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程嘉善你什麼意思啊,想吵架嗎
180程嘉善你什麼意思啊,想吵架嗎
半個月後,顧漢祥出院。
顧佑禮還在假期中,這段時間也就帶著嘉好回家照顧他。
卓可妍的態度不溫不火,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飯,她也沒個好臉色,但不至於排斥嘉好,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著。
這天晚上,嘉好洗澡的時候發現房間里的沐浴乳用完了,她從浴室探出半個腦袋,叫顧佑禮,「你下樓去問問阿姨,看看家裡還有沒有沐浴乳啊。」
「好嘞。」
顧佑禮在打遊戲,領命之後迅速就跑下樓去了,嘉好看他那個樣子就要發笑,以前怎麼沒覺得他其實就是個大孩子呢。
此時卓可妍在樓下看電視織毛衣,見佑禮下來了,淡淡的瞅他一眼,道,「還沒睡啊?」
「哦,嘉好在洗澡呢,沒有沐浴乳了,我下來給她拿一瓶。」
佑禮話一說完,卓可妍放下手裡的毛線針,緩緩站起來,「你等一下。」
「媽……」
佑禮叫她,卓可妍擺擺手,很快的去了儲物間,沒多久出來了,手裡拿著一瓶沐浴乳,她遞給佑禮,「拿去吧。」
佑禮拿在手裡左看右看,「這怎麼跟之前那不一樣了?」
卓可妍低頭繼續織毛衣,笑了一聲,「怕有毒啊?怕你媽坑你媳婦兒啊!」
「不是那個意思,就問問……」
佑禮笑著過去貼了一下卓可妍的臉,「謝謝媽。」
說完就趕緊的往樓上去了,卓可妍抬頭看著兒子的背影,不住的搖頭,「完了,完了,一輩子不能抱孫子了!」
佑禮回了房間,關好房門就開始喊嘉好,嘉好又把浴室門開了,腦袋伸出來,「拿來了嗎?」
佑禮因為跑得急,還有點喘氣兒,他把沐浴乳拿給嘉好,「看看這樣的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明天出去給你買新的。」
嘉好拿在手裡一瞧,「哇,這個挺貴的。」
佑禮自然是不懂這些,揚著眉梢,「是嗎……」
「是啊,以前我看大姐買過這個,國內沒有,還是差人去國外買的呢。」
嘉好擰開蓋子聞了聞,「嗯,純植物的,我婆婆還挺有品味。」
佑禮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拉倒吧,我媽從來不用這些東西,我看是她特意買給你的。」
「……」
嘉好看著手裡的沐浴乳瓶子,沒有吭聲。
佑禮伸手摟住她的脖子,唇角一勾,「瞧,我媽開始對你伸出友誼之手了,她先邁了一步,你是不是也要準備朝她邁九十九步了?」
「我身上有水啊……」
嘉好推他,他襯衫都濕了,他完全不介意,還說,「沒關係啊,一起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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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可妍在樓下待到十點鐘就上樓了,要回房去照顧顧漢祥。
顧漢祥現在行動緩慢,大多數時候都是坐在輪椅里,吃穿用行全要人守在身邊,有時候卓可妍看他這個樣子心裡就難受。
想著以前那麼疼琳琅,她怎麼就是白眼狼呢,把她二叔害成這樣,不就為了讓她父親重回顧氏嗎?
現在她滿意了,她二叔弄成這般模樣,她父親順利的回了公司繼續掌握公司大全,她繼續做她的富家少奶奶,可真是什麼好事都落他們家了。
卓可妍看到丈夫歪著嘴,連說一句話都不利索,忍不住就轉身抹淚。
好在兒子女兒也都大了,佑禮有自己的事業,愛媛學習很好,也不怕孩子們養不活自己。
至於航空公司,顧漢祥現在這樣估計也是再也不能回去了,手上的股份能轉讓就轉讓吧,反正他年紀也大了,不愁吃穿的,那些個身外物,要不要都沒有關係了。
卓可妍喂顧漢祥吃藥的時候,顧漢祥一隻手拉著她的袖子,卓可妍看到了,便柔聲問他,「怎麼了?」
他嘴裡啊啊兩聲,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卓可妍憑著自己的感覺回應他,「不想吃藥是不是?不想吃也得吃啊,聽話,吃完了,我陪你看京劇。」
顧漢祥拉著她袖子那隻手漸漸送了,張開嘴,卓可妍很快就把藥丸放進了他的嘴裡。
給他喝了水,看他咽下去了,這才放心。
她端了熱水來給他擦洗身子,洗完后,這才去給他找出京劇的,放給他看。
顧漢祥坐在輪椅里看京劇看得津津有味,卻不知他的妻子在浴室里偷偷的哭。
哭得眼睛都紅了,卻不敢出聲。
卓可妍現在是有多恨琳琅啊,要不是她,丈夫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兒?說得好聽就是行動不便,說難聽一點,跟個殘廢有什麼區別?
