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攻君策》(九)
夜□□臨,天空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城中的街道卻空無一人,只有溫子萱獨自一個人,滿腹憂愁的走在街上。
溫子萱從『風月樓』出來時,一個人漫步在這條無人的街中,眉宇間是驅不散的憂愁,抬眸望著天空,思緒也不知不覺的放空。
溫子萱細細想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總覺得系統0375這次回來以後,哪裡發生了變化?
可是,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有,今天,『風月樓』中的黑衣女子,也是來者不善,好像沖著她來的一般。
這一切的一切,好像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此時此刻,不經有些懷疑起,系統當初找上自己,也許不是什麼偶然。
溫子萱越想越心煩,順著這條街走到拐角處,有兩條分岔路口,其中一條是通往自己的侯爺府邸,而這另一條卻是通往附近的一個酒館。
溫子萱腳步微頓,心裡思索一番,公主對她忽冷忽熱的,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只是,今天發生這麼多事,實在是不想那麼快回府。
溫子萱雖然心裡糾結不已,只是,身體卻下意識的走到通往酒館的那條道上,長嘆一聲,便下定決心道:「也罷,既然來了,何不一醉解千愁。」
思及此,溫子萱腳下的步伐,不似先前那般沉重,反而輕快了些許,走到那家店門口掛著一個大大的酒字。
溫子萱毫不遲疑的抬腳走了進去,一個頭戴方帽,肩上搭著抹布,眼尖的看見她衣著不凡,心下有了計較,臉上揚起一抹諂媚的笑意:「喲,這位公子,您今晚想要喝點什麼?」
剛踏進酒館門口,溫子萱就看見一位臉上帶著諂媚討好笑意的店小二,對於他的話倒是沒怎麼聽進去。
只是,自顧自的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隨手拋了過去,店小二剛想湊上前去,好好招呼溫子萱,就見一錠銀子從半空拋了過來。
店小二連忙慌慌張張的接住那錠憑空拋來的銀子,張口用力的咬了一口,心裡暗道:乖乖,還真是如假包換的銀子。
店小二將這錠銀子神不知鬼不覺,揣在懷裡,笑眯眯的回道:「謝公子爺打賞,不知,貴客您需要點什麼?」
溫子萱尋著角落一張的酒桌,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做了下來,便直言道:「拿你們這裡最好最烈的酒來。」
店小二見她這番言語,還沒回過神來,但也看出來這位公子的心情有些欠佳,便不好相勸什麼。
只是,這酒,店小二倒有些為難說:「公子,咱們這最好最貴的酒,便是五十年的醉紅顏,此酒三杯即醉。」
「既然如此,那便上吧!」溫子萱曾經倒是聽過有這麼一種酒,還真沒想到今日倒是給她遇見了,真希望能一醉方休。
店小二見此,最後,咬了咬牙回道:「公子,只是,這價錢……」
溫子萱斜睨了店小二一眼,又從懷裡掏出一百兩銀票,放在酒桌上,冷聲問道:「這些可夠?」
店小二見到溫子萱拿出這麼多銀子,又見她一臉堅定模樣,便去酒窖取了酒來。
溫子萱看著店小二,端來的一壇未開封的醉紅顏,順勢的打開潭口,舉起那壇酒,仰起頭來,一口接一口的灌入口中。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整壇的醉紅顏便被溫子萱喝的乾乾淨淨,店小二見她這副瘋狂的舉動,給弄得傻眼了。
只是,店小二還沒有回過神來,溫子萱將手中的酒罈懸空倒了倒,眉頭微皺,語氣有些不爽道:「小二,再去給我拿一壇酒來。」
店小二算是回過神來,只見,這位白衣公子,腳步虛浮,神志也有些不清,若是在喝一壇,怕是睡個三天三夜,也醒不過來。
這能賺錢自然是好,只是,也不能趁人之危,店小二猶豫不決,上前勸說道:「公子,這夜已經深了,您這酒也喝過了,是不是該回府了?」
溫子萱見店小二這副口吻與她說話,定是不願意在給她酒喝,柳眉微皺,唇角微張道:「你……到底拿不拿酒來?」
店小二一副快哭的模樣,急忙討饒說:「公子,真的不是小的不願拿酒給您喝,只是,你今天已經喝了太多,不能再喝了。」
溫子萱聽店小二一個勁兒的說她喝多了,喝醉了,手指在空中胡亂比劃些什麼,醉眼朦朧道:「好……你不給我拿酒,我自己去拿!」
話音剛落,溫子萱跌跌撞撞的走到酒櫃前,也不管是什麼酒,直接抱著一壇酒,灌入喉中。
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溫子萱的喉頭,忍不住的咳了幾聲,眼角還掛著點點淚珠。抱著那壇酒,東走走,西撞撞。
溫子萱也不知要去往何處,只是,順著自己的心走。
店小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以及周身環繞一股淡淡的憂愁,無奈的長嘆一聲:「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說完,便將酒館收拾一番,關了店門。
