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空歡喜一場
現在有了機會,可以將中華民族的歷史冤屈抹去。這是歷史賦予自己的責任,也是清園主人和小雨對自己的期望。自己絕不能辜負清園主人和小雨,特別是小雨;更不能辜負中華民族,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
理清了思路,才能付諸行動。有了目標,自己才能為這個目標奮鬥終身。不管這個目標是容易實現還是充滿千辛萬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自己雖然不是救世主,但以四百年的經驗和知識,應該可以讓漢民族朝更好的方向發展。以前自己是一個無神論者,自從見到清園主人,自己的思想發生了改變。雖然神仙是可遇不可求的,但他們是存在於人類的未知環境中,他們是可以改變歷史進程的。也許華夏民族的災難感動了上蒼,而自己,就是上蒼在這個世界的代言人。
自己是王爺,根據大明的法律,王爺是不可以參政的,不僅不能擁有實際上的權力,一旦成年,還要離開京城,去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封地上,為了防止謀反,還不得和朝中或者地方的官員交往,只能做富家翁,孤獨終老。好在自己現在還沒有行弱冠禮,沒有成年,還可以呆在京城。自己必須利用還未成年的時間,抓住機會留在京城,一旦離開京城去封地就任,那就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封地,如果再想有所作為,就有謀反的嫌疑,必定會遭到言官的彈劾。時間已經不多,即使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
朱由檢閉目養神,心思卻不在睡覺上,現在要趁養病的機會,為自己設計好未來的路。幸好還未成年,不用去封地,但在北京,怎樣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這明末的亂世……
「亂世?」朱由檢似有所悟,在亂世,軍權最重要。槍杆子里出政權,這是老人家實踐證明了的真理。要想拯救大明,拯救多災的漢民族,就必須掌握軍隊。不管自己能否成為救世主,在明末的亂世,要想安身立命,也必須掌握軍隊,只有掌握軍隊,自己的命運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要掌握軍隊,也不是容易的事,自己沒有經歷過軍旅生涯,沒有帶兵的經驗。雖然後世在網路上關心軍事,但主要是關心武器的更新,這些新式武器,現在根本用不上,對於軍隊的訓練,自己一無所知,更不用說帶兵打仗。況且,作為王爺,自己也沒有帶兵的機會。在明朝,王爺和他的姓一樣,就是混吃等死的豬,朝廷用豐厚的銀子養著,卻什麼也不讓做。女子無才便是德,王侯圈養方為臣。
朱由檢翻了個身,心思還在軍隊上,除了軍隊,他實在想不出其它能掌控朝局的方法。他回憶起歷史上的強軍,岳家軍和戚家軍,好像除了苦練,培養堅定的意志,訓練一往無前的膽量,也沒什麼科學的方法。老人家的軍隊有戰鬥力,主要是軍隊中有了政委,是思想工作做得好。自己沒有軍旅經驗,卻有後世四百年的人身經驗,就將二者結合起來,用刻苦的訓練,加上不間斷的思想工作,自己一定可以訓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確定自己的奮鬥路線,朱由檢浮躁的心,漸漸冷靜下來。他從來不怕難題,既然有難題,就一定可以解決,就怕沒有方向。如果連方向都沒有,無論你有多麼強烈的意志,都會在殘酷現實的現實面前,消磨的無影無蹤。沒有目標的生活,就像沒有舵的船,無論多麼華麗、結實,最終都會像泰坦尼克號那樣,湮滅在大海中。可問題是,作為王爺,怎樣才能進入軍營,訓練出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
「婉兒,水。」剛才練了無極神功,加上明確了奮鬥方向的快意,朱由檢放鬆下來,突然有了口渴的感覺,自己是王爺,又是病人,當然不用親自動手。
「來了。」婉兒好像早有準備,立即答應著,然後就聽到輕手輕腳的走路聲,不知是宮廷中養成的好習慣,還是怕吵了夜的寧靜。
朱由檢在婉兒推門進來的時候,掙扎著做起來。水來伸手,已是不應該,難道要婉兒喂自己?
「殿下,你怎麼起來了?你可是病人呀,身子弱。」婉兒緊走兩步,來到朱由檢的床前,將水杯送到朱由檢的面前,「水不燙,溫水,剛剛好。」
「你說什麼?」朱由檢感覺一種靈動在眼前晃悠了一下,又悠然不見了。
「奴婢……」婉兒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漲紅了臉,不安地看著朱由檢,就像明明做錯了事卻不知道錯在哪兒的林心如,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很無辜。
「你剛才說什麼了?」朱由檢沒有心思理會婉兒的表情,生怕一點靈感就此消失。
「奴婢說……水不燙……剛剛好。」婉兒嘟嚕著,目光在朱由檢的臉和水杯之間循環,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惱了王爺,好像自己沒什麼不對呀。
「前一句。前面你說了什麼?」朱由檢那個急呀,就怕婉兒也忘記了自己說的話。
「前面?奴婢說……殿下身子弱……」婉兒明白了,原來朱由檢是生氣自己說他身子弱,男人,都希望自己強壯如牛,威猛如虎。雖然殿下正在傷病中,而且身子本來就有點弱,那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呀。她垂下螓首,不安起來,捧著杯子的雙手也不知不覺地抖動起來。
「就是這句。」朱由檢興奮得大叫起來,右手從被子里伸出來,忘情地直指著婉兒。
果然如此。婉兒再也不敢抬頭,但也能感覺到朱由檢灼人的目光。「奴婢該死……」
「該死?該什麼死?婉兒,你可幫我大忙了。」朱由檢得到想要的答案,嗓子也不覺得乾燥了。
「殿下,你……」婉兒實在不明白朱由檢怎麼變得喜怒無常,剛剛還雨暴雷霆的,轉眼卻又是潤物無聲的和風細雨。她抬起頭,這才發現朱由檢的興奮勁,「原來殿下沒有怪奴婢?」
「怪?婉兒,你幫我大忙了,感激你還還不及呢。」有了婉兒的無意提醒,朱由檢終於找到去軍營的理由了——身子弱,需要去軍營鍛煉,以朱由校和張嫣對自己的溺愛,他們可能會同意。
「殿下,奴婢沒幫你什麼忙呀?」婉兒不明白朱由檢為什麼高興,不過,既然朱由檢沒有怪罪自己,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不久之後,你就會知道。」朱由檢神秘地朝婉兒笑笑,一副釋然的模樣。
…………
魏府,一個叫做書房的密室。
一名鬢髮已經花白的老太監不安地踱來踱去,突然,他停下來:「朝欽,訊息確切嗎?」
「回九千歲,千真萬確。太醫院院正李泰剛剛傳出的訊息。」一名四十多歲的太監,垂首作答,顯得相當無奈。
叫做九千歲的,當然是魏忠賢。「怎麼沒摔死他?早知如此就該下副葯。」他空歡喜了一場,朱由檢昏睡了兩天兩夜,卻沒有隨他老子而去,又活過來了。
「九千歲,現在怎麼辦?」李朝欽是魏忠賢的心腹,他比魏忠賢還急:「要不要讓李泰再去一次?」
「他已經醒來,現在再去,豈不是讓咱家在皇帝面前難做人?」魏忠賢微微搖了搖頭,頹然坐到椅子上。
「九千歲,那就這麼算了?」李朝欽不甘心,這是他們精心策劃的刺殺,無論是否成功,誰也不會拿這說事,最多是當作安全事故處理。當著皇帝的面刺殺他的弟弟,說出去誰信呀?
魏忠賢的眼睛更加黯淡了,過了好久,才咬著牙、恨恨地說了句話:「給咱家盯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