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在教會最高的塔尖上是，薄霧還籠罩著塞得王都。
黛米婭和桃瑞絲剛從房間出來，就被利安德爾領著去教會的禱告廳。
教會規定所有人在起床后，必須要去禱告廳進行每天的首次禱告。
這倒沒什麼，然而禱告的要求是，必須在早上進餐前禱告半小時。
這可太考驗人的忍耐力了。
黛米婭摸著特意裝著東西的小口袋，裡面是一些小蛋糕和軟糖，甚至還有一個蘋果派。
在偷偷給了桃瑞絲幾顆蜜桃味的軟糖后，黛米婭也塞了幾顆在自己嘴裡，酸甜柔軟的口感立刻征服了她的味蕾。
這是前幾天偶然一次出了教會，她從一位行走在安利大陸的旅商那裡買的，瘦小商販自稱這是獨一無二的特製糖果，雖然貴了點，但是味道卻出奇的好呢。
含含糊糊地念叨著禱告詞，黛米婭一邊咀嚼走神。
忽然感到口袋被人有意碰了一下，黛米婭立刻藏起口袋，警覺地回頭。
金髮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近她的身邊，表情有些嚴肅，「黛米婭，你把什麼東西帶進來了？」
黛米婭很鎮定，「沒什麼。」悄悄地按住。
利安德爾抽抽鼻子，「水蜜桃和蘋果的味道，你帶吃的進來了。」用的是肯定句。
黛米婭還想再堅持一會兒，就見金髮青年利落的從自己的手中掏出裝著軟糖的罐子，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含進嘴裡了。
黛米婭瞪大眼。
「味道不錯。」利安德爾笑眯眯道。
黛米婭剛想痛斥這種不良行為，就感到有銳利視線看了過來，她抬起頭，果然是巴塞爾神使已經發現自己這邊的動靜了。
等到她心虛地收回視線，金髮青年早就已經走到一邊在禱告，表情認真，只是那腮幫子上有個地方正在一鼓一鼓地凸起
黛米婭：「.....」
好不容易禱告結束，人群散開，陸續去餐廳進餐。
「利安德爾哥哥，我再也不想每天早起來這裡禱告了。」桃瑞絲懊惱道，因為每天早起，女孩的眼圈甚至有些難看的淡青色。
「親愛的桃瑞絲，這可不行。」利安德爾搖搖頭，「這是教會的每個人必須要做的。」
「我不是教會的人，我是賽德王都的桃瑞絲公主。」桃瑞絲翹著小下巴，明顯很不滿意利安德爾的解釋。
「在教會，任何人都得遵守這個規定，就算是教皇也不能避免。」利安德爾的聲音頓了頓，「不過，親愛的，在這裡，你並不能享受貴族的特權，你該記住這一點。」
桃瑞絲一愣，隨即垂頭喪氣地表示自己記住了。
黛米婭好奇的問道：「教皇？我怎麼沒在教會見過教皇？」
利安德爾微笑道：「教會裡，教皇是所有神使的領導者，塞得王都的教會正是安利大陸上地位最高的教會，而教皇一般是呆在塞得王都，但是幾個月前，他自從對桃瑞絲進行占卜后，不久就離開了塞得王都。」
桃瑞絲聽到新話題，立刻來了精神，「不可能吧，如果教皇早就離開了賽德王都，那麼他是怎麼同意我和黛米婭暫住教會的？」
「在教皇不在期間，巴塞爾神使被任命暫時處理教會事務，所以……\」
「原來是巴塞爾同意我們進入教會的啊。」
利安德爾點點頭，「是這樣的沒錯，巴塞爾神使大人在公民眼中是一位十分受人敬重的神使呢。」
黛米婭和桃瑞絲齊聲「噢」了一聲。
早餐結束后，神使們便紛紛收拾東西去工作，紅白衣相間的利安德爾神使起身道：「我吃好了，馬上要去羅伊區工作，桃瑞絲黛米婭晚上見。」
巴塞爾神使也同樣結束了進餐，起身與大家道別，經過餐桌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麼。
「黛米婭，今晚我會檢查你的抄寫。」
銀色刀叉上的三明治「啪」地掉在餐盤上。
「巴塞爾先生，您說的是今晚嗎？」
欣賞了女孩欲哭無淚的表情后，紅衣神使翹起唇角，心情愉快地離開餐桌。
黛米婭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回蕩：受人敬重....受人敬重....受人敬重，哦她完全敬重不起來啊！
在桃瑞絲的一臉同情中，黛米婭進了聖經室。
重重地關上了厚重的圓弧門，黛米婭垂頭喪氣地繼續抄寫聖經。
一陣吵鬧的哭喊聲吸引了黛米婭的注意，把羽毛筆放在桌上，她推開門去看。
幾個擔架正陸續抬進教會的大廳，一群人被攔在門外痛哭。
出了什麼事？
她打算去看看熱鬧，剛一走近，就看到擔架上有隻手露出來，黛米婭忽然有些不確定，擔架上的真的是人嗎？
