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易嫁(05)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在俄羅斯烏克蘭邊境,那次,我救了他。」欒歡轉過頭去看容允楨,緩緩的,欒歡說著:「還有,爸爸,我想你也說錯了,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
容允楨也在看著欒歡,他的眼神是溫柔的。
「爸爸,我也以為自己和你說的那樣,不會愛上只見過一次的男人,可是,爸爸。。」欒歡喃喃的說著:「我真的愛他,第一次見到就愛上了。」
容允楨被李俊凱勒令到外邊的客廳去。
偏廳就只剩下欒歡和李俊凱兩個人,李俊凱深深的看著欒歡,欲言又止:「小歡。。或許。。你是為了公司。。。」
欒歡微笑,搖頭。
「不是的,爸爸!」
這是在私底下欒歡對這位叫李俊凱的男人改變稱謂,她是知道的,李俊凱有希望在私底下聽到自己叫他「爸爸」。
他已經等待這一刻等待了很久。
她溢出的那聲「爸爸」讓李俊凱的眼眶裡有浮光。
欒歡垂下頭。
「爸爸,是真的!」
緩緩的,欒歡拉著李俊凱的手來到窗前。
站在窗前,欒歡手一指,指向站在窗前的容允楨,說:「我不想不需要我的解釋,你看那個人就會明白了。」
「那樣的男人,你覺得不發生一見鍾情的幾率等於幾?」
順著欒歡的手指,容允楨站在古香古色的迴廊下,側著身在逗弄著掛在迴廊下的鸚鵡。
對故土念念不忘的管家在院子里種滿了屬於家鄉的茴香,茴香的綠是鬱鬱蔥蔥的,一院子的綠倒映在院子里的人工湖上面,泛起的湖光回襯在了迴廊下身影修長的青年身上,雅緻動人。
或許,詩人們會嗟嘆:那個一位集萬般美好的青年。
那樣的男人,不發生一見鍾情的幾率等於幾?這刻,李俊凱有點了解欒歡的這句話了。
「爸爸,我也和很多的女孩一樣。」耳邊,李俊凱又聽到欒歡這麼說。
回過神來,李俊凱看到臉頰微微泛紅的欒歡,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容允楨還是在看著院子里的茴香。
他的小歡正值妙齡。
微微的笑了起來,手落在她的頭髮上。
「小歡,爸爸很高興,你也很別的女孩一樣。」
欒歡從偏廳走出來,一步步的走到容允楨身邊,和他肩並肩看著籠子里的鸚鵡。
「你爸答應把你嫁給我了?」
「是的,他答應了。」
容允楨點頭。
「奕歡,不要懷疑我剛剛說的話,要是我知道你手機號的話我一定會每天給你發一百條簡訊,我要是知道你的郵箱地址的話,我也會給你發很多討你歡心的郵件。」
欒歡點頭。
這位在一個禮拜之後就會和她步入結婚禮堂的男人好像還不大明白她名字的概念,「欒」只是比「奕」多了一豎,人們總是先入為主,先前的那一個總是會印象深刻。
雖然,「欒」和「奕」長得像很像,可欒不是奕,也永遠不可能是。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最為重要的是,一個禮拜之後,她要和他舉行婚禮,她會變成他的妻子。
她會用妻子的身份,傾盡所有幫助他,讓他站在最高的殿堂上,閃閃發亮。
「我們的婚禮會在一個禮拜舉行嗎?」
「當然!」容允楨轉過臉,溫柔的瞧著她,手背輕輕的觸摸著她的臉頰,帶著那麼一點點的溺愛說:「小美人魚,就這麼急著嫁給我?」
欒歡沒有躲開容允楨的手,李俊凱在看著他們呢。
周一,幾百位記者湧入了坎城,他們都收到了亞東重工的邀請函,邀請函里說明亞東重工有重大消息發布。
這個周一,亞東重工的最高領導者摘掉了他的墨鏡,穿著看起來很隨意的襯衫,毛衣鬆鬆的搭在肩上,面對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言笑晏晏。
這個沒有帶著任何手稿叫容耀輝的男人開始和遠道而來的記者們像朋友一般的交流,說一些關於他的生活,他把他的生活稱作為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說他現在老了,想過另外一種生活。
等他的話結束之後,記者們緩過神來才在他的那一席話中嗅到這樣的一種訊息,亞東重工會進軍房地產業。
這場新聞發布會看著更像是一場金盆洗手。
接下來的容耀輝輕描淡寫宣布的消息更是讓人大跌眼鏡,亞東重工的繼承人將和李氏實業的二千金喜結連理,婚禮會在這個周末舉行。
在這場新聞發布會裡,自始至終亞東重工的繼承人都沒有出現過。
