，只有馳騁在戰場的士兵才有可能一手拿刀一手拉韁繩。環顧四周，不時身形健碩的人往他的方向注意，顯然是保鏢或者隨從。不出駱玥所料的話，這個人應該至少也是胡人軍營里將軍少帥的一類人。看來這個人是惹不起了，駱玥正想趕緊付完錢就遠離是非之地。

突然那人抓起她的手，一把掀翻了小女孩的攤位，煙嘴散了一地，小女孩本能地躲到了牆角。蓄泉山莊秉承狹義之風，不管在哪裡，欺負弱小就是不義之舉，駱玥頓時就怒了，掄起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攻擊這個高出她很多男人，以卵擊石。結果那人根本不看她，只是隨手把她一推就推出了幾米遠，莫名地挫敗感。等駱玥從地上爬起來，只見四面八方突然走近一些胡人模樣的大漢，正迎面圍著那皮革人。皮革人倒也不著急，只是和他們說了幾句胡語，不一會兒，他們就吵起來了，眼看就要動手，所以說駱玥認為到樓蘭這個地方要小心翼翼，這裡的人都太衝動了。只是她已經找好位置正要觀戰的時候，旁邊潛伏的護衛就上前交涉，不知道他們從褲腰帶里掏出了什麼，讓對方一看之後就聞風喪膽，嚇得作鳥獸散。

皮革人撿起地上幾個煙嘴，走上前來，遞給駱玥。駱玥驚訝地看著他，心裡斷定這個人妥妥地惹不起。他不用動手就能嚇退一群彪形大漢，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來搶地盤的地頭蛇，第二是名望極高的貴人。

皮革人認真地和駱玥說了幾句胡語，駱玥並沒有領會，她根本就聽不懂胡語，弟子中也有精通胡語的，出來前被她遣走了。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皮革人見她不語，接著用漢話說到：「姑娘，不好意思，讓你受到驚嚇了，這是你的煙嘴。」

駱玥瞪著眼看他：「哦，謝謝您！」心裡覺得他應該是身份不一般的人，竟然自覺用了「您」這個敬語。

他接著和小女孩說了幾句話，女孩把所有的煙嘴都給了他，他還付了相應的銀子。並讓一個護衛送小女孩離開。

原來那些彪形大漢就是利用這些可憐的小孩來騙錢騙同情，壓榨這些孩子廉價的勞動力，事成后就簡單打發他們，不過這些孩子是真的流落在這的孤兒，無依無靠，只能被惡人利用來招搖撞騙。

駱玥頓時對這個皮革人心生好感，在這個交易場上都是一些唯利是圖的人，難得會有這樣善人，何況他可能還是達官貴人，卻有心來關注這些小事，隨手就能行善之人，才是真正心懷大意的人啊，江湖上有多少所謂俠客，為了名而行善。

就在駱玥感概的時候，一個胡人隨從從人群中穿梭而來，來到皮革人的身邊，用胡語稟報了一些事，只見皮革人急匆匆就往一人群聚集處走去。

駱玥好奇就跟著過去，只見人群中央坐著波斯人，他面前的攤位擺著一把寶刀，那寶刀刀把像狼頭，狼頭上有兩顆紫紅色的寶石，像是凌厲的狼眼，栩栩如生，還用狼毫包裹刀柄，刀從狼口出，好像是從狼口中的獠牙，刀鋒泛著銀光，一看就知道鋒利無比，這刀造型獨特，看起來大氣霸氣，刀身比例做到了極致，不失為一把好刀，會落選恐怕是因為就收藏而言實屬偏門，中原人多溫雅，用劍，那些金主更是不懂刀劍了。賣刀的波斯人傲氣得很，也不甘心自己寶刀落選吧，展示完寶刀，就把它套進三層犀牛皮做的刀鞘中。隨後把刀扔進了旁邊的蛇籠中，籠中的毒蛇吐著信子，蠢蠢欲動，噴射出毒液。賣刀人說只要有人可以從蛇籠中取出寶刀而不死，那麼寶刀就歸他所有。已經有幾個人嘗試都失敗了。地上躺著幾個大漢，面目猙獰，痛苦難耐，有些受傷的那隻手已經僵硬得不能動彈了，皮革人跑過去查看，想必其中有幾個是這個皮革人的侍從，他們衣著相識，目測中毒已深。駱玥立馬上去，蹲下身，翻了翻他們的眼白，從自己的藥包里拿出了一顆藥丸讓他們服下，並鎖住了他們的幾個穴位，只見那些人漲紅了臉，青筋暴起，嘴唇發黑，噴出了一口黑血。接下來駱玥為那幾個人簡單地放了血，又各自服了一顆葯。雖然暫時遏制住毒性，但是那毒性極強，還是需要後續治療，不然後果也很嚴重。皮革人命人將傷員抬走，連聲對駱玥說感謝，他那不是很出色的漢語，能表達感謝的辭彙沒有更多了。

