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艾晴遇襲

艾晴來到洗手間門口，就看到一個女的，被割走了臉皮。但是這次的現場和前幾次都不一樣，因為沒有炸彈，也沒有密室布置。

「大哥，你們要立刻來迪士尼，幽靈鬼屋斜對面的洗手間來了。」艾晴說著，掛了電話，示意周圍的人都不要靠近現場。

「讓開，讓開，都讓開。」樂園裡的保安快速來到兇案現場，想把人都趕出去。

「那個，麻煩你們封鎖出入口，對每個要離開的客人進行嚴格查問。」艾晴的表情嚴肅，對著快速趕來的保安隊長下達指令。

「你是誰啊，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是警察。」艾晴表明了身份，但是因為正在接受內部調查，所以沒辦法出示證件。

「有什麼證明嗎？」保安隊長明顯就是不太相信地，上下打量著艾晴。

「我是出來玩的，沒有帶證件，但是請你們按照我說的做，因為死者是剛剛死亡沒多久的，從這裡到出口的距離，兇手還不能離開樂園。」艾晴大概的解釋了一下，表情嚴肅認真。

那個保安隊長聽艾晴說得有點道理，便讓手下按照她的話照做。

艾晴看著靠在牆腳，正對著大門的死者屍體，避開了主要路徑，慢慢走到死者身邊。

「喂，這個不能隨便進去吧。」保安隊長看著艾晴的行動，有點著急。

「放心，我不會破壞現場的。」艾晴蹲在屍體旁邊，看到了半個比較模糊的腳印，也不知道法證能不能取到腳印的鞋模子。

「出什麼事了？」尹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媽媽！」小希和小冀的眼睛是被尹唯用手捂著的，所以孩子並沒有看到血腥的場面。

艾晴看到他們連忙回到門口，「別帶他們過去，你就留在這裡陪他們等著。」

「你也不能過去。」尹唯看著她說道，「別忘了，你現在正在接受內部調查，沒有警察證件，不能直接對案件進行調查。」

我沒有調查，只是看一下這案子跟之前的三起案子是不是有關聯。

「總之，不要一個人進入兇案現場，因為單獨一個人留在裡面，很可能說不清楚。」尹唯怕有人會用這個做文章，故意中傷艾晴。

「說不清楚？」艾晴皺起眉頭，問道，「什麼意思？你覺得有人會拿這個做文章？」

「除了死者的臉皮被割走了，別的跟之前的案子，根本就沒有一點共同之處。」尹唯雖然沒有參與之前的三起案子，但是總歸有渠道知道一些情況，說，「這個案子，似乎是個外行做的案子，因為乍看之下留下了很多線索。但實際上，可能什麼線索都沒有。」

艾晴眯著眼睛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案子跟之前的三起案子不一樣？」

「我是個法醫，自然有我獲取消息的渠道。」尹唯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說道，「總之，等著施隊他們過來，你別再進去了。」

「可是死者身邊的地上有半個血腳印，兇手的鞋子很可能是沾到了死者血液的。」

「那又怎麼樣？沒有證據，我們不可能對樂園內的遊客進行鞋底的熒光測試。」尹唯拍了拍艾晴的肩膀，說道，「等一會兒吧，施隊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艾晴沒有說話，又看到小希和小冀輕輕拽著她的手，才說道：「好吧，我們等一會兒。」

很快的，施國平帶隊趕來了現場，同行的還有法醫姜浩和法證部的吳俊毅。

他們看到艾晴和尹唯，略微禮貌地點了點頭，而後進去兇案現場，進行調查取證。

施國平看著艾晴，尹唯和兩個孩子，先是安撫了一下小希和小冀，讓他們不要害怕，緊接著就把clown的落腳點告訴了艾晴：「這裡交給我們吧，你和尹唯帶著孩子們，去看clown吧。」

