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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氣息？

蘇酥有些吃驚，她啃著牛肉絲，小聲的詢問：「是哪一位神明？會是愛神嗎……這牛肉絲真是太好吃了。」

毛糰子頓時就來了精神：「口感比起之前如何？」

「更加有嚼勁……」

魔王於是心滿意足，手動將每一條牛肉絲都搓成圓柱形，毛糰子貼著蘇酥，繼續回答：「暫時還分辨不出具體是哪一位。不過既然他和神明有關聯，也許是在無意間接觸過蘇絲曼。」

「也許是其他神明呢？」

魔王卻搖搖頭：「奧萊，是個被諸神拋棄的位面。」

他的神情十分平靜：「這裡太過貧瘠，人民又桀驁不馴，光明一系的神明對他們沒有多少興趣，黑暗一系的神明不喜歡招攬信徒。」

「正是因為被諸神所拋棄，才會逐漸的滑向失衡。」

蘇酥聽得有些怔然，她不由放下了肉絲，認真的打量著酒館里的人。

燈火朦朧，傭兵們大聲的笑著，打趣著酒館老闆臉上的青腫，高高舉起酒杯，卻很珍惜哪怕最為便宜的麥酒，蘇酥幾乎沒有看到誰喝酒的時候會將酒液灑落的。

她看了半晌，輕聲說道：「可是他們看起來，好像活得挺開心的。」

「他們是這個世界最底層的人。」

「不僅是他們，這個位面所有的生命，都被「失衡」所壓榨著，」魔王輕聲說道：「你所喜愛的半龍人……」

「我不喜歡龍耳。」蘇酥抗議道。

「……你不喜歡的半龍人，」魔王從善如流的改口：「他是這個位面最為頂尖的那一批強者，立於頂端。卻依然過得艱苦。」

「奧萊的智慧生命體，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魔王伸出一根手指，隔著布料，輕柔的撫摸著蘇酥的頭髮：「沒有感受過希望，自然不會品嘗到絕望。」

蘇酥聽得迷惘，她從口袋裡探出身來，抱住了魔王的手指。

小不點·蘇酥，掛在魔王的指尖上，思索了片刻，她閉上眼睛，在魔王的指尖上輕輕一吻。

啾。

「蘇、蘇酥……」魔王跟毛糰子同時顫抖了。

蘇酥蹭著魔王，也許是麥酒的緣故，她感覺渾身發熱，情緒高昂。總之心情出奇的好，怎麼看都覺得魔王萬分可愛。

「親愛的，親愛的。」蘇酥一邊小聲的呼喚著，從魔王的口袋裡爬了出來，抓著布料，朝上爬去。

她簡直猶如在攀登絕頂，毛糰子差點嚇死，驀然從口袋裡竄出來，黏在了蘇酥的背上，想要將她拖回去。

「蘇酥，」魔王手忙腳亂，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墊在蘇酥的身下。剛貼過去，掛在他胸前的丁點大·蘇酥，就「誒呀」一聲，從他的胸口滑落下來。

她的背後黏著毛糰子，一人一球抱在一起，摔在了魔王的掌心，咕嚕滾動著。

毛糰子卸掉了大部分的撞擊力，蘇酥沒覺得疼，反而躺在魔王的掌心裡笑嘻嘻的。魔王嚇得臉色蒼白，他緊張的捧著蘇酥，臉快要埋到掌心裡，急切的說道：「蘇酥，你怎麼樣了，摔疼了么？」

就見那小小的人，伸出雙手，抓住了他臉頰邊兩縷髮絲。

蘇酥變下之後，力氣對於魔王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她只是輕輕的一扯，魔王便順著這極其微弱的力道，順從的低下了頭。

昏暗的酒館里，他們坐在角落的黑暗之中，看不見的魔紋籠罩著他們，沒人注意到這裡。

魔王的臉快要埋入掌心，他不敢開口，害怕如此之近的距離，會嚇到躺在他掌心的人。

於是毛糰子便蠕動著，鑽入蘇酥的後背，讓她舒適的靠坐著，伸出兩根細細的「手」，揉按著她的肩膀，以及任何可能被撞疼了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問：「蘇酥？」

蘇酥抓著魔王的髮絲站了起來，她伸出雙臂，扶在了魔王的臉頰上。

隨後踮起腳尖，閉上雙眼，在魔王的唇上，親了一下。

魔王的呼吸屏住了，他沒有動彈。

蘇酥睜開眼睛，與這近在咫尺的雙眸對視著。她歪了歪頭，湊過去，又親了一下。

啾。

再親一下。

接著她長久的倒在魔王的臉頰上，抓著他的髮絲，踩著他的鼻子，像模像樣的撫摸著魔王的眉梢，然後在他的額頭，也落下一吻。

魔王像個雕塑，一動不動的，任憑蘇酥在他臉上踩來踩去。

蘇酥親得心滿意足，她鬆開手，身體頓時滑落了下去，毛糰子連忙蹦躂著跳起來，將她裹住，輕盈的放回了魔王的手掌之中。

直到此刻，魔王才總算是回過神來，他的嘴唇張合著，身軀激動得輕微的顫抖。

無論多少次，他都會因為蘇酥的親吻而激動得無法自持。

「我喜歡你，魔王。」蘇酥睜著雙眼，只覺得這張臉，哪裡都完美至極。她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了。笑容異常的燦爛：「不管這個位面多麼的糟糕，只要跟你在一起，它就……顯得，特別可愛。」