人活到這歲數,前半輩子風光無限,到後來居然落得如此下場,卓可妍拿現在的丈夫和以前一對比,心裡疼得都快要窒息了。
她是跟佑禮和愛媛交涉過很多次了,從今以後,不允許和琳琅那邊的人再有來往。
夜深人靜,嘉好躺在佑禮懷裡,兩人都沒有睡著,都在想白天卓可妍再一次警告他們倆不許和琳琅一家人來往的事。
「說起來也不全是琳琅的錯,琳琅只不過也是維護自己的權利而已,要是你父親沒有貪念,事情也不至於弄成今天這樣……」
「我爸人都這樣了,你說夠了沒?」
佑禮原本是摟著嘉好的,嘉好說了這話,他一時生氣,竟把手縮了回去,轉身背對著嘉好,「睡了。」
嘉好看著他的背影,好一陣沒有吭聲。
佑禮這個態度,使得她也有些負氣,她狠狠地拉了一下被子,也轉了身,「睡就睡!」
卧室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佑禮大概是耐不住了,又轉回身來,見嘉好不理他,便伸手戳她纖瘦的背脊,「喂!」
嘉好閉著眼睛,眉心皺得緊緊的,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他自身後重新抱緊她,在她耳邊小聲說,「何必為了這些事傷你我和氣?咱們倆這才結婚幾天呢,給媽知道了,一會兒又有話說了。」
嘉好緩緩睜開了眼睛。
「就算不全是琳琅錯,那爸爸變成這樣是事實,咱媽對琳琅有怨氣也是正常的。」
「你媽是站在你爸的立場,那你呢,琳琅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難道你真要聽你媽的,以後都不見琳琅了?跟琳琅那家人都不來往了?也包括我二哥?!」
「……」
佑禮嘆了口氣,片刻后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嘉好轉過身來看著他。
「總之我現在見了琳琅,我不保證我不帶情緒,要是帶了情緒,我能有好臉色嗎?你願意幾個人見面的時候尷尬嗎?」
佑禮說完,輕輕翻身平躺好,望著天花板無奈搖頭,「你說這是何必,為了權力,為了財富地位,好好的一撥親戚搞成這個樣子,簡直是勞民傷財!」
嘉好默不作聲的,看了他許久,拍拍他的肩膀,「別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無愧於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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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九點。
琳琅在更衣室換衣服時,程嘉善慵懶的站在她身後,倚著廊柱閑閑的瞅著她。
程嘉善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後咳了一聲,「不去了吧。」
「我要去。」
琳琅倔強得很,她想做的事,幾乎沒人勸得了。
現在跟佑禮家的關係已經很緊張了,她二叔中風在家什麼都幹不了,她這會兒去探望,並且還是在她父親剛剛回公司的這個時期,這不是去火上澆油嗎?