「你想要那把刀？」駱玥問。她看見他的眼睛還不願離開那個蛇籠。

「寶刀要配勇士才有價值！」他果然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胡人就是豪爽，想要就要，從不遮掩。剛才皮革人送了她幾個煙嘴，現在就當報答他吧，況且駱玥很欣賞他豪爽的個性，要一句寶刀要配勇士才有價值說到駱玥心裡去了，難得遇見志同道合的人。駱玥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表示願意一試，皮革人驚訝地看著這個嬌小的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手伸進蛇籠，只是眨眼的一瞬，她的手就已經握著寶刀，出了蛇籠，蛇籠里的毒蛇還吐著信子，她卻毫髮無損。在場的觀眾都驚訝地看著這個身著樓蘭服飾的女子。賣刀的波斯人輸得心服口服，向駱玥鞠了一躬，無奈地提起他的蛇籠，消失在人群中。皮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嬌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這般神技，速度快不說，那種臨陣的淡定不得不讓人折服。

駱玥看了看寶刀，把刀從刀鞘中取出，銀光乍現，紫紅寶石閃爍，近看更能感受到這刀的凌厲。她隨手遞給了皮革人，寶刀還是贈英雄吧。

「不，這太過貴重，我不能收。」皮革人推手拒絕。

「這是我自願送你的，任何寶物如果沒有發揮它的用處，就是廢物。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也可以反送我一個寶物啊。你們胡人不是豪爽嗎，該出手時就該出手！」駱玥真心相送，她單純地覺得這把刀就應該是眼前這個人的，因為他也有一雙狼眼。

「好！」皮革人見駱玥堅決，而且自己真的很喜歡這把寶刀，況且駱玥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只是作個交易而已，自己反送一寶就相抵了。

皮革人接過寶刀，還不忘用崇拜的眼光看著駱玥，這個姑娘雖然是個中原人，但是卻沒有他映像中原女人的嬌作，倒是有一絲草原人的豪情。他手中揮舞的寶刀，駱玥似乎都可以看到他拿著這把刀上陣殺敵的颯爽。當然他那崇拜的眼光，駱玥感覺很是受用，其實蛇是害怕鳳仙花的氣味，都會暫時躲避。駱玥上陣前特意扶了一下頭上的鳳仙花，就在那些蛇躲避氣味的瞬間，提刀而出，不過如果不是駱玥出手之快，不然正常人是很難在蛇反應過來之前先下手的。對駱玥來說，這不過平時訓練速度的一個小環節罷了。但是對他這種外行來說簡直是幻術。

「姑娘贈我寶刀，我卻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日後還要還贈你寶物呢？」皮革人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受她兩次恩惠，竟不知恩人名諱。

「我叫茗溪！」駱玥很大方地說出自己行走江湖的名號，她還是很願意結交這樣的正義勇士的，搞不好以後在塞外也有靠山了。

「在下，牂牁陽！」牂牁陽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今日太過匆忙邀請她到家中做客實在有所不便，便和駱玥約定好，十日後在淘寶大會上再見，到時候自有好禮相送。

駱玥也爽快地答應，隨後彼此別過。自己繼續逛了逛地下市場，經過剛才的蛇籠奪寶，駱玥在地下市場名聲大噪，大家紛紛獻寶，希望這位神人能夠垂青，只是駱玥也是囊中羞澀，不敢大買特買。駱家弟子此行是來劫富濟貧的，豈有揮霍無度之理，他們何需動用到自己的錢袋，動動手就好了。

宇文訶也順利抵達了漁陽，當朝皇上雖然對他有所期待，但也不敢輕易將兵權放任給他這個「清心寡欲」的兒子，沒有野心的將軍是帶不好兵的。這次派遣他去漁陽絞殺匈奴姦細肅清當地官風，整頓邊塞各小鎮的治安，也是讓他小試牛刀，並沒有想讓他真的上陣殺敵。宇文訶自己也明白，自己距離帶兵打仗還很遠呢，孫子兵法一計都掌握不來，就是來見識見識邊塞的人文風貌，要是真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他自然有辦法找人來解決。不過來到這廣袤的塞外，曠野孤寂之餘心中總想起那夜她在樹下將琴弦撥弄的柔美。他的隊伍在塞外駐紮休憩，途經樓蘭鎮，幾個將士建議宇文訶去「視察視察敵情」，其實不過是征程孤寂，無處尋歡罷了。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樓蘭鎮，這裡的世界才叫萬花筒，樓蘭鎮里來來往往都是一些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人，語言各異，文化各不相同，他們在這小小的土地上和諧共處，互通往來，包容彼此。宇文訶突然不明白為什麼各國人民在這裡可以和睦相處，為什麼在戰場上就不行呢？說到底就是權力者的自私，對百姓而言，其實沒有那麼多戰爭可以打，安居樂業最重要。宇文訶每有頓悟，都更感覺自己心有餘力不足，更想要遠離權力的漩渦。

