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蘇炎澈,頭別晃
蘇炎澈話里的意有所指,司琪不是傻子,這話一出她就已經知道原因。
直直的看著他。
「你看過我的手機?」
蘇炎澈沒有回話,也只是那樣看著她,平緩沒有太多情緒的看著她。
此番默然,司琪便已經知道答案。
她放下手裡的襯衫。垂眸。
默了很久才又傳來她的聲音。
「他對我很好,特別好,我……忘不了他。」
是的,她忘不了,原以為他不知道,所以她瞞的也很辛苦。
但現在他知道了。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蘇炎澈只覺心間一陣鈍痛,那種痛就像是被人把心挖掉一樣。
情緒控制的還好,沒有像之前那樣暴躁的怒吼。
他只是澀然的微勾了下唇角,音色里有絲蒼涼,問了一直都憋在心裡話。
「那我呢?我就對你不好嗎?是不是也要等我失蹤了才會被你刻在心裡?」
這話,比任何利器都要鋒利,尤其是他眸底的控訴與痛。
竟讓司琪有些心痛到站不住。
她看著他,眸底漸漸的濕了,眼前的他模糊了起來。聲音顫又哽。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好,可是,偏偏我們相遇晚了,我做不到漠視宋毅徹的好,漠視不了他對我的付出,你總是說我冷血無情,可是曾經你也說過,無情的人其實最專情,我跟本做不了選擇。」
那句偏偏我們相遇晚了,就像一把封印了千年的利劍,一出鞘就已經讓蘇炎澈心神俱滅。
此時他不知道該埋怨時間太過捉弄。還是埋怨自己動作太慢,為什麼偏偏讓宋毅徹搶了先。
在他還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們相愛了。她並沒有背叛他,他真的能怨她嗎?
偏偏我們相遇晚了,這句話就像點了蘇炎澈的死穴一樣,即使再痛、再委屈,他也找不到任何話來還擊她。
事實如此,不是嗎?
眼前的她哭的像一個淚人,心裡越發心疼的要死。
起身,站到她面前,不舍的撫去她眼角的淚水。
說他卑鄙也好,可他還是說了。
「他已經失蹤了三年,如果他還活著肯定會來找你。」
司琪的身子顫了下,淚眸看著他,淚水無聲滑落。
她幾乎固執的回。
「沒有見到他的屍體,我不相信他死了。」
蘇炎澈幫她擦淚的手僵住,眸底滑過了一絲驚慌,但很快又被掩飾了過去。
「好。假設他沒死,如果,他回來找你了呢?你要拋下我跟他走嗎?」
多麼犀利刺骨的問題?
司琪哭紅的眸淚水掉的更凶,雖然她明白說出來對他的傷害會有多大,可還是不想騙他。
「我……」
「幫我穿衣服吧,白色確實不適合我。」
司琪的話被蘇炎澈打斷。
蘇炎澈自嘲,他一直嘲諷她是蝸牛,遇到不想面對的問題就縮進自己的殼裡,可現在呢?
他自己的行為又與蝸牛有什麼區別。
不也是縮進去了嗎?不也是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而選擇逃避嗎?
微彎著腰,把她放在沙發上的淡粉色襯衫放到她的手裡。
「從此粉色與黑色是我的代表色,我要你看到這兩種顏色就想起我。」
與其和宋毅徹去爭白色,他寧願擁有自己的風格,獨屬於蘇炎澈的風格。
他要在她腦海里烙下印記,只屬於他一人的印記。
司琪看著重新又回道自己手裡的襯衫,也沒再說話,默默的幫他穿了起來。
可是到穿褲子時又多了一段插曲。
「褲子可不可以自己穿?」
一手拿著內褲,一手拎著西褲,手指彷佛被灼傷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蘇炎澈隱下心間的難受,換上了一張還算溫和的臉,唇角勾起,又是一抹邪笑。
「說好了你幫我穿的。」
司琪依舊站在原地,視線停留在他臉上沒敢亂看。
表情很尷尬。
蘇炎澈也沒再為難她,伸手拿了過來,快速的穿了上去。
寵溺似的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下。
「走吧,陪我吃晚餐。」
……
歐式復古長桌,金色桌布,銀色燭台,白色蠟燭。
純潔美麗的香水百合,優雅掩在水晶珠簾后的鋼琴。
悠揚浪漫的鋼琴曲……
每一處點綴裝飾都是完美,那夢幻浪漫的畫面就像是在童話里一樣。
司琪不禁有些看呆了,真的很美,美眸看向了右側的他。
他則悠然一笑,把她帶入長桌的一端,紳士的拉開椅子,優雅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司琪的心莫明瘋跳了起來,拎起自己的長裙坐了下去。
只感覺他又把椅子往前移了一下,這才走去了長桌的另一端,高貴入座。
這是燭光晚餐?
司琪心裡說著,這個場景讓她想起,宋毅徹也曾為她這樣布置過。
只是場景差不多,細節卻截然不同。
平時倆人用餐都坐的很近,突然相隔那麼遠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當然更不習慣的是這看似浪漫卻又有些詭異的環境。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是鴻門宴。
「我想吃中餐。」
司琪看著對面同樣坐著七八米遠的蘇炎澈,非常煞風景的說著。
蘇炎澈刀槍不入,非常自然的回了一句。
「先陪吃我把西餐吃完,我再陪你去吃中餐。」
當然,也要看你能不能還有那個精力去吃,在心裡默默的補了一句。
司琪還想說什麼,這時傭人把沙拉,甜湯,還有酒一起上了上來。
紛紛擺在他們面前之後,還幫他們在各自的酒杯里斟上了酒。
看到酒司琪瞬間警鈴大作,平時他幾乎不沾酒,這好好的突然喝起酒來,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吃西餐不都是喝紅酒的嗎?這個酒的顏色好特別,是什麼酒?」
司琪喝了一口甜湯,看似不經意的問著。
蘇炎澈裝作沒有看出她的小心思,悠悠的輕晃了一下酒杯,優雅的淺啜了小口。
「義大利的一種果酒,夏寒說度數低,口感好,比較適合女人喝。」
隨後又淺啜了小口,並未說要她也嘗嘗。
那表情自然的看不到一絲陰謀,司琪擰眉難道是她多想了?
