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艾晴成兇手

尹唯突然躺在床上，還從身後一把抱住她，讓艾晴心裡猛地一驚。

「小騙子，還裝睡呢？」他湊到她耳邊，聲音有點沙啞。

艾晴不理他，繼續閉著眼睛。

「那我就不客氣了哦。」尹唯說完，就吻了她的耳垂。

艾晴渾身一顫，連忙縮了一下脖子，說：「很晚了，還不快點睡啊。」

「果然是裝睡。」他把她擁得很緊了，「你越來越喜歡撒謊了。」

「你到底要怎麼有？我很困了。」艾晴的語氣帶著點抱怨。

尹唯笑著說，「睡了一下午，還困呀？」

「我前面欠覺太多，現在想補回來，不行啊？」艾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拉著被子想要往旁邊睡一點，跟他保持距離。

尹唯卻完全不願意鬆手。

「行，但是必須是我抱著你睡。」他乾脆半撐起上身，星眸專註地看著艾晴。

「你很無聊呢。」艾晴其實很不好意思的，畢竟兩個人已經四年多沒有同床共枕了。

「哪裡無聊了？我抱自己的老婆，不是很正常嗎？」他直接把艾晴扳過來，說道，「我在昏迷的時候，腦子裡做了很長的夢，那個夢很美好，就是我和你，還有孩子們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一點都不想醒過來。但是後來，我知道那個是夢，是不真實的。」

「為什麼你會知道？」艾晴轉過身，非常認真地看著他。

「因為夢裡的你，太顧家了。」尹唯笑了出來，大手輕撫著艾晴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眼角，說，「我的小晴，是個查案工作狂，怎麼可能會為了我，辭去最喜歡的工作，做一個家庭主婦啊？」

「這話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艾晴微微昂著下巴質問道。

「誇你呢，這樣的你比較真實，太顧家的話，我會害怕。」尹唯半開玩笑地說道，「可能我這個人天生犯賤，就喜歡你沒事打打我，虐我一下，我會比較有存在感。」

「切，有毛病。」艾晴冷叱一聲，白了他一眼，想要轉過身去睡覺。

尹唯連忙攔住她，捧著她的臉頰說，「我講的都是真的，現在這樣，我才覺得比較幸福。」

艾晴努了努嘴，說，「那我現在命令你，快點睡覺，真的很困呢！你答應嗎？」

「yes，madam！」尹唯笑著點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晚安，老婆大人。」

艾晴抿了抿唇，回吻了他的唇，說：「晚安，老公。」

尹唯有點受寵若驚，愣愣地看著艾晴，表情有點傻。原來幸福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只是一個晚安吻就讓他開心不已。

艾晴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尹唯突然就吻住了她的唇。

唔……

這樣突如其來，又無比炙熱的吻，讓艾晴有點招架不住。她圓睜著雙眼瞪著尹唯，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好不容易，他才離開她的唇。

艾晴有點生氣地瞪著他，說：「你到底睡不睡覺？不睡的話，我就回客房去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乖乖睡覺就是了。」尹唯可不想她再搬去客房，連忙道歉安撫。

「那閉上眼睛！」艾晴的言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尹唯立刻就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艾晴可不敢掉以輕心，擔心他再一次睜開雙眼，便安靜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再折騰之後，才閉上眼睛睡覺。

尹唯卻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她密長的睫毛，恬靜的睡顏，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暖意。

他就這麼靜靜地望著她，好像要把這三年多沒有看的時間都補回來，不知不覺得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尹唯依然是第一個起床的。他自從跟艾晴和好之後，就做著一個非常稱職的父親，送孩子們去幼兒園上學。

