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六章 現場辦公

曹市長眼睛一亮，站在眼前的路舟，年輕帥氣，英俊瀟洒，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眼神里投著果敢，穩健，曹市長上下打量了一番，金書記介紹說：「他叫路舟，原來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也是一個大學生，十年前出去在銀州自主創業，事業發展得非常快，做得很大，成為當時銀州玻璃器皿業界的佼佼者，後來為了發展龍泉鎮旅遊經濟，幫助這裡的老百姓致富奔小康，毅然放棄了蒸蒸日上的事業，現在他的旅遊業已經上了一個台階，成為龍泉當地的著名企業家。愨鵡琻浪」

曹市長望了路舟一眼，目光里包含著欣賞。

由於第一次向這麼大的領導彙報工作，金書記沒有把握住，說得太急，喉嚨噎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路舟老師雖然做過教師，但始終不忘教育本色，對我鎮的教育事業依然熱情有加，高度關注，每年從旅遊收入中拿出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創立了優秀教師獎勵基金，用於獎勵那些為本鄉教育作出突出貢獻的優秀教師，這幾年，許多為教育事業辛勤付出的優秀教師都得到了實惠，老師們的積極得到了提高。不但如此，路舟同志還主動將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轉讓給了鎮政府，用來修建本鎮道路交通、基礎設施，改善民生，造福鄉里，我們全鄉老百姓都十分感謝他，他給老百姓帶來的是實實在在的實惠啊！」

曹市長聽了十分感動，再次打量了一番路舟，雙手握住路舟的手，興奮地說："路舟，你做的太好了，為當地百姓和教育事業做了一件很好的事，他們會永遠記著你的，向你這樣的凡人善舉，應該在媒體上廣泛宣傳，讓更多的老闆、成功人士參與到慈善事業中。」

金書記又進一步補充說：「曹市長，路舟同志不但是一個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而且至今心繫教育事業，為了山裡孩子們，他還放棄了老闆的優裕生活，自告奮勇為這裡的孩子支教一年，目前他仍站在講台上，另外他還說服在省政府工作的大學同學來這裡支教，為了山裡的孩子，他們同老師們同吃同住，他的事迹真是感天動地啊！砝」

說著說著，金書記眼淚都下來了。

曹市長嘆息一聲，感慨道：「可惜，現在社會，像路老師這樣人太少了。」

秋日娜望了路舟一眼，滿眼的崇敬目光，心臟不知怎麼微微跳動了一下邐。

在路舟身後，她也看見了肖梅，肖梅仍是那麼漂亮，儘管近十年過去了，肖梅跟十年前給自己當老師時的模樣沒有多大變化，惟一的變化就是肖梅更加成熟性感，更增添了一份雍容高貴之氣，那雙明亮的眸子閃爍了迷人的光。曾經這條小街有三大美女追逐路舟，沈冰、肖梅、楊曉英，各個如花似玉，冰清玉潔，尤其沈冰和肖梅，都受過高等教育，人又長得漂亮，因為三角戀，在小街引起的軒然大波，讓當時還是中學生的她記憶猶新。

但是，此刻秋日娜已經是一個經歷了許多世故的大姑娘，看到路舟身邊的肖梅，心理還是隱隱作痛，有點不太自在，不知道是為了母親，還是為自己，連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時候，曹市長回頭對金書記說：「你現在馬上給祁連縣的陶明貴書記打電.話，告訴他，就說我在龍泉鎮考察，讓他帶領縣委縣政府班子，立即趕到這裡，我要在這裡開一個現場會。」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學生們湧出教室，好多喜歡籃球的男學生跑到操場，從兜里掏出用毛線紮成的「毛蛋」往籃球環里投籃，曹市長很好奇，走過去看學生們打「毛蛋」，汪校長解釋說，由於學校經費緊張，沒有錢買籃球，及體育器材，學生們只好自製這東西玩。

曹市長的臉又陰沉下來，搖了搖頭，他從小從北京長大，從沒見過這玩意，如果這次不是送秋日娜來支教，他的確沒想到山裡的教育條件這麼差。

曹市長還想看看其他的教室，汪校長說不用看了，都一個樣，我們老師們講課時都提心弔膽，就怕屋頂某一天突然坍塌下來，把孩子們壓在下面。

這時金書記告訴曹市長，說：「已經通知了陶書記，現在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請領導到鎮政府食堂就餐，這裡也沒有個像樣點的餐館，就請領導委屈一下。」