總之程嘉善就是不希望她去,搞得不好,還會弄得他和佑禮見面也很尷尬。
但是琳琅就是要去,出事到現在半個月了,她一眼都沒見著她二叔,說是於情於理都該去看他。
「去什麼呀,去找罵啊?」
程嘉善語氣不太好,臉色淡淡的,看似很不屑。
琳琅本就敏感,他一說這話,琳琅就有點火了,轉身就朝他嚷,「不是,程嘉善你什麼意思啊,你不想去你就別去,我一個人又不是不能去,我不會開車嗎?」
「你現在在這裡耿耿於懷,當初跟人掐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過後果啊!」
「我什麼時候跟他掐了?你現在是要跟我吵架嗎?」
眼看琳琅火氣噌的一下上來了,大清早的,程嘉善也不想真和她吵架,他舉雙手表示投降,「sorry,沒有那個意思,沒有要吵架。去,這就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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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出門前,琳琅去外婆那兒看了看孩子。
滿兒七個月,能扶著茶几站得穩穩的,爸媽要出門了,她一看到就開始嚎啕大哭。
琳琅抱著孩子親了親,陪她玩了一會兒,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才悄悄的走了。
程嘉善坐在車裡等琳琅,已經抽了兩根煙琳琅才出來。
天氣很熱,程嘉善也沒穿外套,身上只著一件白色襯衫,早上才洗了澡,全身都透著一股子沐浴乳的清香味。
「怎麼這麼久?」
點燃車子的時候,他問琳琅。
琳琅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回答他,「你女兒不讓我走。」
程嘉善看著她,眼中都是溫柔的笑意。
琳琅不生氣不發火的時候,倒是個可愛的姑娘,就是脾氣上來的時候挺讓人討厭的。
好在程嘉善容得,儘管這兩年她越來越恃寵而驕,他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高興就好。
琳琅越來越依賴程嘉善,同時自己的工作也做得很好,有時候程嘉善細細想來,她就是那種能把事業和男人都把握得很好的女人……「一會兒到中山路那兒停一下車。」程嘉善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琳琅突然在邊上開腔。
他回頭看她,「停車做什麼?」
「我記得二叔喜歡吃那條路上有一家糯米蛋糕,一會兒給他買一盒。」
「……」
程嘉善沒吭聲了,他心想誰還有心思吃什麼糯米蛋糕啊。
他依著琳琅,在中山路停了車,也沒讓琳琅下車,他自己下去的,給琳琅二叔買糯米蛋糕。
其實他很想跟琳琅說,糯米蛋糕不需要,你人也不需要去,你只要好好的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就好。
但是琳琅固執得很,明明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在這件事情上就是容不得商量。
程嘉善都說了好幾次了,人家那一家人現在都不想見她,她何必厚臉皮的非要貼上去?她就是要去,無論如何都要去,說是自己做錯了,至少也該去道個歉。
程嘉善嘆息:琳琅你何錯之有?
糯米蛋糕放在車後座,一路上,琳琅轉頭看了好幾次。
程嘉善懂她的心理,她不是真有多在意那盒蛋糕,而是企圖從那盒蛋糕上找點寄託;她想看著那盒蛋糕好好的,就如同她希望她和她二叔一家還能像以前一樣好好的。
還能嗎?
至少琳琅跟她二叔二嬸是不可能再想以前那般親密了,無論她如何補償,所謂破鏡難圓。
但是站在程嘉善的立場,琳琅是沒有錯的,一點錯都沒有。
顧漢祥用什麼手段對付琳琅姐妹二人,至少琳琅沒有以牙還牙,這就是對她二叔最大的仁慈和忍讓了。
她只不過是亮出自己最大的底線,想換得她和顧飛揚應有的權益,如此而已,能有多大的過錯?
也罷,現在人都那樣了,類似於半身不遂,再說這些也沒有多大意義。
至此,希望佑禮能公平一些才好。
夫妻二人很快便到了顧家,車子停在大門外,琳琅坐在副駕上,思忖再三,還是決定下車。
其實她也是很猶豫的,不是沒有想過被二嬸拿著掃帚轟出門是怎樣一番情形。
程嘉善還笑她,說既然知道要被轟出門,還死賴著要來,琳琅你臉皮也真厚。
偶爾厚臉皮一次,有什麼關係,小時候二叔二嬸沒少疼我。
這是琳琅的原話。
程嘉善手裡拎著用絲帶纏著的,包裝非常精緻的糯米蛋糕,他牽著琳琅,琳琅去按了門鈴。
上午十點,嘉好正在照顧公公吃藥。
顧漢祥是很滿意嘉好的,他貪財歸貪財,自己兒子選媳婦兒,他大抵是不會從中阻礙。
再說嘉好個人素養非常好,長得也漂亮,既然兒子都不介意能不能生孩子,他一個當爹的介意什麼?
