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撕得粉碎
「仁慈?」她覺得萬分可笑,嘴上的口紅,猶如淋漓的鮮血,「顧煜,在你看來,是不是要我死,才叫狠。<>」
顧煜按著她的手,轉而,將她一把提了起來,大力往沙發上帶,他徹底怒了,最後連她身上遮羞的殘破,都要去除。
「你混蛋。」顧雅涵捂住自己,不讓他得逞,現在她的腦海裡面都是秦漠遠。
她不能對不起秦漠遠,然而,她現在顧及的事情是什麼顧煜都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副為秦漠遠守身如玉的模樣,他和她孩子都有過,而她兩年後,心早已交付給了別的男人。
「遮什麼遮,你身上哪裡是我沒有看過的。」顧煜死死地盯著她,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敲響。
沙發上狼狽的女人,只剩下無聲的抽泣,他揩去她眼角的淚水,生氣地甩手起身。
「碰你,我嫌臟。」顧煜帶著戾氣離開,打開包廂,門外的人顯然驚呆。
不經意看見了裡面的場景,不敢冒然進去。
顧煜本來不想再管她,那張哭泣的臉,讓人心煩意亂,顧煜拿過送來的裙子,重新進了包廂,將裙子扔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抬頭看他,顧煜俯視著衣不蔽體的女人:「你可以不穿,你可以慪氣,你不是擔心外面的人瞧見你這副模樣么,倘若你真的不喜歡穿著,裙子我扔出去,你就這樣走出去好了。」
就當他真的伸手過來拿的時候,顧雅涵按住了那條裙子,當著他的面換上。
穿好了之後,顧煜就要開口說話,顧雅涵卻錯過他,跑出了包廂。
她累了,孩子的問題,她甚至都不想管了,她難受,需要一個地方冷靜,需要一個地方呼吸新鮮的空氣。
她希望,那裡只有她一個人,沒有顧煜的存在。
「你去哪?」最後一個字都沒有說完,包廂的門就被關上了,顧煜望著緊閉的門,拿起沙發上破碎的禮裙,往地上狠狠地一甩。
顧雅涵沒有想到會在宴會上遇見秦淼淼,聽說秦淼淼和人訂婚了,時間過得真快。
顧雅涵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秦淼淼,而是秦淼淼吃驚地拉住從身邊跑過去的顧雅涵:「雅涵,我是淼淼。」
顧雅涵還在跑,將秦淼淼帶著向前移動了兩步,等她轉過頭來,瞧見真的是秦淼淼,顧雅涵才放棄了逃離的想法。
秦淼淼望著髮絲有些凌亂的顧雅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想問,就被顧雅涵打住了。
她說:「淼淼,你知道附近哪裡有安靜點的地方嗎,太吵了。」
秦淼淼知道她的性格,便也不再多問了,而是點點頭,說:「知道。」
趕出來的顧煜,遠遠地瞧見顧雅涵和秦淼淼離開,這才放心下來,回了宴會場地。
顧雅涵和秦淼淼來的地方是酒店側對面的衣架咖啡廳,舒緩的音樂,確實能讓人覺得愜意。
秦淼淼見她臉上有著難過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這兩年,你在法國?和秦漠遠一起?」
顧雅涵點點頭,再多的話沒有說一句。
忽而,秦淼淼也跟著難受起來,兩年前,兩個人是什麼話都會說的好閨蜜,原來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情,不是假的。
秦淼淼拉過顧雅涵放在桌上的手,緊緊地握著,笑著說:「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超級搞笑的。」
顧雅涵這才有些動容,過往的回憶,總是美好的,那時的她亦是無憂。
還記得,她很小就和秦淼淼同學,上學的第一天。
她規規矩矩地坐在第一組的中間,臉上長著小雀斑的女生對她欲言又止,不熟導致的尷尬,尤其是和後面一組嬉鬧成一片的男生女生相比,她一個人更加尷尬地慘烈。
那個時候,顧雅涵以為至少一節課的時間會這麼尷尬下去,誰知道,對方突然用指頭戳了戳她,指著她的手錶問:「同學,你知道這是什麼牌子嗎?」
從小就被翡翠等珠寶環繞的顧雅涵,腦子裡面只有珠寶了,哪裡會去了解手錶的品牌,她誠實地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
於是對方嘖嘖搖頭,叫她一聲:「鄉霸。」
然後指著腕上的手錶說:「這是我爸爸從香港帶給我的,disney的。」
要是有人知道她是林氏珠寶的千金,還會這麼叫她鄉霸嗎?而這麼叫她的人,就是小雀斑秦淼淼。