那隻手蒼老乾枯，五指枯瘦如柴，張成一個猙獰的慘狀，手臂漆黑，皮膚下幾乎沒有脂肪，鬆鬆垮垮堆在骨頭上。
「奧里爾神使，你去安撫躁動不安的公民們，儘力不要讓他們太過悲傷恐慌。」巴塞爾領著抬擔架的神使進入治療室。
大量用來治療的藥劑被使用，神使們帶上口罩為病人施展聖光治療術。
擔架上的人形不時抽搐著，口中白沫溢出。
側身讓一名急匆匆的神使經過，巴塞爾停止聖光治療，將藥劑灌入病人口中，眼見病人呼吸聲穩定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抬眼便看見黑髮女孩正滿臉驚訝地看向自己。
「巴塞爾神使您好，這是怎麼了？」
「我們正在救治那些遭到惡魔侵蝕，受傷的可憐公民們。」巴塞爾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手，他有些疲憊地皺眉，「最近的賽德王都很不安全，惡魔頻繁出現，很多人都受傷了。」
黛米婭的目光飄到一旁擔架上，這次她看清了受傷者的全貌，哦主神啊真是可怕，這些人幾乎沒有人形了。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巴塞爾看著她，微笑起來，「當然有，你跟我來。」
他把黛米婭帶到藥劑室，接下來，黛米婭就開始不停地搬運裝著藥水的巨大木桶，
「......」
雖然黛米婭很強壯，但是這天結束后，她依舊嘗到了腰酸腿軟的滋味。
桃瑞絲捧著聖經樂不可支，笑得聖經都掉在地上了。
黛米婭眼尖，立刻發現了這本聖經的不尋常之處，搶在桃瑞絲之前撿起它。
「好樣的，桃瑞絲，巴塞爾神使讓你看聖經，你卻偷偷看劇本。」她單手提著劇本的封面，語氣十分幸災樂禍。
桃瑞絲先是想要搶回聖經，但是由於某龍力爆棚，最後只能幹瞪眼，「黛米婭，你知道的，這是我的愛好。」
兩人鬧了一陣，黛米婭把劇本還給氣喘吁吁的桃瑞絲。
「我明天也去治療室幫忙。」
黛米婭用眼神表示懷疑：桃瑞絲身材纖細，肩不能抗，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去了幹嘛？
桃瑞絲平復了一下呼吸，坐在鋪著軟墊的椅子上，碧綠的眼裡卻很堅定，「雖然我不會什麼治療術，但是賽德王都出了這樣的事，我身為賽德王都的公主，有義務去照看他們。」
這天晚上，黛米婭果然被巴塞爾檢查抄寫情況，她也是無語，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根本就沒時間抄寫，這導致最後的成果有些不太好。
「黛米婭，從明天開始你就不需要抄寫了。」
黛米婭還回不過神來，「什麼？」
巴塞爾褐色的眼眸含著笑意，「我想也許是你的誠意感動了主神，他告訴我你不需要再懺悔了。」
黛米婭笑眯了眼，「謝謝你，巴塞爾先生。」
她可不會相信這是主神的旨意，肯定是巴塞爾為自己向那位難纏的老神使解釋求情，才撤銷這個懲罰的。
等到巴塞爾帶著抄好的聖經離開后，黛米婭打算將書桌上堆滿的書放回書架。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隱隱黑色的光芒悄悄閃爍了一下。
她嗅了嗅空氣中的氣息，有一股......奇怪的氣息。
視線開始模糊，她彷彿看見了一個圖案，緊接著視線一晃，她居然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
她驚訝地環顧四周，儘管這裡沒有一絲光線，但這並不妨礙她看清一切，這裡是一個僅供一人通行的甬道，漆黑，潮濕，空氣中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奇怪味道——當然，比在聖經室里聞到的更加濃烈。
「噢真是沒想到，教會居然還會有這種秘密地下通道？」
濕沉的空氣里，黛米婭順著甬道往前走，「不過這個通道是通往哪兒呢？」
不知走了多久，黛米婭停住腳步，有些猶豫。
這條通道除了曲折難行，每條通謀有大致類似，可她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轉回去時，一個奇怪的黑影忽然從眼前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