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懲惡奴

章十七 懲惡奴

見她久久不說話,晉如霆自背後將她圈進懷裡,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他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她頸間,痒痒的,讓她有些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她想要推開他,他卻將她的一雙小手包裹進掌心裡,緊緊地握著。

他的大手和他的懷抱一樣溫暖,讓她有些貪戀,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不住地在提醒她,不可以動搖,他早就不值得她去愛了。

「爺……」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是他那個叫做齊修的得力助手。

齊修看到廊下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神色略微尷尬,但並沒有迴避的意思,似是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晉如霆這才鬆開沈之悅,又替她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聲音溫和道:「我有些事要處理,你別在外面待太久,我讓廚房煲了湯給你,等下記得喝。」

沈之悅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齊修跟在晉如霆身後,臨出院門的那一刻又回過頭來,視線剛好與沈之悅的目光相撞,他沖她意有所指地笑了下。

等他們徹底遠去,沈之悅眸光漸轉冷凝,她走下台階,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小時候,她很喜歡聽這種踩雪的聲音,可是現在,她已經聽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她特意沒有讓人清掃院子,成片的積雪還沒有被踐踏過,雪白雪白的,很純凈的顏色。

她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捧雪,很鬆軟,在她的指縫間一點點地融化。雪水順著手腕流進袖管,帶著透骨的冰冷,她也絲毫不在意,只是自嘲地彎了彎唇角。

蹲久了,她的腳有些麻,剛準備站起身,卻被突然飛來的雪球打了個正著,那力道不是很重,卻迷了她的眼睛,然後接二連三的雪球不斷飛來,她本能地伸手去擋,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她抬眸望去,見晉雪正被趕來的乳娘連哄帶勸地攔住,那小丫頭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眼神如兩把刀子一樣似是要在她身上穿幾個洞來。

「你這個賤女人,你還我娘親,你勾引我爹爹,你不要臉……」

各種尖酸刻薄的話從那張櫻桃一般紅潤小巧的嘴裡吐出來,讓人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一個四歲大的孩子說出來的話。

「小姐……」從廚房端了補湯回來的碧巧看到院中的一幕,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奔到了她跟前,手忙腳亂地替她拂去頭髮和身上沾著的積雪,「小姐,你沒事吧?」

沈之悅搖了搖頭,目光掃過院子里多出來的幾人,除了晉雪和她那個乳娘外,門口還站著兩個許家陪嫁進來的丫頭,這麼多人攔不住一個四歲的孩子,說出來她都覺得可笑。

她也知道現在府里的下人只是表面對她恭敬,背地裡都在替許秋鳴不平,說她借著身體有病裝可憐,博取爺的同情,還設計陷害許姨娘,挑撥他們一家三口的關係,私底下甚至有人下注賭她什麼時候病死。在這個府里,她果真是最不得人心的一個。

想到這些,她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也就沒必要與他們客氣了,她推開碧巧,沖門外那兩個看好戲的丫頭道:「你們把大小姐送回房裡,讓人好好教教她規矩,再對嫡母無禮,我決不輕饒!」

那兩個丫頭顯然是沒把她放在眼裡,杵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晉雪惱怒地瞪她一眼,咒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我要讓爹爹撕爛你的嘴。」

沈之悅也不惱,目光轉向她的乳娘,「阿秀是吧?」

那女人點了點頭,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一抹輕蔑,轉瞬即逝,她故作恭順地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幫我把院子里的雪清理了吧。」沈之悅輕揉了下額角,聲音裡帶了一絲倦意,「白茫茫的,恍得我眼疼。」

阿秀微愣了下,還是應聲道:「是。」這段時間,爺突然對這女人上了心,姨娘又不在府中,真起了衝突,大小姐一個四歲的孩子也護不住她。

不就是掃雪嗎?索性就先順著她,等姨娘回來了,再跟她算賬爺不遲。

見她應允,沈之悅輕笑了下,從她身邊走過時,又漫不經心地補了一句,「跪著用手清理乾淨!」

她此話一出,阿秀驀地變了臉色,這大冷的天,讓她用手去清理積雪?再看這處院子,原本是府里最偏僻冷清的地方,卻又出奇的大,前後院打掃起來也要大半天的時間,更遑論是要她一個人用手去一點點的清理,這女人分明是想凍傷她這雙手。

「你……」那刁蠻的小丫頭氣不過,剛想要再開口,卻被沈之悅一記眼刀劈了過去,嚇得她哆嗦一下,趕忙躲進了自己乳娘的懷裡。

門口那兩個丫頭,面色也是一變,顯然沒料到她態度會轉變得如此強硬,擱以前,這個挂名夫人一定是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的,今日就單是一個眼神,都迫得她們不敢直視,果然得寵了就是不一樣,連氣勢都上來了。

「怎麼?你們兩個是想陪她一起?」

「奴婢這就送大小姐回房。」那兩人齊聲回道,過來左右拉了晉雪就往外面走,完全無視小丫頭的抗拒和怨憤。

沈之悅這才滿意地回了房間,這個阿秀仗著是晉雪的乳娘,十分囂張跋扈,上次還幫著許秋誣陷她來著。

單看晉雪小小年紀,一口粗鄙的髒話,就知道受了她多少的影響。把女兒交給這樣的人帶,許秋也是夠可以的了。

晉如霆自白天出去,一直到夜裡才回來,他怕擾了沈之悅休息,便直接去了書房,卻也沒有睡覺,整整忙了一整夜,天還沒亮就又出了門。

最近他都是這個樣子,原本計劃快速把手頭上的工作安排好,就陪著沈之悅出國求醫,可不知怎的,他半年前投入的一樁新生意卻出了問題。

先是許家突然撤資,好不容易填補上那塊資金漏洞,原本跟他常年合作的供貨商卻又臨時毀約,轉而與杜家合作,讓他損失慘重,其它的生意也是接二連三的出狀況,折算下來,他幾乎賠掉了大半的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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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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