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 183 章
蠻子的使節在京城裡呆了一月半之後,雙方的貿易終於達成一致。
大慶朝廷內里爭的是在朝廷直接跟外夷交易還是設立商市,而蠻子的部落使節們跟朝廷爭的就是想要與朝廷交換的商品種類與數額。
兵鐵是重中之重,自然是半點都不允,況蠻子也有鐵礦,要朝廷再與他們交易,這蠻子的兵器只會越來越多,怎麼看都不是好事。
而鹽與糧食,倒是可以每年與朝廷商議一回,定下次年的交易數量,但數量都不會很多,畢竟朝廷自己用糧與鹽的地方也多。
蠻子用以交易的,可用戰馬,也可用寶石,金銀自然是更好,倒沒有強制要求必須用銀子來換。
還有布匹、瓷器、銅器等旁的於朝廷並不重要的,倒是一切好談,只要有足夠的交易之物,多少都不限量。
朝廷里爭執到最後,自然是同意了在戶部下設立商處,取名叫交易司,設一正二副三位主事各負其責,官職為從三品與四品。
與蠻夷交易的鹽和糧食,俱從戶部走,而瓷器、銅器、筆墨紙硯等其餘物,可從商戶手中購買。
而供貨於戶部的商戶,與皇商一般,每年一度可在京中進行比選,挑出最合適的一家與戶部進行交易。
這也是朝廷里雙方博弈的最好結果,各自退了一步,達成協議,誰也不會再拆誰的台。
蕭安第一次對朝廷有了新的認知。
以前覺得朝廷是菜市場,有事沒事兒為點小事兒都跟丟了大筆銀子一樣碎碎念,個個都閑得發霉一樣。
結果發現現實是就算人家嘴裡說的是小事兒,背後攤著的都是大事,再小的事情背後都帶著更大的目的。
把蠻子的使節們送走,使節們帶著大量的布匹、瓷器與鹽巴滿載而歸,個個的臉上都帶著淳厚的笑意。
蕭安與太子道:「等他們回到草原的時候,其他部落也應該來了。」
總要有那麼第一個跟大慶交易撈到好處的人,讓那些蠻子看見與大慶友好的好處,後面才會有綿延不絕的繼任者。
太子卻是道:「大慶的糧食,連自己的百姓都養不了多少,又哪有多餘的賣給蠻子。再來得多,也不會再賣了。」
蕭安坐在一邊,慢悠悠道:「大慶不賣,他們可以搶么,搶著誰跟大慶交易,搶著跟大慶交易的。」
只要受損失的不是大慶,關外的各部落里互相會怎樣與他們又有何干係,更何況於大慶而言,他們爭得越厲害才越好。
太子點頭,其實這才是大慶同意跟關外部落們交易的真正緣由。用那麼一點好處,讓他們內部互相消耗,才沒有機會挑釁大慶邊關。
而蠻夷的使者們一走,朝廷里倒還沒有來尋蕭安的晦氣,反而開始了繼續爭是否該限制棉花種植之事。
江南經濟比過了農事,以往種種植糧食的田土如今全變作了種棉,結果是本是米糧重地的江南,如今一受災不只棉花無收,連吃的也難以保證。
太子散朝後在東宮與蕭安道:「也早有江南道的巡按使說過此事,只是官府為著賦稅,朝廷也為了賦稅,一直把這種說法壓著。一直到今年江南水患嚴重,江南百姓一片哀嚎,流民太多差點衝擊了知府衙門,此事在朝廷里才得以重視。」
蕭安道:「種植棉花,朝廷里從江南來的稅收要多過徵收的糧食?」
太子默認,「棉花變成布匹,銷往大慶各處,更甚至有銷往關外的,帶動著江南許多其他行業也一道興盛,每年的納稅也極多。江南每年的稅收都是銀兩,非徵收的糧食可比。」
江南種植了棉花,糧食就從別處里購買,便可知曉種棉可得利潤遠遠超過種糧所得。
然而江南百姓聚居極多,不比京城裡少,更甚者多於京城,這麼多的百姓手裡沒有銀子購買別處的糧食,自然就容易起民變。