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後,所有的西方媒體都在談論著這件事情,周末即將舉行的那場婚禮成功吸引到人們的眼球,關於亞東重工轉型的這個消息倒是成了其次,李氏實業的掌舵人是一名為數不多堅持原則的正直商人,這是一向苛刻的媒體人對於李俊凱的評價,他們相信李俊凱為女兒挑選的人必然是品德高尚的人,李俊凱的名聲顯然為亞東重工轉型的第一步加了不少分,起碼,在容耀輝發出新聞發布會之後的第二天,沒有任何消息顯示有一些政府部門官方組織找過亞東重工的麻煩。
在沒有收過任何風吹草動之後,人們把注意力開始轉移到即將在周末舉行婚禮的那對新人身上,新娘是一位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至於新郎的大家就不得而知,大家對於容允楨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他少年時代手握著可樂,戴著遮住半邊臉棒球帽的那張影像中,關於他的消息少得可憐。
再然後,關於周末舉行的那場婚禮也是只聞其聲不問其人,婚禮地點,婚紗設計,到場嘉賓這些都處在極度保密的狀態,即使是這樣,還是不妨礙大家對於這場婚禮孜孜不倦的探討。
兩個年輕人是利益婚姻還是真心相愛?
李若斯知道這場婚禮的時候是在周三,他在印度的一個電信業極為不發達的城市,李若芸打電話告訴他。
那時他在印度南部,李若芸在東非,初次去到東非的她一到那裡就患上流感,是那種傳染性需要被隔離的流感。
李若芸在知道了有那場婚禮的五分鐘后偷走了照顧她醫護人員的電話,撥打了他的手機號,當時手機信號極為的微弱,斷斷續續的,李若斯聽了四遍之後才聽明白。
消息來得太突然,他的第一反應是有點蒙,之後,是亂。
撞撞跌跌的,李若斯來到了酒店櫃檯上,找了一個電腦上網。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場婚禮,所有的人都在談論著那場婚禮。
準新娘李欒歡,準新郎容允楨,這對即將在周末舉行婚禮的新人背景是亞東重工和李氏實業。
這場婚禮千真萬確。
李若斯站在櫃檯前想了一會,哈哈大笑起來。
怪不得他會被派到這裡,怪不得他在酒店房間里找不到他的電腦,怪不得他這幾天忙得就像是一隻陀螺一樣,怪不得。。。
想必,這些都是拜他那聰明的奶奶所賜。
才在不久前,李若芸就說過這樣的話:「李若斯,有一天會有別的男人領走欒歡。」
耳聽永遠比不上眼見來得更有震撼力。
有一天別的男人領走欒歡,李若斯喃喃念叨著,那一字一句重重捶打在他的心上,他開始在長長的走廊狂奔著。
李若芸在給自己哥哥打完電話之後,握著電話發獃,欒歡要出嫁了。
她要嫁給誰?
反應過來,李若芸撥打欒歡的手機。
很久之後,電話才被接起。
電話彼端那聲「小芸」讓李若芸覺得茫然,茫然之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好像,一切在變得遙遠。
她曾經因為好奇擠過公車,混入地下酒吧,在澡堂偷走大媽門的拖鞋,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拉上欒歡。
彼時間,她穿著大媽的拖鞋得意洋洋的說,歡,你看,很好玩吧?
「不,一點都不好玩。」她如是回答。
是一點都不好玩,她穿了偷來的拖鞋走了幾步之後就把拖鞋扔到垃圾桶里,她做的類似這樣的事情有很多,大多時候欒歡都是在安靜的看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時候欒歡都是在安靜的聽著。
她習慣了這樣,只是,這會,欒歡要出嫁了,而那個總是安靜的看著,安靜的聽著的女孩好像也變得遙遠了。
那遙遠,不是因為距離。
「歡,你要嫁人了?是真的嗎?」李若芸蠕動著嘴唇。
「嗯!是真的!」
沉默。
「歡。。」李若芸艱難的開口:「或許?會不會是因為爸爸的公司。。那個。。。爸爸公司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具體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猜,是不是你因為公司才答應嫁給那個男人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應該是我嫁。。。」
沉默。
「小芸,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會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