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重生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想我一定不會象現在這樣糗，因為對方的回應實在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摘自我的著作《當鬼的日子》）
話說上一節我倒地便拜，剛喊出兩個字，「神仙……」，那一僧一道就象觸了電似的從石凳上彈起，搶上前來把我扶起，齊聲道：「恩公，萬萬不可。」
「恩公？」我獃獃地坐在石床上，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我從來沒見過你們啊，難道是我夢遊時做了好事啦？」
那道人廣袖在石桌上一拂，頓時茶香滿室。他伸雙手敬過來一杯茶，道：「恩公且慢用，聽貧道細細講來。」陷入痴獃狀態的我接過茶杯，想也不想就喝了一大口，「媽的，好燙」，一口茶全噴在了地上。回過神來我才覺得可惜，這輩子這麼香的茶聞都是第一次，這一口就吐出去半杯！不過雖然因失態把自己鬧得面紅耳赤，但也就此清醒過來，凝神聽那道人講述。
那道人帶著回憶的神情，緩緩道：「其實我二人與恩公初次相見，距今已二千餘年矣！時值漢和帝劉肇在位。恩公那時年紀尚幼，因家中貧困，時常於村外牧放耕牛。彼時我二人剛剛得道，得以修成人形，……。」
等等，聽到這兒，我感覺不對，打斷道人的話，問道：「修成人形，那你二人原本是……？妖？」MD，事情要壞，要真是兩個妖怪，誰知道他們修行到了什麼層次，別突然想吃吃鬼嘗嘗鮮，那可就壞菜了，恩將仇報這種事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一定也會有。
那道人看出我有些不自然，作為兩千來歲的老「人精」，當然明白我現在想些什麼，「呵呵，恩公莫慌，想我二人得道多年，如不是與恩公尚有一段善緣未了，當早證仙緣了。」
聽到善緣兩字，我的心頓時放在了肚裡（雖然是鬼，但還是當人寫方便些，至於有沒有心、肚等器官，是否能品茶，各位看官休要糾纏），問道：「那你二人原來是動……還是植……？」Kao，這話不好問，原本想問他們是動物還是植物，具體是哪一種，可是這話好說不好聽，礙難出口，現在人家可是絕對的強勢地位，能少得罪最好不得罪。
僧人也笑了，道：「恩公的意思我已明白了，我乃是千年小白蛇得道，他原本是極地玄貂，因本性衝突，故時常爭鬥。有一次斗得兩敗俱傷，現出本體，恰逢一隻惡鷹覓食，若不是恩公用碎石驚走惡鷹，我二人早已死於非命。自從恩公救下我等之後，感念天恩及恩公大德，所以我二人化敵為友，雲遊四方，倒也積下不少功德。近年來，我二人默體天心，道行功德皆已完備，只待了解與恩公這段因果便可以妖身修成散仙，從此不再受世俗約束，故此我二人在此專候恩公到來。」
「暈，原來是這樣，不過傳說中不是說救了妖怪后妖怪都會以身相許來報恩嗎？就像白娘子與許仙。」想起白娘子的花容月貌，我就不禁口水直流。
「呵呵，恩公如果想這般倒也無妨，雖然我二人乃雄性之身，變化為婦人也無不可，這般一來還可省卻我二人不少功夫。」
「嘔……，打住！再說下去我就要反胃了，要想報恩也不早來，我現在這樣子，你們想報恩也沒法報了啊？再說了，我已經有了小九，就算你們變得再漂亮俺也不稀罕。」想起已相見無期的小九，我近日裡本已平靜的心又是一陣悸動。
「恩公此時的際遇乃上天註定，人力不可更改，誰都無能為力。不過，為了報答恩公大恩，我等必竭盡全力助恩公脫困。」那道人見我頗有埋怨之意，肅容道。
呷一口茶，按捺下心頭興奮，我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這事其中定有貓膩，得問個明白再斷！一邊想著，一邊問：「噢？有什麼好辦法？」
僧道二人對視一眼，那僧人道：「恩公此前十數生因果甚多，來世必將應大劫以了斷因果。然此世間承平已久，上天仁慈，不願蒼生再遭劫難，故令恩公不入輪迴，以消此劫。」
MD，我算聽明白了，不就是虧了我一個，幸福六十億人嘛！「那怎麼辦，總不會讓我在這裡飄蕩千萬年吧，是不是給我個仙職，上天當神仙去？」
「這卻不行，恩公前生今世都不曾修行，雖功德甚大，卻道行不足，且劫數未了，上天是不會安排恩公位列仙班的，斷無此種可能。然恩公靈體又必須尋一去處以了斷因緣，經我等推算，現今也只有一種辦法了……」
「什麼辦法？」我竭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故做淡然地問道。
「就是讓恩公在此空間消失，尋一個平行空間，找一人家投胎轉世，方可了卻此空間因緣。」
「那原來應投胎在我附身的嬰兒上的人呢？」暈，和道行高深的人說話就是不一般，必須得先把自己繞暈才能說清楚意思。
「恩公有所不知，因為這個安排投胎轉世的工作量太大，難免會有所疏漏，故每年都會預留下一些應急指標，這也就是為什麼會有一些……，咳……咳，恩公，你應該明白的啦。」