「江南全部種植棉花,一遇到水患,就是在江南周邊種植糧食的地方,也難免被波及。糧食產量低了,價錢自然會更高,往別處調運也要不斷添加成本,江南受災的百姓就更加買不起糧食來,朝廷也不得不救助下去。然而只江南一地需要救助的,大慶別處加起來也都比不得。」太子嘆道。
蕭安想了想,倒是難以選擇了,就道:「難道就沒有別處的田土肥沃上能比過江南一地的?」
太子道:「朝廷里如今也在說此事,江南富庶,也惠及大慶別處,若是限制棉花種植,布匹的數量就會大大減少,如此布匹的價格自然就高了上去,老百姓就更加買不起,連蔽體之衣都難有。可不限制,江南水患也常有,要遇著接連幾年十幾年的水患旱災,整個江南都能拖垮朝廷國庫。其餘各地繳納的糧食,都不夠救急江南的,何況邊關也時常需要朝廷的軍餉與糧食。」
如今朝廷里爭得厲害,那也是沒得更好的選擇,進不是退不是,的確是一大難題。
蕭安想法素來簡單,就道:「那就一樣種植一半,挨家挨戶的來,一半糧食一半棉花,錢賺得少些,可至少把溫飽保證了。」
這樣的提議,朝廷也不是沒有,然而太子道:「那別處的百姓,想要購買布匹卻因價高買不得的該如何?況,要江南的百姓不往外購買糧食,別處的糧食也賣不起價,老百姓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蕭安卻是道:「難過也比餓死好。能有多餘賣出的糧食,就是不難過了。」要邊關每年都有足夠的糧食,哪還愁別的。
太子倚在一邊,拿書敲蕭安的腦袋,「人只吃就夠了?總得穿衣保暖的,不然每年冬時凍死的百姓,莫不是只因為餓?」
衣食住行,雖看著是事微,卻也十分重要。
這等複雜的問題,把蕭安的腦子都繞暈了,她琢磨了半晌,才道:「天下又不只有江南一地才能種植棉花,要各地都種植也就不容易受江南的影響。」
太子又敲了蕭安的腦袋一下,「可江南的織工最多,棉花也不是哪都能種植的。橘生淮南淮北的故事可還記得吧?」
蕭安就道:「總有地方和江南一樣適合種植棉花。能種植棉花,就是田土肥沃,想來種植五穀也能豐收,不至於連吃都保證不了。大家互相將就將就,不就得了。」
然而江南的興盛,又哪只有因田土茂盛之故,還有水利等緣故在裡頭。
太子不欲與蕭安多說,怕她腦子想多了反而糊塗了,就說到別的輕鬆事,「你如今也年滿二十,可有想過嫁人?」
這句話太子想了許久,想過好幾年,也終於在今日假裝無意地問出了口,心中頓時變得十分忐忑,生怕聽見不想聽的話。
蕭安卻是奇怪的看向太子,反而道:「殿下打算成親了?」
太子瞪蕭安,「我問你,你倒問我起來了?」
蕭安就道:「那就是有人問起我的婚事了?是皇後娘娘還是太後娘娘?她們娘家的?」
太子嗤道:「你倒想得美,人家書香門第,會娶個武將?」
這話雖有點直意,卻也是實話。
蕭安聽了也沒什麼不好想的,她老早就明白讀書人家的那些德行了,就道:「那就是陛下問了?」
想從蕭安嘴裡問出句話來還真難,太子跟蕭安繞了半天話,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就道:「莫不是你一輩子都不嫁人?」
蕭安笑著道:「我陪著殿下嘛。」
太子的心有一瞬的停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臉頰緋紅,呵斥道:「說的什麼糊塗話!」
可心裡,好似吃了蜜一樣的甜,都甜到嘴角了。
蕭安卻是道:「我不嫁人,就在朝廷里陪著殿下不好?」
會錯意的太子:……
其實自己也是知道答案的,太子有些不高興,「好了好了。趕緊去練字,過幾日,就得去秋狩了,趕緊寫幾個好看點的,讓父皇誇誇你。」
