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143.「黎遠，你難道就一定要讓我提起沈清瑜嗎？」

顧顏和陸芩怎麼會沒有區別呢？

簡單來說，光是名字，兩個人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黎清很突然地就想起了中學時候學過的一段話：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攙。

顧顏和陸芩兩個人，構造可是比樹葉複雜多了，不相同的地方，用手指頭估計都能數的過來悅。

「那你說說，她們兩個有什麼不一樣？」

黎遠的唇角微微地一勾，都是一樣地想要設計利用他，他倒是想聽聽黎清會說出什麼話來。

黎清抿了下唇角，看著黎遠抱著臂的閑散樣子，把到了嘴邊的例子全給咽了回去。

「她們兩個哪裡不一樣，還有誰會比你更清楚嗎？」

黎清認真起來，簡直就是另一個黎遠，連臉上的表情都沒多大的差別。

黎遠忽然就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比我更明白。」

「黎遠，你難道就一定要讓我提起沈清瑜嗎？」

黎遠收了笑，黎清卻不打算就這麼結束話題，直接挑著勁爆的話題說。

她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那種笑就像是正在聽著說書人講故事的客人，講完之後打發點錢就走人。

和黎遠在一起的時候，不能輕易地提起沈清瑜。

這早就成了黎清和紀慕南等人的共識。

偏偏今天的黎遠實在讓她看不過去，腦子一熱，就一股腦地把話給說了出來。

換做是平常，黎清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溜走，但是這次難得認真起來，就那麼定定地站在那裡等著黎遠的答覆。

可是黎遠會回答什麼呢？

提起沈清瑜......他還會有說話的心思嗎？

黎清多少有些提心弔膽的，畢竟黎遠的脾氣不太好，折磨起人來也很有一套。

不然也不會連紀慕南那樣的人，都不敢當著他的面提沈清瑜。

那就好像是古代時候的太監不太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冷宮的妃子一樣。

儘管黎清不太敢相信，沈清瑜已經是被黎遠打入了冷宮的妃子。

黎清怕錯過黎遠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所以乾脆瞪著眼睛連眨都不敢眨。

她能看得出來，黎遠的心情很不好，不，應該說是......更不好了。

黎遠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邊似乎有冷冷地笑意蔓延開來。

有這樣表情的黎遠，下一秒不會發火，但是黎清這幾個月，都別想好過了。

果然，黎遠皺著的眉頭下一刻就舒展開來，甚至還朝著黎清很「溫和」地笑了笑。

「你這不是已經提了嗎？」

黎遠比黎清高了一個頭，拍起黎清的肩頭再合適不過。

黎清肩上一重，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黎遠的記仇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起的。

黎清咬了咬唇，突然就為了自己分不清形勢後悔起來，不遠處卻突然有人插了一句話進來。

「提什麼了？」

陸芩的腿腳行動不太方便，只能在護士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過來。

她似乎心情還不錯，甚至已經完全忽略了黎遠兩兄妹間劍拔弩張的氛圍。

「怎麼都不說話了？」

陸芩淺淺地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扶著她的護士擺了擺手。

「謝謝，你先回去吧。」

那個護士應該也是之前在電視上見過陸芩的，本來聽說她是一個極其難相處的人，還一直戰戰兢兢地，連手都不敢亂動，怕放錯地方。

可是陸芩這一聲淺淺淡淡的「謝謝」，簡直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匆忙點頭之後，那個年紀不大的小護士才匆匆忙忙地跑了過去。

陸芩一沒有了護士的支撐，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黎遠上前走了一步，右手已經伸了出來，卻在扶上陸芩肩膀的時候被她擋了一下。

「黎總，你可千萬別......」陸芩笑得溫婉：「我可不敢讓你扶我。」

說完陸芩就對著黎清使了個眼色，黎清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也不至於遲鈍到這個地步，連忙把自己的雙手給送了過來。

「還不方便說？」

陸芩不比黎清那麼怕黎遠，見黎遠始終沒有開口的打算，皺了皺眉催了一句。

他要是不說話，那個小護士她剛才豈不是白支走了？

黎清這丫頭清清瘦瘦的，靠上去她都不敢用大力氣，萬一兩個人一起倒下去，那就太丟人了。

陸芩只是借著黎清很小的力氣，然後全靠著那隻沒有問題的腿站著，短時間還沒什麼問題，但是過了這麼一會兒，早就已經站的有些發麻。

黎遠低頭瞥了一眼陸芩還綁著紗布的腳，然後淡淡地抬了下眼，接著就把目光投向了黎清。

「提到了誰你等會兒問黎清。」他說著忽地一頓：「但是現在，我有話問你。」

黎清挑了挑細緻的秀眉，大概也知道他是要問什麼了。

「無可奉告。」

「是嗎？」

黎遠似乎並不意外她的這個回答，放緩了聲音繼續說：「成希好像快回國了。」

話說半句，然後停在高~潮處，效果總是驚人的好。

黎遠根本就沒有往下繼續說的打算，陸芩卻臉色一變，接著抓著黎清胳膊的手就攥了起來。

黎清被她這麼一抓，整個人都回過神來，有些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成希哥要回來了？」

黎清其實對黎遠口中的「成希」並不太熟，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姓什麼的，只是偶爾從黎遠口中提起過幾次。

當然都是在陸芩的面前提起。

誰都有個不能提及的名字，黎遠有，黎清有，陸芩自然也會有。

像黎遠這種熱衷於揭人傷疤的人，估計也只能拿這個名字刺激陸芩了。

陸芩的表情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冷了下來，安靜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物以類聚。」

黎遠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黎清，沒有再說話。

他可以肯定地說，陸芩的下一句話是讓黎清跑腿給她買晚飯。

「黎清，你去幫我......」

黎遠似笑非笑地盯著陸芩，然後若無其事地把她的後半句話給接上：「去曹記打包一份海鮮粥。」

陸芩：「......」

果然是不能小看了黎遠，這麼短的時間都能摸清她的習慣和喜好。

陸芩沉默，黎清站在一邊皺著眉聽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敢開口：「還有別的嗎？」

「別的......」黎遠挑眉：「順便再打包一份白粥吧。」

......

陸芩很不喜歡和黎遠獨處，黎清走了之後，整個走廊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度。

她也不是沒和低氣壓的人相處過，但是可能身份不同。心境就不同。

旁邊就是樓梯的木質扶手，陸芩雙手搭在上面穩定好重心，一點想和黎遠說話的意願都沒有。

「顧顏之前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畢竟對方是朋友的老婆，人家兩個人關係再不好，他都不好管。

速戰速決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了，黎遠直接就切入主題。

陸芩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聽了黎遠的話也只是揚了揚眉。

「我昨天不是都跟你說了？」

她昨天確實是把大部分都告訴黎遠了，但是畢竟做人還是要有點底線的。

何況是陸芩這種比別人都善良的人。

「陸芩，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耗。」

黎遠壓低聲音，這會兒也管不上陸芩到底是誰的人了，冷眼盯著陸芩。

黎遠的表情不太好，陸芩很自覺地偏開視線，盡量不讓自己和黎遠這個脾氣暴躁地男人有什麼正面接觸。

「我是很想告訴你，但是......」