顧雅涵被她這麼說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在這個女孩臉上看到的不是炫富也不是嘲笑,而是孤單。
忽地,從第二組走過來一位女同學,看樣子和小雀斑友誼深厚。
這位女同學拍了拍小雀斑的肩膀:「淼淼,喏,給你,你要的雲南旅遊照片。」
秦淼淼一聽,打了興奮劑似的,全然不顧給顧雅涵介紹手錶了,有些粗魯地從女生手裡拿過照片,一張張瀏覽,停在一張照片上,發自肺腑地感慨道:「哇,好大一隻山老鼠。」
顧雅涵順勢看過去,頓時無語,滿頭黑線,忍不住道:「究竟誰是鄉霸,這明明就是松鼠,你個土鱉。」
而秦淼淼被叫土鱉好像很開心,嘴角的笑更濃,受教般:「松鼠原來就是這貨啊。」
看來這不是土不土的問題,是常識上的無知,腦子都用去啃文化知識了。
一上午,都是在班主任的陳列條條框框中度過,經歷了食堂大媽勺菜的勺子一抖再抖勉強以少量菜吃完大量飯之後,顧雅涵晚上受了涼,發起燒來。
偏偏被班主任派著跟班長去教工科搬新教材,熬到下午放學,她差點沒了半條命,整個人精神都不在狀態,背著書包出了初中部,就發現在出口等她的秦淼淼。
秦淼淼攔住她,很叼的樣子,說:「妞,我看上你了,和我做姐妹吧。」
顧雅涵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那個時候的秦淼淼,要不是家裡人鎮壓的,現如今就是十足小太妹了。
「雅涵,你在想什麼?」秦淼淼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顧雅涵這才緩過神來,從回憶中拉扯回了思緒。
她搖頭:「沒想什麼。」
「我在問你呢,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秦淼淼想著,嘴角也是笑,「我說你鄉霸,你叫我土鱉,呵呵。」
她的樣子,是真的很開心,顧雅涵望著眼前,仍舊沒心沒肺可以隨意笑,隨意有著任何情緒的女人,她和任何人,都回不去了。
顧雅涵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那麼久的事情,早就不記得了,下次有機會再聯繫,淼淼,再見。」
秦淼淼愕然地看著顧雅涵離開,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雅涵摸著滾燙的額頭,頭昏腦漲的,雖然禹城這些天沒有下雪了,溫度還是那麼的低,顧雅涵身上穿得少,冷得緊抱住自己。
渾渾噩噩間,她竟然還能告訴司機回租房的路,自己一個人還回了房間。
之後,她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公寓的門被敲響,顧雅涵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一身的冷汗,正發燒,走路有些輕飄。
從貓眼裡向外看去,外面站著的是收租的阿婆,是個上海女人,臉色不太好,門一打開,就三個淡漠的字:「價房子(交房租)。」
顧雅涵這才想起來,前天和房東談好的價錢,說好昨天交,但是去了顧煜那裡,就沒有交成。
她抱歉地說:「你等等。」
顧雅涵摸著滾燙的額頭,往屋裡走,阿婆尖利的聲音響起:「儂感冒發熱?」
她走了出來,點點頭,然後把錢給阿婆。
阿婆上海口音太重,後半句聽起來費力,顧雅涵只聽了個大概意思『天冷了,自己在外還是要注意身體,大過年的,還是要記得看醫生』。
這個時候有人關心,總是溫暖的,剛送走阿婆,卧室里,手機又響個不停,今天的事情好像特別的多。
一個陌生的號碼,顧雅涵想掛掉,電話先她一步掛斷,正當她想著是誰打錯了,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顧雅涵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直覺,這個陌生的電話是顧煜的。
她將手機扔在了柜子上,不想接聽,手指卻不小心碰觸到了接聽鍵。
裡面傳來魔鬼似的男聲:「在哪?半個小時內,我要看見你。」
和她猜想的沒有錯,就是顧煜的聲音,她不做理會。
她漸漸地躺在g上睡著了,夢裡,無論她怎麼拉著顧煜,搖頭解釋,顧煜都不做理會,他緊緊地抱著那一團觸目驚心的血肉,無比痛苦,然後甩開她,絕情地說道:「別再讓我見到你,滾,給我滾。」
「不,哥,我不要離開你,也不要你離開,不要離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