蕭安頓時就沒了精神了,又趴在桌前寫字起來,寫著寫著,就突然回頭道:「殿下要成親了?選的誰家姑娘?」
看著書的太子看向蕭安,道:「哦,你覺得誰家的合適?」
蕭安一聽太子有成親的意思,話沒想就說出了口,「殿下不是要為先帝守三年?」
這一副明顯不想你成親的模樣,十分容易的就將太子取悅了,太子就假裝道:「滿了三年就要娶了,如今母后與太後娘娘也在相看著。」
蕭安一下子就更沒精神了,回頭呆坐在那,竟是下筆都難。
太子等了一會兒,見蕭安還一張紙都沒多出來,就道:「你不快點寫,在那想甚?」
三百張大字,再坐在那一會兒,就得天黑了,要天黑了再出宮就得多出許多麻煩。
想到這一點,太子又覺得還挺好,就道:「算了,寫慢點也好,至少寫得好看一些。」
蕭安卻是回頭看向太子,「殿下真要娶妻了?」
太子之前就隨口胡說,哪知道蕭安還在想這事兒,心裡又甜又酸又澀的。
「逗你的,成親的事情,孤還是不急的,總要慢慢挑慢慢選,選個最合適的來。好歹也要你喜歡,你要不喜歡孤就不要好不好?」太子就問道。
蕭安頓時就放心了,也不知放心的是太子不會很快成親,還是太子說太子妃會令她喜歡才會要,雖是沒回太子的話,但回頭寫字起來也有了點精神。
她心裡也明白,太子如今的年紀也大了,遲早也是得成親的,也就在這一兩年了。
到秋狩,皇帝帶著皇后與後宮里的妃嬪和皇室、五品上的文武官員還有勛貴們及家眷一道去了京郊的狩獵場,就留下不愛動了的太后與皇帝最小的皇子和錦繡等兄妹進宮相陪。
先帝偏好武,對狩獵一事也十分看重,當今卻是偏好文一些,對此並不多喜愛。然而按照規矩,每年該來的時候也是要來的。
此行一群浩浩蕩蕩,就是朝廷里一直在爭執的棉花之事也暫且告了一段落。
狩獵前十有賞,第一的乃是之前蠻子使節們供上的一把寶刀,刀口鋒利,吹髮即斷,刀鞘上排著一排紅藍寶石,塊塊兒個頭不小,就刀柄兩側還鑲嵌著兩顆大小差不離的綠眼兒寶石。不說那刀是好刀,就是外頭鑲嵌的寶石,那也價值不低,那是有個小部落,想與大慶儘可能的撈些好處,把祖傳的都供了上來。
第二的乃是三關外馬場供進京的一匹好馬,雖比不上蕭安的追風,腳程卻也不差,皮毛油光水滑,讓蕭安知道被拿來當添頭,就心疼得跟太子嘀咕,「戰場上要有這麼一匹好馬,許多時候就能救個好身手的!憑白拿來便宜這些半壺水!」
可馬場每年要給京中供兩百好馬,此事也是規矩,再捨不得也要挑出個打眼的在前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第三的乃是一把弓,其中頗有故事。
其餘的便不過爾爾,雖是貴但說不上重。
皇帝好文,對這些東西沒有半點捨不得,有好的也就往下賞。
勛貴武將之家好武是祖訓,自然是要湊這個熱鬧,個個磨拳搽掌,興奮得很。
蕭安也帶了自己的追風,自然也看中了那刀,就是不能拉弓,但狩獵也未必需要弓的。
只是可惜了第二那匹好馬,蕭安與太子一埋怨,太子就乾脆也上了場。
太子騎技平平,身體不夠強壯,於武力上也不算上佳,然而手裡捏著一隻大蟲,卻也是年年都出風頭的。
蕭安一見就放心了,就念叨著第三件,那弓雖然算不得自己用得的好,可也是好東西。
上了馬的太子:……
這貪心得都沒邊兒了,得虧自己父皇沒把內庫里的武將用的都拿出來,否則都得全進了這人腰包,她才不會叫喚。
「你好歹也給人家漏點!」太子忍不住道。