「可是，這個案子……」

「小晴，案子跟你無關，你在放大假。」他說著，拍了拍艾晴的肩膀，說，「先去吧，clown也是莫名其妙的，他的情緒需要你去安撫。」

艾晴只覺得憋屈，但是她確實沒有資格參與案件調查。只好長長嘆了口氣，牽著兩個孩子的手，說，「走吧，媽媽帶你們去見clown哥哥。」

「好啊，好啊，」兩個孩子是很喜歡clown的，所以非常高興地答應了。

尹唯給老戚打了電話，因為施國平到了樂園，所以老戚很自然也就跟了過來。他詢問了老戚集具體的位置，就帶著艾晴和孩子們往停車場走去。

艾晴一路上都在思考樂園洗手間的案子。

她覺得雖然方式和布局不一樣，但是四起案子應該是有所關聯的。如果說第一起案子是幕後黑手和炸彈狂魔的聯手操作，那個是非常完美的，是個標杆一樣的例子，給後面的兩起案子做了「榜樣」。而現在的第四起案子，則是沒有炸彈和密室的，說明這個案子不是設計出來的，很可能是那個割去臉皮的兇手自發的行為。

也就是說，這個割去臉皮的兇手，可能出現了不受控制的情況，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是一個局，故意混淆視聽的局。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四個案子之間可能存在的關聯。

尹唯坐在後座，留意到艾晴眼神冷沉，充滿思考的表情。他心裡有點擔心，希望小希和小冀可以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媽媽，clown哥哥這次來了，還走嗎？」小冀跟尹唯有了共識，小聲詢問副駕駛座的艾晴。

「額，不走了，會在這裡找個學校給他讀書。」艾晴回神，看著兒子，臉上浮現出淺淺的微笑。

「那太好了，那我們以後可以跟clown哥哥一起玩了。」小希也是難得的喜歡clown的，畢竟在M國的適合也很照顧他們，也經常跟他們一起玩，而且clown本身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有嚷嚷著要clown和他一起上學。

艾晴摸了摸他的頭，說：「對啊，等會兒你好好跟clown聊聊。」

「媽媽，你不讓clown哥哥跟我們住一起嗎？為什麼要住在別的地方？」小冀略帶疑惑的問道。

艾晴愣了一下，說，「沒有，最近有點事情，所以clown先在外面住幾天，過段時間就回我們家住。」

「哦，這樣啊。」

「那要多久？我讓秀奶奶早點把房間整理好。」小冀繼續提問。

「嗯，可能要等一段時間吧，等可以了，媽媽再告訴你。」艾晴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好了，先不說了，媽媽有點累，想小睡一會兒，你和小希或者爸爸聊天吧。」

