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個世界

今天紀豆芽穿著一件淡粉色的洋裝，披了個白色披肩，腳踩純白粗跟公主鞋，還嵌著一個可愛的粉色蝴蝶結，頭上一個裝飾的同色帽子，微卷的亞麻色長發鋪在身後，整個人打扮得如同一個精緻的芭比娃娃，俏皮可愛。

侍者當然認識紀豆芽，恭敬地為她開門，直接將紀豆芽帶到了三層一個靠窗的雅間。一路上紀豆芽始終面帶微笑，挺胸抬頭，典雅高貴如同一個真正的公主。孟姝安很滿意。

然而，到了包間，紀豆芽馬上像是啟動了什麼開關，拉著椅子靠在窗邊，盤腿坐在上面，一會兒揉揉因為穿著高跟鞋兒酸疼的小腿，一會兒踩著椅子去夠窗帘上裝飾的碎花飾品。

孟姝安一開始還由著她，可是看她的行為越來越不靠譜，輕輕地咳了一聲。

這一聲又像是按了什麼開關，紀豆芽立刻就消停了，跪在座椅上扶著下巴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

街道上人來人往，卻是沒有幾個走得進來。以前她是街道上人群里的一個，現在她坐在這裡。

一個小男孩兒似是垂涎牛排，獃獃地站在門口，透過玻璃櫥窗看裡面。他的媽媽拉了他好幾次才把他帶走了。

紀豆芽笑笑，她也這樣獃獃地站在門口看裡面過呢！那時候吃不飽，穿不暖，最大的幸福就是站在這門口聞一聞裡面飄出的香氣。

那櫥窗的玻璃是特製的，從外面看去，裡面的世界彷彿在海底一樣。

藍色的海水泛著波紋，有魚穿梭在食客之間，美得彷彿人間仙境。

她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還刻意屏住了呼吸，怕鼻子吸進水……

想著過往，紀豆芽又笑出聲。

這時候侍者敲門來點單，孟姝安瞟了紀豆芽一眼，紀豆芽一頓，馬上收了笑容，規規整整地坐在座位上。

「我去衛生間。」點了餐，紀豆芽對著孟姝安點點頭，昂著頭踏著貓步走出去。

優雅轉身，輕輕關上門，忽然就放鬆了口氣，每次出來都要綳著，太難受了！什麼紀家家規？什麼紀家風範？紀家風範就是讓人不像人嗎？紀豆芽對著雅間的門吐吐舌頭，還搖頭晃腦做了個KO的姿勢，小嘴一撅，對著華貴的門板翻了個白眼，才非常驕傲地走開了。

這條走廊沒有人，紀豆芽才敢這麼明目張胆。殊不知，這一切的舉動都一點不差地落入對面雅間里某個男人的眼中。

深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紀豆芽直到再也看不見。旁邊的合作商看著男人毫不掩飾的目光，同是男人，自然瞭然。

那女孩兒俏皮可愛，一身洋裝精緻地像個公主，氣質不凡，又上了三層，想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只是從那個雅間出來，身邊又沒有人跟著，想必不是什麼大家族的。那麼具體是哪家的，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事後給點補償就好了！大不了，兩個合同也就打發了。上流社會常見的戲碼。

況且跟了這位爺，那姑娘不吃虧！

尚承陰險地笑笑，對著身後的黑衣人保鏢招了招手，附耳吩咐幾句。又給男人倒上酒，諂媚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