夜晚的街道,突然,一陣冷風吹向溫子萱,身上一陣寒冷,冷不丁的打了個顫,小聲嘟囔說:「怎麼這麼冷?」
溫子萱下意識的雙手環胸,縮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想要休息一下,只是,隱隱約約,看見不遠處,一位白衣女子迎面而來。
溫子萱努力的睜著雙醉眼朦朧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來人,奈何天黑的緣故,只看清了大概的輪廓。
白衣女子見溫子萱醉成這副模樣,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皺,語氣也不經意間的低沉了些許道:「怎的喝的這般模樣?」
溫子萱咋一聽到如此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時,一時惡作劇心起,對著白衣女子揮了揮手,賣著關子說:「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白衣女子將信將疑靠了過去,順便將她扶起來,只是,哪裡會想到她,竟然就這麼吻了過來。
溫子萱雙手緊緊的擁著白衣女子,吻的不似先前的溫柔纏綿,卻似烈火般炙熱,令人無法拒絕。
白衣女子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股淡淡的清香混雜著酒香,吸入鼻尖,令人心醉,不經意間的迷失在那醉人的溫柔。
不,我不該這麼輕易的迷失,在她的溫柔陷進里,她至始至終,愛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那現在的我,又算得了什麼。
白衣女子的臉頰不經意的劃過兩行清淚,在溫子萱的唇上,狠狠的咬破了一道口子,並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溫子萱。
白衣女子看著一旁被推開險些站不穩的溫子萱,忍著心痛,步步緊逼,深深質問道:「溫子萱,你到底將本宮置於何地?」
「我……」溫子萱目光躲閃,斷斷續續的回道。
君如雪見她這般模樣,心裡好像撕裂了一道口子,有些歇斯底里說:「是你的妻子?還是你的替代品?」
溫子萱不經過大腦,下意識的反駁道:「不是的!」你從來就不是什麼替代品,從來就不是啊!
「不是什麼?不是你的替代品?還是不是你的妻子?」君如雪忍著心痛,接著問說。
君如雪沒有給溫子萱回話的機會,突然向後退了幾步,聲淚俱下道:「溫子萱,如果你當初並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溫子萱急忙的小跑著向前,試圖拉近彼此間的距離,解釋著說:「我從來就沒有將你當做是誰的替代品,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君如雪察覺到溫子萱的靠近,不經意間又後退幾步,冷聲質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要解釋什麼?說你喜歡本宮嗎?還是在透過本宮尋找另一個人影子?」
子萱,求求你,不要在靠近我了好嗎?我不知為什麼會愛上你?可是,愛就是愛了,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就算你不愛我,也請讓我離開的有尊嚴。至少,那樣你不會覺得愧疚。
溫子萱痛苦的閉起雙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不……雪兒,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喜歡的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君如雪見她這副模樣,還是不肯說句實話,有些心寒道:「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本宮便與你合離。」
子萱,為什麼你就是不願告訴我,你的真心話呢?這樣的你,我該怎麼信?
溫子萱嘴角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可是,一見君如雪那冰冷似霜的臉頰,便將所有想說的話,化作一縷嘆息:「難道,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可是,我不想就這麼結束,我們之間的感情。
君如雪聞言身子微不可聞的顫了顫,背對著溫子萱搶先一步走在前頭,臉上淚痕滿布,順著臉頰滑落。
君如雪衣袖下的的雙手,緊握成拳,極力的隱忍著心痛的折磨,心裡暗自呢喃道:子萱,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嗎?
可是,為什麼會這麼不甘心呢?就因為她愛的從來不是自己。君如雪,你何時變得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