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伍德偵探所
會穿越到這個女孩身上應該也是有原因的,其中最大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夏格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又同名同姓吧。大概她是下下下下下輩子的她?
夏格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黑髮,又黑又亮,柔順濃密。她今年才十八歲,但因為喜歡梳中分,所以顯得比真實年齡大兩歲。她的眼睛很大,是栗色的,眼角微微上翹,是圓圓的杏仁眼。她的面容精緻秀氣,皮膚白皙,身材小巧玲瓏,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特別的清麗,讓人不由被她吸引。
這樣的相貌在一個安靜懂事的女孩身上是絕配,但在一個熱情豪放的女孩身上就有些黯然失色。夏格過去恰好是個過於「活潑」的女孩,但自從腦子受過傷再次醒來之後,她就變成了前者。
這樣的她,有點令人苦惱。
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跑停在一條十分僻靜的街道,歐式的建築風格讓人有有些分不清自己置身何處。未來社會的區域劃分和以前大不相同,很多地名都發生了改變,基本上找不到和過去的相似之處。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目前大部分地區都呈現出各國人混居的狀態。
夏格從車上下來,抬眼間便看到了已經站在車外的夏維爾。他倚著車門,手裡拿著沒抽完的煙,瘦削的身材包裹在一件黑風衣里,看上去彬彬有禮,斯文得體,但這全部都是假象。
她很清楚這個變態的內在是多麼麻木不仁冷血自私,就算他披著一張好看的皮。
夏維爾抽完煙隨手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抬手整理了一下風衣領子,步伐輕盈優雅地邁上了身旁的台階。
夏格仰頭望去,一張書寫著伍德偵探所的棕色木板側掛在門旁的牆上,看上十分陳舊,挨著門牌的門也同樣並不嶄新,門的把手上還掛著寫有英文「歇業中」的告示牌。
在偵探所門口的台階兩邊,有兩個小型的花園,花園裡種著許多四季常青、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它們生長得十分茂盛卻並不整齊,似乎無人打理。
夏維爾走到門外,從旁邊窗戶外擺著的花里摸出一把鑰匙,十分順利地打開了偵探所的門。
他回頭看向夏格,眯著眼睛道:「還站在那裡是希望我抱你上來么?」
夏格沒理他,沉默地走上台階和他一起進入偵探所。
夏維爾輕挑嘴角,外表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但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對於這個可能要長期帶在身邊的女孩,他還是想要好好相處的,他只是不習慣對人和顏悅色。
他每次跟她說話時都會忍不住言語刻薄,這讓他自己也有點頭疼。腹黑NPC
他真的不想攻擊她,但自身存在缺點的人總會讓他忍不住說一些不太討喜的話,很多時候他對夏格其實可以溫和一點,但卻每次都不由自主地在說出的話後面加上一句「否則殺了你」或者「不然打斷你的狗腿」這類的話,這根本不他受控制。
夏格並不知道夏維爾在想些什麼,她此刻正十分專註地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間偵探所里一片漆黑,只在客廳的辦公桌上亮著一盞奇怪的燭燈,燭燈的火光昏黃中帶著一縷緋紅,幾隻飛蛾不斷地朝火上撲去,執著而勇敢。
夏格望著那些飛蛾不由信心大增,連昆蟲都可以為了自己的目標如此堅持不懈,她又有什麼理由退卻呢?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如願以償地帶著巨額財富離開夏維爾。
夏維爾將夏格的心事讀得清清楚楚,她將她的想法全都寫在了臉上,他想不知道都難。
「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它們只是渴望性生活。」夏維爾無情地打擊她,繞過她找到開關打開燈,偵探所里頓時明亮起來,他緊接著又拉開了厚重的窗帘,陽光混著燈光照亮了室內。
夏格無語地看向他,栗色的眸子裡帶著一絲鄙視。
夏維爾語氣危險道:「小朋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否則我可要懲罰不乖的小孩了。」
夏格不屑地扭頭轉向一邊,心裡還沒吐槽完他,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一摞書和一台電腦從側面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棕發藍眼,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他鼻子上架著一副單片眼鏡,銀色的鏈子垂在他肩膀上,他整個人看起來雖然有些疲憊和勞累,但性格卻隨和健談。
與夏維爾的毫無人性相比,這位伍德先生顯得好相處多了,在他給夏維爾敘述他所查到的聶曼容丈夫阿德里安的資料時,夏格一直在瞧瞧觀察著他。
他身材纖長,看起來中規中矩,就像一位嚴厲的教導主任,說話的語氣也十分沉穩,神情睿智而具有說服力。
夏維爾的餘光落在夏格身上,耳朵漫不經心地聽著伍德的彙報,他注意到夏格似乎對伍德很感興趣,便打斷了伍德的話將她拉到了他對面,說:「介紹一下,我的女兒,夏格。」
伍德明顯被他的話嚇到了,愣了半天才難以置通道:「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你還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年輕的父親。」夏格掙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十分冷淡地說。