要你拔了頭籌也就罷了,這二三都要霸佔了,人家心裡還不知道怎麼埋汰。當然,太子憂心的還是蕭安能不能拔這個頭籌,所以才上了馬來叫上小貓一道給她助力。
他是太子,要上了場,只要不是沒長眼的,都也得讓這他的,他拿個第一,到時候把多餘的獵物往蕭安那一堆,就當是蕭安的,第二也跑不了。
蕭安元帥的身份在那,拿個第二,人家也不好說嘴。
至於那張弓,好歹也得落在人家正經狩獵的人手裡,這才有個對比的模樣,否則何必分這一二三來。
只是太子也沒想到,景王妃蕭靜會出列。
皇家狩獵並不拘於男女,不過也大多是未婚姑娘們才愛湊這個熱鬧,景王妃在未嫁皇室之前,也年年都要上場的,且成績不俗。
自嫁景王這麼多年,景王妃都以貞靜示人,任誰也沒想到在景王死後幾年,景王妃一個寡婦竟又開始冒頭了。
不過景王妃乃是當今的弟媳,而不是兒媳,不說當今不好多說,就是皇后對此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景王妃騎著自己的愛馬上前,與蕭安一列,道:「你侄兒已經開始習武,我瞧著那把弓極好,贏回去給他當個初使的也還不錯。」
這是壓根兒沒覺得那把弓有多珍貴,不過是覺得還不賴,所以能給孩子玩一玩。
這語氣,讓旁邊的太子都側目。
蕭安跟景王妃道:「我看中那刀了,雖是刀柄跟刀鞘不太好看,不過換一換也容易,把寶石摳下來還能換不少銀子。」
在旁邊沉默的太子:……
皇帝於騎射上倒還尚可,至少比太子要強,然而在此時,也不會跟臣子們一道,畢竟下場不用想都是第一,說來也是無趣,只是坐在那看著,見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才讓發令官發令。
景王妃是沒打算跟蕭安一道的,不過幾人跑了一陣,跑出了皇帝與看熱鬧的眾人視線之後,才與蕭安道:「你沒背弓箭還是讓別人背了?」
說這話的時候,景王妃的視線在太子背後掃了一眼。
太子還沒開口,蕭安就說了,「狩獵,用箭是為了好認是誰打下來的,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這話說得極滿,景王妃也聽出了蕭安是沒準備弓箭的,沒打算讓別人用刻了她名字的箭來給她爭名次,當是自有準備,就點了點頭,「你準備了別的?」
蕭安露齒一笑,伸出食指,「噓——」
景王妃哧了聲,與太子一拱手,邀馬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太子這才看了看蕭安,「你準備怎麼獵?」
蕭安正打算說,本走在另一邊的二皇子卻是騎著馬走了過來。
「皇兄與蕭元帥準備一道?」二皇子把馬趕在蕭安身邊,卻是跟太子說話。
太子越過蕭安的腦袋,看著自己這個嫡親的弟弟,也嘴角帶笑,「我們兩個病簍子剛好湊一塊兒,也好贏個彩頭。二弟也一道?」
二皇子身強體健的,雖是比太子小几歲,然而看著卻比太子要高一些,聞言就拒絕道:「不用了,皇兄帶著老虎,定然會所向披靡,弟弟我就不跟著獻醜了。」
這是嘲笑太子就算是勝也勝之不武,太子半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一臉沒辦法的模樣,道:「為兄自幼體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不過湊湊熱鬧罷了,旁的也不敢肖想。」
然而以太子之尊,誰不會讓著,第一已經是穩拿了。
二皇子有意爭個第二第三來證明自己,也不跟太子多耍嘴皮子,就道:「那弟弟就恭祝皇兄旗開得勝。」
