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梁慕雲沒有在A城多待,安撫好譚奶奶就出發去了機場。回也匆忙,走也匆忙,都沒有見到林菲。事後林菲知道她回了A城沒有和她說都打電話質問了。
有些東西在不自不覺中改變了,比如她和林菲的關係,上輩子兩人還沒這麼親密,頂多算是好朋友,而現在是閨蜜,死黨級別了。好像一切的改變是因為她的性格又轉變吧,沒記錯,她上輩子對林菲又些許的看不起。
她拍戲忙,也顧不上譚家怎麼樣了,得空的時候偶爾給譚奶奶打個電話。
陳玉涵住院的消息還是黎愷打電話告訴她的,當她聽到黎愷說陳玉涵精神失常,醫生判定她患上精神病,需要靜養的時候都愣了。
她回想陳玉涵對她做的種種事,總覺得不太真實,曾經那個害她到活不下去的人,現在就真瘋了?而且黎愷還說,她以後不用擔心陳玉涵會對她怎麼樣了,醫院會是陳玉涵的歸宿。她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道不明哪裡不對勁。想了一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梁慕雲乾脆不想了,拍戲太忙,也沒時間想那些雜七雜八的。
又連著拍了一個月的戲,已經到了十二月,天氣變冷,還好拍戲穿的都是宮裝,裡面可以套衣服,而且導演排戲的時候也把那些冬天的戲份排在了後面,每天穿著厚厚的宮裝也倒也適合,不那麼冷了。
梁慕雲怕冷怕到一個境界,這個冬天還是第一次在外邊過,哪怕氣溫沒到零下,她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了,她還是覺得冷。宋戀依還笑她把自己裹了一層又一層,是整個劇組穿的最多,不過摸了她冰冷的手之後,還讓助理給她買了個熱水袋,每次拍戲前後都讓她暖暖手。
於梁慕雲來說,冬天最難受的就是來姨媽了,當她不準時的姨媽在冷的她發抖的日子裡到來的時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每次來這個的時候就痛的要死,天氣好還好,冬天寒冷完全是要命,她都痛的影響拍戲了。
江正源看到梁慕雲拍戲不在狀態還想說兩句,但是看到梁慕雲很差的臉色之後就噤了聲,問了下情況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梁慕雲也不多矯情了,得到了江正源的首肯,就讓小夏帶著自己回去了,而且這陣子她還有了專車——黎愷的豪華房車。黎愷給她找的那兩保鏢很少在人群面前露面,她也就每天來劇組回劇組的時候在車上看到他們兩。
她上了車就靠著閉目休息,直到小夏搖她她才醒來,醒來看到小夏著急的臉色,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小夏說了兩句之後就知道糟糕了。她看看外面,這不是回酒店的路啊。再看前面坐的兩個,根本就不是黎愷給他的那兩個保鏢。
小夏已經慌了,一直在梁慕雲身旁說怎麼辦怎麼辦,梁慕雲也有些慌,而且肚子痛的厲害,不過慢慢的就鎮定下來,想對策,也讓小夏安靜了。
其實她不是個膽大的人,也不是個勇敢的人,可以說,她很膽小,會害怕,若不然也不會面對那些流言蜚語會不知所措,也不會面對那些誣陷而不知反擊只知坐以待斃,也不會被逼到絕望而要放棄生命了。她現在回想一下,其實上輩子的情況也沒有那麼糟糕,只是她心裡承受能力不太好,才會想不開。不過重活之後她心境有變,自然也沒那麼膽小怕事,於是就不知所措了。
她拿出手機,發現手機沒有信號,小夏的亦是沒有信號,而後看了看窗外,記下了沿途的建築,看著看著她又覺得不對勁了,這不是上次黎愷帶她去他別墅吃飯的那條路嗎?梁慕雲沒記錯,完全一模一樣的路線,而且目的地還是黎愷的別墅。
