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斷崖
看著普利莫抱著自己的母親上了馬車,她的注意力也被帶到了他們二人的身上,腦袋裡就不知不覺開始思索,他們到了那萬象谷會發生什麼,會遇見什麼,原本有些黯然的心情就這麼被忽略過去。
馬車行駛的很慢,走了好幾個時辰才堪堪出了聖雪國,還好這馬車是皇宮準備的,如果是平常的馬車,他們恐怕身子都被顛的散架了。
此時的天空已經開始泛黃,夕陽將整個天空渲染成了一片鮮艷的色彩,又過了許久,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空中已經開始出現點點繁星,知道以馬車的速度想要到達那萬象谷還需要好幾天,也不需要連夜趕車,如果這樣,那麼所有人的身體都會吃不消的。
所以便尋了一處空曠的草地上停了下,又從空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帳篷,就搭起了帳篷,一會的功夫,一個個帳篷便就搭好了。
燃起的火堆照亮周圍的一切,將所有人都鍍上了一片暖色,他們一群人都圍在火堆旁,誰都沒有說話,場面寂靜無比。
其實他們也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場面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歐陽浩萬看著這樣的場面不由輕咳了一聲,「咳,那個,你們這是在幹嘛?其實甩開求葯的基礎,我們可以把這次出行當做一次旅行,這麼拘謹幹嘛?」
聞言,大家都是一愣,就連舞傾城都有些詫異,她環顧了一圈,果然大家都沉默著,垂下眼帘。是自己不知不覺間給大家帶來壓力了嗎......
再次抬眼,神情變得愉悅,揚起笑臉對他們揶揄道,「你們這是幹嘛,就像小老頭說的那樣,你們完全可以當做是一次旅行,你們這樣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齊齊望著那個一臉笑意的人。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們能說他們笑不起來嗎?看著一直情緒低迷的她,他們又怎麼能笑的出來。
一直以來她雖然很少情緒外漏,但卻很少這個樣子。除了剛開始接楊素娥的時候,這樣的神情還是第一回,他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可是他們卻知道她心情很不好。所以沒有人開口。
現在聽她突然笑著說出這樣的話,他們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場面一下又靜了下來,最終還是歐陽浩萬打破平靜,轉頭看向舞傾城,「小......咳。臭小子,你怎麼了,自從出了聖雪國皇宮后。你就一直情緒低迷,是發生什麼了嗎?」
舞傾城原本還揚起的笑臉。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密而又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喃喃道,「這麼明顯嗎......」
歐陽浩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那是肯定的了,這一路你都沒說過話,明眼人都清楚你現在心情不好,你當我們傻啊。」話鋒一轉,疑惑的問道,「快說,你到底怎麼了,你一句話都不說,弄的我心直痒痒。」
「沒什麼,就是在想如果沒有找到那個俞明言我該怎麼辦,他是最有肯能治癒我母親的人了。」舞傾城說出了心中的疑慮,她本不應該是這種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在親人方面上,她就顯得膽小了。
早已經習慣了死亡的她,當面對自己的親人死亡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懦弱與害怕,她突然害怕起死亡,原本的蕭殺於冷冽變成了徹底的迷茫,找不到方向。
嘆了口氣,歐陽浩萬起身走到她跟前,撫了撫她的頭髮,「你不要這麼想,要什麼事都往好處想,在沒有見到那裡的情況時,不要妄下結論。」
她也嘆了口氣,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卻忍不住去想,想來想去,心情就變的越加低落,如今就成了這個模樣。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歐陽浩萬好笑的看著她:
「要是所有都這麼想,那整個大陸不都陷入一片絕望之中了嗎?那還有什麼希望可言,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什麼都要往好處想,你現在就像在幻境中一樣,鑽了牛角尖,我發現你一遇到關於自己親人事的時候,你總是亂了方寸,這可不像當初我認識的你。」
聽了歐陽浩萬說的話,舞傾城唯有苦笑,但卻沒有否認,自己的事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恐怕是她最大的弱點了,而且這個弱點根本沒法避免,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讓他們受到傷害。
這個時候,葉孤帆突然開口,「林風,現在的人真不像你,優柔寡斷,一點都不果斷,你想報仇嗎?你想殺了那傷了你母親的那個狗皇帝嗎?」
「想,我怎麼會不想!」
「那你現在這個模樣又怎麼能夠報仇,你到那裡除了死,還是死。」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現在需要靜靜,要將心態轉過來,不然你將被親情拌住腳,不能前進一步。」
說完就深深了看了她一眼,就向自己的帳篷走去,其他都面面相覷,最後也都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頓時,火堆旁就只剩下舞傾城和普利莫二人,她將自己蜷縮在一起,那樣子,就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這讓在身後的普利莫心中有種莫名的抽痛,猶豫了一下,「主人,你...沒事吧?」
悶悶的聲音從她嘴裡傳出,「我沒事,你也走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普利莫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咬牙,也回了帳篷,他倒是不害怕出什麼事情,畢竟夜晚是他的天下,在黑暗中他們是最精神的,所以他守夜是最好不過的了。
只是現在出了這個事情,他也不好在那裡待著,只好回了帳篷,但回了帳篷就不代表他會不守夜,畢竟讓他在黑天休息他還真就適應不了。
聽見後面的腳步越來越遠。舞傾城才鬆了口氣,張開雙手,自己仰躺在草地上,望著漆黑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從地上爬起這時她臉上已經沒有了迷茫的神色,只剩下滿眼的堅定,彷彿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頭也不轉的就向自己的帳篷走去。沒走一步。就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她整個人彷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徹底的變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著整片大地,帳篷里的人也陸陸續續的從中走了出來,當看到站在馬車旁的人時,都愣了一下。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一出來竟然看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只見舞傾城正盤坐在地上。周身凝聚著灼熱的火焰,可是卻不像原來那般會灼傷人的熱度,而是彷彿有意識般不傷害周圍的東西,看到這樣的情況。所有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她這是有實力又提升了嗎?
