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氣
不得不說雖然是別院,但是畢竟是長公主治下,侍從的素質都無比高。
具體體現在王致吃光了三盤竹葉糕,旁邊的侍女馬上手腳麻利地給換上了第四盤。
等到聚會終於散去,眾人都往外走,王致也跟著站起來,豪邁地一揮手:「杏花,春梅!」
兩人待命。
王致指指桌子,闊氣道:「打包。」
據說長公主體諒薄家的各位姑娘車馬勞頓,都為她們準備了院子,讓她們休息好第二天再回去。長公主的好意,薄戎奴和李氏自然沒有推拒的道理。
劉武帶著一大包竹葉糕獨自乘著太子車騎優哉游哉地回宮,喝著劉嫖特意給他帶上的小酒,覺得此行還是有收穫的。
除了還不知道他那嫂子到底是哪個。
杏花拎著小荷葉包跟著王致上了車,王致探頭出去看院子里的風景。
劉嫖這別院看著規模不大,但縱深不小,王致只覺得馬車行駛出好長一段時間才停下。那院落不大,靜悄悄立在別院一角,顯得清幽僻靜,和其他薄家姑娘住的院子都已經隔出老遠。院子倒是整理得乾淨,但裡面連一個時候的僕從都沒安置。
那馬車夫將人送到,得了杏花的賞錢,也不多話,悶嘴葫蘆般略一點頭就駕車又走遠。
王致心中忐忑。
春梅在旁邊小聲道:「夫人快些進去吧。」
王致猶豫地走進去,看見主屋裡竟然是亮著燈的,影影綽綽地映出人的身影。
她靜靜推門進去,就見劉啟斜倚在踏上,手持一卷竹簡,正漫不經心地看著。長發半濕,被玉笄鬆鬆挽住,身上也只穿著白色裡衣,看見她進來,眼波輕輕掃來,勾起一個清淡的笑容。
所謂燈下看美人,此情此景王致不僅內心躁動,餘光向後看才發現杏花和春梅早已不知何時退去,想來是早得了吩咐,只把她一個蒙在鼓裡。
王致望著劉啟,心中千言萬語,此時此刻早已匯成一句話:小妖精,爺想死你了!
然後飛奔過去撲到劉啟身上。
劉啟趕忙扔了手中書接住她,兩人抱了一會兒,劉啟忍不住開了口。
他說:「致兒,你又重了。」
說好的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呢,你又騙我,說想我都是騙人的——王致自覺地腦補了一下她啟哥的潛台詞,不好意思地補充解釋道:「啟哥,你看我想你想得都胖了。」
劉啟木著臉,二話不說,開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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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的,王致見到劉啟過於興奮,睡不著,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
劉啟又累又困,閉著眼喃喃:「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就這麼精神……」他從小家教嚴格,睡覺都很有樣子,該睡覺的時候自動自發地就擺成了面朝天手搭腹部的板正姿勢。
王致心道那是,因為你是小妖精啊,你見過總裁文里霸道總裁比小妖精先暈倒的嗎,想到此處她越發得意,雄赳赳氣昂昂地爬了起來,趴到劉啟胸口瞧著他。不過啟哥他不知道總裁是個什麼東西,她也不好解釋。
白天聚會的時候那麼多規矩,想看看人都不讓好好看,現在人就在自己手裡,還不是隨便看。
她不僅看,她還要摸呢。正想著,王致伸手在劉啟下巴上摸了一把。
劉啟無奈,睜開眼睛,連忙伸出雙臂把她扶穩,口中卻埋怨:「小心點,再摔到地上。」
看她在自己身上趴著也不下去,沒辦法只能騰出手拍拍她頭,故意語氣嚴厲道:「老實睡覺。」
王致根本不怕他,心中得意又快活,自以為猥瑣地笑著,湊上去親了親他鼻尖。
劉啟的眼中則不是猥瑣了,而是他家致兒親昵又黏人地湊上來,撒嬌似的親著自己,親熱的小動物似的。
他心裡一軟,暗嘆一聲偏過頭去,伸手把她摟進了,小聲哼哼道:「這麼多天不見你也不問問我過的怎麼樣,也不和我說說話,從見面就惦記著親我。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我。結婚時候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王致摸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總覺得貪圖他美色才和他在一起的事被發現了。但她是個誠懇的孩子,當著劉啟說不了假話,於是握著劉啟的手誠懇道:「啟哥你放心,只要你短期內不毀容,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劉啟臉有些青。
他本來是開玩笑,沒想到王致當了真,還真是這麼想的。
不睡了,氣飽了,睡不著。
王致眼見自己把啟哥氣醒了,臉黑地看著自己,連忙湊過去補救:「沒,啟哥你現在毀容了我也要你,培養這麼多天了感情早培養出來了!」
劉啟臉色稍霽,閉著眼重新躺回去:「這還差不多。」摟著王致躺在身邊,兩人繼續小聲說著話。
每隔十分鐘快睡著的時候太子殿下就要被他媳婦兒氣得清醒一回。
比如王致問他:「啟哥你奶奶是不是特別漂亮?」
她是在薄家聽說了祖母年輕時候美貌,心裡好奇才問我?劉啟正無意識地猜測著,就聽王致補充道:
「我是覺得你爺爺那個樣子,能生下你這個樣子的挺稀罕的。」
他自己都沒見過他爺爺長什麼樣,怎麼她就知道了?
而且她話里的意思,扣個非議皇室血脈的帽子都不為過。
再說,退一萬步,他爺爺是當朝開國皇帝,是高祖,爺爺的長相美醜也不是能隨便妄議的啊。
再退一步,自己好歹也是太子,她議論自己長相也不對。
劉啟試圖和她講道理,結果王致用一種看封建餘孽的眼光看著他。
劉啟氣得肝疼。
王致又摸他頭髮親他哄他,狀似特別懂事地說:「我辦事,你放心,這些話我只和你說。」
劉啟:……我一點也不放心。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趕著趕回宮中的劉啟便向劉嫖拜別,留王致自己還在屋中安睡,杏花和春梅都又冒了出來,回去侍候著。
長公主殿下看著自己胞弟眼底兩片淡青色陰影,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到:「殿下,您現在雖然年輕,但畢竟是眾望所歸,萬金之軀,一些事情還是有些節製為好。」
劉啟運了運氣,維持住了不動如山的外在表情,咬咬牙吐出兩個字:「備馬。」
他發誓,結婚之前他要再沒出息地想方設法跑出來看這個小沒良心的,他就不姓劉!
後來他想了想,自己的姓氏茲事體大,不是隨便能改的,於是換了個懲罰,就罰劉武在宮中三天搶不到米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