夏維爾看了自己的手一眼,閑適地坐到了一旁的實木桌子上,一條腿搭在桌子邊,抬起手腕看著表對他們兩個人說:「這麼有共同語言,你們乾脆結婚吧。」小小醫師陞官路
夏格和伍德驚恐地看向夏維爾,夏維爾抬眼將他們來回一掃,惡劣地挑起嘴角道:「我開玩笑的。」
「……您不該這樣。」伍德先生十分窘迫地看了一眼夏格,放下手裡的筆記本壓低聲音說,「這對一個未婚女孩來說是十分不禮貌的玩笑,何況她還是你的女兒。」
「你居然相信這種蠢話?」夏維爾打斷了伍德的話,綠色的眸子盯著他,語氣里透著輕視,「我以為世界上只有她會相信。」他掃了一眼夏格,意思很明顯。
夏格有點搞不懂他指的是哪句話,是讓她和伍德結婚那句,還是說他是她父親那句,於是她就問出了口:「您指的是您說過的哪句蠢話?」
……
夏維爾似乎有些失望,大概是沒想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不明白。
他從桌子上下來站直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起伍德剛才放在桌上的筆記本轉身朝門口走。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羞辱她:「蠢點是人之常情,畢竟聰明人不多了,但蠢到這種程度就具有觀賞價值了。」
夏格握拳瞪著他的背影憤憤道:「你好,你全身長滿大腦行了吧!」
夏維爾沒有回話,徑自出門走下台階回到了車上。
他坐在車裡等她出來,雙臂環胸漠然凝視著前方。他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意無意地撩撥著他堅固的神經,從頭到腳,就像是潮汐,或隱或現。
他的性格是那種精明到沒有一絲縫隙的嚴謹與冷酷,或許還有一些自私。他的心彷彿被格式化過一樣,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即從來不放在眼裡。這都是他從小就養成的習慣。
孤獨危險和飢餓貧窮陪伴夏維爾度過了所有的少年時代,他經歷過很多別人沒有經歷過的恐怖事件,他不斷地在生與死的威脅中被迫變強,這才成為了今天世界最頂級的一流殺手。
這也是他時至今日擁有如此地位和財富,為什麼還那麼吝嗇的原因。
對於自小便流落在家族之外的人來說,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是十分奢侈與雞肋的東西,只有生命和金錢才是最實際的。
女人果然是個定時炸彈,僅僅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的生活就被夏格搞得一團糟,現在就連他的感覺和思想也因為這個小鬼變得匪夷所思,等完成這單生意,他一定要立刻找個男人娶了這顆不管是剪藍色還是剪紅線都會爆炸的炸彈,然後拿著全部酬金跟她永遠劃清界限。愛情欺詐師
夏格從屋裡回到車上的時間也不過比他遲了三兩分鐘,在這期間夏維爾就能胡思亂想那麼多,這在某種程度上也體現了他的思維的確像他說得那樣比她活躍的多。
夏格剛剛在車上坐穩,夏維爾便將車行駛了出去,夏格急忙抓緊安全帶,睜大眼睛瞪向夏維爾,她張口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夏維爾將車速穩定在二百四十左右,不再使用輪胎的汽車速度有顯著提高,夏格雖然在心理上可以接受這種科技發展的體現,但在生理上還是難以適應,她好像有點暈車。
夏維爾在大概十分鐘后將車子停在一座荒廢的墓園外面,這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夕陽在西方緩緩落下,布滿枯樹的墓園籠罩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夏格站在夏維爾身邊,本能地朝他靠近了一點,摩挲著手臂問:「我們可以明天白天再來嗎?」
「今天只是來踩個點。」夏維爾眯眼掃視著周圍,手法熟練地點上煙,微弱的火星夾在他修長的手指間,他低頭看向夏格,平淡地說,「那個騙了聶女士的阿德里安先生目前就呆在這所墓園深處,據我所知這裡面有一條河,我們需要渡過那條河才可以找到他的住處。」
「……我們?」難道不是他自己嗎?夏格嘴角抽了一下,靠得他更近了,「那人住在墓地里?」
「你怕什麼?」夏維爾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是你接下的這單生意不是么,你當然要去。」
「……我只是同情那位女士的遭遇。」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為了整他。
夏維爾不屑地冷笑一聲,扔掉煙頭上車,聲音冷酷而殘忍:「憐憫和寬恕是女人的天性,正因為如此那些劣質的男人才會有機可乘。」
夏格跟著上車,聽見他這些話不由抿緊了唇,緘默不語。
夏維爾啟動車子,駛出墓園範圍后望著前方淡淡地說:「人總是要喜歡上點什麼,才能得到真正的教訓。」
夏格單手支著頭望著車窗外,漫不經心道:「可你就算重新給聶女士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選擇和阿德里安結婚,因為直到現在她還愛著他。她之所以找你,只是因為阿德里安愛上別人拋棄了她,她永遠會覺得再來一次自己一定有機會可以鹹魚翻身,這就是女人。」
夏維爾聞言忽然轉頭看向了她,感興趣地問:「那麼你呢,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一個不會背叛你的普通男人,還是一個會偷你錢的帥哥?」
夏格看向他毫不猶豫地說:「帥哥?不用他偷,他要什麼我都給他。」
夏維爾嘴角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