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並不大的房間里瀰漫著酒氣，由於經歷了一夜的沉澱，現在的味道已經有些讓人想要堵住鼻子的衝動。

兩個狂飲了一晚的人看上去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黛米婭也在溫暖的火光下昏昏欲睡，忽然她的臉被一隻冰涼的手觸碰了一下，她打了個寒顫后驚醒過來。

看清眼前是赫伯，她才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忙爬起來，道：「原來你沒喝醉啊。」

「當然沒有，這一點酒怎麼可能把我灌醉呢。」

赫伯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半分醉意，黛米婭鬆了一口氣，她的視線落在打著鼾的老人身上，「他已經睡著了，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趕快行動吧。」

兩人輕手輕腳地繞過躺在地上的老人，走向不遠處壁爐附近的一個書桌。

書桌上亂七八糟地堆滿了東西，抽屜里更是塞了滿滿地羊皮紙，黛米婭頭疼地在一堆羊皮紙尋找自己的名字。

「孩子們，你們在找什麼？」

黛米婭一愣，抬起頭髮現皮羅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頓時緊張的手忙腳亂地。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在找我們的契約書。」赫伯道。

「哦？我好心請你們進屋取暖，你們卻想偷我的東西，可真是不禮貌的孩子們呢。」老人說著，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顯現猙獰。

房屋整個抖動起來，四周的用木頭製作的牆壁碎裂，伴隨著振動撲簌掉下，腳下的地面倏忽裂開，黛米婭差點一腳踩空，幸好赫伯將她拉住。

眼看老人以與這個年齡不符的靈活矯健的身姿衝過來，有淡綠色的光芒籠罩住他，「抱歉，我們拿到我們自己的契約書就走。」

「你們說來就來，說拿契約書就拿，說走就走？孩子們，世界上可沒這麼簡單的事情。」

那綠光只能阻擋老人幾秒鐘，接下來他猛地掙開束縛，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斧子，狠狠劈向兩人。

赫伯抬手，人牆一般的黑霧阻隔住皮羅夫的攻擊，更有濃稠黑霧勒住他的脖子，掛在了木屋的房樑上。

「原來你不僅是只精靈，還是一隻惡魔？」皮羅夫呵呵地笑，「這可真的有趣了。」

老人乾枯的身體彷彿重新煥發活力一般，將黑霧捏散，落在房屋中央，「惡魔與黑龍？」

黛米婭微怔，「什麼？惡魔？」

「看來你還不知道跟你一起是什麼東西啊？讓我幫你看清楚吧。」

隨著老人的話剛落音，赫伯身上忽然有強烈的力量無法抑制爆發出來，那是....是魔鬼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

黛米婭顧不上找契約書，眼神有些陌生的看著赫伯。

「黛米婭，別被他給弄糊塗了，我們來這裡是要得到契約書啊！」赫伯有些惱火地將魔氣收攏，將怒火發泄在下一波對皮羅夫的攻擊里，黑霧幾乎要將皮羅夫整個人淹沒。

黛米婭渾身一震，咬牙看向皮羅夫，忽的變作體型巨大的黑龍，對他吐出一口龍息，暫時逼退了他。

地面紛紛碎裂開來，黛米婭眼尖地發現巨大的地下空隙里，竟然殘藏著皚皚白骨，黛米婭不僅毛骨悚然，看來這位看上去慈祥溫和的契約之神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啊。

眼看著皮羅夫又要攻擊他們，黛米婭將赫伯背在背上，飛離破碎的地面。

身後是契約之神皮羅夫如影隨形。

黛米婭感到自己手中被塞進一個東西，「黛米婭，你先帶著契約書離開。」

「赫伯......」

黛米婭剛開口，赫伯便從她的背上一躍而下，轉眼便消失蹤影了，那緊追不捨的皮羅夫也同時失去蹤跡。

空無一人的雪地里，風夾雜著雪花寒冷刺骨，黛米婭攥緊了手。

皮羅夫忽然停住了，他知道這個惡魔是故意引他離開，但其實他並沒感到太驚訝。

「赫伯，你還沒拿到你們的契約書呢，怎麼就想走？」

「你確定我沒拿到？」銀髮精靈含著笑意道。

皮羅夫的神色一變，又放鬆下來，和藹道：「其實你何必要大費周折去搶契約書呢，我可是很喜歡黛米婭，如果她開口要求拿走契約書，我會願意把它送給她的。」

「皮羅夫，你除了是契約之神以外，原來還是一個謊言之神嗎？身負數職啊，看來你們的主神十分器重你啊。」赫伯譏笑道。

似乎戳到他的痛處，皮羅夫鐵青著臉，不再偽裝，「一隻惡魔也敢嘲諷我？不過作為回報，我很樂意送你下地獄。」

「是嗎？試試看吧。」赫伯勾起唇角，身邊冒出黑色濃稠霧氣，不過幾秒鐘，一群惡魔便聚集在這裡了。

皮羅夫在阿布斯特生活了很久，這些惡魔他幾乎都認識，他當然清楚這幾個惡魔所擁有的力量。

「你居然能驅使惡魔？」皮羅夫的臉色更難看了，「你到底是什麼？」

沒有人回答，有惡魔已經撲向他了。

找到黛米婭的時候，她坐在樹下發獃，身上積滿了落雪也渾然不知，唇色被凍得發白。

女孩冰冷的手忽然被握住，愣愣地被拉起身。

她一瞬間回神，笑容在唇邊綻放：「赫伯你回來了！」

下一秒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猛地縮回手，唇邊的笑容凝固，「不對，你到底是誰？」

早就該發現的不是嗎？那些不對勁的地方，先是莫名其妙的從幼年忽然長大，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告訴她他是赫伯，還莫名其妙地跟她簽訂了契約，最後還將她帶回他那個到處都是骷髏僕人的的城堡。

「黛米婭，我的確是赫伯。」

「你要怎麼解釋你是惡魔這一回事？」

赫伯深深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眼裡看不清神色，「的確，我身體內有惡魔的存在，但是我的確也是赫伯。」

赫伯淡淡道，「你知道為什麼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個小孩子嗎？那是因為我用了精靈一族特有的藥物，使我沒法長大，那惡魔也永遠沒辦法得到我的身體。」

「可是你現在……」

「是的，因為一次意外，我的身體長大了，沒辦法恢復，惡魔曾佔用過我的身體……」他看了一眼處於震驚狀態的女孩，「不過後來我及時掌控了自己的身體，現在暫時惡魔是沒辦法出現了。」

黛米婭碧翠的眼裡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黛米婭，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