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雙姝(01)
接到李若芸的電話時欒歡正在俄羅斯烏克蘭邊境一個小鎮的酒館聽歌喝小酒,確切一點來說,李若芸的電話是打給她哥的,只是那會,李若斯和他的女友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李若芸在電話里大喊,救命啊。。歡,你快來救我!
顯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若芸小姐遇到麻煩事了。
從她所在的小鎮來到李若芸所指定的地點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一個多小時之後,欒歡就看到李若芸的車。
正值夜幕初上,濃墨般的天色下是白茫茫的雪地,李若芸的車就停在路邊,車頂棚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這裡荒無人煙,李若芸到底是怎麼把車子開到這裡的?欒歡有點好奇。
李若斯如是的形容自己的妹妹:不需要問李若芸為什麼這麼干,只需要知道李若芸幹了些什麼!
的確是!
停車,帶著食物水還有李若芸所指定的藥品欒歡下車。
欒歡和李若芸的車子約有幾十步的距離,走完那幾十步,欒歡敲了敲車窗玻璃,得到車裡人回應之後,欒歡手落在車門把手上。
在欒歡的手觸到車門把手上的那一刻之後的三個小時里,發生在俄羅斯烏克蘭邊境的這件事情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李若芸救了一名陌生的青年男子。
後來,關於發生在那三個小時的事情,每一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和說話。
容允楨說:小美人魚,如果,你那個時候不逃跑的話故事的結局就不一樣了。
李若芸說:歡,如果,那個時候你不去接那通電話就好了。
李若斯說:小歡,我只是出去一會,就那麼一會故事後來就改變了,如果,那時,我不離開也許,你會好點。
每一個如果的背後都藏有一縷遺憾的心情,那遺憾或大或小,但那都是屬於過去式。
在南美洲的那隻蝴蝶拍動它的翅膀時,命運已然無法逆轉。
欒歡打開車門。
幾分鐘后,她還是被車裡狀況給小小的嚇了一把。
李若芸從一大堆衣服下探出頭來,披頭散髮的,弱弱的瞧著欒歡,說:
「欒歡,親愛的欒歡,你一定猜不到我都做了些什麼?」
欒歡沒有理她,徑自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麵包,水,熱乎乎的俄羅斯薄餅,之後,是藥品,那是一些退燒,止血,止疼,消炎等等一類的藥品。
「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你需要什麼葯?」欒歡把頭轉向後座,手裡拿著一大堆的葯。
李若芸在電話里沒有提到她受傷的事情,她就可憐兮兮的告訴她,她的車子汽油耗盡,現在她又冷又餓,她需要食物,汽油,毯子,還有藥品。
還把自己藏在一大堆衣服下的李若芸指了指一邊放著的麵包,欒歡把麵包遞給她。
看來,這位真的的是餓極,倆口就把麵包解決掉。
終於,她把麵包咽進肚子里,她和她眨巴著眼睛:「歡,我可沒有受傷,受傷的人其實。。。」
李若芸把其實拉得長長的,有賣關子的嫌疑。
「受傷的人其實是一隻俄羅斯熊,俄羅斯貓,俄羅斯蛇,俄羅斯老虎?」欒歡沒好氣的,她只想儘快的離開這個冷得像冰窖的車廂。
李若芸搖頭,她一邊搖頭一邊一一拿掉車後座的亂七八糟堆著的衣服。
隨著一件一件衣服的減少,緩緩的,一張男人的臉露了出來,還沒有等欒歡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她就被另外的一件事情給嚇了一大跳。
李家的名媛遇到的事情還真的有點狗血。
