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機會來了（修）
帶著一絲失望，張娜回到了市裡，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仍沒有精神，無精打採的，在椅子上愣神。
「美女，想帥哥呢啊？」和張娜一起分到組織部的楚倩躡手躡腳的走到張娜身邊，突然彎下腰，貼著張娜的耳朵來了一句。
張娜嚇了一跳，正在想著怎麼才能讓周立民那塊木頭開竅的張娜，條件反射般心虛的羞紅了臉龐。看看是楚倩，低聲嗔道：「你個死丫頭，這裡是辦公室，瞎說什麼呀。」還嫌吃虧，又伸出小手擰了下楚倩的蠻腰。
看著嬌羞的張娜，楚倩愕然：「不會被我說中了吧？！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懷春了啊，快和我說說，是誰把我們市委一枝花給勾走了啊。」不帶張娜回道，楚倩迫不及待的跑到旁邊，把自己的椅子拽過來，一屁股坐到張娜身邊，猴急的打探八卦。
「八字還沒一撇呢，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呢。」楚倩和張娜年齡相仿，愛玩愛鬧，再加上兩人家庭背景都不錯，身為花季少女，也不想在仕途上有多大前程，兩人迅速成為了無話不說的閨蜜，在組織部也算是個另類，給這個沉悶的部門增添了許多生趣。
「不會吧？！難不成還是你單相思啊。」楚倩張著小嘴，吃驚不小。這個消息也太震撼了，市委一枝花竟然單相思，說出去得驚掉很多人的大牙。
張娜被楚倩的誇張表情羞的無地自容，忍不住開始開始撓楚倩的痒痒，兩個人就在辦公室鬧作一團。其他人看著倆個美女玩鬧，也覺得蠻有意思，養眼啊，不失為繁重工作的一種有效調劑，所以也視若無睹，再說大家都知道這兩個美女不好惹，沒人會找不自在。
「好了，怕了你了，饒了我吧，快和我說說怎麼回事。」楚倩抵擋不住，開始求饒，不過還是好奇到底怎麼回事。扭來扭去的時候，一抹嫩白的腰肢不甘寂寞的鑽了出來，讓一干男同事直咽口水。
張娜想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還不如和楚倩說說，多一個人出主意也好。就把和周立民的關係和楚倩都說了。
「你這禍國殃民級的，那個周立民都不心動？！不會故意裝清高呢吧？」楚倩聽完，覺得不可思議，張娜如此漂亮，換成自己是男人，如果張娜投懷送抱，恐怕早就忍不住撲上去了。
「我感覺的到，那個大木頭不是討厭我，只是好像有什麼顧慮。」張娜皺著秀眉也有些不解周立民這塊木頭就是不開竅。
「你真喜歡他啊，要不想辦法生米煮成熟飯？」楚倩開始出餿主意。
「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一個姑娘家也不害臊。」聽到楚倩的胡扯，張娜心裡還真的想試試，不過作為一個黃花大姑娘，嘴上怎麼也不敢表達出來。趕忙捂住楚倩的嘴，心慌意亂的拒絕著。
看著張娜口是心非的表現，楚倩知道，這次張娜真是淪陷了。當一個女人並不拒絕和一個男人親熱的時候，說明她已經無法自拔了。
「對了，過幾天不是你的生日嗎？你把他約過來，到時候我們幫你把他灌醉，敲敲邊鼓，也許到時候就知道原因了。」楚倩不由對那個周立民很好奇，也想見見這位能勾走市委一枝花的能人。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他現在在政研室，工作也不忙，再說本姑娘過生日，怎麼她也得過來吧。」張娜還是心裡沒底，從周立民回來，已經約過他好幾次了，每次他都是推搪。
「不會吧，他怎麼在政研室啊，那可是養老的地方啊？」楚倩很差異，暗自惡搞，這個周立民不會是個老頭子吧。
「呵呵，別提了，他們縣委書記看他不順眼，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直接給發配了。」張娜有點惱怒梁書記。