艾晴或許是之前真的睡得太少了，所以每天都睡得很沉，不容易被吵醒。

尹唯下樓之後，讓秀嬸晚點給艾晴做咸泡飯，擔心做得太早，把飯都給焐爛了，口感不好。

「放心吧，先生，我會等小晴醒了，再給她做的。」秀嬸看著小兩口和好了，心裡特別歡喜。

小希和小冀各自吃著自己碗里的龍蝦咸泡飯，並沒有說話。只是小希還另外拿了一點狗零食，餵給家裡那隻鬥牛梗Julia。

應該說，自從他們回家之後，Julia跟兩個孩子的關係一直很好，有時候到了後半夜還會自己開門進孩子們的房間，守在他們的門口，好像是在保護他們一樣。

「小希，讓Julia自己玩吧，你要加速一點了，不然上學要遲到了。」尹唯雖然在四年前跟艾晴分居之後，和Julia相處了蠻長時間的，但是他還是對這條鬥牛梗有心理陰影，主要是因為那時候實在是親他太多次了，想沒有陰影都難。

「切。」小希撇了撇嘴不理他，繼續跟Julia互動著。

突然，他俯身湊到Julia的耳邊，對它說了些什麼，鬥牛梗立刻就衝到尹唯面前，好像過去那樣，直接把他撲倒在沙發上，親他。

「喂，小Julia，你快點住口，小Julia……唔……」

「哈，哈哈……」小希看了這一幕，無比歡樂，笑得四仰八叉。

尹唯一看這個樣子，就知道是小傢伙故意折騰的，連忙讓人把Julia抱走，起身看著小希，又沒辦法真的訓斥，只好先去洗手間洗漱一下。

「小希，你太過分了！」小冀看不過去了，對著自己的雙胞胎哥哥小聲說著。

「哪裡過分了，Julia喜歡他才會這樣的，Julia也是我們家的成員之一，親他有什麼錯呀？」小希嘟著嘴，強辯著，其實很心裡很清楚尹唯是害怕小Julia的。

一想到這裡，他的內心就無比歡樂。

「好了，準備去幼兒園了。」尹唯不知道何時來到他身後，直接衣領一提，把他拉離了座位，好像拎小貓一樣拎到車上。

「哎喲，你不會溫柔一點啊？」小希很滿意他的做法。

尹唯眯著眼睛看著他，說，「作為一個小小男子漢，這樣就算不溫柔了？你是比小女孩還要嬌氣嗎？」

……

「你才嬌氣呢！」小希當然不是小女孩了，輕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理他。

尹唯坐進副駕駛座，讓老戚開車往幼兒園去。

這一大早，艾晴被自己設定的手機鬧鐘叫醒。她揉著眼睛，稍微躺了一會兒，才慢慢坐起來。說實話，她今天的日程排得比較滿的，上午要去XX中學，聯繫clown上學就讀的事情，下午要回警視廳聽內部調查的結果。

她和平時一樣，洗漱之後，就吃了秀嬸煮好咸泡飯：「尹唯呢？送孩子們去幼兒園了嗎？」

「是的，大概是半小時前走的。」

「哦。」艾晴點了點頭，吃完早餐之後，就給胡瑞打了電話，告訴他今天必須帶clown去XX中學面試。

「好，我知道了會盡量安排妥當的。」胡瑞掛了電話之後，就把保護的警員都安排妥當了。

可是，當他們去卧室叫clown起床的時候，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

再看陽台上懸吊著的一根用床單和窗帘綁成的長繩子，臉色變得異常嚴峻。

在clown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封信，是給艾晴的。

胡瑞立刻給艾晴的打了電話：「madam，出事了，clown從陽台逃走了。」

「逃走？」艾晴有點懵了，問道，「什麼意思？他不是一直在你們的嚴密保護下嗎？她逃走，去哪兒了？」

「他說自己被關在這個安全屋，見不到你，快發瘋了，要出去找你。」胡瑞把信上的內容告訴艾晴。

「找我？」艾晴立刻就翻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說道，「我這裡沒有他的電話記錄。他都沒有打電話給我！」