曹市長一口拒絕了，對汪校長說：「汪校長，中午了，我肚子也呱呱叫了，我就向汪校長討一口飯吃吧？」

汪校長又是吃了一驚，忙勸道：「首長，您還是到鎮政府吃吧，學校食堂您不適應，怕吃壞了首長的身體。」

曹市長執拗地說：「老師們一年四季吃，我吃一頓怎麼會吃壞身體呢，難道你們給我下毒不成？」

汪校長忙說：「哪裡，哪裡，我們是為首長的身體健康著想。」

「那就這麼定了，你們能吃，我也能吃，中午就在學校吃。」曹市長堅定地說。

一行人來到學校食堂，飯桌上已經擺滿了碗筷，中間放著一碟鹹菜，一瓶醋，和一罐油潑辣子，碗里全盛著臊子面，上面澆著點臊子湯，幾疙瘩肉顯眼地擺放著，鮮紅鮮紅的，十分招人。汪校長把曹市長、孟局長、秋日娜、金書記讓到主賓位置，曹市長面露喜色，好久沒吃過臊子面了，特別是農村純自然的綠色食品，曹市長搓著手指頭，興奮地說：「好啊，土生土長的臊子面，大自然綠色食品，城裡人就沒這個口福，今天我要吃三大碗，好好過個癮。」

汪校長隨和著說：「喜歡吃，首長就多吃幾碗，我們山裡再沒啥好招待的，就這臊子面，面是當地長出來的，豬肉臊子也是當地農民養的，首長儘管放開吃，吃多少有多少，不要客氣了。」

曹市長望了秋日娜一眼，開玩笑說：「秋記者，到了你家鄉了，好久沒吃家鄉的面了吧，今天多吃點，由汪校長管個夠。」

大家望著碗里冒著熱氣的面，互相看了一眼。

曹市長又對孟局長和蔣茹茹說：「你們倆常年在大城市，吃的是毒饅頭，毒麵粉，注水肉，今天來到這裡，接接地氣，體驗一下，嘗嘗無毒無污染的綠色天然食品。我們的幹部應該經常下來，體察民情，與老百姓同甘共苦，只有走下去，才能與老百姓打成一片，其實農村遍地都是寶，尤其是農村的麵粉和肉現在都很珍貴了，吃一頓都非常的不容易。好吧，再不多啰嗦了，大家動筷子吧，飯桌子上我就不是市長，我跟你們一樣，是一個普通百姓。」

在座的包括老師在內近三十多人，都拿起筷子，等著曹市長先吃。曹市長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一筷頭子抄到了碗底，翻了幾下，又攪拌了幾下，黃寸寸的麵條經過臊子湯勾染，甚是誘人，讒涎欲滴。

大家看著曹市長拌面的筷子上下翻飛，甚是歡快，都一起舉起筷子拌了起來。

曹市長夾起一筷子面放進嘴邊，先吹了兩口氣，瞧了幾眼，似乎捨不得吃似的，就像一個獅子逮住一個小瞪羚，先不享用，而是戲耍一番，等玩夠了再美美享用。曹市長看著大家都用筷子攪拌著，誰都不敢先吃一口，包括汪校長，舉起夾著面的筷子，放在嘴邊，看著曹市長。汪校長雖然一輩子呆在大山裡，但飯桌上的規矩他還是略知一二，但凡有領導在場的吃飯場合，首先第一口都是領導的，領導不吃第一口，大家誰都不能動筷子，只有看著領導夾起第一筷菜，放進嘴裡，然後等領導咀嚼完咽進胃裡，再評論幾句，譬如「好吃」「不錯」「誰點的菜，點的不錯」「來來來，大家一起吃」等等，大家才能把菜放進嘴裡。

大家終於看著曹市長總算把一筷子面放進嘴裡，曹市長夾得很多，最張得很大，一筷子放進嘴裡后，小半碗就不見了。

曹市長大口咀嚼起來，大家瞪大眼望著，沒想到曹市長咀嚼到第三下的時候，突然停下了，金書記驚恐地望著曹市長，只有孟局長、秋日娜和蔣茹茹還直視著，曹市長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環視了全桌一眼，又皺了幾下眉，再爵第四下的時候已經很勉強了，第五下已完全爵不下去，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孟局長、秋日娜和蔣茹茹不知其因，仍然好奇地盯著曹市長慢慢蠕動的嘴，而老師們都低頭斜眼互相看著，手裡的麵條還舉在空中。肖梅看見曹市長難以下咽的表情，差點笑出了聲。

曹市長似乎鼓足了勇氣，狠狠嚼了幾下，皺著眉頭，使勁把口中還沒嚼碎的麵條咽了下去，肖梅看到一個很大的疙瘩像蛇吞松鼠一樣從曹市長的喉嚨里，順著脖子慢慢滾了下去。

曹市長慢慢放下筷子，沖金書記吼道：「快打電.話，再催一下，讓陶明貴馬上趕到學校食堂。」然後命令汪校長：「再盛上幾碗，等陶書記來，咱們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