「哦。」小冀無奈地看了尹唯一眼，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是無能為力的。

尹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並沒有任何責怪他的意思。

一旁的小希也是看出來艾晴的心情不好，他也不太高興了，單手托著下巴，嘟著嘴不發一言。那個憂傷的小表情，看起來很有調調，好像自帶光環一樣引人注意。

尹唯轉頭看著他的表現，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怎麼了，不開心嗎？」

「不要你管！」小希把頭別到一旁，不予理會。

「擔心媽媽嗎？」尹唯並不生氣，繼續詢問。

小西瓜的心事被猜中了，皺著眉頭看著她說，「你很煩啊，我想靜靜！」

「放心，沒事的。媽媽會沒事的。」尹唯摸了摸他的頭，並不在意他的小脾氣。

小西瓜連忙甩頭避開他的手，說，「你再敢碰我的頭，我就揍你哦！」

「好，不碰，你慢慢想你的『靜靜』吧。」

「哼！」小希繼續不理他，昂著下巴別過頭，看向車窗外。

從迪士尼樂園到clown所在的休息處，開車的路程大約是半個小時。

老戚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口。

艾晴按照安全房的門牌號，來到clown的住處外，按了門鈴之後，就聽到屋內傳來同事的聲音：「誰啊？」

「小胡，是我。」艾晴聽出來留在屋裡進行保護的是胡瑞。

「madam！」胡瑞略帶驚喜地開了門：「快點進來。」

Clown原本還有點煩躁，很不高興自己被帶來這種與世隔絕，而且全程都被監視的屋子裡。這會兒看到艾晴和小希、小冀到了，臉上立刻就浮現出暖人的笑容了。

「姐姐，小希，小冀，你們都來啦！」他高興地擁抱了艾晴，然後一左一右地把小希和小冀抱起來，說，「想死我了。」

「clown哥哥，你現在長高了好多哦！」小希用手比劃著高度，說，「你都比媽媽還要高了。」

「因為哥哥有十五歲了呀。」他笑呵呵地說道，「等你們到了哥哥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會長這麼高的。」

Clown抱著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又拿了飲料給他們喝，之後才小聲詢問艾晴：「姐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我要住進這個地方？」

「發生了幾起針對我的案子。我怕你會有危險，就讓小胡他們安排你住進這裡，等過幾天，確定沒事了，再跟我回家住。」艾晴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看到clown能夠從那樣陰暗的心理中走出來，變得陽光開朗，是無比欣慰的。

「原來是這樣。」clown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犯人針對你的話，你是不是也很危險？」

「我沒事的，我身邊一直都有人跟著的。」艾晴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看向尹唯。

clown從剛才開始，就好像是故意忽略尹唯的存在，直到艾晴看向尹唯，才禮貌地跟他打招呼：「尹醫生，恭喜你蘇醒過來，運動物理治療的恢復做得可還好嗎？」

「我還好，謝謝關心。」尹唯笑著回應，可以感覺到clown對他的疏離感。

「clown，晚上想吃什麼？我們帶你去吃。」艾晴說話的時候，看向旁邊的胡瑞，問道，「小胡，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只要是附近的餐廳的話，我們都可以做安排。」胡瑞本身是不願意讓保護的人出門的，但是既然艾晴開了口，也不能駁她的面子，直接答應了。

艾晴聽他同意了，再次看向clown，問道，「怎麼樣，想吃什麼？」

「我倒是不太想出去吃東西，更想吃姐姐做的西紅柿炒蛋蓋澆飯。」他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現在已經很難把他跟過去那個心裡充滿陰暗和負面情緒的殺人兇手掛鉤了。

「啊？西紅柿炒蛋蓋澆飯？」艾晴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那個很難吃的，你竟然想吃。」

「不會啊，我覺得是最好吃的東西，因為是姐姐親手做的。」

「那好吧，我去買菜，就在家裡做飯吃好了。」艾晴說了之後，就讓老戚開車送她去超市買食材，這樣的晚餐也比較安全，大家吃著也比較放心。

只是，對於做菜，艾晴一直都不是很擅長，只好臨時找秀嬸要做菜攻略。她燒為多買了一點海鮮，因為海鮮比較好做，比如三文魚、北極貝生吃就可以。

然後就是買一些調料，蔬菜和水果之類的東西。

突然，她身邊走過一個人，用很魔魅的聲音說道：「你的臉皮完美嗎？」

這話，讓艾晴渾身一顫，立刻朝著那個人看去。對方有了片刻的停頓，但是很快就朝著安全出口跑了。

艾晴對此不可能置之不理，直接丟下了小推車，朝著安全出口追去。不過，她的腳很不利索，一掂一掂的，每跑一步都感覺到揪心的疼。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可能追到犯人，於是給施國平打了電話。

「大哥，我在XX超市，遇到了可能是兇手的人，我把坐標發給你，你快點帶人過來。」艾晴說著，想要掛電話把坐標發過去，就被人從身後偷襲了。

「小晴，小晴？！」施國平聽著艾晴最後的叫聲，立刻掛了電話，帶人趕去XX超市。

艾晴倒地的瞬間，很迷糊地看到一個黑色身影走向自己，緊接著好像又出現一個人。再後來她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失去了意識。