下了車梁慕雲還想是不是黎愷想給她驚喜什麼的,但是那兩個黑衣人不禮貌的用力一拽,讓她這個想法幻滅。直到把小夏留在了車裡,她被帶進了客廳,她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之後就猜到一點原因了,如果她沒看錯有沒記錯的話,這個就是黎愷的舅舅。
被「請」到那中年男子對面的沙發上坐好,梁慕雲有些茫然,猜不透黎愷他舅要找她做什麼。為羅曼找公道?似乎這輩子她沒對羅曼做什麼,而且她還那麼爽快的讓位了,他舅沒理由對她怎麼樣。
梁慕雲也沒深想,她痛得沒多餘的心思讓她多想,連黎愷他舅犀利的眼神都沒有注意到。
袁傑打量了一番梁慕雲,對於她的態度有些不滿,梁慕雲就進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之後就靠在沙發上沒搭理他。於他來說這是藐視,□裸的打臉,他何時不是眾星捧月,人人巴結的存在。
室內的溫度還算好,坐了一會,梁慕雲感覺好一些了,才抬起頭看向袁傑。沒有害怕,沒有怯弱,也沒有凌厲感,很平平淡淡的眼神。
看到梁慕雲抬起頭,袁傑皺了一下眉頭,而後笑了,與梁慕雲對視,語氣倨傲,「我以為你會睡過去了,怎麼,還沒成視后影后呢,就看不起人了。」
袁傑氣場很足,若是換做平時,梁慕雲估計會有些局促,可惜袁傑的氣場比不過姨媽的折磨,梁慕雲回話的時候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說出來的話亦是有氣無力。
「您說笑了,我怎麼會看不起您,A城誰不知道您袁總的大名。」很艱難的把一句話說完,梁慕雲靠在沙發上大口喘氣,這個時候她該是在床上躺著休息的。而這次感覺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還要痛,大概是前陣子不規律的生活導致的,而且寒冬臘月的。
袁傑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梁慕雲的不適,剛開始還以為是裝的,但看到梁慕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知道不是裝的了。不過他不是什麼善輩,既然把人帶來了,就要先把話說說,達到目的,不會因為梁慕雲的不舒服而放過她。
「原來是不舒服了,怎麼?風寒了還是在劇組被虐待了?」頓了兩秒,梁慕雲沒接話,袁傑繼續說,「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放著好好的生活不享受,偏偏去折騰些亂七八糟的。你們又不差錢,跑來拍戲,活受罪。看你這個樣子,我只想送兩個字——活該!」
若不是沒有力氣,梁慕雲真想翻個白眼,這話說的她很想罵人,她沒猜錯,袁傑的「你們」里有黎愷。她演戲是因為喜歡,估計黎愷也是,只有袁傑這種不懂何為喜歡,何為愛好的才會說這種話吧。不對,以她最這個圈子裡的了解,像袁傑這種人,愛好就是享受,美女豪車,樣樣不落。
她張了張嘴,發現沒力氣說話,乾脆閉上了嘴巴,聽著袁傑說就好了。
又過了半分鐘,袁傑見梁慕雲沒回他的話,有些不高興,站起來,慢慢的走,慢慢的說,「怎麼,還心高氣傲了?難道我說錯了?你們獲得獎再多,也不過是一個戲子,也依舊上不了檯面。上不了檯面的虛名而已,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為了這個名出賣自己。」
停了一下,他走到梁慕雲跟前,居高臨下的看向她,「你不過是個戲子,別太清高,說的難聽的點,不過是為了那些虛名而出賣靈魂的戲子。像你這般的女子我見過了,許多都是我的身下之物,為了一部戲的主演,為了一次活動的入場函,甘願的出賣自己的身體。」袁傑輕笑一聲,俯□,看著梁慕雲,梁慕雲被迫的抬頭看著袁傑,「姑娘,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凡是和我有關的人你都遠離一點吧,別和我談愛,你們還沒有資格談愛。」
