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迦樓戰神(八)
「小芸!」陳老實大聲吼道!
他看見正欲辯駁的常小芸身後露出半個腦袋,獰笑著舔了一下常小芸的脖子。常小芸驚怒交加,卻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身後之人掌刀劈暈!
陳老實睚眥欲裂,怒火中燒,對著那人狂吼:「陳彥宅!你幹什麼!」
陳彥宅便是癩皮陳,天生滿腦袋的癩皮,為人也是癩皮,所以大家都記不住他的名字,只叫他癩皮陳。陳老實一直覺得怎樣叫會讓他覺得不開心,於是平輩之下,又是癩皮陳的兄長,便一直記著他的名字,叫他陳彥宅。
常小芸被一掌劈暈,身子癱軟下去,癩皮陳剛好在她身後,順勢就抱住了她,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陳老實的面,上下齊手。這具他夢寐以求的活色生香落入他的手中,焉有不佔便宜的道理。
陳老實再老實也不能看著妻子受辱,一怒之下扒開人群,沖向癩皮陳。
癩皮陳只覺得滿懷香軟,恨不得立刻將常小芸就地正法,可是這麼多人看著,他實在沒機會下手。
他看中衝過來的陳老實,一臉猥瑣的說:「反正多要死了,讓兄弟爽爽。也不算肥水流了外人田。」
村民有的羨慕,有的不恥,卻無人相攔。都想看看,這妖精到底有什麼誘人的伎倆,迷得大家神魂顛倒。
此刻陳老實已經來到癩皮陳面前,舉起拳頭就要揍他。可是癩皮陳躲在常小芸身後,雙手死死按在常小芸的波濤之上,陳老實無從下手,氣急敗壞。
癩皮陳忽然將常小芸推向陳老實,趁著陳老實迎接嬌妻之際,腳下一盪,把剛抱住嬌妻還沒站穩的陳老實絆倒,然後有一把將常小芸拉了回來。
常小芸身盈輕柔,癩皮陳雖然體弱,這一推一拉卻毫不費力。眼見陳老實「噗通」一聲倒地,更加無所顧忌,左手抱著常小芸的腰,右手已經聲道一副裡面了。
這等有傷風化的事,村長實在看不下去,別人可以沉默,他作為一村的領袖,絕不能沉默。
「住手!」村長高喊一聲,「癩皮陳你幹什麼!」
雖然人人都叫他癩皮陳,可他卻不喜歡別人叫他癩皮陳。
「我怕這小妖精作法逃脫,先降服她。」
「把你的臟手拿出來!」村長怒道,或許他也想讓常小芸來背這個大旱的鍋,穩定他的政權。但這癩皮陳不識時務,在他面前作亂,已經觸怒了他。
癩皮陳滿不在乎的說:「我要把這妖婦扒光給大家看看,讓她當場現原形!」
「好!」
「扒光這妖婦!」
村長正要阻攔,人群卻沸騰起來,紛紛支持癩皮陳扒了常小芸,最好再讓大家深入檢查一下。
「道長……您看這……」村長不敢公然跟大家作對,向道士求助道。
這道士方才被常小芸逼問之下不敢直視,此刻趁著她暈倒才敢認真打量,一眼望去,常小芸被癩皮陳撥弄得香肩外露,髮絲凌亂,那副神魂顛倒風韻猶存的模樣,竟讓這遊方老道動了凡心。
道士清了清嗓子,出面攔下眾人:「諸位,請聽我一言!」
村民聞言都靜了下來,癩皮陳也停下了動作,手卻在常小芸上身的衣服里,不知道在撥弄什麼。
「這妖婦毒蛇附體,你們妄自動她,會惹來禍害。毒蛇最是記仇,你們若對她抱有半分褻瀆,說不定,晚上就找上你們來了。還是將她交予貧道,好為她作法驅魔。」
道士的話胡編亂造毫無根據,最初大家都對他半信半疑,可是熊死旱來,絕望之際,這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不信也得信了。連癩皮陳也有些畏懼的愣了片刻。可是他爛命一條,苟且偷生一輩子,有生之年能吃上一口這隻可遠觀不能褻玩的蜜汁仙桃,被毒蛇咬死也值了。
陳老實倒地撞到後腦勺有些暈眩,好不容易恢復,眼見癩皮陳**愛妻,利落的爬起來又要撲上去,攔腰抱著常小芸想要將她搶回來。
可是癩皮陳的手就像黏在了常小芸身上,陳老實拉了半天都沒把愛妻拉回來,常小芸身上的衣服不過是鄉村的爛頭補丁,經不住撕扯,「噗嗤」一聲,竟被撕裂。
陳老實打呼「不好」!眼見愛妻就要在眾人面前不著寸縷一絲不掛,卻不知道該如何護住她。
活了大半輩子,他從沒想今天一樣委屈。
村長要獻祭自己的孩子,自己沒法子,愛妻出面阻攔,卻被污衊為蛇妖,還受人**。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什麼都保護不了。
孩子保護不了,妻子保護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叫陳老實,他為人也老實。從不得罪別人,家裡都揭不開鍋了,鄉親來了,他也熱情款待。
鄰里之間有什麼需要幫襯,他總是第一個出手。村裡要修田修路,他也總是賣著命的出力氣。
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了這個漂亮又懂事的媳婦,知書達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自己蠢笨,很多東西都不懂,她總是笑著教他,大家閨秀嫁給了鄉村野夫,卻從不叫苦,也不埋怨,將家中料理得井井有條。
「為什麼?」他小聲的說。安靜中村民聽見他在說話,卻聽不清,都好奇的注視著他。
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欺負我!」他忽然嘶吼,將眾人嚇了一跳!
「嘭!」屋堂上方的瓦片炸裂,露出一個大窟窿,隨之而來一道黑影落下,正踩在道士頭上。
隨後向常小芸丟去一件黑袍,正好把她蓋住。
「因為,你是個好人。」
那個黑影張嘴了,聲音有些悲涼。
陳老實感激的看向他,卻發現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傅兄弟?」
「陳老哥。」滿村都是姓陳的人,但是陳老實知道,對於傅雨雪來說,只有自己是陳老哥。這是常小芸告訴他的。
「傅兄弟,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是個好人,就要被欺負!」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也許如果他懂了,就不會被欺負。
傅雨雪忽然笑了,他最近很愛笑。
村裡的人都沒見過他笑,不知道他笑是什麼意思。
「你做什麼!」村長顫抖著阻攔,別人可以怕,他決不能怕。
傅雨雪沒有理他,一步一步走向癩皮陳,右手輕輕翻轉,一道刀風隨著他的動作從他手中激射,直撲癩皮陳。
癩皮陳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雙手一輕,直到傅雨雪來到他身邊接過了常小芸,他才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劇痛。
低頭一看,雙手已脫離雙臂,竟被刀風斬斷。
恐懼比痛楚來得更快,雙臂的傷口盈滿鮮血,卻沒有落下一滴。
「啊!我的手!」癩皮陳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可是無論如何,這雙手是回不來了。
因為,他碰了他不該碰的。
傅雨雪將常小芸交還給陳老實,帶著一臉蒼茫的微笑,說:「因為啊,欺負人的叫壞人。所以被欺負的,只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