嘉好平時話不多,在家能幫忙的都幫忙,連傭人都說,佑禮這個媳婦兒是找對了。
她做家務,又不是那種為了做給誰看的,有時候卓可妍在家,她做,卓可妍不在家,她也做。
只要她覺得不累,她有時間,她都會幫家裡做事情,甚至她還能把飯菜做得十分可口,佑禮和愛媛都喜歡吃她做的菜——愛媛那麼挑食的姑娘,都能吃她做的飯菜,那說明這個程嘉好還是有點能耐的。
傭人在背地裡寬慰老太太,是這麼說的,「夫人,這個年頭,其實很多年輕人都不想要孩子,這很正常。再說了,只要有錢,想要孩子也不是難事,等有機會去做試管嬰兒也是可能的。而且嘉好家裡那麼有錢,佑禮娶她也不見得吃虧,現在老爺這樣了,佑禮取個有錢媳婦兒,以後也不愁吃穿是不是?」
這話正好就被嘉好聽了去,無奈嘆氣。
晚上回到卧室,從後面拎著正在打遊戲的佑禮的衣領,「喲,娶我是因為我家有錢吶,顧佑禮,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現實?」
佑禮大呼冤枉,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娶你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爹要中風啊,再說就算我爹中風了不能做生意了,我不是還有自己的工作嗎?一樣能養活你!」
嘉好逗他,「那誰信,今非昔比了,你家垮了,我可是要考慮考慮的。」
她站著,佑禮坐著,知道她在開玩笑,佑禮抱著她的腰,臉貼在她身上,「求你了,不要考慮了,考慮要出事的!」
嘉好哈哈大笑,受不了他。
佑禮乖順的時候,真比寵物還聽話,還懂事,嘉好說,「你給我當兒子也挺好的。」
是啊,有了他,要不要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順其自然好了,什麼試管嬰兒,如果之前嘉好還有一點念頭,到現在,她和佑禮在一起非常幸福,一點那種想法都沒有了。
喂公公吃藥是個技術活兒。
只要婆婆不在,公公就不聽話,跟她打太極,能少吃一頓算一頓。
佑禮一個大男人,對這些事情又不耐煩,每次他喂他爸吃藥,他爸不吃,他就立馬連人帶葯扔給嘉好,「你來搞定!」
嘉好罵他,他就跑去花園裡遛狗了……
「要下棋?行啊,葯吃完佑禮就來陪你下棋……我?我不會啊……」
嘉好哄公公,就像哄孩子,時常都令她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讓公公把這頓的葯吃下去了,嘉好聽到門鈴聲。
屋外的大門已經開了,嘉好端著公公喝水的玻璃杯走到落地窗前,一瞧,是二哥和琳琅來了。
二哥已經下了車,走到車後排去,然後就瞧見他拿了一個精緻的盒子下來。
好像是公公喜歡吃的那家店的糯米蛋糕。
嘉好回頭看公公,卻看見婆婆從樓上下來了。
今天婆婆穿了一件翠綠色的旗袍,看起來精神好得很,衣服顏色襯得她皮膚白皙光澤,年輕了不少。
「誰來了?」
大概也是聽到了屋外的人在說話,走到嘉好跟前的時候,卓可妍問了一句。
還沒等嘉好開口,卓可妍已經看見了外面的程嘉善和琳琅,臉色瞬間一邊,低聲道,「他們來做什麼!」
說著,她推開門就朝外面走。
嘉好怕一會兒婆婆發起脾氣來無法收拾,趕緊放下手裡的杯子跟在了她身後。
此時花園裡,程嘉善和琳琅跟佑禮站在一起,前面佑禮已經勸了琳琅幾句,讓琳琅回去,就在琳琅站在原地猶豫著就這麼走了,還是看看二叔再走的時候,卓可妍出來了。
「二嬸……」
琳琅剛一開口,卓可妍就打斷了她,「你來咱們家幹什麼?」
琳琅低垂著眼睛,二嬸身上火氣太大,直衝人腦門兒,琳琅連正眼都不敢看她,「我來看看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