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俞明言
他們二人走了許久,才隱約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個茅草屋,而且還有裊裊炊煙升起,這一看就知道一定有人居住,而能居住在崖底,與世隔絕的人,那就不言而喻了。
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都沒有說話,只因現在最好便是噤聲,誰也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誰知道這個俞明言是怎樣一個怪脾氣,會不會危難他們。
這麼想著,可是腳步卻依舊沒有任何停頓,畢竟該來的還得來,而張鐵柱也不見原來的那般傻傻的樣子,他雖然傻,但他卻知道,什麼場合該說話,什麼場合不說話,所以,他並不傻,這就是別人說的大智若愚。
又走進幾步,他們這才看清前面房屋的大體結構,這是一個依山靠水的小院落,勉強說是院落吧,只因那房屋都是用稻草建的,也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會不會漏。
而在這個稻草屋的周圍圍了一圈柵欄,院子里養了一些花花草草,看著頗有種鄉村怡情的感覺,一股質樸的氣息撲面而來。
看到這樣的情形,他們也是一愣,這個俞明言性子真是怪,他出醫問診,錢財肯定是多的數不勝數,那為何還要住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這未免也太奇怪了,難道說他不喜歡外界的喧囂?
想到這個可能,他們都連連點點頭,只有這個可能性了,畢竟是個人都不想自己一直待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除非他喜歡,或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舞傾城想到這兩個可能性,都是一愣。其實她更偏向後面的那一點,畢竟從剛才的陣法就可以得知,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能布置出這樣陣法的人,又怎麼會甘願待在這裡?
當然不排除他自個喜歡的因數,畢竟有的名醫在性格上都有著怪癖的,他喜歡這樣也是有可能的。
突然。一道閃電從腦子裡閃過。她貌似發現一個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疑點,那就是當他們發現被困住的時候,普利莫先前已經崖上崖下來回走了兩遍。那也就是說,這個陣法沒有想要害人,只想進來的人能夠知難而退,這個發現讓舞傾城有些啞然。
她沒有想到自己以為對外來者抱著惡意的俞明言。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傷害過其他人,看來。古人說的人對,醫者父母心,他們很難對一個陌生人產生殺意,那也就是說。他能夠救母親的幾率會很大,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得知這個信息后,她也沒有那麼小心翼翼了。攔下張鐵柱讓他在柵欄外等著自己,她獨自一個人去就好了。
張鐵柱先前很是不怨。但舞傾城卻對他說,裡面並沒有危險,如果多一個反而會很不便,聽到這些話,他想反駁,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有些懊惱的撓了撓頭,第一次這麼惱恨自己怎麼嘴這麼笨。
也沒有管身後獨自懊惱的張鐵柱,深吸了一口氣,整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慢慢的向院內走去。
走的了進去,她驚訝發現,這院內種的竟然是市面上少有的明雨草,和誘明花,一個是能夠治療身上創傷的,對傷口有著極大好處的草藥,一個是類似於毒藥的毒花,這毒花,只要沾上一下,便立即致命,沒有任何解藥可解。
這兩樣草藥幾乎佔了整個院落,而兩種草藥,各佔一半,將整個院落擠得滿滿的,而她走的地方便是這兩個草藥的交界處。
兩個交界處有一條細長的小道,可以供人走路,只是這路看似很簡單,但是卻會一不下心便命喪黃泉,可見這花有多毒,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熟知草藥,恐怕也會著了它的道。
這樣的景象再次推翻自己剛才心裡所想,這人看來醫毒兼備,不僅會救人,還會害人,不過,看樣子這葯叢是他所設置的第二個防線,是防止一些能進來的人居心叵測,所以先設置的防線。
如果她沒有猜錯,如果自己倒下去,那屋內必定會有人出來,查看自己身上的東西,看是不是別有用心,如果不是那麼他便會救自己,如果自己心懷惡意,那麼他會任自己死在這裡,成為這些花花草草的肥料,這主意打的可真是好啊。
這頭腦,恐怕連自己都是比不上的,而也證明,他一定有著不凡的身份,至於什麼身份,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想讓他救自己的母親而已,剩下的一律不管,而且也不關自己的事,不是嗎?
看了眼前的那片花花草草,她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自己可不怕什麼毒,在自己接觸到藥劑草藥的時候,自己便喝過一個藥劑,,這藥劑可以讓服用的人,不再怕各種毒藥的侵擾,至於藥效有多久嘛,呵呵,等我死了的吧。
聳了聳肩,輕鬆從葯叢中穿過,來到了茅草屋門前,很是禮貌的敲了敲門,等了兩三分鐘並沒有應答聲。
她眉毛一挑,又繼續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就在她以為沒有人,準備推門而人的時候,門內響起一道略帶滄桑的聲音,「進來吧。」
沒有客氣,直接推門而入,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愣,這茅草屋外面看著很是寒酸,但是裡面卻別有洞天,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
什麼床榻,桌子椅子,書架......等等等等,這些木製傢具,看著簡樸,可是她卻從中看出了點門道,這些傢具,竟然是用上好的松香木打造的,從這點來說,這些傢具如果拿出去了,就價值不菲啊,用松香木打造一整套傢具,他可真是大手筆。
慢慢將視線轉向這房屋的主人,從樣貌上看,這俞明言大約是在二十五六歲左右,長的倒是和平常人長的一樣,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個嘴巴,平凡的很。
他坐在一個寫字桌跟前,一隻手裡拿著書,一隻手端著茶,便看還邊抿了一口,樣子特別悠閑。彷彿屋內根本沒有其他人一樣。目光一絲一毫都不曾給給她,彷彿不當她不存在一般。
看到他的樣子,舞傾城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屬於丟進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種,難道這人也是易容的?