施國平帶隊趕到XX超市，檢查了全部的安全出口，發現了牆腳的一些血跡，立刻讓人調了監視視頻。可是，只能看到在超市內人物畫面，並不能看到安全出口那裡的情況，因為安全出口的監視攝像頭被人動了手腳，什麼都沒有拍到。

「除了可以知道這個人的身高，別的真的什麼都沒辦法知道。」任五把視頻調整了清晰度，表情也是無可奈何的。

「等等，倒回去五秒。」姜曉雯拍了拍任五的肩膀說，「放到冷凍櫃角落那裡，這裡也有一個人呢，你們看。他好像一直都關注著madam。」

「這是……」施國平湊上前看了一下，說，「秦言，這是秦言！」

「是嗎？暗判秦言？」姜曉雯指著後來的一個畫面說，「他也進入安全出口了。」

「那madam到底是被誰帶走了？」任五轉頭詢問施國平。

「不知道地上的血跡是屬於小晴的，還是其他人的。」

「已經讓法證驗DNA了，只能等待結果。」一旁的羅智表情也是異常嚴峻的，對摺施國平說，「我去問一下附近的人，有沒有看到秦言或者是帶著madam的可疑人員。」

「嗯。」施國平看著這個情況，沒辦法瞞著尹唯，必須把事情告訴他，便給他打了電話。

尹唯接到這樣的電話，心是完全被揪起來的，但是在孩子們面前，他不好直接表現出來，跟胡瑞耳語了幾句，就獨自離開了安全屋。

他給老戚打了電話，老戚也是才知道這件事。因為艾晴買菜的時候，沒有讓他陪同，只是說在讓他在車上等著，所以他就安心在停車場等候，沒想到竟然就出事了。

「找附近的人問一下，有沒有見過艾晴或者秦言的身影。施國平告訴我，秦言也在監視視頻里出現了，也有可能是他帶走了艾晴！」

「是，我現在就去查。」老戚是非常自責的，掛了電話之後，立刻就下車調查。

另一方便，艾晴被打暈之後，真的很危險，差點就被那個割臉皮的犯人抓走了，幸好秦言及時出現了，才救了她。

不過秦言的手臂上挨了一刀，此刻就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處理著自己的傷口，同時也給自己注射了破傷風針。

艾晴的頭挨了那一下之後，可能是有點輕微腦震蕩，所以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很暈的。她倒抽了口氣，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緩緩坐起來。

「醒了嗎？」

「這是哪兒？」艾晴抬眸看去，發現面前坐著的是秦言，表情是非常驚訝的，「怎麼是你？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不是應該是……」

「你不是應該慶幸面前的是我嗎？」秦言把傷口系了個結，說道，「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已經跟那些沒了臉皮的死者一樣了。」

艾晴蹙眉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超市？」

「我是暗判，對於這種喪心病狂的犯人，當然不可能放過。」秦言起身，倒了兩杯水坐下，把其中一杯水遞給艾晴。

「這個兇手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取人臉皮？而且，他跟炸彈狂魔到底是什麼關係？」艾晴一連發出好幾個疑問，等著秦言解答。

「你是警察，這些不是應該你們調查的嘛？」秦言笑了笑，語帶嘲諷，「哦，我差點忘記了，你正在被停職調查中，不能查案。」

艾晴不理他，想站起來走去窗口看一下，誰知自己的腳比之前更疼了，剛站起來就往下倒去。

秦言比她快了一步，站在她身後，防止她整個人摔下去。

艾晴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就見他已經冷漠地回到沙發坐著了。

「就你現在的腳，還敢追犯人，真是不要命了。」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艾晴也知道自己輕敵了，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中了。但是面對秦言這種的通緝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表露出示弱和妥協。

「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秦言走到窗口，觀察著大街上的情況，計算了一下時間，推測施國平他們不用多久就會找到這裡了。

「不然呢？你要我對你感激涕零？」艾晴扶著牆壁，慢慢走到另一扇窗子前，掀開窗帘看了一下，說，「你真的沒有別的可以分享嗎？」

「如果你表達一些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我可以考慮告訴你一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