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忙忙碌碌大半天,總算能清閑下來,叫了個小丫頭替自個捶腿,鍾文謹往軟榻上一躺,準備補眠。
因新婚頭三日不必晨昏定省,丫鬟們也就沒有喚醒她,任由她一覺睡到了掌燈時分,才起身更衣洗漱完畢,那廂就有人來回說二爺回來了。
鍾文謹一邊出去迎接,一邊吩咐人傳飯。
崔九懷穿著官服去的衙門,自然也是穿著官服回來。只是鍾文謹早起被他扣了個蠢笨的帽子,這會子她也懶得上前獻殷勤,仍叫青鸞伺候他更衣。
晚膳擺上桌,兩人相對無言的用了,又吃了幾杯茶后,就到了安置的時辰。
鍾文謹熱切的期盼著黃、蘇兩位姨娘、琰姐兒或者小崢大爺能出點幺蛾子,叫崔九懷給叫走,這樣她就不必憂心後頭的事兒了,奈何他們都沒這個膽子,個個安靜如雞。
更衣洗漱完畢,吹燈拔蠟,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后,她悄悄的往床沿挪動,再挪動,想要離崔九懷遠些,不想他突然伸出一臂,將她猛的一帶,把她扯回了床中央,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鍾文謹嚇的面無人色,忙忙道:「別,不要,二爺……」
說完恨不得自抽一巴掌,這樣的話語,再配上軟綿綿的聲音,簡直就像欲拒還迎,她忙又解釋道:「妾身身-子有些不爽利……」
崔九懷卻沒理會她的話,一手擒住她兩條胳膊,將其固定到頭頂,一手去扯她的褻褲,扯下來之後,不做任何多餘事項,就直接奔向主題。
「啊……」鍾文謹大叫,太疼了,簡直比小學那會摔斷腿被個庸醫胡亂接骨時還要疼上十倍,她哪受過這種罪,所有的隱忍以及從前主身上繼承而來的大家閨秀教養都被拋之腦後,她低頭尋摸了下,見只有嘴巴得用,於是一偏頭,惡狠狠的咬上崔九懷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氣,誓要撕扯下一塊肉來。
可惜他身上穿著寢衣,寢衣的料子又是質地極好的松江三梭布,隔著寢衣想要靠嘴巴撕扯下塊肉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但疼痛肯定不會少,如此她也能略出一口氣了。
崔九懷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某處動作半刻不停。
鍾文謹咬的牙都酸了,只得中場歇息,歇息時嘴巴也沒閑著,尖酸刻薄的咒罵道:「還今上金口玉言的時照公子,帝都閨秀人人想嫁的金龜婿呢,半點前.戲都不做,蠻牛一樣,撅起屁股就干,你這是敦-倫呢還是上刑呢?要是被那些閨秀們知道了,只怕早就避你如蛇蠍一般了,哪還會一見你就臉紅!」
一口氣罵完,猶不過癮,她又冷嘲熱諷道:「難怪前頭二奶奶常年纏綿病榻,天天被你這樣折磨,身-子能好才怪!」
崔九懷迅速動作幾下,爆發出來,從她身上翻了下來,邊揚聲吩咐人送水進來,邊冷笑道:「若非想著生個嫡子,就你這樣前後乾癟豆芽菜都不如的身-子,脫光了衣裳跪在我跟前求我寵幸你,我都懶得多看一眼。」
冷笑完,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在她臉上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皺了皺眉,不解道:「騙一個人容易,騙十個人容易,騙百個人容易,但要騙的全帝都能拿得出手的大戶人家女眷都誇讚你性子好,若非本身便是如此,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做戲的本事高,高到連自個身邊親近之人都能瞞過……有這樣的本事,忍耐功力自是極高的,萬不會因為一點床第間的小事兒就卸下偽裝露出本來面目,如此豈不得不償失?」
一點床底間的小事兒?拜託,前主可是新婚之夜被他活活折騰死的,這都不爆發,難不成悶不吭聲的等死?但是又不能直說,不然搞不好沒被在床上折騰死,反倒被當成妖怪拉出去燒死了!她哼道:「你先去大理寺的牢房體驗下上刑的滋味,再來說這是小事兒吧。」
這時外廂傳來走動的聲音,不多時,青鸞的聲音響起:「二爺、二奶奶,熱水備好了。」