「那趕緊讓你爸爸幫一把啊，呆在那個地方，對以後發展可不利啊。」官宦家庭出身，又在組織部工作的楚倩和張娜，都知道政研室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工作調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毫不在意的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雖然現在立民也想動動，可他說沒什麼好機會，等回頭我和我爸爸說說。對了，到時候也讓你老媽幫忙說句話啊。」楚倩的媽媽鍾美是唐水市副市長，雖然不是常委，但安排一個科級幹部，怎麼也說的上話。
「呵呵，怪不得人家都說，女兒就是賠錢貨，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替人家想的這麼周到了。」楚倩笑嘻嘻的打趣張娜。
「哼，你個死丫頭，別看現在你笑話我，到時候你也一樣。」
「哎呀，我想起來了，豐華縣大集鎮鎮長，拿著一百多萬提留款，跑去澳門賭錢，輸個精光，這事你知道不？」突然，楚倩想到了這幾天發生的一件事，抓住張娜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我也聽說了，不是說人失蹤了嗎？，現在還無法定案，怎麼了？」張娜有些糊塗，楚倩怎麼說起官場小道消息來了。
「不管怎麼樣，這個鎮長肯定當不成了，你不說周立民是副科級研究員嗎？這不挺合適嗎？你咋也死心眼了啊。」楚倩口不擇言的點撥張娜。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啊，不過周立民才剛畢業，當鎮長是不是不合適啊，這好像不符合規定吧。」張娜感覺眼前一亮，隨即有些擔憂。
「怎麼不合適啊，周立民是研究生，本來就是副科級，已經過了紅杠了，現在只不過走上領導崗位而已，我看行。」楚倩毫不在乎，好像這個鎮長她說了算一樣。
倆個小丫頭，說鬧之間，好像就讓周立民當上了鎮長。
……
這兩天，大院都傳遍了，大集鎮鎮長陳泰失蹤了，說陳鎮長攜款私逃，塵囂甚上，竟然冒出了捲走上千萬的說法，搞得梁發這個縣委書記很被動。陳泰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結果出了這種事，雖然還沒經證實，不過陳泰人已經失蹤了，讓他感覺大失顏面。
周立民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他感覺這是一個機會，但在縣裡，除了一個缺乏話語權的縣長，沒有人會幫他說話，實在是不好爭取。而且周立民雖然是研究生畢業，但是沒有工作經歷也是他的硬傷，如果梁發書記從中作梗的話，光這一條就讓周立民徹底喪失希望，想了想，梁書記好像沒有高抬貴手的理由。
不過這個機會實在難得，錯過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周立民的年齡是一大優勢，如果在縣委政研室蹉跎幾年，未來的前途也就隨之渺茫了，現在領先一步，以後就多了幾年的優勢啊。權衡半天，周立民最後下定決心要爭一下。
既然工作經歷匱乏，那就靠知識和專業去彌補，現在從中央到地方都在講學歷，也許可以利用下。想罷，周立民開始提筆寫起農村經濟發展的文章。
這段時間，呆在政研室的周立民已經有了一些初步想法，結合前世的經驗，寫一篇農村經濟發展的文章對他來說還真不是難事。不過如何發表，如何引起重視倒是個難題。看來還要找老師幫忙了，儘管周立民並不想在這個層面就動用老師的關係，不過這個起點對自己來說實在是難得。
趁著辦公室沒人的時候，周立民撥通了老師的電話，好在老師在家。
「你個臭小子，除了到家的時候報個平安，就沒給老師打過電話，是不是忘了老師啊？」吳定中教授接到弟子的電話，有些驚喜，忍不住挪喻。
「瞧您老說的，您可是忙國家大事的人，我哪敢隨便打擾您啊。」聽到老師的話，周立民感到無比親切。
「呵呵，嘴甜了啊，有時間多給你師母打打電話，省得她整天嘮叨你，說吧，你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吳定中了解自己弟子的心性，如果不是有什麼難辦的事情，周立民是不會在上班時間給他打電話的。