莫名其妙的在雪地里救了一個受傷昏迷的男人,在她把男人送到醫院的路上車子車油耗盡,之後,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李若芸採用最為原始的辦法,偉大的拯救了發高燒的陌生男人。
於是,就變成了現在的這種狀況。
素不相識的男女赤.條條的躲在一大堆衣服下,在俄羅斯冰天雪地之下分享著彼此的體溫來攝取溫暖。
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很符合愛情開始的前奏,或許,也浪漫,可彷彿當事人並不是這樣想的。
「欒歡,你說,要是男人醒來之後會不會讓要以身相許?」李若芸的身體還貼在男人身上,她歪著頭思考:「這個可要不得,已經有一個男人需要我去嫁給他了,我不能做腳踏兩條船的事情。」
彼時間,她和她都還年少,他們躲過李家管事們的盯梢,兩個黃毛丫頭偷偷的來到舊金山又老又舊的澡堂里,一邊喝著羅漢果茶一邊和一群大媽大爺擠在一起,看老掉牙的電影。
李若芸喜歡看《大話西遊》。
紫霞仙子說要嫁給那個第一次拔出紫青寶劍的男人。
李若芸說要嫁給第一位買走她的第一幅畫的男人。
想買走李家孫女畫的男人很多,但想買走李若芸的畫的男人卻很少。
帶著她的第一幅畫李若芸開始了畢業旅行,她從美洲跨越到歐洲,從烈日炎炎的巴西來到了冰天雪地的俄羅斯,她一直賣不出她的畫,在欒歡看來那畫看起來更像是孩子隨性的塗鴉,可那副李若芸畫了整整一個秋季,讓她又哭又笑。
終於,在俄羅斯和烏克蘭邊境的小鎮集市裡,李若芸賣掉她的畫,遺憾的是,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她的畫就被一位男人買走。
據集市的那位大媽描述那是一位年輕的東方男人,戴著大墨鏡和帽子看不清楚長相,但那位大媽拿著真主阿拉發誓,從男人遞給她錢的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指可以斷定,男人是一個大帥哥,還有那位大媽不僅一次強調男人有讓人流口水的背影。
李若芸的畫賣出一百歐元,這讓畫的主人瘋狂,要知道,在這個大部分為烏克蘭人居住的窮鄉僻壤小鎮,幾十歐元就可以買到一麻袋東西的集市一百歐元的一幅畫絕對是奢侈品的存在。
因為一直賣不出畫沮喪到臨近崩潰邊緣的李若芸小姐就像被打了強心針。
於是一路上他們沿著俄羅斯烏克蘭的邊境線找那個男人,沿途他們問很多很多的人,有看到戴著大墨鏡有著迷人背影的男人嗎?
這一路上還真有人說是有那麼一個男人。
兩天一夜他們就一直在找一個連具體長相都不清楚的男人,這聽在大多數人耳朵里絕對是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可當這件事情落到李若芸身上就變成一段佳話,是美麗且純真的浪漫主義思想。
屬於李若芸強大的背景讓她做的事情在人們的眼裡是理所當然的可愛至極。
兩天一夜之後,李若斯發話,李若芸,你男人你自己去追。
之後,欒歡和李若斯還有他的女友留在旅店裡,李若芸繼續去追那個男人。
現在,李若芸沒有追到那個男人倒是救下了另外的一個男人。
看著她不著片縷毫無芥蒂的趴在陌生男人身上,欒歡把帶來的衣服,毛毯一一丟給她。
李若芸穿好衣服之後托著下巴看那個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裝模作樣的嘆氣:「這位老兄要是長得好看一點我也許會考慮讓他以身相許。」
順著李若芸的目光,欒歡開始打量起那個男人。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男人應該是高加索人,還是那種在街上一抓就可以抓出一大把的普通高加索人。
黑髮,皮膚顏色偏淡,五官平淡無奇,唯一出彩的應該是他的臉型,欒歡覺得那般美好的下巴弧線長在男人的身上可惜了。