「如果不是有你陪伴著我……」蘇酥小聲的說：「我才，不想來這裡呢。」

「但是只要，你在我的身邊。」

「我就覺得，哪裡都能去……什麼也不用擔心。不會遇到任何危險。異次元，也就像是普通的旅遊景點……」

「蘇、蘇酥……」

「你也親親我嘛。」蘇酥坐在他的掌心，張開了雙臂，細聲細氣、興高采烈的喊道：「親我。親我嘛。」

「蘇酥……你好像醉了。」毛糰子擔憂的道。

「差點忘記了，還有你。」蘇酥回過神來，她一把揪住了毛糰子，摟在懷抱之中，接著猛然將身體埋了進去。抱著毛糰子不停的蹭著。

黑暗元素的凝聚體，介於實體與虛無之間，此刻卻像是真實的生命一般，它體表那些「絨毛」統統炸開，毛糰子發出了細細的輕叫，接著就被蘇酥壓倒，抱住了沒頭沒腦的一頓亂親。

「軟綿綿的，好可愛。」

毛糰子·魔王不動彈了。半晌，它輕輕顫抖著，像模像樣的伸出「手」。摟住了蘇酥，然後貼在她的臉上，鄭重的回了一個「吻」。

「嘻嘻，」蘇酥被它蹭得笑起來，她把毛糰子扒開，又對魔王揮舞著雙手：「還有你呢。」

魔王猶豫著，他的雙眸輕輕的眨著，纖長的眼睫猶如蝴蝶的羽翼，隨後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舌頭。

在蘇酥的臉上，輕輕的一舔。

「哈哈哈。」蘇酥猝不及防，跌到在了他的掌心裡。

「親愛的，你怎麼跟小狗一樣。」

魔王仔細的觀察著她，等到蘇酥喘著氣，漸漸停下笑，他又湊過去，舌尖順著她的身軀，又舔了一下。

蘇酥如今的體型，魔王一口就能吞了她，蘇酥只能感覺他柔軟的舌尖從腰間開始向上，她忍不住驚呼一聲，抬起手臂，然後便感覺手臂也濕漉漉的。

「誒呀，親愛的，你在幹什麼。」蘇酥左右挪動著，她在魔王的掌心來回翻滾。

不一會兒，渾身都被舔了個遍。

蘇酥又好氣，又覺得好笑，眼看魔王還在認真的舔著她，她不由問道：「為何這樣，是親吻，不是舔啦。」

「可是……」毛糰子猶豫的回答：「我、我害怕，我一張嘴，就將蘇酥吞下了去呀。」

蘇酥掐了一下毛糰子，她眨眨眼睛，突然坐了起來，隨後張開嘴，一口咬住了魔王的舌尖。

「嘶——」

蘇酥聽到魔王似乎倒抽一口涼氣。

她嚇了一跳，連忙鬆開牙齒，驚慌的問：「抱歉，親愛的，我咬疼你了嗎？」

「……」

魔王沒有回答，只是驀然低下頭去，將頭抵在手腕處，蘇酥只能看到他那綢緞般的黑髮，和他頭頂那小小的發旋。

「喂喂，」她連忙去拽毛糰子：「怎麼啦，很疼嗎？」

其實她那點力氣，怎麼可能咬疼魔王呢？毛糰子在蘇酥的手底下顫抖著，聲調都變了：「沒、沒有呢……很舒服，蘇酥。」

「誒？」

魔王又抬起了頭，他雙眸亮晶晶的看著蘇酥，小心翼翼的，又將臉湊了過來。

毛糰子羞澀的蹭著蘇酥：「蘇酥……」

「嗯？」

「能不能……再咬我一口呀？咬、咬舌尖。」

蘇酥沒有回答它，她站起身來，驀然撲到了魔王的嘴邊。

她貼在魔王的臉上，輕輕的啃咬著他的下唇。

半晌：「誒呀，把舌頭伸出來呀？不是想要……咬舌尖嘛。」

魔王的雙唇微微的開啟，蘇酥歪著頭，湊到兩片柔軟唇瓣中，那有著淡淡粉色、異常柔軟的舌尖旁。

她也伸出舌，輕輕的舔了一下。

魔王的身體一震。接著蘇酥合起雙唇。她親吻著魔王，模糊的聲音從她的雙唇中發出：「魔王……我們現在，是不是在接吻呀？」

「……」

寂靜。

魔王沒有回答她，只是突然合起了雙手。

蘇酥聽見耳邊風聲大作，接著是一聲巨響，隨後是人群的驚呼。

然而她什麼也不怕，她在魔王的雙掌之中，這裡無比的安全。

絲絲縷縷的夜風從魔王的指縫裡穿過，蘇酥睜開眼眸，一線微光落入這方寸之地。接著魔王的雙掌分開，一輪圓月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她眯起眼睛，只覺得魔王的臉越湊越近，身體卻在慢慢變小。

又過了片刻，她才發現，並非是魔王變小了，而是她恢復了原狀。

蘇酥環顧四周，腳下是翻湧的雲海，天邊是如鏡的圓月。她轉回身，魔王便在她身前，雙臂摟抱著她，低頭靜靜的凝視著她的雙眸。

「魔王？」蘇酥茫然的抱住了他：「我變回來啦？」

「蘇……」魔王猛然喘了口氣，他似乎一直屏住呼吸，直到現在才終於喘著氣，結結巴巴的說：「接、接吻……」

「啊？」

魔王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緩慢的湊了過來，彷彿一個試探著的小動物，最終，他的雙唇貼在了蘇酥的唇上。

溫熱的氣息相互交換著。蘇酥一怔，隨後她張開嘴，輕輕的咬了一下。

「哎，好的……」她摟住了魔王的脖子：「我們接吻。」

像無數互相愛戀著的人那樣，唇齒相依，氣息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