「反正他就是留了一封信給你，然後人不見了，陽台上有用床單和窗帘接成的繩子。」胡瑞簡單明了地闡述了情況。

艾晴皺起眉頭，說道，「那現在分頭找吧，他如果要來找我，一定會找地方給我打電話的，他也知道今天要去XX中學面試的事情，我現在直接去XX中學等著，你帶人在附近的公交車站，地鐵車站都找一下，問問有沒有人見過他。」

「是，我知道了。」胡瑞掛了電話，立刻就下達了找人的命令，並且把這件事告訴了施國平。

艾晴掛了電話之後，直接撥打了clown的手機，但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她有點擔心，便拿了背包，直接出門了。

因為她的腳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只好讓家裡的一個司機送她去XX中學。可是很顯然，clown並沒有在那裡出現。

艾晴就靜靜地坐在車裡等著，手機不停地撥打著clown的電話。她幾乎是不間斷的，一直重複撥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有人還能見縫插針地打進一個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艾晴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立刻就變得警惕起來。因為她明明撥了無數個clown的電話，但是現在打進她手機的也是clown的電話。

「喂？」

「艾警官，你好。」對方的聲音明顯是經過處理的。

艾晴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或者說這是個非常危險的電話。她深吸了口氣，問道，「clown怎麼樣了？」

「你知道他和我一起嗎？」對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艾晴深呼吸道，「被廢話了，在哪兒見面？」

「嘖嘖，這個高智商的人真的很不一樣。」那人笑得陰陽怪氣，「這個孩子是個殺人犯，你真的要為他冒險嗎？」

「你應該是殺了李萍，盧珂，和迪士尼樂園那個女人，割取她們臉皮的兇手吧？」艾晴長長舒了口氣，說，「clown只是個孩子，他有心理疾病，好不容易才治癒的，所以你不要傷害他！」

「你一個人來，我就不傷害他。」

「地址呢？」艾晴的表情變得極為嚴肅，下車問道，「你要我去什麼地方？」

「就在離你所在的學校不遠的大樓里。」

艾晴聽了這話，立刻朝著四周看了一下，其中有一棟大樓，就在學校後面，似乎很那種快拆遷的樓房。

「你真的在那裡？」她很謹慎，擔心是個局。

「到了不就知道了。不過，只許一個人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艾晴看著自己已經黑屏的手機，對著車裡的司機說，「你先回去吧，我去學校里問問。」

「可是……」司機可不敢擅自離開，畢竟艾晴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你別擔心，回去吧，晚點我會打車回家的。」說著，艾晴就獨自離開了。

她的腳依然是隱隱作痛的，多走幾步就會非常不順暢，一跛一跛的。

從學校開始步行，到那棟大樓門口，大於是20分鐘的路程。

艾晴抬頭看了一下整幢大樓，想要回撥那個號碼，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響了。

「幾樓，哪個房間？」她直截了當地詢問。

「頂樓，西邊第二個房間。」對方說完，又一次掛了電話。

艾晴看了一下房間的位置，走進面前的大樓。最讓她鬱悶的這幢樓的電梯早就停了，只能爬樓梯上頂樓。而這幢樓總共有20層，雖然不算高，但是以艾晴這樣受傷的狀態去爬，絕對是非常吃力的。

於是，上這個20樓，艾晴真的是費了很大的力氣，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濕透了，呼吸也顯得特別急促，之前崴到的腳也疼得厲害。

她慢慢走到西邊第二個房間，就看到一張椅子背對著門口放著，椅子上做著一個人。但是從發色和背影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clown。

艾晴慢慢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喂，你是……」她剛碰到椅子上的人呢，就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是成僵硬冰冷狀態的，剛繞到前面，就感覺後腦勺被很狠打了一下，整個人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一陣警車的警笛聲吵醒的。

艾晴摸了摸自己發疼的後腦勺，意識到自己被打暈前的事情，立刻就查看周圍的情況。竟然是自己滿身是血，身邊還有一把切割過臉皮的手術刀，而在她的不遠處，倒著一個已經死亡的女人。