「明白個屁，不就是安排我投胎在一個原本是預留的應急指標的人身上嘛！還有可能是低檔使用，這還了得？」我心中恨恨地想：「好不容易才積下些功德，沒享受到好處也還罷了，居然還給我降職使用。NND，大不了老子不幹了，一輩子晃蕩在這世間，時刻提醒上天——你還有債在身呢！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不給好處絕不罷休。」想到此，確定了底線的我，本著友好磋商解決問題的立場，開始與兩位表面上前來還債，暗地裡為上天當掮客，順便解決自己散仙職稱的高人討價還價起來。
「那我有什麼好處？」
「恩公，我二人為了替恩公脫困，都將損失千年以上的修為，此事一了，必得覓地潛修以補損失的道行，這已經是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了。」
「不至於吧，要是讓我到另外一個空間當傻子，還不如在這裡當個孤魂野鬼地好，起碼能看著自己的子子孫孫嘛，好過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再說了，要是不小心再投錯胎，變成豬悟能師傅那樣就更慘了。」
「恩公，這個……，我二人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我不住地提醒自己，曬道：「那好吧，我就在這兒里待著啦，哪兒都不去。萬一哪天不小心地府出了錯，讓我再入輪迴，或是俺掌握了靈魂奪舍的本事，那咱的機會不就來了？欠債總是要還的吧，這是宇宙法則，上天也要遵守！到時候我得把這些年的怨氣都發出來，好好地了了我的因緣，讓這個大劫來得更猛烈些，呵呵，還真是期待呢，不要攔著我噢。」
僧道二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道人一撫長須，就待開口。哼，就知道這其中有問題，再怎麼著咱們也經歷市場經濟四五十年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要是讓你們輕易混過去，我也就不用混來世了，且聽他怎麼說。
「咳……，恩公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此，為了報答恩公大恩，也為我二人早登仙界，若是在我二人能力範圍之內，必將給予恩公一些照顧。」
「那好，咱們就來談談條件吧。首先我得知道我要投的是男胎還是女胎？我可不想男人的思想，女人的身體，那不成了人妖了。」
「呵呵，恩公過慮了，原本為恩公安排投胎轉世就是男身。」
「嗯，那是不是還得給咱安排一個好家世，一副好身板，一個聰明的大腦，一個幸運的人生……？」
「……，恩公，這個卻不好辦，安排好的出身倒是容易，身體強壯也不在話下，可這聰明的大腦我們實在無能為力了，按照同等條件下最優惠的天庭特殊照顧條款第二十八條，象恩公這種情況只能參照今世的智力水平來安排。至於一生的命運，我可以直接告訴恩公，從你投胎轉世起，原來那人一生的命運都已轉變，是好是壞就全靠自己努力，上天不會特殊照顧，當然為了彌補恩公的損失，自然也不會故意安排太多的劫難。」
「哈，有了這一條就夠了，咱這智力怎麼也是個中上水平，這輩子平平安安地過去，沒什麼波瀾，如果下輩子還是這樣未免無趣，既然老天給了這麼個機會，命運當然要自己來把握才有趣。」想到此，我點點頭，「嗯，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提過分的要求了。現在我們來談談下一個問題。準備讓我轉世到什麼時代呢？我可明說了啊，必須得回到古代，要不哥們我學的那些知識豈不是不能發揚光大了？！還有，得安排小九和我一起回去。」
「恩公，安排你回到古代好辦，可按要求投胎轉世都得喝**湯，消去前世記憶啊。再說，你今世的妻子上天後已有職位在身，乃是王母宮中女官，不可能再隨你投胎轉世，進入輪迴了。」
對與小九無緣再見早有準備，但聽了小九的消息后我心中仍然既悲又喜，悲的是真的無法再見到我的小九了，喜的是知道了小九的消息，知道了她現在很好。
定了定神，我想起這裡還有任務沒完成呢！談判尚未成功，自己仍需努力，「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太過分，安排小九陪我轉世的事就算了。但是我的記憶必須保留，古代聰明人那麼多，不給我留點提前量我怎麼混啊。我虧的可是夠多的了，實在不行，咱們一拍兩散，你們繼續你們的修行，我繼續當我的孤魂野鬼，到時候真惹出什麼事來別怪我沒提前打招呼，不地道。」
估計保留記憶這條已經是他們的底線了，僧道二人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那道人對我說：「既然恩公如此堅持，我二人就算拼了受上天責罰也要滿足恩公的要求。不過除此之外恩公不能再提其他要求，否則我二人就是了結此段緣分也無法進入仙界了。」
「O了（彪哥跳著腳喊「侵犯版權」我也不怕，咱就要到異世界去了），你們仗義，我也光棍，就是這些，那什麼時候安排我上路啊？」志得意滿的我問道。
「如果恩公此間事了，可即刻前行。」
「那就1個月後吧，臨走前得探探家啊。」
……
1個月後，看著兒孫事業順利、學業有成、生活幸福、身體健康……而甚是心慰的我，懷著對未來無限的期待進入了混沌狀態，一無所知地踏上前往異空間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