彷彿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她緩緩睜開那雙紅色的眸子。她又眨了幾下,那紅眸瞬間換成黑色。看樣子她現在已經可是自由轉換眸色了。
起身抖掉身上的塵土,掛著笑走向他們,「既然都醒了,那麼我們就走吧,事情早解決早消停。」
感覺她身上的氣質變了原來的她是一把銳利的寶劍,一不小心便會把別人傷了。
而現在的她就像一個未雕琢的璞玉,原本的銳利早已經消失不見,彷彿寶劍已經收進劍鞘之中
返璞歸真!
突然這四個字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腦海里,是的,她給他們的感覺就一個返璞歸真的強者,至於為什麼這麼說,只因她睜眼的那一瞬間的氣勢,那種俯視天下的氣勢,讓人很難承受的住。
雖然那氣勢已經收斂,但是給他們的震撼卻始終沒有消散,在場所有人都清楚了,看來她已經想通了,而且看樣子好像還隨便解開了她心中一個心結,實力也得到了提升,這不得不說,她的天賦真是讓人嫉妒呢。
「臭小子,你實力提升了?」歐陽浩萬說出大家所有人的疑惑,雖然知道自己已經猜到答案了,可是卻忍不住想要去證實。
「恩。」她笑著點點頭,眼中帶著深深的笑意,她很感激他和老頭子,如果不是他們,恐怕,她也不會解開心結,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衝破一直以來的瓶頸。
即使已經猜到答案,可是他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都獃獃的望著她,歐陽浩萬和葉孤帆最先反應過來,他們二人一人給了她一拳,一臉不忿的說道,「你這傢伙,天賦也太好了吧,真是個妖孽。」
舞傾城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笑更加深了,看看他們這樣,所有人都會心一笑,他們由衷的提她高興。
張鐵柱撓了撓頭,從中間走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林大師,那個......那個您可不可以教俺打鬥技巧啊?」
「恩?為什麼?」舞傾城有些疑惑,張鐵柱不是狂暴戰士嗎?他怎麼突然想要讓自己教他打鬥技巧?
「俺......俺只會橫衝直撞,準頭很小......」說到這,他慚愧的撓了撓頭,臉上滿是羞愧的模樣。
他知道這裡所有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自己不過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粗人,如果實力還是最弱的,那他真是沒臉跟在林大師的身邊了。
所以他才說了剛才那一番話,他現在最需要的便是實力,雖然他實力還不錯,可他卻只知道橫衝直撞,憑著一身的蠻力,所以他現在需要的便是實戰,需要技巧,而林大師她最不缺的便是這兩樣。
「好,不過要等等,先將我母親的解藥找到,不然我怕是沒有時間去管這些。」舞傾城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他本就是自己的人,幫他就是幫自己。
聽到她的話,張鐵柱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能得到林大師的指導呢,他一定會進步很大的!
看見他興高采烈的模樣,舞傾城也不禁失笑出聲,這張鐵柱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他的心思不用猜都能知道。
說說笑笑間,時間就已經過了半個時辰,舞傾城抬頭看了一下天空,輕聲對他們講道,「我們出發吧。」
沒有異議,大家都整齊的點了點頭,就這樣他們又開始了無盡的旅程。
馬車緩慢行駛,這一走就走了三天三夜,他們這才看見那傳說中的那林中的斷壁處,遙遙望去,只見那懸底雲霧繚繞,深不見底,要是一個人就這麼跳下去,恐怕會摔成肉泥了吧?
望著那崖底,他們都顯得有些猶豫,不是他們怕死,只是如果就這麼跳下去,怕是連那俞明言的面都沒見呢,就摔成肉泥了,這得不償失啊。
想著所有人就將目光都投向舞傾城,只見她看了那崖底許久,才將頭轉向他們,「我現跳下去,如果沒有事,你們再往下跳。」
說著就縱身跳了下去,他們連拉都沒拉住,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麼消失再崖底,在場的人都愣愣的望著下面,說不清心裡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人跳了下去,他們一看,竟然是那個吸血鬼普利莫,他見舞傾城跳下后,也沒有猶豫,緊跟著她就跳了下去,這樣的結果,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舞傾城跳下后,就感覺崖底的風呼呼的從耳邊刮過,那風真是大的離譜,讓她連眼睛都很難睜開,既然睜不開也就索性閉上了。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她卻發現風,沒有那麼大了,她好奇的睜開眼睛,只見她下面竟然是一個水潭,她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她果然賭對了,這下面果然是有些東西。
「嘭~!」「嘩啦~!」
只聽兩聲巨大聲音從潭中發出,緊接著兩個人頭從水中探了出來,這一個是舞傾城自己,另一個則是緊跟著她下來的普利莫。
在看到他的那一剎,舞傾城有些驚愣,「你怎麼也跟下來?」
他甩了甩頭上的水滴,臉上掛起與神墓那時相同的邪笑,「嘛~誰讓你是我主人呢,你跳下來我當然不能落後。」
看似隨意,可是舞傾城卻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認真,如何下面不是一灘池水,而是堅硬的石地,那麼他們也許都死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