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快活城
初次見到快活王的時候,李狗剩腦子裡只有「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
作為天下第一巧手的主人,李狗剩對於手的要求無疑是極高的。
可是快活王在陰影后,身子和臉幾乎都看不見,只能看見他的手。
快活王的手晶瑩、雅緻,如象牙雕成,指甲修剪的光潤而整潔,中指上整整戴著三枚樣式精巧的紫晶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對李狗剩來說,這無疑是糟蹋了這麼一雙好手。
因為那三枚戒指就算再好看,疊在一根手之上,也就顯得不好看了!
這次的行動,是以李狗剩為主導。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嘴炮功力強,而是實打實的贏過來的。
快活王好賭,在這個盛產清泉的地方,他請來了好些人陪他賭一把,王雲夢母子正是看中了這個時機,打算將沈浪和李狗剩推上去,王憐花也作為幫手一道前去。
王憐花的賭術很不錯,沈浪的賭術也很不錯。
於是兩個人就忍不住想要比一比,究竟更是誰比較厲害?
最後,卻是李狗剩一贏到底,幾乎讓沈浪和王憐花輸的沒當褲子。
如今盛傳的幾種遊戲里,鬥地主、炸金花、同花順、牌九、馬吊、骰子、鬥牛七種最受歡迎的七種中,有四種是從唐國黎國師手裡傳出來的。
李狗剩和師弟從小就住在懸崖上,沒事很少下懸崖。作為一個輕功渣,李狗剩更是只能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家師弟漫山遍野的竄,日子過的很是艱辛。李狗蛋見到大徒弟日子過的如此悲慘,難得良心發現的給他做了幾副牌,教會大徒弟和小徒弟玩。
多年的磨練,加上一雙巧手,很快就將李狗剩的賭術磨練了出來。
因此,在看見王憐花和沈浪提出炸金花一分勝負決定誰是老大的時候,李狗剩一時手癢沒忍住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結果,自然不用說。
王雲夢幾乎是驚喜的看著李狗剩展現自己的賭術,她已經可以確定,若是快活王見了李狗剩,必定是要招攬的。這樣的人會說天底下最動聽的情話,有一雙無雙的巧手,還擁有一身過人的賭術,身家清白,幾乎比沈浪還要來的合乎快活王的心意。
王雲夢甚至提出想要嫁給李狗剩。
當然,被李狗剩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豈能讓女子先行說出這樣的話?還請夫人將話說回去,貧道自然是帶著快活城作為聘禮,贏取夫人!」李狗剩說的情真意切,將王雲夢感動的不行。
沈浪還是第一次看見李狗剩和王雲夢來回秀恩愛的舉動,忍不住就變了變臉色。
若是李狗剩當真成了王憐花的后爹,王憐花豈不是要叫自己為叔叔?
哈哈哈。
王憐花見沈浪忽然欣慰的臉,頓時就不願意猜測他的想法了。
反正,也沒有什麼想法。
「嫖要嫖美貌,賭要賭公道,公道不公道,大家都知道。」一個長相令人舒服的白衣侏儒小精靈口才靈便的說了開場白,手上還提著一個大箱子。
「這裡面有牌九、馬吊還有撲克,貨真價實,絕對沒有任何記號。各位可以從一先選一樣玩。」
李狗剩此刻是富家公子模樣,王憐花則是化身為他的一個漂亮侍女給他捶背,沈浪則是變作了一個小廝給李狗剩捏腿。
李狗剩毫不矯情的指揮著這兩個天子驕子,完全沒有半點不耐。
王憐花此刻面上笑的高興,心裡卻不知道將李狗剩砍了多少刀。然而願賭服輸,他和沈浪都輸給了李狗剩,自然就要做出相應的表現來。
相比而言,沈浪此刻也同樣做著下人的活兒,但是態度卻比王憐花誠懇多了。
「銀票、黃金白銀,甚至是你們身後的美人奴僕都可以用來下注,賒欠就免開尊口了。這一局,不如就玩鬥地主罷。」小精靈靈活的將牌洗開,特意放慢了一次動作,又加快了一次動作,這才開始發牌。