宇文訶剛剛抵達樓蘭鎮的鎮府，就有人氣喘吁吁地跑來鳴冤，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前來稟告說，前幾日，他們家老爺，就是漁陽縣的大富豪公孫勝家裡的傳家寶被盜了，公孫勝，祖上就是在邊境流竄一夥盜匪，沿途打劫來往的商隊，現在幾乎壟斷了漁陽貨運路線，誰要想將貨物運出關外賣，都必須得用他的商隊，並且要付過路費，後來在運輸上掙了不少錢，自己就在漁陽也開起了絲綢瓷器生意，掙得盆滿缽滿。他自己有一支彪悍的護衛隊，在邊境小鎮也算是一霸，官府都拿他沒辦法。如今公孫家聽說謙王爺親自來管理治安，就特意派小廝前來稟告，希望王爺可以為他做主。一來先和這個面生的王爺混個臉熟，二來是來探探這個王爺的虛實。衙門的老捕快看到新官上任，怎麼也得留個好印象，所以異常嚴厲稽查，很快就發現近日樓蘭鎮都有地下夜市，賣一些奇珍異寶，盜賊很有可能拿公孫老爺的寶貝變賣了。宇文訶就派人日夜蹲守，一旦發現有人私賣公孫家的傳家寶，一定要當場捉拿。宇文訶新官上任三把火，親自留守在樓蘭鎮，手下的人也不敢怠慢。

蓄泉山莊的雲壹齋，慕琦霏正躺在床上養傷，她不願吃藥，太苦了，像她的心。剛剛蕭漪帶了葯親自來看她，字字句句懇切，希望她能好好養傷，勸解她不要將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當作自己的包袱，對與錯，連他們當事人自己都無法辨明，又有什麼理由去懲罰誰呢？

慕琦霏並沒有聽進去，她的腦海里總是想起母親說的話：「我那麼愛他，卻不及權力的誘惑，抵不過生活的平淡。」

山莊外的鳶尾花開得很旺盛，楚風特意摘了一束讓丫鬟送葯時帶進去給慕琦霏，他還特意將葯吹了一遍又一遍，放了小玥親釀的花蜜。小玥生病的時候，他總是這樣照顧她。

慕琦霏看到丫鬟送進來的鳶尾花，想起，這是母親最喜歡的花啊。

丫鬟說「楚風師兄在葯里放了花蜜，姑娘不用擔心它苦了。」

慕琦霏嗅了一下鳶尾花，端起葯湯喝下去，真的不苦了。

天稍稍放晴的時候，慕琦霏拖著剛養好的身子爬上了蓄泉山莊的山頂，往下看，大片大片的蘆葦地包圍著山莊，蘆葦茸茸，看起來很柔軟，躺在上面不知道會不會有夢可以做？慕琦霏張開雙臂，呼吸著撲面而來鳶尾花香，好想什麼都拋卻，沉醉其中。楚風一路跟著她，為她披上了斗篷，害怕她又染上病。她木木地看他，似乎在尋找什麼答案，可是她明明沒有問些什麼。楚風靜靜地站在她身邊，他想這個女人來到山莊以來從沒有笑過，不像小玥兒，永遠都不會安靜下來，嘻嘻哈哈，嘰嘰喳喳像麻雀一樣。她就像貓頭鷹，安安靜靜，深夜時他經過雲壹齋都能看到盈盈燭光，深夜都不睡，可不就是貓頭鷹嗎？

慕琦霏看了楚風很久不發一言，抬頭問他：「楚哥哥，你在想什麼？」

楚風聽她喊楚哥哥，就想起了駱玥，她這次去了那麼久，不知道現在平安否？他應該陪她去樓蘭的，可是師傅沒有準許。不過，他心裡的小玥兒，現在好像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慕琦霏見他沒有回答，而是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蘆葦地旁一片花海，鳶尾花開得好過分。

「你在想什麼呢？」楚風突然悠悠地問身邊的人。

慕琦霏有些錯愕：「我在想怎麼出去？」這是她來蓄泉山莊那麼久以來唯一說的一句真心話，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裡，但是遊戲已經開始，她根本停不下來，因為她沒有資格結束這段不屬於她的命運。

楚風聽到她的回答轉頭看她，風兒吹得狂妄，將鳶尾花香吹得漫山遍野都是，這個答案好像是從歲月的縫隙里掉出來的一樣，駱玥也曾經在這個季節在這裡這樣說。

楚風拍拍她的頭，面帶微笑：「沒關係，你到哪裡，我就在哪裡。」

那一刻，慕琦霏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喚著楚風，楚風，暖如春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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