蕭安看著二皇子跟著一群文武官家的兒子一道選了一個方向,不由得與太子道:「他是皇後娘娘生的吧?」
太子橫了蕭安一眼,「說什麼胡話。」
正兒八經嫡出皇子,皇后又不是冤大頭,就是要賢惠也不會把抱養的兒子對外說是親生的。
可這德行,皇帝都還年輕,太子跟他也都還沒成親,連子嗣都還沒有,這也太心急了一些。
蕭安撇了撇嘴,其實倒也明白,別管是不是一個娘生的,皇位只有那麼一個,特別是皇帝看著也還正經,不是寵妾滅妻的德行,沒有共同的外敵,自己內部自然就要爭一爭了。
剩下的話也不好多說,蕭安看了眼跟在太子的馬後的小貓。
跟著太子的護衛,許多騎著馬都離得他們遠遠的,也是沒辦法,畢竟畏懼是畜生的天性,不怕老虎的,只怕也只有這麼幾匹馬了,別的就是護衛們要上前也要座下的馬答應才行。
整個東宮裡的護衛,唯有單凌因長期餵養小貓,自己的馬也與小貓自幼親近,對小貓並不是害怕,才得以跟在太子身側。
如此就有了護衛決定棄馬跟著太子,此時正紛紛把馬交給一人,讓帶回馬廄里去,然後開始靠近太子。
小貓自幼跟著人混著長大,跟著太子的也都是東宮裡的熟人,沒有太子口令,並不會釋放敵意,只是因周圍人太多,有些不滿地圍著太子的馬轉了轉,長嘯一聲,遠處林子里的鳥驚飛一片。
太子彎下腰摸了摸小貓的頭,然後才拍了拍小貓的脖子,「去吧!」
一聲令下,小貓也不管身後的人多人少了,先是健步走上前,然後探聽了一二,就朝著一個方向飛躍而去。
太子帶著一隻老虎,然而別的也帶了專門訓練來狩獵的細犬與從關外傳進來的蒼鷹,猛獸等,說是佔便宜也沒佔多大。
無非是老虎乃獸中之王,比他們手裡的更勇猛一點。
蕭安與太子緊跟在身後,太子御著馬再問道:「不用弓箭,你打算怎的做?」
本太子的意思是,讓蕭安把她的箭讓他給背上,到時候直接他代勞了,倒跟景王妃之前猜的一般想法,不過蕭安不願意借他人之手,這想法只得作罷。
蕭安馬上別著長/槍,此時單手把長/槍取了下來,在手裡舞了舞,才背在身後,也不去管馬韁繩,側頭與太子道:「殿下只看著就是。」
蕭安的准手極好,就是用槍,咬緊了牙單手投擲出去,頓時一隻才冒出頭來的兔子就那麼血濺當場了。
跟著太子的人上前把兔子撿了回來,那兔子的腿還在掙扎,腦袋卻就那麼被長/槍貫穿,一看就遲早得死。
太子看了眼那兔子血淋淋的腦袋,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就是蕭安沒了一隻手,那也比一般人要狠跟利落。
讓人把兔子用繩子套著了,也不用管流血不流血,蕭安側頭跟太子一笑,「我說過殿下不用操心。」
太子點頭,但也知道逮兔子跟別的大型獵物不一樣,要遇到麋鹿野豬之類的,這長、槍投擲出去,就是射中了也無用,獵物一掙扎,也未必跑不掉,說不得還會便宜別人。
蕭安旗開得勝,一槍命中,心裡的底氣倒是更勝,壓根兒就沒太子的顧慮,只繼續趕馬入深林。
隨後就是一隻又一隻的兔子,蕭安很快就打了三隻讓人掛著了,個個都頭部中槍,死狀慘烈的掛在那。
而已經跑得更遠的小貓,在沒多久后卻是帶著獵物回來了,它運氣較好,一撒歡就遇到了一隻半大的麋鹿,脖子被一口咬穿,就那麼被拖著回來了。
從個頭上看,很明顯是從皇宮的猛獸園子里被帶出來特意讓人狩獵的。
小貓出門之前也早就吃過了,如今捕獵也不過是圖個好玩,見太子讓人把麋鹿收了,便回頭又往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