至於地主由誰來當,卻是擲骰子決定。
「小蓮兒,本公子有些累,你去給本公子扔一下,扔的好了本公子回去賞你。」李狗剩微微抬起下巴,顯出一副高傲模樣。
小蓮兒·王憐花婷婷裊裊的道了個萬安,頂著眾人驚艷的目光抓起骰子隨便一扔,便扔了一個「六六六。」
這已經是最大的數,地主非李狗剩莫屬。
李狗剩笑眯眯的捏了一把王憐花的手,「小蓮兒運氣真不錯。」
「公子過獎。」王憐花小臉一紅,羞澀的躲在了他的身後。
「請諸位下注。」小精靈已經發完了牌,笑眯眯的說道。
李狗剩從發牌開始,就沒有看牌,而是將牌全部放在桌上,伸手一推,將桌子上的黃金盡數推到了場中,「本公子掐指一算,正是鴻運當頭。這一局,決心要玩把大的。」
「這位公子真是財大氣粗。」另一個男子嘿嘿冷笑了一番,似乎對自己的牌很有自信,也抽出一疊銀票來,全部放到了場中。
「不夠。」李狗剩掃了一眼,搖頭到。
「還有我身後這位美人。」那男人伸手一抓,將後面一個千嬌百媚的姑娘提了上來,「加上她,價錢就差不多了。」
「的確公道。」小精靈看了那美人一眼,點頭說道。
「對了,本公子還沒有告訴過諸位,本公子有天眼通。」李狗剩忽然站起來,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
在場的人發出了一陣嗤笑聲。
快活王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唔,讓大家見識一番也無妨。」李狗剩背過身去,看也不看牌桌上的動靜一眼,「小浪,第一手牌,你將左邊數第三張牌打出去。」
沈浪雖然不知道李狗剩在玩什麼把戲,不過不得不說,這招管用的很。
原本一直淡然處之的快活王,此刻也將視線投了過來。
若論起如何抓住別人的眼球,或許整個場上的人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李狗剩。
沈浪順從的將牌打出,正好是一個三。
這是最小的牌,很快就被接下來的兩家給壓住。
「右邊起第六張。」李狗剩繼續說道。
沈浪翻出一個大鬼,終結此輪。
「接下來是左邊第一張,第十張,第十二張,帶第五張第六張,這樣一來,下家的鄭蘭州公子就出不了牌只能避開了。」李狗剩眼睛一眨不眨的說道。
鄭蘭州看看自己手上的牌,臉色一青。
他的確要不起。
「接下來要出……」
李狗剩總共只打了三輪。
這三輪牌他在出的同時,也將另外兩人的牌給說了出來,幾乎讓人相信,他當真有天眼通。
哪怕鄭蘭州等人手中也壓過李狗剩的牌,也被嚇得不敢出。
生怕一出,就得被炸,到時候他們輸的財寶還要再翻上一番。
「本公子最後只剩下個三,真是可惜,本來這是必輸的牌。」李狗剩轉過身,讓沈浪出了最後一張牌。
他一開始出的三,就給大家一種錯覺,那是他最小的牌。
誰也沒想到,他的手裡居然還留著一張。
「過目不忘,這本事當真不錯。」快活王微微笑了起來,那雙銳利的眸子此刻卻顯得柔和了不少,「你既已經記住了所有的牌,又率先出言讓他們以為你當真有天眼通,畏手畏腳不敢出牌,這把牌根本沒有必要打下去。」
「好說,能夠得到王爺的稱讚,也是在下三生有幸了。」李狗剩被快活王揭破自己的伎倆,伸手一抱拳,笑眯眯的坐下了。
這算不上是使詐,只不過是一種策略罷了。
「這些庸人不配和我比試,敢問王爺可有興趣和在下賭一賭?」李狗剩笑眯眯的看著快活王說道。
「兩人么?」
「不,還要加上我的小廝。」李狗剩搖搖頭,「我的侍女也可以算一個,牌九馬吊都可以。他們兩人被我調、教了許久,雖說比不上我,不過水平可比在場的人高多了。」
王憐花和沈浪低頭順眼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言。
「可以。」快活王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