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將她給問到了,仔細觀察了面前的人很久。並沒有看到任何易容過的痕迹,他也是和自己一樣是服用的藥劑嗎?
想到這裡她突然笑了。自己現在是在幹嘛,在做推理專家嗎?人家易沒易容關自己什麼事,只要他靜自己的母親治好就好了,別的關自己什麼事。
不過......那股子透著滄桑感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他一眼。從哪裡看也不見這人是個糟老頭子啊,難道是她幻聽了不成。
就在她懷疑自己是否幻聽的時候,俞明言開口了。那聲還是如她在房外聽的那樣充滿著滄桑,「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這話,舞傾城立刻就翻了個白眼,找他還能什麼事,不就是治病嗎?難道還能是找他閑聊啊,她可沒這閑工夫。
但她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笑著看向他輕聲說道,「俞神醫說笑了,我到這裡能有什麼事,當然是想讓您治病了。」
「哦?」俞明言聽到這話才慢慢將手中的書放下,將目光轉向她,見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有些微愣,但很快恢復過來,打量她幾眼,「看你臉頰紅潤,眼中神色明亮,並不想是生病之人。」
聞言,舞傾城哈哈大笑,點點頭:
「沒錯,生病的人確實不是我,是我母親,我看不出我母親究竟中的什麼毒,而且無也不敢給她亂用藥,不瞞您說,我本身就是一個煉藥師,可是卻不敢亂給她灌藥,相信您聽說過萬解藥劑吧,那是可以解天下萬毒的,可是我卻有種莫名的感覺,如果自己餵給她,將會發生不可預計的事情。」
說到這,她嘆了口氣,如果自己能夠醫好母親,又何苦自己去求他人?可是無奈,自己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治好母親,她原來只會做毒/葯,到了這裡,也學會做藥劑,可以做出各種各樣醫人的藥劑。
可是她卻根本看不出她究竟中的那種毒,既看不出是那種毒,又何談研究出解藥?這種無力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那邊俞明言又說話了,他看向舞傾城的眼神里有探究,有思索,有訝然,還有那便是趣味,「哦?還有你們藥劑師解不了的毒?」
舞傾城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直盯著他,俞明言看了一會,從她眼睛里並沒有看出撒謊的痕迹,這讓他更加感興趣了。
不過,他俞明言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如果給人白治病他可不幹,不過如果情況特殊,他還是可以給人免費治療,比如:人之將死。
但也分怎麼死,如果本是好人被惡人所殺,那他便不救;如果本是惡人,被一群偽善人所殺,那他便救。
這也算是他的一個怪癖吧,每個神醫都有一兩個怪癖,他雖然不敢稱自己是神醫,但是他也是有怪癖的,這個就是他的怪癖。
他感覺真正的惡人要比那些冠冕堂皇的正義之士要好的多,起碼他們做壞事敢承認,敢擔當,而那群之後背後捅刀子,真是假仁假義,他生怕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人,所以,他,不救。
不過,看這個小傢伙,也不像什麼善類,而且自己也很欣賞可以為了自己母親跳下來的人,索性也將另一個手的茶放下,感興趣的看向她,「如果我給你母親的病治好了,我能有得到什麼?」
她沒想到俞明言會這麼快答應,剛要出口的話,便硬生生的卡在了嘴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深吸了一口氣,才緩慢開口,「那您想要什麼呢?」
俞明言沒想到她會反問回來,愣了片刻,突然笑出聲,「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也不知道這三個好意味著什麼,他緊著又道,「我現在還沒想好要什麼,這個就先欠著吧,等著我什麼時候想到了,再和你說。」
「好。」舞傾城也沒有他抬價什麼的,對於她來說,現在什麼事都沒有楊素娥重要,只要有一絲可以醫好她的可能,那她便不會放棄。
見舞傾城答應的這麼爽快,也讓俞明言驚訝了一番,看來她母親對她很重要啊,輕笑,看那來自己一個要求有點要少了啊,不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那你母親呢?」
「他們稍後就過來。」像是想到什麼,語氣頓了一下,接著道,「俞神醫可否將告知可以進來的路,他們可沒有百毒不侵的體質。」
「可以。」
只見他伸手在身後的書架拽了一本書,之後,她就聽外面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轉頭一看,原本都是草藥的地面竟然變成空曠的土地,即使見過大世面的她也不得不愣住了。
如果不是事情在眼前發生,她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巧妙的機關,這機關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而在柵欄外的張鐵柱看到這樣的情景,也驚訝的合不攏嘴,不過他更快的想到便是舞傾城會不會有危險,也不管舞傾城先前說的話,趕忙沖了進去。
看到她沒有任何危險,還好好站在那裡時才鬆了一口氣,「林大師......」
他剛開口,就被後來趕到的一群人打斷了,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親眼目睹了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所以見張鐵柱走了進去,他們也趕忙進來了。
先是在屋內掃視一圈,很快就將視線轉向這屋內唯一一個陌生人,歐陽浩萬笑眯眯上前,「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的俞神醫吧,久仰大名。」
可是誰知這俞明言竟然不接他的茬,直接上前去看普利莫抱著的楊素娥,看了一眼,便眉頭大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中這種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