幾眼之後,欒歡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李若芸身上,她已經從後座來到前座,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在挑選著她帶來的那些藥品。
在一堆藥品中李若芸找出退燒藥和消炎藥,在找葯的過程中她大約說了男人的狀況,男人身上有傷,男人不僅受傷還發高燒,應該是高燒導致男人昏倒在雪地中。
「我覺得這個男人肯定是我生命中的掃把星,不然怎麼會發生汽車沒油,迷路這樣的倒霉事情,那個時候,我真想把他扔回雪地里,可一想,如果我把他扔回雪地里我一定會做噩夢的,然後,我又想,與其讓他奄奄一息等死不如好人做到底,於是,我就豁出去了。」李若芸痒痒然的解釋著她的行為,她惡狠狠的盯了後座的男人一眼:「靠!倒是讓他佔了便宜。」
倒完水,她的聲音雀躍起來:「大家不是說,好人有好報的嗎?欒歡,說不定上帝給我的嘉獎是讓我很快的就可以找到我的男人。」
話音剛落,李若芸的手機就響起。
之後,李若芸高舉雙手,開始歡呼。
李若芸離開了,她開走了欒歡的車去找她那位命定的男人,幫忙她尋找那位男人的那些人告訴她,她要找的男人在距離她現在所在的十幾公里的一個小鎮旅店裡。
臨走之前李若芸把她救的另外一個男人交給到欒歡手上。
「歡,你得負責把他弄醒,在他醒來之後你什麼也不能讓他知道,我不想惹上一丁點的麻煩事情。」她如是的強調著。
臨下車時她又回過頭來,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趴」的親下去,警告:「親愛的欒歡,你聽著,不許你對這個男人動什麼心思,你是我的。」
李若芸的車開得很快,也就那麼眨眼的工夫車子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
好了,李若芸走了,車廂里也就安靜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目光落在車後座
高加索人!
恐怕,李若芸剛剛的警告是因為男人是一名高加索人,俄羅斯烏克蘭兩國素來關係緊張,讓兩國關係緊張的除了資源爭奪之外還有高加索人的存在,一些高加索人為了自身的利益在這兩國之間形成了微妙的存在,因此,高加索人一直被視為激進份子。
好吧,麻煩早解決早好。
手貼在男人的額頭上,李若芸的土辦法看來效果不錯,欒歡很快的在身上只穿一件內褲的男人身上找到傷口。
傷口在臂膀上,兩隻手都有,看著就像是擦傷,那是從高處翻滾下來所形成的傷口,也許在滾下來的途中男人用手臂把自己縮成球狀,因此,傷口都集中在手臂上。
欒歡用帶來的葯為男人清理傷口,在觸到那些擦傷較為深的傷口時男人會偶爾抖動他的身體。
欒歡想,也許,過不久,她就可以擺脫這個麻煩。
一一上完葯之後,忍不住的,欒歡手指彈了彈男人的胸部肌肉,蠻不錯的,是那種實實在在的。
悄悄的掀開毛毯,就像是一件等待估價的商品,男人的身體隨著毛毯一一展現出來。
男人有很棒的身材,是那種讓女人會在看完之後臉紅紅的轉過頭去,偷偷的吞咽口水的那種類型。
帶著一點點遺憾的心情,欒歡把臉轉向男人的臉蛋。
如果,男人的五官也像他的身材一樣,那麼,想必,修女們也會為之瘋狂的。
欒歡看著男人的臉發獃,漸漸的,目光集中在男人的耳朵後面,男人耳朵後面有一層看著很奇怪的玩意,類似於人體硅膠,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絕對不會發現。
欒歡心裡一動,手不由自主的停在那玩意上面。
電影里會有這樣的現象,一些演員因為角色需要他們要藉助精妙的化妝術來扮演該角色不同的年齡的階段,在民間,人們把這種化妝術也稱之為「易容術」
不知道為什麼,欒歡心裡開始突突的跳著,捏住那小玩意的手也在發抖。
會發生些什麼呢?
這張臉下面會不會藏著另外的一張臉?
魔鬼的臉?還是?天使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