「不許動，舉起手來！」施國平帶隊衝進房間，看到坐在那裡的是艾晴，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小晴，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施國平走到她身邊，看著旁邊的女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被人打暈了，醒來之後，就這樣了。」艾晴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尤其是現場的那些證據，明顯就是指向她是兇手。

「頭，這個死者應該是田雯心。」羅智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證明，送到施國平面前。

「田雯心？」艾晴愣了一下，蹙眉道，「為什麼是她？」

施國平的臉色有點難看，說道：「小晴，我們必須把你帶回偵訊室問話。」

艾晴看他的表情，說道，「大哥，我沒有殺人！」

「但是最近的兩起案子，你都在附近。而且這兩起案子跟之前的三起案子又不太一樣，所以回去再說吧。」施國平也知道艾晴不可能殺人，必定是被栽贓陷害了。

艾晴無奈，只好站起來，讓施國平給她戴上了手銬。

當她走到大樓門口的時候，尹唯出現在她面前，看到了她手上的手銬，立刻對摺老戚說，「打電話給高律師，讓她去警視廳。」

尹唯來到艾晴面前，示意施國平給他幾分鐘時間，而後拉著艾晴到一旁說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clown不見了，可能在那個割取臉皮的兇手手上。對方給我打電話，讓我獨自一個人到這幢樓的頂樓，否則就會對clown不利。但是當我到達之後，發現有個女人坐在椅子上，然後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艾晴簡單地闡述了情況，尹唯大概了解了，接著她的話問道：

「醒來的時候，警察就到場了？」

「嗯。」艾晴點了點頭，說，「而且死者是田雯心。」

「怎麼會？」

「有意嫁禍給我。」艾晴沉沉嘆了口氣，說，「在迪士尼樂園的案子，我也在現場，今天的案子，兇器上還有我的指紋，加上我和田雯心，以及你之間的關係，我的殺人動機是存在的。」

尹唯微微勾了勾唇角，說道，「你才不可能為情殺人呢。」

「但是法律講證據的。」艾晴舒了口氣，說，「好了，我先跟大哥回去再說。」

尹唯點了點頭，等艾晴坐車離開之後，就讓老戚跟了上去。

當施國平把艾晴帶回重案組的時候，高怡婷已經等在門口了。

「我是艾晴的代表律師。」她很公式化地遞交了自己的文件證明，暗暗看了施國平一眼，說，「希望你可以讓我跟我的當事人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施國平點了點頭，讓姜曉雯帶他們去一個獨立的房間。

艾晴把大概的情況敘述了一遍，看著高怡婷說，「我想知道，在迪士尼樂園的洗手間，被殺的是誰？」

「我手上掌握的資料是，那個人是田雯心的名媛朋友，叫鍾凱麗，以前也暗戀過尹唯，夢想成為尹家的大少奶奶。」高怡婷翻看了一下手上的案件資料，把實情告訴她。

「也就是說，認準了我的殺人動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婚姻，所以殺了這些跟尹唯曖昧的女人嘛？」艾晴嗤笑一聲，說道，「我的妒忌心有這麼強嗎？恨不得殺人。」

「輿論估計還會說你因為守候丈夫三年多，精神方面出現了問題。」高怡婷合上資料，說，「現場的環境證據，全部都指向你，所以想脫罪，你必須提供新的線索。」

「有一點，切割的臉皮，找到了嗎？」

「都在垃圾桶里找到。」高怡婷回答。

艾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對了，我想見一下尹唯，可以嗎？」

「可以安排，不過你必須先做完警方的筆錄才行。」

「那你先幫我告訴尹唯，讓他找一找clown，我很擔心他的安危。」艾晴真的很怕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會傷害clown。

「嗯，我會跟他說的，然後等你做完警方的筆錄，我再幫你安排跟尹唯見面。」高怡婷說著就要起身離開，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高怡婷愣了一下，接聽了電話，而後表情顯得非常驚訝，緊緊盯著艾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