湊到酒杯前,吸了一口氣,那味道確定很好聞,有淡淡的果香味,酒精味也極淡。
抬眸看他又喝了幾口,不禁想著,也許自己真的是多想了吧。
視線停留在酒杯上許久,糾結著要不要也嘗一嘗,可是想想自己差的嚇死人的酒量,還是作罷,別到時候果酒都把她給喝醉了,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再說,景暖暖說過,她喝醉了很傻,別人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偷偷的又瞄了眼蘇炎澈,眼前這個男人是狐狸和狼的化身,她才不要自投羅網。
司琪的眼珠骨碌骨碌的轉著,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蘇炎澈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
不得不承認,她是很聰明,一般人對付不了她,可他卻另說了……
……
很快,傭人把煎好的牛排端了上來。
蘇炎澈優雅的拿起了刀叉切了小塊放到嘴裡咀嚼著,抬眸看著定坐不動的她故意問。
「不吃?」
司琪有些煩悶的抓了抓頭。
「切不好。」
蘇炎澈自然知道她切不好,在澈園可沒少給她切過牛排。
「端過來。」
他淡雅好聽的聲音吩咐著。
司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盤中的牛排。
「算了,我不吃了。」
眼看著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欲要站起,親自走過來,司琪叫住了。
「你別動,還是我過去吧。」
相處了這麼久,深知他一說不二的性子,竟然避不了,相比他過來,還是她過去比較好。
司琪端著盤子走過去時,蘇炎澈那比狐狸還賊的眸底閃過一絲精光。
獵物終於要上勾了。
盤子放下,蘇炎澈一個勾腰,司琪就已近跌坐在他的懷裡。
「蘇炎澈,你又耍無賴。」
耳邊傳來他好聽的笑聲,故意輕咬了下她的耳垂。
「抱著你就是耍無賴,那這樣呢?」
不自覺的又一陣輕顫,司琪扭動著身子想站起來。
可是,他抱的死緊了,而且好像他還有了反應。圍記史技。
果然,耳邊再次傳來他的聲音,只不過這次明顯多了幾抹壓抑與隱忍。
「不想我在這裡把你辦了,就安份點。」
這話,非常管用,司琪果然定住不敢再動,身子僵的跟冰塊似的。
「你什麼時候放開我?」
「把牛排吃了我自然會放開你。」
司琪暗暗的在心裡罵自己蠢,一不留神又落到了他的手裡。
好在,蘇炎澈這次良心發泄沒有再逗她。
把她抱坐在腿上,嫻熟、速度的把兩份牛排都切好。
把叉子塞到她手中。
「我負責切,你負責喂。」
司琪死死咬著牙,怒了。
「你就不能自己吃?」
這個男人,一天不耍無賴就不行是不是?
「不能。」他的唇再次邪魅貼在她耳際,沙啞到曖昧的聲音讓人忍不住臉紅。
「胃和身體,你選擇餵飽哪一樣?」
「……」
手上的叉子要不是鐵做的,估計已經被司琪捏碎了。
可是人在他腿上,她不妥協能行嗎?這個男人體內邪惡的本質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張嘴。」
狠狠的叉了一塊牛排放到了他嘴裡,他滿意的吃著,在她喂第二塊時,臉也往旁邊一偏。
「一人一塊。」
「……」
司琪叉著牛排的手定在半空中,默了幾秒,老實的往自己嘴裡送。
於是又一頓不情不願的餵食開始了。
後來司琪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餓了,還是牛排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竟然忘記了之前的尷尬,愉快的吃了起來。
「酒。」
蘇炎澈柔柔的注視著懷裡的人兒。
司琪放下叉,也沒有多想,把酒端了起來,喂到他嘴裡。
想放下時,他又說。
「你還沒喝。」
真的可能是之前吃牛排動作已經習慣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把酒往自己嘴裡送。
不過真的好好喝,酸酸甜甜的,像飲料一樣。
司琪喝完小口時,又喝一口。
「好喝嗎?」蘇炎澈不懷好意問。
「好喝。」點頭,小臉已經有些微醺。
「那就多喝點。」
眼看一杯見底,見她還想去倒,蘇炎澈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別喝了。」
「不要」司琪已經開始迷瞪,小臉酡紅,紅唇微嘟,那表情太過誘人。
蘇炎澈忍不住輕啄了下她的唇,誘哄著。
「我餓了,你喂牛排給我吃。」
「哦」喝醉了的司琪格外的聽話,她拿起叉子,叉了好幾下才叉到了牛排。
要送到他嘴裡時,卻怎麼也送不進去,最後她一聲嬌喝。
「蘇炎澈,頭別晃。」
「呵呵呵」
這話一出,引來蘇炎澈一陣大笑,他愛憐的扶著她的臉,要早知道喝醉了的她這麼聽話,這麼迷人,早就把她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