梁慕雲聽得懵懵懂懂的,也有些怒氣,袁傑這是什麼意思,像是她搶了他的戀人似得。蓄了點力,梁慕雲輕聲開口,「先生,請問我哪裡得罪您呢?讓你說出這麼一番侮辱的話。」
梁慕雲沒有力氣,說的話也沒多大的威懾力,在袁傑眼裡就像是一個跳樑小丑。
「得罪?說實話,你沒多得罪我呢,只是我的接班人太看重你了,我想見見他眼裡的寶貝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讓他不惜和我作對。還有,據說上次你對我那個女兒說了重話?雖說我對我那個女兒沒啥感情,不過呢,也是我的人,流著我的血液,也是我罩著的人。最近看她天天念叨什麼要和譚城熙分手,把譚城熙還給你之類的,我也很無奈呢,就想見見你的真面目呢。不錯,還是個美人,可以勾起我的興趣。」說著,袁傑就伸手去摸梁慕雲的臉。
梁慕雲偏了一下頭,想避開袁傑的咸豬手,避是避開了,但因著用力過度,肚子一陣劇痛,都痛得她不自覺的雙手抓緊,指甲太長太利還劃破了手,只是這點小痛就被她忽略了。
袁傑有些惱怒了,走回沙發坐好,「怎麼,還裝清高,已經入了這行了還想裝清高?你已經是被譚家扔了的破鞋了,在我面前作秀你不覺得累嗎。」
等那陣劇痛過去,梁慕雲才慢慢的抬頭看著袁傑,說的話也毫不客氣,「你這麼自言自語的不累嗎?把自己裝成一個高尚的人不累嗎?」
她是被袁傑這番話氣到了,若是有力氣她真想反擊回去,當然也只是想想。若是她真有力氣,她不知道她有沒有勇氣和袁傑對著干,畢竟如她這般沒什麼背景的人,得罪了袁傑這種人是沒什麼好下場的,圈子裡的例子一大把。
袁傑是這會真怒了,眼睛一斜,怒視梁慕雲,梁慕雲也撐著回視,不卑不亢。
對視了幾秒,袁傑哈哈大笑,「哈哈,有骨氣,竟然敢反問我。只是你說這句話之前有想過後果嗎?你既然能認出我,就知道我的名號,了解一點我的手段。不要以為我那沒出息的外甥護著你你就有恃無恐了。他也只不過是我手中的風箏,我要斷他的後路是分分鐘的事。」
梁慕雲也笑了,說實在的,她還真沒想後果,最壞的後果無非是上輩子一樣的結果,她死過一次,很怕死沒錯,但又對死沒恐懼感。
「我還真沒想過......」頓了一下,蓄了點力,她繼續說,「我終於知道你四十多年都單身的原因了,你這人生還真失敗,把自己的外甥說的這麼低,還真是沒人性。」
梁慕雲說完就覺得糟了,這話肯定惹怒袁傑了,只是在疼痛的時候還真沒考慮那麼多,想說什麼就這麼說了,還說的很無力。
袁傑是真怒了,又站起來,走到梁慕雲身旁,抓起她的手腕,把梁慕雲從沙發上提了起來,「失敗?我的人生字典里沒有失敗兩個字,像你們這般螻蟻一般存在的人才是失敗。」說完,重重的一甩,又把她甩回了沙發上。
這會是真的痛的不行了,被甩回沙發后,劇痛不止,梁慕雲捂著自己的肚子,大口喘氣,嚴重懷疑這樣下去,自己會痛死在這裡的。
袁傑全然不顧梁慕雲慘白的臉,又俯□,揪著她的頭髮,「你這個樣子就是個弱者,十足的弱者,你有什麼理由說我失敗。呵,你知道嗎,你這個痛苦的模樣,讓我真想狠狠的折磨你,看著你痛苦我很高興,全身舒爽。」說著還揪了一下樑慕雲的頭髮。梁慕雲吃痛,暗罵變態,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被這麼對待。
袁傑又繼續說了什麼,梁慕雲已經聽不清了,她只覺得好痛,好想睡過去,而袁傑的聲音就是噪音,在她耳邊嗡嗡嗡的響。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砰的一聲撞門聲,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我終於寫出來了,這幾天有點忙,也有點卡,昨晚和基友聊了半天理清思路,繼續開碼!明天閑,盡量更個大肥章,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