「老師，您老火眼如炬啊，什麼事也瞞不了您。」周立民有些尷尬。
「別拍馬屁了，趕緊說吧。」
周立民也不再廢話，將自己的現狀和面臨的機會，以及主要困難向老師一一做了彙報，並把自己以學歷和專業彌補經歷的想法和老師談了談，看是否可行。
吳定中不置可否，只是讓周立民抓緊時間把文章給他寄過去，等他看完再說。
九四年七月十八日，北河省委黨報上，發表了一篇題為《農村經濟、農業發展研究》的文章。文章中深入分析了了目前在北河省當前農村工作中存在的突出問題，例如長期性生產投入不足，農業基礎脆弱，致使自然災害的不良影響日益嚴重；調控乏力，部分地區的農產品收購、調撥困難突出；流通渠道明顯阻滯，農民負擔有反彈跡象，生產資料價格上漲過猛，使農民難以承受。針對以上問題，對以後的農村工作也提出了幾點有針對性的建設性建議。
這篇文章引起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視，專門責令宣傳部在省級內參上開專欄轉載，並下發到市縣一級，號召北河全體幹部組織學習，認真總結農村工作問題，並採取行之有效的措施。
不過這篇文章雖然反響巨大，但是到了市縣一級，大部分政府都是敷衍了事，對文章中提到的農業問題，並沒有高度重視，對文章中提出的解決措施，也沒有充分討論，付諸於行動。畢竟現在是以經濟發展為中心，以招商引資和工業發展為主導，農村和農業經濟的發展對整體gdp和財政收入的貢獻並不大，所以無法引起地方政府的高度重視。
省委、省政府能清晰的把握中央的政策和發展方向，隨著經濟發展，城鄉收入差距越來越大，農村問題已經逐漸成為一個巨大的社會問題。所以中央也不斷加大對農業的扶持力度，最為明顯的是94年大幅提高了糧食等農作物的收購價格，以解決農民增收問題，可是成效並不明顯，與實現小康社會的目標差距甚遠。可以預見，今後的十數年，農村問題將是政府面臨的一個巨大困難。
省委、省政府也知道在以工業經濟發展為首要的前提下，讓基層政府重視農村問題，也不大現實，所以初步計劃先弄個試點，看是否能實現文章中提出的生態化新農村建設。如果真能實現，那麼對解決農村問題，縮小城鄉差距，推進城鎮化進程，減輕基層政府負擔，推動經濟發展，無疑將起到巨大的示範作用。
……
豐華縣委梁書記，看著省級內參上的文章，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手裡的煙都快燒到手指了，都沒察覺。這篇文章來的也太是時候了吧，周立民那小子在政研室老老實實的呆了一個多月了，沒想到現在搞出了這麼個東西。其實梁書記對周立民能寫出這個東西是持懷疑態度的，認為一個沒有什麼閱歷的年輕人根本寫不出這樣的水平。可看到唯一的作者署名，也只能用槍手解釋了。
大集鎮鎮長陳泰失蹤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這個鎮長肯定是當不成了，想到這幾天市委張秘書長和政府鍾副市長都給自己打了電話，不知道怎麼的都不約而同的提到了周立民，雖然沒有說什麼提拔的話，不過這麼明顯的暗示，他都聽不出來，這個書記也白當了。
這讓梁發很為難，一個科級幹部，市委秘書長和副市長都打了招呼，怎麼也該給點面子，可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周立民和自己不對付，如果讓他當這個鎮長，對自己的威信實在是個挑戰。而且，陳泰留下的這個爛攤子，指不定有多少窟窿呢，萬一讓周立民掌握一些情況，也夠頭疼的。
不過梁發還是有辦法繼續冷藏周立民，畢竟一個剛畢業的年青人，沒有工作經歷，就放到鎮長這個位置，確實有些不妥。以此為借口，也不會讓張秘書長和鍾副市長面子上太難看。可就在這時候，看到了這篇文章，梁發感覺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這明顯是在為周立民造勢，據說省里甚至還想搞個試點，這就不能不讓梁發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