鍾文謹疼的厲害,也沒力氣動彈,扯過床頭的帕子,胡亂擦拭了一下某處的濕漉便完了,倒是崔九懷聞言,套上褻褲,往凈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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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清爽的崔九懷返回時,鍾文謹已然差不多要入睡了,被他弄出的動靜吵醒后,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翻個身,拿屁股對著他。
崔九懷越過她,爬進床里,扯過被子蓋住自個,好半晌,等鍾文謹再次差不多要入睡時,突然開口道:「就你嬌氣,蘇姨娘、黃姨娘她們服侍我這麼多年,也不曾見她們抱怨過。」
「呵……」鍾文謹再次被吵醒,本就暴躁的脾氣更加不好了,冷笑道:「她們一個兩個好不好提腳就能賣掉的婢妾,靠著你才能過上呼奴喚婢的好日子,富貴險中求,但凡能有口氣在,她們都不敢吭聲的。也就我,才能將你這層虛偽的外衣撕開,讓你意識到自個沒床品的事實,要我說,你還得好好謝謝我,不然自個見到女子在你身下哭泣求饒,還當自個多威武雄壯呢。」
既然已經爆發出來了,她也不想留餘地了,至於回頭是被打入冷宮還是關進家廟的,那都無所謂了,滿腦門火氣呢,這會子真想不了那麼多了。
崔九懷靜默片刻,哼道:「你以為自個是正妻,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便是不好休妻,也還有合離呢。」
嫡母武寧伯夫人因教導出了她這個出色的庶女而名聲大漲,要是成親沒三天就合離,只怕要被氣個仰倒,為了出氣,她將來的著落怕是會比兩位庶姐還要悲催……合離到底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走這條路比較好。
心裡雖這樣想,但是嘴巴上卻不能認輸,她梗著脖子,笑道:「合離就合離,那我的小命可就保住了,還真是要多謝二爺不殺之恩了。」
連合離都不怕,崔九懷還不真不知道有什麼還能讓她畏懼的了。況且合離一事兒,不過隨口說說罷了,這門親事是祖母劉氏替他相中的,他自個也點頭同意了,進門這兩日,也無人說她不好,他突然說要合離,若沒有妥當的理由,長輩們如何會同意?況她向來會做戲,到時哭一哭再暈一暈,便是真的合離了,外頭人也只會說他的不是。
他倒不在意名聲如何,然而皇上卻想要駁個吏治清明的名聲,不但任命了一堆蒼蠅一般整天嗡嗡嗡的彈劾朝臣的寒門士子當御史,還使人造勢,硬給他安上個「崔青天」的高帽。既戴上了這個高帽,就不得不愛惜自己的羽毛,不能讓其沾染上任何的污點,不然皇上可不會輕易饒過他。
既然她覺得與自個敦-倫是在受刑,那自個不碰她便是了……只是如此一來,那就生不出嫡子了。庶子為長,且沒有嫡子,綱常不可能不亂,偏長子嫡孫出身的皇上對於嫡庶問題十分在意,先前為張氏守制之時他便開口詢問過,後頭得知自個將要續娶武寧伯的閨女時,還賞了賀禮下來,祝自個早得貴子,回頭若是沒有嫡子出生,難保他不疑心自個偏寵黃姨娘不肯叫鍾氏生孩子呢。
「唉……」崔九懷暗暗嘆了口氣,本以為娶個好性又聰明的女子,后宅從此能不必他再憂心,不想她好性是好性,卻是裝的,聰明也的確聰明,可這聰明卻用來拿捏他……
即便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個的確被拿捏到了。
罷了,不過就是些閨房秘事而已,自個看了恁多女屍,親自動手驗屍的時候也不少,除了積年的老仵作,再沒哪個男子能比自個更熟悉女子身-子了,回頭去淘換幾本春.宮.圖來觀摩觀摩,定會一日千里,看她到時還敢不敢說自個是蠻牛!
鍾文謹自然不知曉他這番青雲壯志,因睡了半下午,這會子又兩次被崔九懷驚醒,現下精神的不得了,翻來覆去烙了還一會燒餅,屬羊也數到一萬多,仍然沒能醞釀出睡意來。
崔九懷被吵的不行,再次伸出一臂,將她帶進懷來,頭按在自個胸膛上,大手貼在她背上,拍小孩一般拍著,嘴裡道:「快些睡罷,明兒還要回門呢。」
「不要你管!」鍾文謹沒好氣的回他一句,扭動了好半晌,都沒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在他懷裡悶悶的窩了一會,又有背上有節奏的拍打伴著,不一會就迷糊起來,一邊入睡一邊腦子裡罵道:「哼,溫柔起來倒是挺溫柔的,只是我又不是小狗,打一棍子再給顆甜棗,我才不領你的情呢。且等著吧,待明兒回門過後,我就抬一堆通房出來,你折騰她們去吧,老娘可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